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使的金翼分解成片片羽毛，飄向幸存者們，不多時，每個人手中便多了一片金色的羽毛。

時語的眼神閃了閃，笑着說：“這就是你的選擇？本來就沒對你們聖裁的智商抱任何期待，不過蠢到這個地步，我都不禁有點佩服了。”

不理會敵人的嘲笑，祝老師走出人群，迎向時語。

背後的羽翼金光只剩下虛影般的薄薄一層，将兩本教典交疊着捧在胸前，他向人們說：“我來對付這個惡魔，你們趕緊離開，身上的聖光會保護你們。請将萬老師和我的死訊帶到十字街的聖光教會，那裏的人會為你們安排好去處。”

“勸你們不要這麽做比較好，”眼看人群躁動起來，軍裝麗人明搶示警，環視衆人，笑眯眯的說，“聖光教會襲擊救援小隊，散步不利于帝國的言論，不論推脫給神的旨意或是別的什麽，從這一刻開始，任何支持聖光教會的行為，都将視為對帝國的背叛。”

時語微微仰起頭，眼神中充滿了輕蔑和譏諷：“我說，你們這些瑟瑟發抖的迷途羔羊啊，真的膽敢和帝國為敵嗎？”

肖寧捧着手機瑟瑟發抖：“大佬這是搞事啊！話是很有道理但是語氣表情太tm嘲諷了，我這個旁觀的都想加入邪惡組織抄起聖光射他一臉了好嗎！”

棉花糖：“興奮的表情麻煩收一收啦，基佬！”

“不要理會她，快走！”

祝老師陡然張開雙翼，金光再度暴漲，帶着破釜沉舟的氣勢，不顧一切的将剩餘的力量全部激發出來。

“皇室的罪惡已招致神罰，聖光照臨之處，帝國終将毀滅！”

“在聖光中忏悔昔日犯下的罪孽吧，帝國的惡魔——！”

莊嚴的宣告響徹天地，長者的身軀伴随金光破碎，化為肉塊和鮮血。前所未有的龐大而炫目的白光從天而降，視線所及之處皆是片片雪白，人們如同雪盲般暫時失去了視野。

聖光籠罩了整個小區，徹底照亮了每一個角落。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連響起，但是市民們什麽也看不見，驚慌失措的尖叫着，無頭蒼蠅般慌亂的逃竄躲藏。

隐匿在背光處的肖寧情況倒是好上一些，可惜光線太亮，肉眼和手機攝像頭功能都大打折扣，只能隐約看見爆炸響起的地方亮起的幾點火光。

“那邊好像是大佬的位置啊，他沒事吧。”肖寧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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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觀察外界使用的不是眼睛，反而更能看透真相：“沒事，爆炸和聖光不是同一種力量，那是女裝大佬自己折騰的動靜。根據他剛才所處的位置計算，他的移動速度并不足以在聖光爆發前逃到安全地帶。”

“他不會在地上炸了個坑把自己埋了吧？”肖寧不負責任的推測。

不過這個想法并不靠譜，極近距離的爆炸，異能者也不一定能保證全身而退，就算大佬有手段規避，安置炸彈-炸開地面-坑洞形成-躲進去，這一些列行動的時間，早就被聖光烤成人幹了。

大佬幹了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

白光消散之後，瞄向手機，肖寧和棉花糖同時驚呼出聲：“卧槽！”

沒有深坑沒有屏障，雖然有幾處爆炸過的痕跡，但看起來并沒有任何卵用。

時語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由于背部朝上武裝嚴密，連雙手都戴着皮手套，無法判斷是否和那些軍人一樣，已經變成了幹屍。

肖寧簡直想恁死系統：“棉花！這tm就是你說的沒事？！”

棉花糖也想不通：“這不科學！他自己說的很了解對手，打鬥的時候也表現得确實如此，怎麽會預料不到自爆，怎麽可能沒有後招！還有那些爆炸怎麽解釋，死到臨頭反正逃不掉了，放幾個煙花助助興？！”

肖寧很想馬上沖過去，閉目冷靜片刻，按捺住了沖動。

誠如系統所說，女裝大佬一身是謎，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挂點了，簡直對不起他先前裝的那麽多逼。

他和棉花糖察覺到的蛛絲馬跡，普通人卻完全沒有發現。聖光退去之後，他們傻呆呆的愣在原地，茫然的望着曾經被稱作祝老師的一灘血肉，再看看一動不動的時語，久久鴉雀無聲。

終于，有人艱澀的開口：“……死、死了嗎，那個女人……”

有人想過去察看，走了兩步又猶豫着停下，到底是沒人敢過去檢查。

有的人依然沒能從日常思維裏脫離，恍恍惚惚的向身邊的人詢問：“怎麽回事……祝老師……殺死了那個女軍人……祝老師殺人了？”

“那不是人，是帝國的惡魔！”立刻有人出聲駁斥，“是天使誅滅了邪惡的魔鬼，惡魔還算是人嗎！想想咱們先前遇到的怪物，他們曾經是人，甚至有我們的親朋好友！但是他們變成怪物之後，還是人嗎，還能當成人看嗎？！那個女人，救援隊的那些人，都是這樣的，都已經變成惡魔了！只有天使會保護我們，就像萬老師和祝老師做的那樣！”

激烈的陳詞引發了一些共鳴，但更多的人臉上依然是茫然無措。

突然有人小聲哭泣起來，抱緊身體蜷縮着蹲在地上：“我受夠了！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什麽天使，什麽惡魔，我不知道我什麽都補明白啊！我想回家，放我回去啊……媽媽……爸爸……”

軟弱和悲傷伴随着哭泣迅速傳開，氣氛瞬間變得低落，人群再度陷入沉默，然而比起之前，多了一分死氣沉沉的味道。

“媽的，哭什麽哭，煩死了！”突然，一個中年大漢一腳踹翻了路邊的垃圾桶，揪住近旁一個正在擦淚的瘦弱年輕人，重重一拳打在對方臉上。

年輕人暈頭轉向的跌倒在地，人群騷動着響起驚呼，中年大漢滿臉兇相，追上來抓住年輕人，再度高高舉起拳頭。

周圍的人面帶驚恐，連忙向後退開。年輕人又痛又怕，反抗都忘了，被揍得滿臉是血。又挨了幾下，忽然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從人群裏站出來，擋在了兩人中間，抓住大漢的手臂。

他嚴厲又不失禮貌的說：“住手吧，現在可不是鬧事的時候！”

另一個頭戴棒球帽的短發女孩也走了過來，站在眼鏡男人身邊，沖大漢揚了揚手上的金屬球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