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別
白景姝一把抱住她,将頭埋在她的懷裏,聲音不大穩:“凰譽,你答應我,若有一天我做了什麽事情讓你覺得讨厭,你可以打我罵我,不要不理我,厭惡我好不好?”
樓凰譽無奈地笑笑:“不會的,你跟我的親妹妹一樣,我不會不理你的。”
親妹妹?
“你可要記住你今日的話。”
“又耍小性子了,行了,我會記住的,睡這麽久餓了吧,我去給你端飯。”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才往廚房走去。
是夜,白景姝提出要凰譽陪她一起睡的要求,凰譽猶豫了一下,她一向不喜和人過于親密,和人同睡這種事情,幾乎沒有過,從懂事起她就一直一個人睡,不過觸及到那雙還紅腫的眼,就妥協了。
白景姝心滿意足地縮進溫暖的懷裏,手抱住凰譽的腰,生怕她跑了似的。
“你真是……像個小孩子。”嗓音裏面蘊着絲絲笑意。
“我就是要抱着你。”
樓凰譽抱着今晚無法安然入睡的想法閉上眼,但是第二天睜開眼時卻神清氣爽,沒想到還睡得挺好。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再瞧了瞧懷裏安然的人,竟然不忍心叫醒她。
一刻鐘過後,實在不能耽誤了,她推了推景姝的肩膀,“景姝,起床了。景姝?”
白景姝不耐的皺眉,縮了縮腦袋往她懷裏拱,又睡了過去。
凰譽哭笑不得,“景姝,今天還要回去,別睡了,馬車都來了。”
“唔,”懷裏的人顫了顫睫毛,睜開眼茫然地瞧着她,“凰譽,先等一會好不好,讓我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這個賴床的毛病……
“那我起來了啊。”說着試探着扒開緊箍在腰間的手,卻被箍得更緊。
“凰譽,你陪我睡一會兒。”
“……”
磨磨蹭蹭了一半天,再巳時兩刻。
景姝小心翼翼地探頭去看凰譽的臉色,早上要不是她賴床,也許現在她們已經出發了。
第一次凰譽叫她時就醒了,只是,這種和她同床共枕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舍不得就這樣起來了,便一直拖一直拖到現在。
凰譽一巴掌拍到她的頭上,沒好氣道:“看什麽看?還不快些收拾。”
景姝摸了摸被她拍的腦袋,嘿嘿地笑着,迅速地打整自己。走的時候先去和師父張易告別,然後再和幾個玩得好的師姐師兄告別。
只是沒找到人,她們也作罷,到了門外,見李媛媛她們就守在門口,一見她們出來就鬧騰起來:“哎呀出來了,你們兩個也太能拖了吧,不是說巳時開始走嗎?看看現在都什麽時間了。”
景姝不好意思地笑着,正準備道歉來着,凰譽就先一步開口了,“被事情耽誤了,不好意思。”
莫越拉了拉李媛媛,說道:“你們別聽她的,她也是剛到的。”
張濃從莫越的身後鑽出來,“凰譽姐姐,景姝姐姐,嘻嘻。”
“好了,時間不早了,要是趕不到客棧就不好了,快走吧。”秦陸催促。
兩個人對視一眼,朝着衆位告別,就上了馬車,看到那馬車裏堆了一小堆的包裹,景姝哭笑不得,她打開窗戶對着站在門口的人揮手:“快回去吧,你們準備的東西謝謝了。”
“知道就好,我說景姝凰譽,你們兩個回去後要給我們帶好吃的。”李媛媛高聲說道。
“凰譽姐姐,我也要吃栗子。”
凰譽還沒進馬車,站在馬車外笑着點頭,“好,我記着。”
景姝在裏面也答應着。
雇的車夫已經等着了,準備駕馬車走時,被身後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喊住,“等一等,等一等。”
莫越看着來人,沒有開口。
王梭和在門口的人打了個招呼就跑向馬車,“師姐。”
李媛媛饒有興趣地抱臂準備看戲。
景姝坐在轎子中靠大門的一邊,聽到動靜打開門,見到是王梭,挑挑眉,“師弟?師弟也是來告別的?”
王梭臉一紅,不知道是因為那話中戲谑的語氣,還是其他,他支支吾吾地說不通:“天冷,師姐……師姐,一路小心。”
白景姝點點頭,善解人意地表示自己知道。
“那個……那個……”王梭将手裏的東西再遞了過去,“師姐說上次不喜歡那塊玉佩,我,我就準備了這個,師姐一定要收下。”
他手裏捧着一個方形的細長盒子。
這一次應該不是玉佩了。
白景姝牽起一個笑,婉拒:“我真的不怪罪你,師弟不必如此,時候不早了,我們先走了。”話一說完,馬車就跑了出去。
王梭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準備收回手中的東西時,被人一把拿了過去,“哎喲,讓師姐看看,給我們景姝師妹送了什麽好東西。”
秦陸一把奪過去:“行了,你別鬧。”然後物歸原主。
王梭本來褪去顏色的臉頓時又漲紅了,“沒沒設什麽的,就是……就是……”
“就是一只笛子。”莫越接話。
張濃擡起頭問:“莫越姐姐怎麽知道是笛子?”
李媛媛深有同感。
“上面有字寫着啊。天乾紫笛。”
“……”
“……”
張濃看不懂幾位姐姐的意味深長,只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原來是笛子啊,不過景姝姐姐會吹笛子嗎?”
“……”
“……”
“……”
圓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我說錯了什麽嗎?”
李媛媛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傻孩子,你說得沒錯,沒錯啊。”
莫越止住笑意,手握成拳在嘴邊假咳了兩聲:“走吧,回去吧。”
王梭:“……”
往裏邊走時,李媛媛往後退了退,和小師弟一起走:“喂,我說小師弟,你不會喜歡上我們景姝了吧?”
王梭急忙擺手,連忙解釋:“沒沒沒,沒有,我就是,愧疚,嗯愧疚。”
“唉你不必害羞,真的喜歡的話,師姐可以幫你啊。”李媛媛拍胸脯保證。
王梭低着頭,聲音如呢喃:“真的?”
李媛媛眼裏閃過笑意,湊近了:“大聲點,我聽不見。”
秦陸一把揪過李媛媛,沉着臉對王梭說:“你別聽她的,求她還不如求我呢。”
王梭:“……”
“不對不對,你還不如去從凰譽姐姐那裏下手呢,哈哈。”小濃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過來。
王梭:“……”
莫越:“……”
……
馬車內,凰譽笑看景姝:“看來我們景姝的魅力無限啊。”
白景姝一顆心早就被磨練得不會因這些好感而跳動了,不過她還是老臉一紅,因為那一句“我們景姝”。
“那個人是個傻的,你沒看見,他就是覺得他傷了我,我非但沒有怪罪他還和風細雨地表示不介意,便覺得我是一個心地善良正直的好人,一心想要撲上來,過兩天我是誰都忘記了。”
樓凰譽唇角的笑意微微淡了些,“你倒是……”想着不知道如何說。
白景姝微微眯眼,她拿過案上擺着的糕點遞給了凰譽,然後自己也拿過一塊咬了一口輕輕道:“凰譽,所謂的一見鐘情,只是因為這張臉。”
她這話說給的是身邊人聽的。
凰譽沒說話。不知是不是錯覺,,自這一次景姝醒來過後,她總覺得這個人似乎變了很多,也許是昨天看到她那般絕望地哭泣,現在看到好友的眉宇間,總認為她仿佛多了些名為憂郁的東西。
暫且不說其他,就是那股子黏人的勁頭都沒了,以前像這種大雪天,她一定會背着自己偷偷跑出去和媛媛師姐打雪仗玩雪球,弄得滿頭是雪花回來,見到自己沉下臉就跑過來撒嬌,再保證不會再犯。
而且,倘若王梭是傷了她,來道歉她不會給人難堪,但态度一定不會有這麽好。
就拿着這一次白渠再娶,自己都以為她會大鬧一場恨不得直接飛到京城的白府去将人揪出來直接打死,斷然不會這般平靜。
無形中,她似乎一夜間長大了很多。
這種長大不是因為年齡的增長随之而來的,反而是迫于外界讓她不得不去面對險惡和人心的。這樣一想,凰譽頓時就心疼了得不行。
“這個糕點還不錯,你嘗一嘗。”白景姝專門拿了一塊金黃的點心遞了過去 ,“你肯定會喜歡的,酥酥脆脆的。”
凰譽伸手準備去接,白景姝一擡手,那意思很明顯“我喂你”,凰譽眉宇一絲無奈,卻将就着她,由着她喂給自己。
點心并不大,喂給她時難免會碰到,凰譽一不小心就舔到了她指尖。
景姝指尖一顫,身側的人沒有任何的反應。
濕潤的舌觸及到皮膚,令心頭都在震動,真想不顧一切地吻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清明節,老媽打電話來叫我吃點好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