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深人靜
陳舒道:“裏美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麽?”
衛寒笑道:“我身體不好,怕是受不了長途奔波了,在京都做個清閑的小官也不錯,反正有哥哥罩着也沒人敢欺負我不是?”
“你呀。”陳舒伸手在衛寒頭上揉了揉,“做人怎麽如此沒有志向。”
兩人的互動親昵,賈雍在一旁看着眼神閃爍,随後低下頭去喝茶。
要出京的成年皇子一共有十七位,一下子病倒了十個。皇上什麽反應不說,反正餘之靖是氣壞了。這什麽意思?去自己的封地做個土皇帝不要,非要賴在京都不走,是想做太子嗎?
在書房裏,一個中年謀士道:“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聯合朝中大臣聯名參他們一本,再向皇上把這件事的處理權要來,您不必擔心吳王會搗鬼,因為成年皇子離京也是他想看到的。”
餘之靖閉上了眼睛,嘆道:“也只有這麽辦了,父皇幹嘛要生那麽多孩子?”
中年謀士也不好說什麽,只能表情不變裝作沒聽見。
第二天大臣們的彈劾奏折就像雪花一樣落到皇上的桌案上,元豐帝看着堆滿了桌案的奏折道:“他們還真是關心朕的兒子們啊。”
李福海小心翼翼道:“皇上要是不想看,那就不看了吧,別氣傷了身子。”
“朕的那些混賬兒子們也不知道給朕省心。”元豐帝用手撐着額頭道:“朕已經老了,有些事情不得不考慮了,若是朕再年輕十歲……”
李福海道:“皇上您還年輕着呢,有天師進獻的仙丹,您吃了一定長命百歲。”
“仙丹?”元豐帝有些不屑的道:“朕又不是傻子,還能不知那是個什麽東西嗎?”
“這……”李福海試探道:“皇上您……”
元豐帝擡起頭道:“又到了服用仙丹的時候了吧?”
李福海道:“到了,皇上您還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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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為什麽不吃。”他從拿出一只做工精致的玉盒,打開之後從裏頭滾出一顆圓潤的丹藥,“雖然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也離不開了。”
李福海:“皇上……”
元豐帝把丹藥丢進口中嚼了兩下,道:“水。”
接過李福海遞過來的水,元豐帝喝了一口道:“既然老二對這件事這麽積極,那就讓他去辦吧,看看他到底有什麽本事。”
一轉眼又下班了,衛寒揉了揉昏昏欲睡的腦袋,心想這樣安逸的日子過久了人的腦子會退化的。
三人一起出了翰林院,賈雍突然對衛寒道:“突然想吃百味樓的酥雞了,裏美有興趣嗎?我請你去吃。”
衛府的廚子做出來的菜也就那個味,被賈雍這麽一說衛寒還真有點想去外面吃了,“好啊,我還沒吃過百味樓呢。”
兩人上了百味樓,由于已經是傍晚太陽也不再刺眼,就選了窗邊的位置。這是間很高檔的酒樓,即使不在包間也會有屏風将位置擋開。
點了菜,倆人一起喝着茶,衛寒看着窗外即使天色不早也依然熱鬧的街道,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到了晚上玩得更開心,還真是國人的傳統呢。
賈雍以為衛寒沒有晚上出過門,就道:“現在還只是尋常,上元節的時候那才叫熱鬧呢,京都的晚上到處都是花燈,連養在深閨的小姐都會出門,可熱鬧了。”
衛寒笑了笑,心想我對這個小姐又不感興趣。賈雍道:“聽說傅府的小姐自從上次見過你以後就一直念念不忘,不知令兄可有讓你們結親的意思?”
衛寒連忙道:“沒有沒有,我還小。”
“十六歲雖然年輕,但也不小了。”賈雍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衛寒道:“這個年紀最是心猿意馬,難道裏美對那嬌滴滴的沒人就沒有一點興趣?”
想不到平時很正經的賈雍竟然這麽雞婆,衛寒搖手道:“沒興趣沒興趣,你不要亂說。”
這時菜上來了,一桌子熱氣騰騰的菜擺在衛寒面前,衛寒頓時什麽都忘了。賈雍拿起筷子将桌子中央油光金黃的酥雞撕下一塊肉放在衛寒的碗裏,道:“嘗嘗看。”
衛寒吃了一口,只覺得這雞外酥裏嫩,香得不得了。一個沒留神他就連吃了好幾口,賈雍給衛寒倒酒,“裏美也很喜歡酥雞啊,有空可以經常來吃。”
衛寒道:“賈兄對京城的美食很有研究嘛。”
“我這個人沒什麽愛好,吃就算是一樣。”賈雍笑道:“我每到一個地方,首先要做的就是尋訪當地美食。我來京城後整整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把京城所有的酒樓路邊攤的招牌菜弄清楚,這百味樓就數這酥雞最好吃了。”
衛寒聽得心馳神往,這正是他想做卻不能做的啊。他連忙狗腿的給賈雍倒酒道:“不知賈兄能不能給我列一份單子,我也想嘗遍京城美食。”
“哈哈哈。”賈雍笑着指着衛寒道:“沒想到裏美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單子就不必列了,你想吃我可以帶你去吃嘛,反正我在京城也沒什麽朋友。”
“就這麽說定了。”衛寒開始專心吃菜,隔壁突然有人道:“聽說皇上把王爺們離京的事情交給燕王去辦了?”
“是啊,我聽說燕王已經調了禦林軍,準備強制性的送他們走。”
“都是天家兄弟何必如此?”
“天家哪裏還有什麽兄弟?你呀……”
衛寒豎着耳朵聽着,心想事情果然按照他想的在發展。衛寒原本想借這件事整整餘之棘,沒想到餘之棘沒管這事,反倒是餘之靖上鈎了。
賈雍也聽到了隔壁的談話,他道:“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活,燕王殿下要吃虧了。”
衛寒眼神閃爍了一下,道:“怎麽說?”
賈雍道:“這件事辦得好皇上會覺得燕王冷血無情,絲毫不顧及兄弟之情。辦砸了,皇上又會覺得燕王辦事不利難堪大用,你說燕王是不是難辦?”
“話雖如此。”衛寒擡起酒杯擋住嘴角的弧度,道:“說不定燕王他不在乎呢。”
賈雍笑了笑沒說什麽,他想要是按部就班的往上爬,等到了高位至少也得再過二十年,若是現在幫助哪位王爺奪了儲君之位,自己至少可以少努力十年。
吃過飯衛寒和賈雍分開,天色已經很黑了。衛府所在的街道是公卿貴族才能住的地方,從來就沒有什麽小販閑人路過,一到晚上那就更加冷情了。
現在是春天萬物生長,衛寒獨自走在街上周圍就只有腳步的回聲。
“嗚……”
風吹的聲音有點滲人,衛寒将衣領裹緊點,防止自己凍着。
“你來了……”
衛寒:“……”
什麽情況?怎麽好像聽到有人說話?
“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媽呀。”衛寒驚恐之下扶着牆往四周不停的看,聽說這條街上曾經打死過不少人,不會是碰見什麽髒東西了吧?
衛寒沿着牆走,嘴裏默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下一句是什麽……”
不一會他來到了衛府大門口,扶着門前的石獅子他才算是安心點,“一定是白天上班太累了……”
“哎呦!”
衛寒:“啊啊啊啊啊!!!”
“你叫什麽叫?被踩得又不是你。”
“……”
衛寒低下頭就看見餘之荊蹲在石獅子的陰影處,正在揉着自己的手。衛寒道:“越王?你在這兒幹嘛呢?”
餘之荊擡起一張委屈的包子臉,眼淚汪汪道:“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