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思念
兩天後清晨,抵達了桐城。
之前回來的時候沒有告訴秦陸他們,因此回來的時候大家還不知道,直到她親自去将媛媛從床上扯了起來,房間裏才算熱鬧了。
“哇哇哇,我要吃這個香腸……快快,今兒個中午就吃它了。”李媛媛依舊是咋呼呼的模樣,一個一個地打開放在桌上的袋子。
“唔……這是什麽糕點啊,好香。”
“咦?怎麽這麽多藥啊?不是吧,這剩下的兩袋咋全都是藥材?”
秦陸上前将手中的餅放到她嘴裏,“吃東西,別說話啊。”
莫越瞧了瞧景姝身邊的小侍女,還有一個少年,但就是沒見着凰譽,不由得疑惑,“凰譽是去給師父請安了嗎?”
白景姝臉色不變,“凰譽有事,暫時還沒回來。”
“等一等!等一等!你說什麽?凰譽沒跟你一起回來?”李媛媛咽下嘴裏的餅,猛地撲倒她們二人中間,尖叫,“啊!我受到了驚吓!”
莫越實在受不了她的嗓門,“就你這聲音,以後大家起床就不用敲鐘了。”
“她啊就是太吃驚。”秦陸走過來雙手放到媛媛的肩上。
“這不是吃驚,是驚吓,凰譽怎麽放心你一個人來的啊?真的我說,就她那整天都恨不得将你看着,怎麽可能會讓你一個人來啊?”李媛媛瞪着圓圓的眼睛,手裏還拿着一塊桂花糕。
冬梅見景姝笑而不語,便小聲道:“我家小姐有事,就沒來。”
李媛媛一手叉腰,揚起下巴道:“在你們小姐的眼裏,可沒有什麽是比景姝的安全更重要的事了。”
“好了好了,冬梅,去将另一個包裹裏的吃的拿出來吧。”景姝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巧妙地用美食轉移某人的注意力。
果然,李媛媛蹬蹬地跑開了。
景姝望了望窗外,見大家都圍着帶回來的吃的,也就順勢拿着準備好的東西離開房間,在門外的走廊上狠狠地吸了口氣,揉了揉已經笑僵硬的臉,往張易的居處走去。
張易早已經起來了,在後院練劍,聽到人來報,扔了劍就出來了。
“哎喲,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到開春了才回來呢。”張易穿着一身寬松的白袍,樂呵呵道。
白景姝站起來走過去,“沒呢,早就想回來了,想師父了。”
“哈哈哈……”張易慈祥地拍了拍徒兒的手,“什麽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到沒多久。”
張易摸了摸胡須點點頭,目光掃到一邊桌子上的東西,“給我帶的?”
“是啊,帶回來孝敬師父的,小小心意,師父要笑納啊。”
“哈哈哈,別給我貧,我還沒看什麽東西呢,沒送到我的心坎,師父可不笑納的。對了,凰譽那家夥怎麽沒來給我請安啊?”
白景姝引着張易坐下,倒了杯茶遞過去,“她還沒回來呢。”
結果茶杯,張易撇撇嘴,“吵架了吧?年輕人,火氣真旺啊。”
景姝沒回答,四處望了一眼,“小濃呢?還沒起床?”
“在睡着呢,天冷,怎麽喊他都不願起來,随他去了。”張易啜了口茶,掃了眼面前的徒兒,不滿意地皺眉,“我怎麽覺着你回去就瘦了很多呢?”
“沒有,衣服穿得少嘛。”
将所有人該打招呼的打招呼,吃的東西該分的分了,大家夥在房間嬉鬧了半天才高高興興離開。
等人一走,房間頓時靜下來,滿室都是大家嗑瓜子花生的殼,還有糕點的碎屑。有一個人安靜地拿起抹布熟練地将桌上的垃圾掃到垃圾桶裏。
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冬梅回過頭,笑得有點傻,“景姝小姐,是奴婢啊,小姐還在京都呢。”
“……我認錯了。”
冬梅沒想太多,頭也不擡話就吐了出來,“您是想小姐了吧,嘻嘻,沒準小姐也在想您呢。”
“冬梅,我有點累,想歇息一會,你也下去吧,先不收拾了,休息一會,午膳後就回去。免得讓夫人老爺擔心。”
“可是……”
“沒事,下去吧。”
白景姝躺下,挨着冰涼的被子不禁打了個寒戰,但是卻很快就睡了。
冬梅沒有按照吩咐回去歇息,她好不容易跑到桐城來,自然是要觀賞一下著名桐城派的風景的,她到處走,偶爾發現有一兩個穿着藍色衣服的人拿劍練習,見到她後疑惑地瞧着,卻什麽都不問。
轉了半天,才發現這實在是太大,她轉了幾圈完全忘記了方向,而且這裏的建築不像樓府極有标志性,好像每一處都長得一樣似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繞過一處假山,就瞧見一處和剛剛景姝小姐住的地方差不多的房子,她頓時熱淚盈眶,總算回來了。
她敲門,“景姝小姐,您醒了嗎?”
沒一會,門打開了,卻不是景姝小姐,冬梅微微後退一步,茫然地看了看左右,再看了看面前含笑的女子,臉嘩地紅了,小聲道:“不好意思,我……我走錯地方了。”
“你找景姝?”
“嗯,”冬梅點點頭,“姑娘好像和景姝小姐很熟悉,肯定是知道怎麽回去的吧?”這個人她還在小姐的房間看到過。
莫越無奈地笑笑,她在景姝房間待那麽久,這小姑娘還這麽不确定地問,但人家的臉紅得滴血,也不好再打趣,體貼道:“我知道,你迷路了?我送你回去吧。”
“這……”
“行了,走吧。”
冬梅惴惴不安,天氣很冷,她的手心都快出汗水了。
“凰譽和景姝鬧矛盾了嗎?”莫越問。
“啊?沒……沒有啊,小姐和景姝小姐的感情很好,沒,沒矛盾。”
莫越若有所思,“難道她真的有事所以沒一起回來嗎?”
“是啊,雖然奴婢也不知道小姐有什麽事但是……但是小姐很關心景姝小姐的,還特意讓奴婢一路上照顧景姝小姐呢,還囑咐了很多很多事情,真的……”
莫越撲哧一聲笑出來,她覺得這個小侍女挺好玩的,“你急什麽,我就是問問而已。”
冬梅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麽,在這個人面前,就是說不出來話,說話也是磕磕絆絆的。
到了房門前,莫越輕輕敲門,“景姝,你在房間嗎?我們進來了?”
她本想說完直接就推門的,裏面突然傳來很急的聲音,“等一下!莫越師姐,我……有點不方便,別進來!”
冬梅緊張地站到門口:“景姝小姐,您怎麽了?沒事吧?”
白景姝鎮定了情緒,用平靜的嗓音回答:“我沒事,冬梅,你讓莫越師姐帶你去走走!”
冬梅頓時就不淡定了,她一個下人,怎麽能麻煩主子的朋友呢,剛要拒絕,莫越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都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拖着人走,順便還讓景姝放心。
确定人走了,白景姝才松了身子坐到床沿,床上,衣服上,地上全都有她吐的血,因為她一向喜歡素雅的東西,以至于床單被套衣服都比較素,這麽一灘血落在上面,便顯得觸目驚心。
對着手心猩紅的液體,白景姝的眼神茫然。
……
安排好紀謙,送走冬梅,白景姝還是選擇了去找張易。至少試一試,或許有辦法呢,能多活兩年也好。
見到她來,張易顯然很意外,第一反應她是來找自己孫子的,便道:“你來得可不是時候啊,小濃這兩天在山下交了幾個朋友,天天往外跑,連你媛媛師姐都沒顧上,唔,他今天來找你了,不過你在休息,他又跑了。”
他說着,放下手中的筆端詳着自己寫的字,越看越滿意,“唉,不錯,不錯。”
白景姝站在書房中央,瞧着師父那一臉自得的神情,心中的苦悶驅散了些。“師父,我不是找小濃的。”
“喔?”張易饒有興趣地将自己的傑作放下來,表現得很驚訝,“你找我這個糟老頭子作甚?”
景姝抿了抿嘴,上前兩步輕聲道:“師父會雌黃之術,徒兒近來身子不适,所以……”
張易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樂呵呵都朝她招手,“來來,先坐下,我看看,是不是又風寒了?”
白景姝勉強地笑笑,坐下來挽起袖子将手遞了過去。
張易伸出兩指搭在她的腕上,歪着頭仔細聆聽的模樣,沒說話,很長時間,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都沒動。
嘴角的笑漸漸消失,舒展的眉以看得見的速度皺起來,臉色也越來越沉,空氣裏,白景姝都可以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和清淺的呼吸聲。
很久之後,張易才收回手,白景姝面色平靜,忽略自己師傅投來的目光,捋了捋袖子,緩緩地說:“我之前有就醫,大夫說我最多活不過十年。”
張易臉色沉得可以滴下水來。
怎麽也料不到自己徒兒的身子怎麽會虛弱到這般地步!
看自己師父的臉色,白景姝的心慢慢往下掉,她或許知道答案了,長長的睫毛不受控制地顫動,輕聲道:“是不是沒辦法了?”
張易有些不忍,嘆了口氣,“你的髒腑有漸漸衰弱的趨勢,脾傷氣結,胃腑阻滞而肝氣不順……你這些天是不是有咳血的征兆,心髒絞痛?”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辦,最近不想更文了
昨天話好多吖,表嫌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