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漢眯縫着眼睛，看看男人又打量一下女孩，冷哼幾聲，甩手将年輕人丢開。

“這人怎麽這樣啊！”女孩不滿的抱怨着，彎腰去扶年輕人，關切的問，“你怎麽樣？”

話音剛落，忽然背後傳來驚懼的呼喊。

一個男人指着不遠處的時語，用變了調的聲音喊：“那個女人還沒死！”

衆人又驚又疑，急忙回頭，看見原本倒在地上的女軍人動彈起來，雙臂支撐起上身，以緩慢的速度一點點爬起來。

鮮血從浸透了軍服，從她身上淋淋滴滴的滑落，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的傷勢十分嚴重。

“哈哈哈哈！”揍人的中年大漢突然大笑起來，啐了一口，說，“一群膽小如鼠的家夥，不過是個受了重傷的女人，看把你們吓的！”

一邊說着，他大步走上前，一腳踩在了還在掙紮着起身的時語的手背上。

時語吃痛，悶哼一聲，身子一歪又栽了回去。

“喲，小聲兒不錯啊，再哼幾聲來聽聽。”大漢笑着，蹲下來，一手托起時語的下巴，強迫女人擡起臉看着自己。

近看這張臉，更是美得勾魂奪魄，蝶翼般的長睫陰影融在瞳中，黑沉沉的眼眸裏跳動着怒火，無力反抗的落魄美人依然桀骜不馴，倔強的神态仿佛在祈求敵方粉碎她的驕傲，讓她徹底臣服。

大漢不可避免的感到興奮，心底暗暗遺憾，可惜時機場合都不對，這樣難得一見的極品美人只能浪費了。

不過吃不到，解解饞總是沒問題的。

手上突然發力，扣着咽喉将美人掀翻，大漢露出陰沉的笑容，手探向對方的衣襟。

不敢靠近的人們終于發現了不對，無比驚訝，又有些不恥，大聲問：“你在幹什麽？！”

大漢大笑：“這娘們渾身都是刺，受了傷也不能大意，要不仔細檢查檢查，她轉頭給你一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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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話音未落，一枚子彈自後腦貫穿前額，大漢臉上笑容未退，便直挺挺的栽倒，再沒了聲息。

女軍人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舉槍的手頹然落下，她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面向驚恐的人群，脫力般合上雙眼，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她一息尚存。

“你看見了嗎？”棉花糖問。

“看見了。”肖寧回答。

普通人的眼力察覺不到，他倆卻是一眼看出，大佬剛才從袖中甩槍的動作又穩又狠一氣呵成，和他表面上命懸一線的的模樣形成了鮮明反差。

這演技，肖寧是服氣的：“我賭一根辣條，大佬壓根沒事。”

棉花糖的觀察更為細致入微：“血液的滲透和衣物破損的地方對不上，九成九是用血包糊上去的。”

那大漢上來的時候，有一個瞬間清晰的捕捉到大佬的神色。時語的眼神中明明白白閃爍着愉悅，一副熊孩子進到游樂園，玩得很開心的表情。

肖寧捂臉：“不行，我看不懂大佬，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大佬！”

棉花糖想了想：“一個能單手吊打一萬個渣男，還找了個給自己下藥的男朋友，随便開個大就能清場，幹掉boss後偏偏要裝嬌弱玩弄小兵，并且還樂在其中的，女裝大佬。”

肖寧愣了愣，沉思片刻，捂住臉紅了耳根：“艾瑪好可愛……”

“滾！”棉花糖說。

中年大漢一瞬間就□□掉，人們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她死了嗎？”有人小心翼翼的問。

立刻有人回答：“哪能啊，喘着氣呢。”

“怎麽辦，殺了她嗎？”

“必須殺掉啊，那可是惡魔！放過她咱們誰都活不了！”

“什麽天使惡魔，你們不會真的相信這些鬼話吧？要我說，祝老師他們就是異能者。”

“異能者為什麽要跟帝國對着幹，而且剛才你都看見了，那些軍人明顯對祝老師他們有敵意！要我說，這肯定不是異能，就是神的力量！帝國為了隐瞞真相，所以讓軍隊殺人滅口！”

肖寧忍不了了：“這波黑滿分，不過我怎麽記得是教會先動的手。”

不知道是大家驚魂未定，思維還處于混亂中，還是刻意回避這一點，壓根沒人提起這件事。

先前那個幫助年輕人的眼鏡男人，此刻又站了出來，他踩在一截石墩上，比衆人高出一截，拍着手示意大家看過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之後，眼鏡男人開口說：“各位，兩位老師救了大家的性命，這點毋庸置疑，但是并不能就此說明神和惡魔是否存在這一點也并不重要。

眼下大家的目标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好好活下去。

相信大家還記得祝老師的遺言，我們手上都拿着金羽，應該是老師留下保護我們的力量。現在大家有兩個選擇，1，遵從祝老師的吩咐前往十字街的聖光教會。2，前往軍區避難所。”

人們相互對視，顯然從這兩個選項中，想起了之前女軍人的警告。

聖光教會和軍區避難所，兩個背道而馳，水火不容的選項。

“不能去避難所！”一個人突然雙手掩面，崩潰的大喊，“咱們去不了啊，避難所離這裏太遠了，救援隊的人又全都……再說、再說……她、她目睹了一切，如果軍部都知道了，咱們又帶着教會的庇護，到了避難所，就是自投羅網啊！什麽都說不清了！”

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重傷垂危的時語。

聽見這凄厲的吶喊，她動了動眼皮，緩緩睜開眼睛，微涼而譏諷的眼神從看過來的市民們臉上一一掃過，仿佛高傲的帝國漫不經心的俯視膽敢忤逆它的蝼蟻。

“惡魔……惡魔！”

這樣的低語又開始在人群中傳播，時語合上雙眼，在無人可見的角度，惬意的勾了勾嘴角。

人群中的竊竊私語逐漸平息，眼鏡男人推了推眼鏡，環視衆人，點點頭：“看來，大家都決定先前往聖光教會。我認為這是個明智的決定，畢竟金羽的效果并不明确，能保護我們多久也未可知。這裏前往十字街，步行只要四十分鐘，而且如果還有像兩位老師那樣的人存在，相較其它地方而言要安全很多。”

有了明确的去處，居民們的情緒安定了許多。

一個人忽然指着時語，大聲問：“她要怎麽辦，就這麽放着不管嗎？帝國對教會的态度大家都看見了，她要是活下來，把事情往上頭一報，天使可以不害怕軍隊，咱們可都是普通人，到時候怎麽辦？”

雖說天使很強大，能夠保護他們，但這種保護顯然也不是絕對的。看看萬老師和祝老師，不都死在了那個女軍人手上。

要是兩邊真的開始交鋒，教會怎麽能和正規的軍隊相抗衡，天使們再怎麽仁慈強大，又能在帝國的炮火中，保護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多久？

人群中漸漸傳開呼聲：“殺了她……殺死她……不能讓她活着離開！”

有遲疑的聲音微弱的尖叫：“你們瘋了嗎，你們真的要殺人嗎？！”

立刻有厲聲反駁：“什麽殺人，那是惡魔！”

“惡魔！……惡魔！……是惡魔！……殺死惡魔！……殺了她！”

人群鼓噪着，互相慫恿着，湧向動彈不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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