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四周黯淡無光,可也擋不住來人的急切,那周身的衣物仿佛和黑暗融為一體,與黑暗共生。
黑衣人在一盞昏暗的煤燈上輕輕的轉動幾下,那忽明忽暗的燈光,将其面容照了出來,蒙着面,看不清到底長何樣。
巨大的石門緩緩的打開,裏面依舊昏暗,卻不是伸手不見五指那般,有些忽閃忽閃的燈光,黑衣人步伐輕緩,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武功內力皆是上層,在密室有張床榻,上有紗帳垂下,将其遮得嚴嚴實實的。
“來了?”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懶洋洋,卻帶着些威嚴的意味。
“義父……”在外如何桀骜不馴的虛陽,在這個老人面前自動的将自己的棱角收斂下來,态度非常恭敬。
“嗯?有什麽心事麽?”
虛陽微微睜大了眼,他怎知自己的心裏想法?
那紗帳裏的老人,低低的笑了起來,“這麽多年,我還不了解你麽,說吧,有發生何事了?”
虛陽抿了抿唇,過了這些日子,段譽的話語依舊萦繞在他心頭,那個失望的眼神,午夜夢回,都忍不住心悸。
一方面心裏認為不要相信他,他的話是不可信的,都是騙人的,這是在挑撥他和義父的關系。
可心底的震動是作不了假,隐隐産生了懷疑的念頭,這不就來見見這個神秘的老人,不知為何,他竟沒有将疑惑說了出來,隐瞞了。
“義父,你是怎麽認識我娘的?”虛陽将兜帽摘了下去,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低垂着眼,就是一個聽話的後輩,哪有那些劍拔弩張的模樣。
紗帳後面的人沉默了,如何認識的?記不清了,只記得當年的驚鴻一瞥,自己便已經陷了進去。
剛開始接觸是出于私心,可漸漸卻變了味,那又能怎樣,她終究是嫁給了別人,甚至還懷了他的孩子!
一切塵埃落定,西夏卻覆滅了,虛竹竟然都不願伸出手幫幫她,那他也得毀了虛竹,毀了靈鹫宮,毀了虛竹所最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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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陽的母親怎麽死的?
冷冷的勾起了嘴角,不是虛竹殺的又如何,總之是因他們而死,那他們就得給公主償命。
“我與你母親是舊識,我當初可是告訴你的,你怎的又忘了?”紗帳後面的人,伸出了手,将其揭開。
那雙手布滿了皺紋,都是些老人斑點,那張臉也像是風幹的橘子皮全都擠在了一塊,只有那雙眼睛還依舊銳利。
見老人走了出來,虛陽連忙迎了上去。
“義父。”
将其攙扶着來到石桌,安穩坐下,這才匆匆的給他倒了杯茶。
“是不是你父親和你說了些什麽了?”
喝了口熱茶,老人幽幽的開口道。
虛陽微微一愣,接着搖了搖頭,他父親沒有說過,倒是是他的小爹……心裏冷哼一聲,什麽小爹,他是他的仇人,不是親人。
老人拉攏了下眼皮,緩緩的說道:“真的沒有?”
虛陽依舊搖了搖頭,垂着眼,一言不發。
“我與你說過,你父親的話不能信,為何就不願聽呢?他當年對你做的事你忘了?”
老人不愧是閱歷豐富,一語便戳到了虛陽的痛處,當年的事他當時恨,恨虛竹為什麽連問都不問,便責罰于他,而段譽明明毫發無損,他卻依舊不留情面的差點要了他的命。
虛陽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義父放心,孩兒省得,以後不會對逍遙派的人手下留情的。”
老人欣慰的點了點頭,嘴裏微微愉悅的勾起,虛竹你的兒子可是聽着我的話呢,你們父子反目成仇,可怪不得他。
卻錯過了虛陽一閃而過,晦暗不明的神色。
楊康領着李莫愁和陸展元上了臨安,距離中秋之日,也不過就還剩五天左右,想着郭靖定是已經到了,步伐不由得加快,往醉仙樓方向走去。
突然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女聲,“康兒?”
楊康回頭,不是包惜弱又是誰,頗為些驚喜的跑了過去,“娘你怎的在此處?”
四處看了看,竟沒看到楊鐵心,包惜弱身旁的穆念慈被楊康自動的忽略了,只微微點頭,便移開了眼,“父親呢?”
穆念慈臉上白了一瞬,楊康竟問都不問她一下,将她忽略個徹底,原本見到楊康而變得明亮的眼,也因此暗淡了下去。
楊康抿抿唇,既然沒有可能就不要給人希望,這不僅是對穆念慈的傷害,還是對郭靖的不準重,所以楊康對穆念慈會禮節有加,親密不足。
“你父親和道長有事要辦,過會就來了,你這是?”穆念慈柔柔弱弱的回道,見楊康身旁有兩個不相識的人,有些疑惑的開口道。
李莫愁主動的迎了上去,“楊嬸嬸好,我都是楊康的江湖朋友,早就聽聞您的風範,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莫愁話語如流的說着恭維話,把包惜弱哄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江南的女子的溫婉賢淑,顯露了出來。
李莫愁連忙拿出自己備好的禮物,是一個手镯,青白色的玉镯,配上包惜弱的瑩白的手,分外好看。
幾人也不在路上耽擱,步伐急切的朝着醉仙樓去了,特別是楊康,因着包惜弱說郭靖已經在醉仙樓了,楊康心下不由得激動。
醉仙樓這幾日被郭靖幾人包了場,除了小二,沒其他外人。
“郭靖?靖哥哥?”楊康比其他人先到了一會,就開始忍不住的嚷嚷起來。
“呦,這誰呀?”華筝倚在二樓的圍欄上,手中拿着一只雞腿,沖着楊康言笑晏晏,打趣着楊康。
這混丫頭怎麽也在這,楊康驚訝得瞪大了眼,其實他已經認不太清華筝了,畢竟已經十多年未見,可她身上的裝飾,以及那熟悉的眉眼,楊康還是見第一次面就将她認了出來。
“這不是小華筝麽,你怎麽也在此處?”
“為何你能在,我就不能在?”
說完便将自己手裏的雞骨頭,往下一抛,冷冷一哼,将頭縮了回去。
楊康側身躲了這飛天暗器,這小丫頭怎麽還是如同兒時一般陰晴不定?
未等他上樓理論,門外便進來一行人,領頭便是楊康心念念的郭靖。
“郭靖!”楊康還怕郭靖看不見,伸手晃了晃。
郭靖眼睛一亮,甚至隐隐有火氣,看了幾日的黃.書能不火氣大麽,現在有個洩火的家夥,他心情可謂是不要太好,有些激動。
“康兒?”郭靖向來嘴笨,用行動證明自己甚是想念他,迎了上去,精準的将他的手握住,還忍不住的捏了捏。
楊康:“……”
他怎麽感覺郭靖變壞了,一上來就吃他豆腐,實在是不像以前那個老實本分的呆子了,師娘這幾月到底是教了郭靖些什麽?
楊康暗自心驚,面上卻是不顯,正想不着痕跡的收回手,卻發現郭靖拽得緊緊的,他悲劇的發現,自己竟然不能掙開郭靖的鉗制。
師娘,你這是要從我身上報複師父麽!
既然躲不開,就讓郭靖牽着罷了,反正過不了多久就要同包惜弱幾人說明,現在透露點給他們,那也沒什麽。
果然包惜弱見他們如此親密的手拉手,皺了皺眉,但終究是沒說什麽,畢竟這裏還有許多的外人,家事不宜放在現在說。
楊康則是明目張膽的撓了撓郭靖的手心,從手掌傳來的酥麻感,讓郭靖不由得心下一緊,緊緊握着楊康作怪的手,讓他不在挑撥自己。
丘處機摸了摸胡子,眯着眼笑道:“楊康兄弟,好久不見啊,這是從何處來?”
楊康先是和他一旁的楊鐵心問了下好,這才回了丘處機,“丘師侄呀,師叔這不是要應十八年之約,特此趕來,你說是吧?”還沖他擠了擠眼。
丘處機冷冷一哼,擰眉的瞪了楊康一眼,笑容有些讪讪的。
楊鐵心訓斥了楊康幾句,和丘處機告罪,可轉身一看,郭靖和楊康早就沒了影子,衆人笑笑也就自顧的找地方安頓下來。
而郭靖則是被楊康拉走了,見四下無人,楊康直接撲了上前,尋到那張厚實軟滑的唇,吻了上去。
郭靖開始有些驚訝楊康的主動,接着便化被動為主動,将楊康往自己身上帶,加深了這個吻。
楊康悶哼一聲,被吻得有些岔氣了,眸子上也不由得染上一股水霧,更是豔麗的眸子引人奪目。
郭靖下腹更是不由得一緊,思及之前看過的小畫冊,便有些身下激動了起來。
楊康也感覺到了,倆人緊緊的貼着,對方身體反應他能感覺到,自己也沒好到哪去。
足足親了半刻鐘,兩人這才堪堪分開,看向對方的眼睛都是火辣辣的意味。
楊康受不住郭靖那眼神,耳根漸漸的紅了,雖然現在有心想辦事,但也知道不是時候,至少要過了這一陣子。
“郭靖……”
郭靖低低應了一聲,又尋到熟悉的唇,反複的允吻,楊康腿軟得都快站不住了。
郭靖氣場怎麽變了怎麽多,讓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不過……他很喜歡就是了,楊康在心裏暗暗腹诽道。
可轉念一想,到時候可否壓制住郭靖?應該是能的吧?畢竟他可是修煉了那些日子,郭靖才多久?
楊康想得很美好,到時候會如何,只有郭靖知道了,看他那想吃人的眼神,楊康恐怕要被拆吃入腹,吃個幹淨。
醉仙樓到的人越來越多,之前在的洪七公不說,楊鐵心包惜弱夫婦,全真七子,就是在中秋節的前一日,江南七怪也趕到了。
江南七怪好不容易回到家鄉,将江南水鄉都游玩了一遍,臨近中秋這才堪堪趕上。
這以後就可以不用回蒙古了,什麽家仇國恨,他們這些江湖人最怕的便是恩恩怨怨,一報還一報,現在恩怨已消,樂得自在。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幾個月沒見,郭靖不僅武功變得深不可測,就連氣質也完全變了個樣。
“靖兒,這幾個月未見,你變化可不小呀!”朱聰搖晃着扇子,一如既往的笑眯眯的說道。
郭靖被這一誇又變回去了,傻兮兮的笑了笑,撓了撓頭,氣得朱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經誇的臭小子。
郭靖不明所以,韓小瑩不甚贊同的将朱聰拍走,自己走進詢問最近郭靖發生的事。
不免感慨,郭靖果真是大了,郭靖對于段譽的事,沒有細說,只說是個隐世的前輩,不好向外人道明,江南七怪也未多問,反正徒弟好好的便是。
丘處機和江南七怪聚在一起,氣氛難得融洽,楊康和郭靖現在也不算是他們的徒弟了,這十八年之約履行完之後,他們約好再打一場,不過是點到為止。
江南七怪爽朗的應和了,衆人在醉仙樓小小修整,一起等待着八月十五的到來。
郭靖、楊康和黃蓉幾個年輕人,皆乘着這難得可以聚齊的日子,好好的将臨安城玩了個遍,甚至還偷偷到皇宮去。
洪七公帶頭,帶着這幾天半大少年少女們,将皇帝要吃的禦膳,都偷吃了個遍,味道也就那樣,吃過幾次後,洪七公也再也不惦記了。
倒是黃蓉最近有些不對勁,因為她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盯着她,想到某種可能,心裏有些急切,但也未何歐陽克說明,是怕他緊張。
八月十五那天,天氣晴朗,天早早的亮了,楊康還和郭靖窩在一起睡覺的時候,那些長輩們已經開始今天晚上要過的團圓節了。
掌櫃的收了銀子,也徹底将店鋪暫時租給他們使用,所以店裏都是自己人,小二們也都回家過中秋了。
楊康睡眼朦胧的睜開眼,入眼的便是郭靖那張耐看的臉,說不上英俊,卻有股令他沉迷的氣息。
微微眯了眯眼,擡頭吻上了那張厚實的唇,郭靖眸子動了動,還未睜開,便化被動為主動,将楊康摟進懷裏,深深的吻了下去。
同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清晨最是容易沖動,吻了一會,就不由得分開,實在是下.身脹痛難忍。
楊康氣喘籲籲的暗自咬牙,一定要找個時間将人辦了,不然這得憋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郭靖意志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雖然心裏已經将楊康翻了個遍,面上卻好像沒沒事人似的将楊康放開,自顧的起身了,“今日是中秋,可別忘了咱們還是要比武呢。”
實則內裏也在冒火,楊康這些日子時不時的挑撥他,每每倆人都欲火焚身,結果又辦不了實事,氣得他嘴都冒泡了。
楊康平開的躺在床上,下.身依舊挺着,反正也沒外人,楊康也不用掩飾,郭靖眸子掃過那身下,眸子閃過一縷幽光,楊康卻是沒看見。
難道是他沒有魅力?郭靖竟然視若無睹,楊康暗自咬牙。
郭靖嘆了口氣,衣裳已經整理好,俯身對楊康說道:“得起了,師父們都等着呢。”
楊康心裏不憤,面上是笑靥如花
雙手摟着郭靖的脖子,“你抱我去!”
郭靖虎軀一震,眸子微微睜大,楊康覺得好玩,雙手雙腳扒拉到他身上,說什麽也不下來,就要郭靖背他去出恭。
郭靖認命的将楊康背了起來,狠狠的在楊康那翹挺之處捏了捏,楊康疼得嗷嗷叫,狠狠錘了郭靖幾下,郭靖這才移開虎鉗子般的手。
“還要我幫你上廁所麽?”郭靖将楊康放下,神色竟然淡然了,上下打量了幾眼,“哥,給你扶着?”
楊康瞪大眼,愣了好一會,之後便羞憤的怒吼了一聲,“滾!”
郭靖哈哈大笑,不要楊康趕人,自己轉身便離去了。
楊康耳根都紅透了,明明是他挑撥在先,結果郭靖這個呆子開竅了,竟然敢和他開玩笑?
楊康光着屁股遛鳥,挺懷念以前那個老實本分的靖哥哥,但也不否認現在郭靖更加吸引人,也更加吸引他。
待楊康磨磨蹭蹭的整理好自己,郭靖和其他人都已經用完早飯了,七師父和包惜弱帶着幾個年輕女孩子已經在包月餅和餃子了。
“呦,康兒,舍得下來了?”朱聰倚在柱子旁剔牙,調笑道。
郭靖殷勤的走了過去,替楊康将白米粥,用內力捂熱,碗筷什麽的都擺得正正的,楊康只要擡筷子進食便可。
“二師父,可否再陪我吃一頓呀?”楊康呲着口大白牙,同樣笑裏藏刀的回了一句。
朱聰閉上了眼,秉着眼不見心不煩的念頭,不在挑楊康的刺。
楊康自己一人用餐,晃悠着腿,吃得好不愉快。
丘處機看了好半響終于忍不住了,蹭了過可有把握贏了郭靖小子?”
十八年前他沒有和江南七怪分個高下,這十八年後,他可将希望寄托在楊康身上呢。
楊康雙手捧着個碗上下攪拌着軟糯的白粥,眼睛微迷,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有些高深莫測。
給了丘處機一個你覺得呢的眼神,又繼續吃他的早飯。
郭靖他還是有把握對付他的,再說他還敢對他動手麽!不怕他削了他,所以說今晚的比武十拿九穩,他肯定能贏的。
丘處機放下心來,将拂塵一掃,昂着頭顱,不屑的瞥了郭靖一眼,也到一旁消食去。
朱聰被他那眼神刺激到了,黑着臉的拉着郭靖來到一旁,“靖兒,你武功如何了?可有增進?”
郭靖不明所以,笑呵呵的回道:“師父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朱聰還是不放心,眼神飄忽,“能贏得了楊康那小子麽?”
郭靖擰眉,不說他武功與楊康是否有差距,就是出于本心,他也舍不得對楊康動手呀,二師父這個問題難倒他了。
朱聰可不是別人,郭靖和楊康的關系他也看明了七八分,自然知道郭靖的軟肋在哪。
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笑得有些猥瑣,郭靖更加疑惑了,二師父這是要做甚?
“這可是好東西,靖兒,你可否想對你的康弟弟……,那這個東西用處可大了。”
朱聰特意将那倆字壓低,繞是這樣郭靖也有些窘迫,輕咳了一聲。
“二師父這樣不好吧?”
這不是沒經過楊康的同意麽?他怕楊康事後會找他算賬,他可不想惹怒楊康,那會讓他沒好果子吃的。
朱聰繼續游說,搖着扇子,笑得無害,“你可想清楚了,錯過這個機會,可就難有下次了。”
郭靖沉思片刻,擡眸看了看風華絕代的楊康,自己憋得那些日子,心下有了決斷,将朱聰給他的東西收下了。
朱聰背過身去,笑得頗為邪惡得意。
作者有話要說: 白玉瓶裏是何物?你們猜!=_=
下章會發生何事?你們猜!=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