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三篇、

肖尚德、肖富至父子倆,單铮、湯虎承兩個警局的人,還有一個白主-神-教主教莫舒,一起乘火車前往海城。

火車剛進站他們就感覺海城的氣氛怪怪的,尤其是莫舒,剛下車就感到一陣眩暈,幾人趕緊将他扶住,免得他倒下去。

“要是怕光,我們就等一會兒再走吧。”湯虎承知道白化症病人讨厭陽光暴曬,這樣會損傷他們的皮膚。

莫舒倒是不怕陽光,他擺擺手,說:“只是覺得這裏有什麽東西,很不尋常。”

正說着,肖富至突然反手往身後一抓、再一扯,就見一個瘦小的男子被他拽到面前來。

“我早知道車站第三只手多,今天你運氣真好,讓爺爺我抓住了,說吧,想怎麽死?”肖富至半眯眼睛看着男子,嘲諷似的冷笑一聲。

“哥哥……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那小偷可憐兮兮地博同情。

“那好啊。走,我請你吃東西去。”肖富至說着,拉着那小偷就走。

衆人只能無奈地跟上,他們覺得肖富至肯定不會這麽好心。

果然,肖富至來到賣饅頭包子的鋪面,将一蒸籠饅頭買下來。“對對對,無糖的,全要了,沒事吃得下。”

那小偷一臉震驚地看着肖富至,被抓着的手因為害怕而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肖富至潇灑地轉過身對那小偷笑得陽光燦爛:“慢慢吃,不急,三個小時能吃完對吧?我再給你買點水吧。”

“我……”那小偷說不出話來。大量饅頭加上水,吃到肚子裏不得撐死?!

“幾天沒吃東西不是嗎?來來來,大口地!吃下去!”肖富至笑容中透露出一股狠勁兒,拿起一個饅頭塞進小偷嘴裏:“三個小時給你吃,剩多少我就多給你買多少繼續喂你吃。這家店老板做東西真實在,瞧着,多石厚(質地密實塊頭大)。”

莫舒一看這是要撐死人的節奏,趕緊伸手攔他:“肖大哥,您就放過他吧……”

“餓死鬼,吃不上飯還不想好好工作,撲弄來當賊,愣得死去!”肖富至用家鄉話爆了一段粗,卻沒止住手裏的動作,繼續往小偷嘴裏塞東西一邊塞一邊說:“吃,三個小時全吃完,老子送你去投胎,省得還禍害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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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富至在車站教訓小偷,很快引人圍觀,小偷哭着往自己嘴裏塞饅頭的樣子很快就上了電視。

最後小偷忍不住了,張着塞滿了饅頭的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求饒,說自己再也不敢了,說自己未成年真的不知道不能這樣做,只是借錢而已……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真把肖富至氣得直接飛起一腳踹在店家門板上,鐵門板被踹得發出哐的一聲巨響,吓得小偷立馬噤了聲。

“不知好歹!沒上過學是嗎?!別人的錢,是你想拿就能拿的嗎?!給老子起來!誰教你這種事情的!帶老子去找他!”肖富至一把抓起小偷的手腕就走,推着小偷要他帶路去找人。

小偷沒辦法,只能帶着肖富至他們回到自己住的出租屋。

肖富至一進房子就捂住了鼻子:“真他x髒!幾年沒打掃了?是不是還有什麽東西死在裏邊了?!”

“我師娘……”小偷低頭啜泣。

肖富至沒想到真是有人死在裏邊,睜大了眼睛看了一會兒這個不像在撒謊的小偷,推着他讓他進去。

幾人小心翼翼避開地上那些髒東西,走進裏屋,只見不大的床上躺着兩個……

“人?”單铮還沒看清楚就愣住了。這裏也有僵幹症患者嗎?

床上睡在外側的人大張着嘴,臉上的皮膚一塊塊剝脫,還有的垂下來挂在腮邊,看起來格外可怕。在另一邊的是一具屍體,臉色已經青紫了,嘴唇凝成深紫色。那具屍體看起來倒是比身邊那個活人還完整些。

“師父這樣已經好幾天了……自從師娘死後……師父就拼命找事情做……”小偷嘆了口氣,走到那人身邊,把饅頭放下,給人倒了杯水,把饅頭泡在裏邊弄成糊糊,然後一點點用勺子喂那人吃。

“找事情做就是去違法犯罪嗎?”肖富至面露不快。

“我們雖是小偷,但不是那種偷了錢就花天酒地的人……”那小偷吸了吸鼻子說:“師父說我們是義賊,除了偷錢,不做別的事情,有錢了,要給窮人分一點,不能私占。更不能老出去偷別人的錢……”

“偷竊說得冠冕堂皇,其實還不是不勞而獲!”肖富至走到小偷身邊,狠狠踹了他一腳,把小偷踹倒在地。

床上躺着的人有反應了,他的手猛地往旁邊一抓,卻沒有抓到肖富至。莫舒眼見那人眼角流下眼淚,頓時有些不忍心。

“我只有十四歲!如果我能找到工作的話我早就打工去了!”跪在地上的小偷居然只是個孩子!他對着肖富至哭道:“可是我沒辦法!我連身份證都沒有!沒有錢,沒有學歷,我只有一雙手……以後掙了錢,我會還的!”

肖富至沒有心軟,他啧了一聲:“你難道記得你偷過哪些人的錢嗎?”

小偷一抹眼淚,說:“怎麽不記得?你身上的氣味我都記住了。”

肖尚德對這孩子起了興趣,将信将疑問那孩子:“你真的可以記住氣味?”

那小偷點點頭:“聞過一次,記住了,就不會忘記,下次再見到那個人,就能感覺出來。”

肖富至不信,他追問:“那我要是噴了香水,你還認得出我?”

小偷皺了皺眉頭,說:“不是我們說的那種香味,是很特別的味道,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樣,我不可能說它們像什麽,因為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那種味道是什麽感覺。”

湯虎承眼睛一亮,問這小孩:“物體上的氣味你能聞得出來嗎?”

小孩鼓起腮幫子一臉不情願地說:“我為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

肖富至笑了:“小子,我身後這三個可是警-察呢,問你什麽你就老老實實回答我們,明白嗎?”

小孩被吓得不輕,看單铮甩出來的證件,緊張地吞了口唾沫,點點頭,然後往床後縮,往屍體的方向靠過去。

“這樣吧,你幫我們找個人,我們給你錢安葬你師娘,把你師父送醫院裏去,行麽?”湯虎承笑着和他談判。

“不,醫院,我們可去不起……”小孩搖搖頭:“我也不想幫你們,不想欠你們什麽,我偷的錢,還給你們就是了。”

肖富至揮揮手對湯虎承說:“多說無益,這時候還不得來硬的?”他說着就要去抓小孩,這孩子也機靈,矮身鑽進床和牆面的縫隙裏,幾個大男人是怎麽也進不去的。

“報警,叫救護車,就說這孩子殺了人躲在這。”肖富至說了這麽一句話,驚得那孩子大吼:“你是壞人!流氓!血口噴人!”

肖尚德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真是個流氓,他嘆了口氣搖搖頭。但後邊的湯虎承樂得陪肖富至演戲,拿起移動電話就說:“喂?警-察同志麽?這裏發現了……”

“好好好我幫你們!就一次!然後別再來了!放了我吧!”孩子扯着嗓子大吼試圖掩蓋湯虎承說話的聲音,他舉手投降,從縫隙裏鑽出來,可憐兮兮地看着那個他覺得最像好人的白發哥哥。

孩子沒名字,暫且叫阿平吧。

阿平說莫舒身上有兩種味道一種讓人覺得舒心,一種讓人覺得……他說不出來,另一種感覺确實是很奇妙的,他感覺不到那種氣息給他什麽樣的感受,但是确實感覺到莫舒身上還有另一種氣味。對他來說好人身上的味道聞着很舒服,就像是在喝一碗熱湯,壞人的身上有一種腐爛的臭味,他不想去少管所,那裏邊的味道簡直讓他想吐。

肖尚德問阿平幾個人的味道聞起來怎麽樣,阿平說就是聞着肖富至身上一股很清新的氣味才去偷他錢包的,沒想到卻……

阿平沒說完,就被肖富至擡起腳要踹,要不是莫舒攔住,這一腳直接就踹阿平身上去了。

“逮着軟柿子捏呢?!”肖富至真是氣得快飛起。

單铮笑着說阿平感覺沒錯,肖富至人雖然流氓脫線,但真是個好人。

阿平說肖尚德身上有一種鋼鐵的氣息,是為人剛正不阿的代表,但是腦筋會轉不過彎。這點倒是得到了肖富至的認同。湯虎承身上有和肖尚德相似但比較柔和的氣息,阿平說如果湯虎承可以成為官員,一定是個為民着想的好官清官。至于單铮……阿平說單铮就是個普通人,不好不壞,但是氣質很冷,可能沒多少朋友。

肖富至覺得這個人很有趣,說他還找什麽工作啊,直接給人算命也算是掙錢門道之一。阿平嘆了口氣,人都知道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誰會相信一個十多歲孩子的算命?

阿平告別了師父,他知道師父半天沒人照顧也不會有事,把吃的弄成糊糊,放在保溫壺裏,插進一根長吸管,又給師父換了尿布,才敢放心和幾個人一起走。

莫舒說其實兆示伊旅沒有留下什麽特別的東西,只有那個耳釘。阿平聞了聞耳釘上的氣息說這個耳釘和莫舒黏在一起黏久了,根本聞不出來別人的氣味。阿平問還有沒有被要找的人使用過的東西,莫舒愣了一下,咳嗽一聲,指了指自己。

反正能看懂莫舒這些羞于表達的動作的人都只有肖富至了。阿平還是個孩子,他根本看不懂莫舒的意思,他湊到莫舒身上聞,從上到下,一直嗅到屁股那裏,說這裏味道最濃,弄得莫舒臉上紅得快滴出血來。

“不是已經十年沒見面了嗎?”肖富至賊笑着問。

“我……我哪知道……”莫舒不僅滿臉通紅,話也說不清了。

“不過也剛好,說明那家夥真的把自己的氣味留在你身上了,加上這個耳釘,不就是在宣誓主權麽?”肖富至笑着指了指莫舒的耳朵。羞得莫舒不敢擡頭。

幾人決定分頭行動,湯虎承和單铮帶着阿平繼續找人,肖富至和肖尚德父子倆還有莫舒則去面館那裏找阮懷因,單铮把自己和湯虎承的移動電話號碼給了肖富至,讓他有消息就給他們打電話。

湯虎承一行暫且讓他們去尋人,先說肖氏父子和主教這邊。

他們得知阮懷因已經好幾天沒有在面館工作,頓時有些沮喪。他們不知道還有哪裏可以獲得阮懷因的信息。肖尚德想起阮懷因這人喜歡有趣的事情,于是買了幾份報紙,在上邊浏覽有趣的事情。

還真就讓他們看到了:死而複生。

他們趕到醫院,還聽到了另一個有趣的事:皮膚潰爛渾身僵硬。沒錯,就是現在所說的僵幹症。

但是海城的醫院裏戒備森嚴,不如鄰市那麽好下手,肖尚德只能作罷。他們轉戰市第三醫院,剛坐上電梯,就遇到了……

“肖先生?”

肖富至突然聽到有人叫他,急忙回頭看,只見是之前讓他考慮借精生子的女人焦姝敏!

“焦小姐……”肖富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別叫我小姐,聽着怪不舒服。”焦小姐諧音叫小姐,能好聽嗎?

“嘿嘿……”肖富至在女人面前真覺得尴尬,他只能傻笑說不出話來。

“你什麽時候到的?怎麽沒給我個電話?”焦姝敏問。

“我們過來找人的,時間有點緊迫,一時間也就忘了。”肖富至說着,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遇到小偷,能把這事忘了嗎?

“找誰?”焦姝敏問。

“一個叫做阮懷因的人,頭發花白,身體蠻壯實的。”肖富至說。

焦姝敏愣了一下,回道:“這人很出名嗎?你專門從鄰市趕來找他?不過說來也巧,他真的來過這裏。我們是沒辦法找到他,但是知道他最近在關注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九樓心胸外科病房的怪病人,還有死而複生的事情。”

雖然知道阮懷因在關注這些事,卻不知道怎麽找到他。

“有什麽事情能聯系到阮先生的嗎?”莫舒問的這個刁鑽問題焦姝敏實在沒法回答,她看向莫舒的時候愣了一會兒,莫舒的确因為白化症而看起來比正常人奇怪一點,怎麽說?全身發白其實是比較顯老的。但是莫舒長得好看,眉清目秀的,又容易臉紅,看起來就不會那麽老氣了。但是焦姝敏莫名其妙感覺……這個男的怎麽聞着一股奶味兒???就跟她剛出月子的堂嫂一個味道???但是比女人身上的奶味清淡很多。

幾人和焦姝敏分別,說以後有空再聊,之後他們直奔樓上,卻沒有找到那個怪病人……原來是轉院了。就在幾人以為線索都斷了的時候,他們想起還可以找一個人——年家現任當家年存真。

但是這個年存真要怎麽才能見到?幾人一邊想一邊下樓,肖富至說要上個廁所,肖尚德讓他趕緊去,然後和莫舒在外邊等着。

肖尚德和莫舒聊了起來:“你是怎麽讓那些人發誓的?”

莫舒摸摸頭發,說:“這不是正常程序嗎?白主-神-教的贖罪禱告就是這樣的。說出自己的過錯,保證下一次不會再犯。”

“這是兆示伊旅選擇你的原因吧。”肖尚德說着,心裏想道:毀約者大多心術不正,這樣的人受點苦也沒什麽。

“我很奇怪,為什麽攀傀能夠知道人心裏在想什麽?它是怎麽控制人類的?”莫舒問:“難道真的是神的使者?”

肖尚德搖搖頭:“不清楚。”

莫舒和肖尚德兩人等了很久都沒見肖富至出來,便覺有些擔心。

肖尚德帶着莫舒回去看,就見肖富至在和什麽人說話。

“什麽啊,說我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我是那個方便面嗎?”肖富至和那人說完,向着自己的父親走過去,嘴裏抱怨道。

沒想到肖尚德沒有迎着兒子,卻直接朝那個和肖富至說過話的男人追過去!

那個男人感覺有人追他,回過頭來的瞬間就愣住了。

“是偵?”肖尚德看着面前那張老年人的臉,遲疑着開口。

“隊長……”臣是偵肯定是認得隊長的,這麽多年,肖尚德臉上僅僅是多了幾條皺紋而已。

兩人抱在一起,臣是偵沒忍住,老淚縱橫。肖尚德不敢相信自己還能在這見到曾經編外旗臨組的隊友。

“你怎麽會在這兒……”臣是偵搶着問隊長。

肖尚德說自己是追查元真道的線索一直追到這裏來的,如今他追查的名單裏多了一個人名:兆示伊旅。接着他問臣是偵怎麽會在這裏。原來臣是偵這麽多年也在尋找關于攀傀的線索,靠他一個人的力量甚至截斷了部分年洲寰留下的地下勢力,無奈年洲寰的勢力太過強大,這些年又被埋藏起來,他只能轉而調查元真道,但是線索來到這個城市就斷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個城市出現的異象。

“你知道複定等你等得多辛苦嗎?!”臣是偵說完了要事,直接替好友聲讨肖尚德這個一言不發就消失不見的“渣男”。“一直到走,都沒能再見你一面!”

肖尚德不說話,安靜地接受臣是偵的拳頭。他明顯感覺隊友老了,拳頭也沒那麽有力了。

“複定和國彤的葬禮我爬都爬回去參加了,還想着什麽時候參加你的呢!沒想到看來我是要比你先走一步啊?”臣是偵一巴掌拍在肖尚德臉上。

“不,你別這麽想……”肖尚德急忙說。

“看到你還和以前一樣木讷,我就放心了。”臣是偵露出欣慰的笑,拍了拍肖尚德的肩膀。

對于生死離別,他們沒有過多說起,很快就轉移回正事兒上。臣是偵說他見過阮懷因了,這幾天還一直跟阮懷因一起調查襲擊和這些出現怪病的人。

臣是偵說是阮懷因讓他在醫院裏等着,過會兒他會回來接他。

肖尚德其實相信阮懷因這人有預知能力,他和臣是偵互相介紹了自己帶過來的人,然後聊起自己的後代們。

四人雖然是隊友,但肖尚德早在剛出封村的時候就與這些人斷了聯系,高複定和周國彤雖然偶爾也和臣是偵小聚,幾人卻沒有顯得太親密,畢竟他們身上保守着秘密,聊到攀傀相關信息也只是用暗語。高複定不願意将自己的責任推給下一代,所以在他因病去世之後所有調查就都中斷了,只知道在他活着的那段時間內,攀傀仍然好好地被封鎖在封村後山。周國彤一家住在城裏,他将孩子送上大學,一樣對孩子保守秘密,但他告訴孩子,如果到時候有個姓臣的人過來找他們,一定要好好接待。周國彤可以說是這幾人之中被保護得最好的人,高複定和臣是偵都讓他別管這些事情了,畢竟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就已經是個有家室的人了,而且一家七口人,實在不太好照顧那麽多。無所事事的周國彤于是經常出國,和艾迪斯見面。至于艾迪斯,真是活得非常潇灑,說在國外基本沒見過異變。不過最近他傳回消息,說國外部分人也出現了皮膚潰爛的症狀,只是他們國家大多數醫生并不在乎,因為他的國家近十年種族歧視愈發嚴重,目前皮膚潰爛的只有黑色人種,那些白人醫生覺得肮髒的東西爛掉才好。當然艾迪斯覺得這些醫生的觀念實在不可取,可他也毫無辦法。艾迪斯決定回來看看,他說到時候有什麽事再面談。

幾個人正聊着,就看到阮懷因一邊咬着燒餅一邊走進醫院。這時候早已經過了飯點,臣是偵和覃淨也才剛吃飽,這阮懷因卻好像還沒吃夠一樣。

莫舒一見到阮懷因就想跑,因為他認出來了,那天他被兆示伊旅控制到幾乎失去自我而獨自在浴室裏一邊想着伊旅一邊那啥的時候,是阮懷因闖進了浴室,揪回他的神智,讓他脫離伊旅的掌控。但他光溜溜的模樣可全都被阮懷因看了個一清二楚。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仿佛是個對着鏡頭拍獨角小電影的下賤鴨子。要命的是這個阮懷因知道他的身份。強烈的負罪感讓他擡不起頭來,更是哭都哭不出來。

要不是肖富至拉住莫舒,莫舒早就跑得沒影了。

莫舒捂住自己的臉,莫名覺得自己內褲上有點濕。

“介紹一下吧小臣。”阮懷因好似不認識他們這一群。

“肖尚德,他的兒子肖富至。這位是莫舒,鄰市白主-神-教的主教。”臣是偵介紹道。

肖富至覺得很神奇,阮懷因這個人真有那麽神通?

“吃過飯了嗎?”阮懷因體貼地把手裏的燒餅遞給幾個人。

肖富至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啃,還撕給莫舒一半,卻沒照顧自己的老爸。

“白主-神-教啊,我還沒去過鄰市,聽說那裏有個大教堂,改天有空我會去看看的。”阮懷因這番話似乎是故意說給莫舒聽的。

莫舒知道阮懷因在說謊,他感激地點了點頭,默默啃燒餅。

幾個人約在公園裏聊天,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肖尚德說起兆示伊旅的事情,将整理所得的線索歸納一下後列出結論:第一,年氏家裏仍然存在元真道的餘孽。第二,兆示伊旅與元真道有聯系。第三,兆示伊旅和攀傀之種有聯系,他甚至可以控制攀傀之種和所謂的線,目前兆示的身份必須重新考慮。第四,封村的封印仍然沒有被驚動,所以一切怪症應該是兆示伊旅引發的。

兆示伊旅銀發金眸,和兆示克菱一樣具有西方人和東方人的組合面孔,美得不似人間人。可是趙氏後代卻是黑發黑眸的東方人。這個問題早就應該被拎出來說一說了。雖然可以說是兆示克菱的後代經過混血,那些屬于兆示克菱本體的血脈已經變得極淡所以才被忽略,但這就不得不提一個一直都沒有被提起的、因為看似理所當然而被忽略的問題:兆示克菱究竟和誰誕下後代?

阮懷因聽着他們的思考總結,一言不發。

“阮先生,別再說什麽不确定的就不說了,所有的可能性都應該被列舉出來,不管是真實還是虛假,列出來才能從中分析真實性,最終組合成最完美的答案啊!”臣是偵說。

阮懷因轉了轉眼睛笑着說:“答案啊,推理出來是很繞。其實卻很簡單:我們被騙了。”

“我知道我們被騙了,騙我們的不止攀傀,還有查菱。”臣是偵說。

“不不不,騙我們的是趙氏。”阮懷因說。

“兆示?不是查菱嗎?”肖尚德驚訝地問。

肖富至摟着莫舒吃着燒餅傻乎乎地看着他們。反正他不知道誰騙了誰,他只知道,吃他的餅就好。

“就是趙氏,一個姓趙的人類。不是兆示克菱,也不是攀傀。”阮懷因說。

這種全新的說法,讓臣是偵和肖尚德陷入沉思。他們更迫切地需要找到那個兆示伊旅,因為他,絕對是現在解決所有問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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