第28章 -終究無法隐瞞
同一時間，E國。
林馨自從那天回了一趟學校，內心深處湧、起學生時期的快樂時光，找了藉口獨自一人購買車票搭乘電車前往E國。
A國和E國說起來相隔得并不算遠，搭乘電車或搭船只需要大約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至于搭飛機根本就是奢侈，只有十五分鐘就能抵達，所以一天也就只有中午的一個航線。
到達車站後，林馨舍棄公共交通工具的選擇一路步行，臉上挂着笑意的看着每一棟建築物，雖然十多年過去難免有所不同，但完全不影響她美好的心情。
E國是個文雅的城市，走幾步路就會看到超過百年的教堂，亦或者是帶着濃郁年份氣息的建築物，哪怕是新開張的商店都統一往古色古香布置，讓人宛如走進時光隧道。
走在這個國家無論是大城市還是小鎮，都完全感覺不到屬于現今社會的高科技，反而滿滿的都是古樸中帶來的溫馨感。
來到咖啡館，林馨點了飲料就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期間遇到鐘樓每一個小時敲響鐘聲，早上十點鐘的足足敲了十下，悅耳的猶如婚禮鐘聲般。
她坐了一個小時才離開，經過一處小巷口，停下腳步的看着沒有通路的巷口，腦海浮現曾經跟歐文懷特偷偷在這裏約會，但感情卻甜如蜜。
“愛麗絲，每次約會都東躲XZ的，你會不會不開心？感覺就像偷情一樣見不得人。”
“沒事，能夠跟你在一起我就很高興了，就算在下水道也沒關系的。”
“瞧你說的，哪有人在下水道約會的，你把自己當成水蛭還是什麽了！”
說着兩人就笑得合不攏嘴，那是當年青澀的他們最開心，最值得回味的日子。
喧嚷的人群打斷林馨的回憶，苦笑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走，但越往前走卻只是将曾經最難忘的事情一點一滴翻出來。
不知走了多久，在一處舊公寓停下腳步往樓梯口看，景物依舊的浮現自己背着書包從樓上跑下樓，遇到其他房客還會笑着打招呼後繼續往校園前進。
一名七十多歲金發婦女從樓梯口走出來，兩人打對照後驚喜的看着對方。“好久不見！”
原來這名婦女是這棟公寓的房東，林馨留學期間就是向她租用客房，她還好心的給予所有學生方便調低租金。
不止如此，時不時的會關心每個人有什麽需要，每半年就會舉辦一次聚餐，邀請跟她租用客房的學生一起來聯誼。
房東看到好久不見的林馨很是開心，記性很好的好像還能看到當年的小女孩，變化不大的老樣子。“想不到一晃眼就過了這麽多年！愛麗絲，這些年你好嗎？”
林馨笑着點頭。“謝謝你的關心，我過得還不錯。傑西卡，你呢？”
“反正就是老樣子，而且人老了就到處酸痛，也好不到哪裏，你一個人而已嗎？”傑西卡好奇的往對方周圍打量，心想對反的條件向來不錯的應該有伴侶。
“我沒有結婚，所以到哪裏幾乎都一個人，不過也習慣了，一個人自由自在也蠻好的。”
傑西卡只是笑了笑，不好意思再繼續詢問這種問題的轉移話題。“對了，你之前租用的套房剛好這兩個月空着，你要進去坐坐嗎？”
“可以嗎？”林馨很是驚喜的看着傑西卡，對方從口袋拿出一串鑰匙交給她。“鑰匙借給你，我要出去買點東西，待會兒我們再聊。”
“好，路上小心。”她目送傑西卡離開，輕快的踏上階梯上樓，來到第五樓走到最後第二間房門外，翻看了一下一串鑰匙就準确的用鑰匙打開房門。
走進套房，依舊熟悉沒有改變的布置讓林馨更加臉上挂着笑容，每一個角落都有自己曾經的足跡和點滴。
套房一共有三個客房，她走進靠近廚房的左邊一間，拉開椅子往書桌前坐下，想起自己當年就像書蟲一樣埋頭苦讀而傻笑。
雖然距離當年已經十多年，但一切擺設卻沒有顯露任何遭破壞或殘舊，顯然傑西卡這些年出租客房時也是經過層層審核，這才能保養得這麽好。
想着想着她又不禁一陣恍惚，記得當年她也曾經悄悄帶着歐文來這裏約會，而且擔心被房東發現的都是蹑手蹑腳的到來和離開，不曉得的人估計會以為他們是小偷還是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過了一分鐘，客廳門口傳來咔嗒開門聲響，林馨好奇的放下手提包起身外出查看，心想是不是傑西卡回來了。
拉開半掩的房門往外走，但才跨出房門擡眼一看不由得吃驚的楞在原地，就連笑容都僵在臉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門口的是個不算熟悉的人，但仔細一看原來是當年施、暴、者之一，也是最後走入鏡頭的攝影者，是名黑頭發的混血男子。
“你…你是誰？怎麽進來的？”林馨強作鎮定的裝作不認得對方，但內心深處只想逃離這裏，腳步很想往房內挪但像被灌了鉛一樣重得移不開。
不行，我必須鎮定，他們就是一群變态，越是害怕他們就越得意的想要傷害我！
男子關好門口笑着盯着眼前人。“我怎麽進來的不重要，不過倒是你，怎麽只不過十多年過去，居然就不記得我了？”
啧啧，都十多年過去了，居然比以前還充滿女性魅力，簡直是尤物！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林馨感覺呼吸困難的僵硬往後退，眼前的男子就像是個惡魔一樣可怕，讓她幾乎快要窒息。
雖然理智一直告訴自己要鎮定不要慌，但心底的恐懼還是一點一點的吞噬自己，雙手不由得緊握拳頭卻發抖起來。
男子看出林馨眼中藏不住的害怕，感覺有趣的一步步笑着上前。“不知道嗎？不過我怎麽覺得你好像知道？還是你需要我用行動來讓你想起來？”
語音剛落，他一個箭步上前，她驚恐的倒吸一口涼氣轉身跑進客房關門，但來不及完全關上的被他砰用力一撞硬、闖了進去。
林馨拉起手提包當武器，看到男子往自己沖過來的使勁甩過去。“你走開！！”
手提包不算重但很多鐵扣的打得男子發疼，一邊哎呀的閃躲一邊試圖抓住手提包，試了幾次才終于成功拉扯到後丢到一旁。“你這個死女人！居然打我！看我怎麽教訓你！！”
他飛快上前就是一個狠狠的耳光往林馨臉上扇了過去，她被甩得整個人跌在地上，暈頭轉向還沒回神就被他壓在地上。
“放開我！！”林馨驚恐的掙紮，痛苦的記憶再次回到腦海，情緒陷入崩潰邊緣。
“美人，待會兒你就不會要我放開你了！”男子壞笑的使勁撕扯她身上的衣物，就跟當年的情形一模一樣。
下一秒，客廳門口砰的一聲巨響被人撞開，歐文懷特忙沖進傳來聲音的客房，看到眼前一幕立刻拉着男子的衣領拉起來，一個憤恨的拳頭重重揮了過去。
他臉上的表情猙獰得仿佛想要殺人般，渾身殺意的猶如從地獄來的撒旦般。
該死！要是他再慢一點趕來，愛麗絲是不是又要受到傷害！？
不，他絕對不允許她再次變得瘋癫而離開自己的身邊！這一次他要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她！
男子被打得連退了好幾步，嘴角還滲出絲絲血跡，才罵了一句髒話看到歐文懷特的立刻變了臉色，轉頭急忙離開。
歐文懷特追到門口，牽挂着林馨的停下腳步折返，一進房裏就看到她整個人陷入恐慌的縮成一團躲在牆角，全身不受控制的發抖還咬着自己的手背冒出鮮血，神情盡是茫然無助。
看到這一幕，他就聯想起當年她精神崩潰被關在精神病房裏，一樣的渾身發抖，一樣的仿佛看不到其他人，将自己關在獨立世界裏。
一切就像一個重重的錘子往他心上狠狠捶了下去，疼得幾乎快窒息。
想起那天宴會眼前人也同樣出現類似情況，歐文懷特往手提包散落滿地的物品尋找，看到一個塑膠瓶裝着兩顆小小白色藥丸。
歐文懷特走近到林馨跟前，将藥瓶遞到她面前。“愛麗絲…”
她仿佛不認得眼前人的推開他，害怕的一直往牆角鑽，嘴裏喃喃自語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眼眸也沒有任何聚焦的很是空洞。
面對林馨這種抗拒的反應，歐文懷特整顆心猶如被人狠狠拿着刀刃紮下去，心疼不已的紅了眼眶一把将她擁入懷裏。“愛麗絲，你看清楚我是誰。”
突然被人擁入懷裏，林馨驚慌的掙紮，歐文懷特卻加重力道的抱在懷裏，眼下已經什麽都不顧的只想安撫懷中人，無法想象當年她是如何一個人度過那段煎熬。
她驚慌失措下往他肩膀兇狠咬了下去，他還是不肯放開的只是低低的悶哼一聲，任由血腥味在空氣中散開，鮮血慢慢沾染得深藍色西裝顏色變深。
又是掙紮又是啃咬了将近一分鐘，林馨從血腥味中清醒過來，熟悉的那份擁抱和氣息讓她漸漸冷靜下來，神智才總算被找回來。“歐文？”
隔了十五年，這一聲呼喚仿佛回到了從前，歐文懷特稍微松開的看着林馨，眼底都是憐惜的愛意。“是，是我，你好多了嗎？”
眼前的這個懷抱，曾幾何時一直都只限于自己的夢境，她有些貪戀的不舍得離開，但理智告訴自己該放手的推開他。“謝謝你的關心。”
面對林馨的推開，懷中的柔軟突然消失，歐文懷特苦笑了一下，将握在手中的藥包塞回她手裏。“你還要隐瞞我到什麽時候？”
她不發一語的稍微整理了一下狼狽的儀容，收拾好手提包準備離開卻被歐文懷特叫住。“愛麗絲，你以為可以隐瞞一輩子嗎？亨利都告訴我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林馨整個身體僵了僵，曾經難堪的回憶閃過腦海，她不敢回過頭面對他，難受的淚水勉強忍住在眼眶裏打轉。“那又怎麽樣？你已經有蘇菲，有傑裏米，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而我只是一個曾經的過路人，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瓜葛。”
話一說完，她就快步離開，走下樓梯途中卻停了下來，淚水決堤的坐在階梯上，雙手掩面卻哭不出聲，無論當年如何相愛，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的無法挽回任何奢望。
淚水從指縫中流出，就如他們之間曾經的幸福，悄悄的在時間沙漏中流失，再也找不回。
歐文懷特哪是輕易罷休的人，快步的跟了過去，但聽到腳步聲消失的跟着放輕腳步，往下走了兩段階梯就看到小女人偷偷哭泣的孤單背影，神情滿是恨意，心裏無比懷恨艾裏克懷特的拆散。
如果有人問他有多恨自己的父親，那麽他能說絕對是恨之入骨，曾經他和愛麗絲有多相愛，就有多痛恨父親的拆散！
過了十五分鐘，林馨總算平複情緒的擦幹淚水，下樓時遇到傑西卡回來，交還鑰匙閑聊了兩分鐘才離開。
傑西卡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雖然沒有哭得腫起來，不過眼白紅紅的她猜想肯定是想起什麽傷心事，疼惜的嘆氣搖頭。
歐文懷特随後跟着下樓，站在樓梯口遙望着林馨遠去的身影，旁邊走來一個穿著簡單的男子。“需要再繼續跟着嗎？”
“一樣，別驚擾她的生活，有事情就聯絡我。”歐文懷特吩咐完畢就轉身離開，男子往前走的繼續遠遠跟在林馨身後。
自從得知當年的真相，他就從肯尼那裏找來可靠的跟班，不需要特別做什麽的只要遠遠跟着小女人，如果發現什麽不對勁的狀況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他，如有必要就要出手幫助她脫離險境。
這也是為什麽他能在最危急的時候出現的緣故，至于那個跟班也是因為他的吩咐才按兵不動的等他趕來英雄救美，否則他是不會見死不救的，畢竟他的任務是保護好目标人物。
才坐進車內，手機響起鈴聲，歐文懷特打開車內對話系統後啓動車子。“肯尼，什麽事？”
“昨天不是跟你說還有一個正在出門，結果他居然今天一大早臨時改行程前往E國，不過剛才我的手下已經抓住他了，真是狡猾。”
原來還在有點懊惱放跑了剛才那個人，現在得到這個答案，歐文懷特很是滿意的冷笑。“很好，那麽今晚老地方見。”
“好，今晚九點鐘見，拜。”
切斷通話，歐文懷特緊握方向盤，臉上挂着詭異的笑意。
他已經打定主意，除了父親，凡是欺負過愛麗絲的人都得付出慘痛代價！
另一方面，A國威特大學。
曲妙葇無法專心的嘟着嘴，将一支原子筆支撐在鼻子和嘴唇之間，雙手托腮的盯着教授講課，但一個字都聽不進腦子裏。
唉，怎麽會這樣呢？原以為回來A國了可以撇清這些麻煩事，結果飛兒居然是爹地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更郁悶的是媽咪那副樂意接受的無比大量，她很想問媽咪難道你不會因為爹地心裏裝着其他人而吃醋的嗎？！
雖然她心裏很為母親抱不平，可是當事人都不覺得有任何不妥和委屈，如果她無理取鬧的話到最後還是爹地和媽咪為難，她可不想看到他們不開心。
兩個小時沉悶的授課，曲妙葇渾渾噩噩的度過，最後只好在下課之後向同學借筆記來記錄，忙活了一陣子總算全部記錄完整才安心的驅車離開校園。
回家途中遇到紅燈，她只好停下的等待，手機響起鈴聲的瞥了一眼，嘴角揚起笑容的按下車內熒幕接聽。“艾森，現在才三點多，怎麽有空打給我？”
“經理昨天扭傷腳不方便走太多，讓我幫他泡一杯咖啡，反正他要現磨的需要時間，我就趁機打給你。你在哪裏？還在學校的嗎？”
“沒有，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原本應該早就回到家的，要不是上課不能專心需要跟同學借筆記來記錄，就不用留到現在。”
“為什麽不能專心，怎麽了嗎？是不是不舒服？”艾森很緊張的詢問了一堆問題，很是擔心小女人是不是生病了。
曲妙葇頓時郁悶了一天的心緒都被掃光，剩下滿滿的甜蜜湧入替代。“我沒事，只不過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所以才無法專心上課而已。”
艾森那一端能聽到他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既然你不開心那麽今晚我去接你出去走走散心，聽說最近有一部新上映的喜劇評價很高，說不定看完之後你的心情就會好很多了。”
紅燈轉綠，曲妙葇緩慢的開動繼續上路。“今晚不行，媽咪剛才留言告訴我說今晚務必留在家裏聚餐，不然明天好了，剛好後天周末我們可以玩得晚一點。”
“也可以。咖啡煮好了，等我下班再聊！”艾森匆匆的挂斷，但只隔了大約五秒就又撥打了過來。“薇薇安，我愛你。”
說完又立刻挂斷，惹得曲妙葇既嬌羞又甜蜜的揚起嘴角，稍微加大油門的往前行駛，就像如今的自己，勇敢的向着幸福前進，或許這一次真的能開花結果呢，凡事往好處想并不代表愚蠢，而是對于這個殘酷的世界還帶着希望和期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