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陸冠英眼中含笑,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楊兄可是對我這名感興趣?”
楊康略微覺得尴尬,笑了笑,“不不,只是覺得陸兄這名字好呀,是個有福之人。”
楊康暗自咒罵,這竟是陸冠英麽,怎麽不是陸展元,讓自己鬧了這麽大一個笑話,簡直丢死人了,還好他們不知道自己心裏的想法,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陸冠英微微睜大眼,低低的笑了起來。
楊康輕咳了一聲,四處張望。
李莫愁适當的插話進來,打破這略微尴尬的氣氛,楊康笑嘻嘻應承着。
陸冠英則是目不轉睛的盯着言笑晏晏的李莫愁,好似眼裏沒有其他人,繞是李莫愁如此不拘小節之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面色微紅,更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讓陸冠英深深的迷戀着。
一旁的楊康一陣發毛,忍不住的抖抖手臂,這兩人是真的郎有情妾有意,如果是陸冠英,楊康倒是放心了些,總比陸展元好。
陸家莊也不會被李莫愁屠盡,而李莫愁也不會變得後世那般人人可誅的女魔頭,但他可記得這陸冠英有個官配的程瑤迦,要是她出現了陸冠英又會怎麽辦?
難道又将李莫愁抛下嗎?那未免對李莫愁太過殘忍些。
“陸兄,緣何這樣看我這位姐姐?莫不是對她有意?”楊康搖着扇子嘴角帶笑,看不出他是什麽心思。
這倒是讓陸展元鬧了一個大紅臉,喝茶的手都不由得一抖灑出些茶水出來,“咳咳…楊兄,這是何意,我對莫愁,只是朋友間情意,何故如此?”
李莫愁心情本還是愉悅的,見陸冠英如此說,面色不由得沉了下來,陸冠英觸及那神色心下一緊,莫愁生氣了,連忙擺手,可已經來不及解釋了。
李莫愁聞言将手中的茶盞輕輕一抛,落在實木桌子上發出了碰撞聲,聲音在這大廳上十分清脆大聲。
“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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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起身,将擱在桌子上的劍拿了起來,“陸公子,我和楊康還有些事,就不在你這耽擱了,就此別過吧!”
眼神示意楊康,讓楊康起身和她一同離去。
楊康慵懶的伸了一個腰,“這陸家莊的景色我看着挺好,我可是還沒逛過呢。”
言外之意是不想離開,李莫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己自顧的出去了。
徒留愣在原地的陸冠英,神色有些黯然,默默的收回了手。
楊康幽幽的開口,“陸兄你若不去追,我這姐姐性子可是剛烈的,到時候可就難了。”
陸冠英回神沖楊康一拱手,也未多話,朝着李莫愁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楊康笑眯眯的挑了一枚松子吃,也晃悠的起身,這陸家莊他還真的想逛逛。
這裏的布局和桃花島有異曲同工之妙,對于楊康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四處走了走,就走出這四處都是陣法的地方,來到一個獨立的院落。
周圍都種着桃花,落英缤紛,好不漂亮,楊康正驚訝這和逍遙谷外的桃花林有相似之處地方,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兄弟何故闖進我這陸家莊內宅?”
一個年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坐在輪椅之上,給不遠處的花圃澆水,轉動輪椅,沒有絲毫的不适感。
楊康心下微微詫異,上下打量了幾眼,這位恐怕就是陸乘風了,拱手行禮道:“在下楊康,見過陸莊主!”
“哦?”陸乘風将手中的剪刀和竹瓢放在一旁,拿過帕子擦了擦手,“小哥好眼力。”
楊康緩步朝他走去,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拿起桌子上幹淨的茶杯,倒了杯茶,也未喝,反而是繞着杯邊轉了轉,“我不僅知道你是陸莊主,還是知道你是陸乘風,乃是桃花島弟子,我可有說錯?”
接着放下茶杯,楊康拉過果盤裏的水果,從中挑出一枚黃透的橘子,細細剝開,塞進嘴裏,卻把酸得皺起了眉頭。
陸乘風動作一頓,眼中爆發出一抹光,只一瞬之間,便來到楊康面前,手杖已經抵在楊康的脖子前,若是再往前幾分,楊康恐怕便要血濺當場。
楊康不慌不忙的吃着酸倒牙的橘子,兩手一捏,輕松的便将那手杖移開,“好好說話表是,陸莊主何故動如此大怒。”
陸乘風心下大亥,這少年看上去年齡不大,可這功力和他師父比也不遑多讓,輕飄飄的便将他含有內力的手杖移開,可見其內力之深厚。
不動聲色的将手杖收了回來,雙手卻是不由得微微顫抖,将手縮回了衣袖裏,“公子莫不是認錯人了吧?”
楊康笑得眯了眯眼,說出來的話,卻讓陸乘風不由得大吃一驚,“桃花島主驚才絕絕,坐下六大弟子,大弟子陳玄風,二弟子梅超風,三弟子陸乘風,四弟子曲靈風,五弟子武眠風,六弟子馮墨風。
“莊主,我說得可有差錯呀?”繼續酸得眯了眼。
陸乘風這半響的時間也可以讓他平複下心情了,和楊康對立而坐,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公子說笑了,我可不是什麽桃花島弟子,只是太湖邊上的一個殘廢莊主,哪可能認識黃藥師那般人物,實在是公子認錯人了。”
楊康也不惱,他知道黃老邪讓這些弟子都不準借他名號在江湖上行走,當年馮衡一死,更是将陳梅二人逐出師門,這些師兄弟們更是被連累,一同挑了腳筋逐離桃花島。
可黃藥師對他們的恩情,他們這些徒弟可是銘記在心,他的話自然是唯命是從。
楊康将吃剩下的橘子往旁邊一擱,自己也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莊主別緊張,我也不是和黃藥師有什麽恩怨,只是當年的事我知曉些。”
“今日是來和陸莊主提親的。”楊康沖陸乘風眨了眨眼,随口提了一句。
陸乘風這心情可是七上八下,現在一聽這話,不由得嗤笑出聲,“我這莊上可都是男子,公子何處此言啊?”
楊康臉不紅面不喘的說道:“你不知,家姐可是對陸公子有意,可這陸公子實在不開竅,我這做弟弟的難免有些心急。”
“哦?還有這事?”陸乘風倒是真的詫異了,他自己的兒子他了解,是有些內向了些,可看着這位少年的樣貌,也知他口中的姐姐樣貌定是不差的,也不知心性如何。
楊康心下有了主意,陸乘風這他可以搞定,拿出黃老邪來他肯定答應。
“若是莊主答應願意促成這件好事,在下許你一件事。”楊康難得認真的說道。
陸乘風哼笑,一個剛混跡江湖的半大少年有什麽能耐敢答應他一件事。
可楊康接下來的話,讓他驚詫不已。
“我知陸莊主對桃花島之事耿耿于懷,若是我讓黃藥師認回陸莊主這個徒弟,陸莊主可否同意?”楊康眯着眼,笑了笑道。
“成交!”
在陸冠英不知道的時候,他父親已經将他賣給了楊康,而陸乘風不知的是,這話楊康同梅超風也說過,分毫不差,這兩位師兄妹,都被楊康用這莫須有的諾言給诓了。
“七公,你可曾見過郭靖楊康二位兄弟?”歐陽克給洪七公夾了一塊子菜,笑得有些狗腿。
洪七公睨了他一眼,用筷子撥開那塊雞肉,自己扒拉下一只雞腿,啃咬起來,“沒見過。”
歐陽克有些讪讪的笑了,這七公的脾氣太陰晴不定了,之前不還好好的麽。
可不是麽,洪七公之所以氣憤,不就是因為郭靖和楊康二人麽,明明說好的若是來到臨安,要通知他一聲,可這兩個臭小子将他忘了個幹淨,也不知躲到哪兒潇灑去了,也不知會他一聲。
“七公,我們可是要去桃花島了,你是否要同我們一道呀?”黃蓉将整只燒雞放到洪七公面前,托雷幾人因着有要事要辦,現在并沒有在客棧當中,而華筝和都史則是待不住,玩兒去了。
黃蓉和歐陽克思量這些日子,覺得還是先去桃花島,他的叔父想必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倒是他們在這等幾日,便可一同前往桃花島提親。
說到這個洪七公,便來了興致,這麽好玩的事怎麽能沒有他呢,考慮了一會,認真道:“那也得等八月十五過去,我便同你們一起去見見那黃老邪,反正也不差這幾日,你們待如何?”
黃蓉和歐陽克對視一眼,沒什麽意見,反正也等了這些日子了。
商量好後,三人也就靜靜的用起飯菜來。
郭靖足足睡了一天,睡之前天是暗色的,醒來依舊是天黑,只不過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他趕路的這些日子是真的沒有好好休息,在有楊康氣息的房間,睡得也踏實了許多。
翻了個身,将這間房四處打量了幾眼,因着有楊康的吩咐,店小二并不敢随意動楊康的東西,所以楊康走之前是何樣,如今便是何模樣。
郭靖心下好笑,這的确像是康兒樣子,不由得四處看了看,走了走,不由得瞄到挂在牆上的一幅畫。
一開始原以為是店裏的畫,可細細一看,竟是楊康畫的,他的手法郭靖不會不記得。
這可驚奇了,楊康為何将自己的畫挂在這間房裏,郭靖心下有些吃味,楊康的墨寶他都沒有,竟随意給了這間客棧。
于是便将那幅畫小心摘了下來,楊康的東西他都要,即使是楊康不要的,他也想留下來。
心裏正美滋滋的将畫收好,擡頭不由得一楞,這畫後的一塊磚是動過的,難道楊康在這藏了些什麽寶貝?
郭靖心下有些興奮,将畫收好,伸手将那塊磚挪了出來,露出裏面的小格子,裏面有個小黑木盒。
“藏得如此隐秘,難道是康兒的寶貝?我得好好瞧瞧。”
郭靖将那小黑木盒放到了桌子上,上下打量了幾眼,樸實無痕,沒有花紋,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黑木盒子,那楊康幹嘛這麽看重它?
郭靖心下疑惑,手速也飛快,打開了盒子。
“!!”
郭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物件,耳根有些可疑的紅色,黝黑的臉也紅閃紅閃的,顯得有些詭異。
楊康之前藏起來的“寶貝”都被郭靖翻了出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那個店小二會讓郭靖進了這間房,郭靖那個二愣子也眼尖的發現房中挂了一副他的畫,總之他準備的東西就是被郭靖發現了。
黑木盒子裏靜靜的躺着幾本豔俗的書,一旁還隔着兩瓶脂油,在那些書上赫然的放着一根光滑潔白的玉.勢!!
郭靖羞燥的将那根栩栩如生的東西拿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幾眼,內裏十分驚訝楊康竟會準備這東西,還有那幾本陽宮圖,看得郭靖一陣燥熱,若是把這些都實施在楊康身上……
郭靖趕緊捂着鼻子,不能再深想,不然他恐怕就要流鼻血了。之前郭靖雖是做過那種春夢,可實際卻是沒有實施的,楊康這幾本書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恐怕到時候楊康回來郭靖會給他一份難以意料的“驚喜”!
怪只怪自己手欠,也怪那多事的店小二,為何把自己的房間告訴郭靖,害得他躺在床上三天三夜,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郭靖好不容易休息過來,便要下去用些飯食,剛下樓,便聽見有人喊他名字。
“郭靖!”
擡頭一看,之間樓梯對面二樓,歐陽克黃蓉正眼含笑意的看着他,還有兩個熟人華筝和都史。
郭靖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頗有些驚喜,“你們怎麽來了?你們怎麽會在一起?”
伸手指了指歐陽克倆人和華筝,這幾人怎麽會湊到一塊?
歐陽克笑了笑,不待他說話,都史便上前錘了錘郭靖的胸口,“郭靖好久不見!”
用力之大,讓歐陽克胸前一緊,這力度不得把人錘殘了?
郭靖卻是不在意,回手給都史一拳,修煉了那麽些日子,郭靖的武功已經非常之高了,繞是洪七公都沒能看出他的底子,都史這兩下子,也就是給郭靖撓癢癢。
都史卻被郭靖錘得胸口發悶,趕緊揉了揉兩下,“郭靖這剛見面,你就給我下這麽重的手,枉顧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了。”
郭靖被氣笑了,“怎麽?被我錘兩下就不是朋友了?那我是不是得多錘幾拳?”
都史連連搖頭,往後退去,那副憨樣,惹得衆人大笑。
被人遺忘的洪七公輕咳了一聲,衆人看了過去,又繼而低着頭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師…兄……”郭靖嘴笨也實在,畢竟現在洪七公按輩分也只是他的師兄,而不是原來的師父了,所以直接喊了出來。
洪七公動作一頓,接着将那雞肉往旁邊一扔,不吃了,一提起這個心塞得不行,好不容易收了個徒弟,結果成師弟了,能高興麽!
郭靖有些無措,不知自己怎麽惹到七公了,洪七公自己煩躁的擰眉?郭靖這呆子都不知道他怎麽生氣的,何必和他過不去呢?
罷了罷了,洪七公一抹嘴道:“康兒呢?”
一旁的華筝聽到康兒二字,也來了精神了,“對呀,郭靖,楊康呢?”
她沒想到這歐陽克和黃蓉,竟是和郭靖楊康認識的,剛到臨安就遇到郭靖了,這也太巧了,可她還是想知道楊康在哪,他可是許多年未見了。
都史則是豎起兩只耳朵,他可沒忘了小時候的華筝可是非常喜歡楊康的,這些年若不是他死纏爛打,華筝恐怕該不會答應他呢,楊康麽,還是最好不要出現了,他可不想和他敘舊。
郭靖也同他們一起坐了下來,将另一只沒有動過的熏鴨端了過去,開始吃了起來。
“康兒剛離開,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這是事實,他是真的不知道楊康去哪兒了。
衆人未免一陣失望,被他們惦記的楊康正在陸家莊做客呢。
本着大辦的心思,可時間緊湊,衆人商議,過完八月十五再進行完婚,陸冠英和李莫愁皆沒有意見,于是便這樣定了下來。
不管後來出現的程瑤迦會如何,但楊康還是願意相信陸冠英這小子,不會朝三暮四,也不是迂腐之人,這陸家莊的人也不都是善人,李莫愁他們肯定是會接受的。
此時楊康正坐在陸家莊的港口前樹上晃悠着,再過三日便是中秋節了,今日他是要回臨安的,李莫愁和陸冠英也會随之離開,他們去收拾東西了,他又沒有行李,于是便靠坐在樹幹上眺望遠方。
就在這時,一個賊眉鼠眼的瘦小男子竟東張西望的放了一只白鴿往遠處飛去,還詭異的笑了笑。
楊康皺了皺眉,這人看去就不像是好人,正當他要下手的時候,那男人退了下去,陸冠英和李莫愁攜手而來。
“阿康,看什麽呢?”李莫愁見楊康正出神的望着不遠處,疑惑的詢問道。
楊康回神笑了笑,見李莫愁手上那個大包袱,皺着眉,轉而問道:“都收拾好了嗎?又沒去幾天,帶這些東西作甚?”
“你不是說要去見一位故人嗎?是不是就是那個叫郭靖的小兄弟,第一次見面,我這做姐姐的總得帶些見面禮。”陸冠英自覺的将那個不小的包袱接了過去,能和李莫愁在一起,楊康功不可沒,他自是願意處處寵着李莫愁的。
楊康整理下衣襟,似不着痕跡的問道:“陸兄,你這莊上可有一位獨眼的老伯?”
陸冠英剛剛把包袱什麽放好,聞言細細想了想,眸子一亮,“還真有一位,是不是長得賊眉鼠眼,有些不着調的模樣?”
“正是正是,他是?”
“他呀,是我莊上的一位夥夫,怎麽沖撞了你?”
楊康笑了笑,“不曾,只是之前碰到了,所以問了問。”
之後也不再多話,由莊上的下人撐船,漸漸的往遠處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