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發現他八字相符，就撮合原主和自己孫子，這才有了這門婚事。
只不過程家人都知道程景臻不愛原主，他們的結合只是暫時的，所以別說旁人對原主不假辭色，就連程景臻的父母也不待見他。
唯獨程老爺和老夫人對原主不錯，态度就像親孫媳婦似的，經常噓寒問暖，多有庇護。
但也就是他們這樣的寵愛讓原主有了底氣，後來逐步開始越來越作。
程老爺子白手起家打造出的程家這樣的商業帝國，全家人都以他為尊。
程家二老當年也是包辦婚姻，卻攜手度過一生風雨，總覺得既然已經成了一對兒就是有緣分，總希望兩個小輩之間的關系能改善。
所以原主去告狀說男主忽視他，不回家，告狀次數多了，二老難免要出門協調。
可程景臻又不是個吃素的，每次被爺爺奶奶約談後他就更厭惡原主一分。
……
這似乎是個死循環，季烨熙想想就覺得麻煩，幸虧他一來就跑路了。
不過他還是禮貌地對程老夫人解釋：“沒有不滿意，程總……景臻也沒欺負我，奶奶您放心吧。我只是自己想開了……景臻現在也不需要我為他沖喜，我想跟他離婚。”
“你……”程老夫人頓了頓。
以前是總覺得也許倆孩子發展發展還能處長，但她也知道這孩子過的不幸福。時代不同了，老夫人不像程老爺子那麽頑固，如果真的要離婚，她也不會反對。
她嘆了口氣說：“他們跟我說你搬出去住了，我還以為你跟景臻是又吵架了。你要是受了什麽委屈要跟奶奶說啊。”
季烨熙：“……”
季烨熙不禁鼻頭一酸，差點兒沒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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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真的受了什麽委屈，而單純是因為對方的這番話這個語氣。
他這個人沒心沒肺的，也沒什麽感情，不會輕易同情別人，跟任何人都喜歡保持一種距離，也不會被輕易打動。
但唯獨奶奶這個角色……
季烨熙是被他奶奶一手拉扯大的。
老太太辛辛苦苦養大他，還沒等享福就撒手人寰了，這是季烨熙心中永遠的遺憾。
以至于直到現在，只要聽到這種蒼老的聲音伴随着關心的語氣，他心裏就難受。
“奶奶我沒事兒。”他說。
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季烨熙的嗓音裏不由帶上了一絲哭腔。
雖然盡力掩蓋可還是被老太太聽了出來。
程老夫人心疼了：“奶奶想你啦，過來看看奶奶吧，跟我說說話。”
“我……”
季烨熙沒法回絕。
只要一想到那個遺憾他就不能回絕。
當天中午，他就換了身衣服，去見程老夫人了。
老太爺去世後老夫人就搬到了別院，一個人住。
老太太一輩子剛強獨立，大宅子裏太吵鬧了，她不喜歡。
不過老太太獨居的地方是郊區，倒也真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風水很好，伺候的人也很多，倒也不會讓人覺得不放心。
季烨熙到的時候其實已經下午，老太太還在等他一起吃中飯。
季烨熙不好意思了，趕緊坐下跟程奶奶一起用餐。
原主最喜歡吃海鮮，老太太就特地讓人趕去水産市場買了一桌子新鮮的海鮮回來，什麽龍蝦鮑魚面包蟹都有，把季烨熙看的眼睛都直了。
不為別的，他也特別喜歡吃海鮮。
“喜歡就多吃一點。”程老太太滿頭的銀發，看起來卻精氣十足，這會兒正坐在桌子對面，慈愛地對着他笑。
季烨熙平時不正經，在誰面前都能玩世不恭，但對這種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最沒有抵抗力。
加之結合原主的記憶得知老太太平時對他是真的好，這會兒難免越發恭敬起來，“我吃什麽都行，再說奶奶您也不用等我，我……”
“人老了不好消化，奶奶平時也是吃兩頓飯的。”
程老太太說着就用備用筷子給他夾了一筷頭的龍蝦肉，“快吃吧，小熙餓了吧。”
鮮活的波士頓龍蝦直接上鍋蒸熟，肉都是鮮嫩彈牙的，一口下去全是滿足感。
季烨熙第一次吃龍蝦還是他自己賺了很多錢以後才去吃的，那種成就感和對未來秉持的希望讓他心情愉悅，然後也就順理成章地愛上了這種口感和滿足感。
跟老夫人吃完了飯，季烨熙又陪着老太太在院裏轉了一圈兒，最後在後院的小苗圃中喝下午茶。
已經入了冬，都快過年了，但苗圃的陽光房卻氣候宜人。
蔥蔥郁郁的綠植萦繞在四周，在陽光下舒展着枝丫，還有流水聲和缤紛的花香。
季烨熙覺得，這就是自己追求的養老生活啊！
喝茶喝了一會兒，程老夫人誇他說：“小熙這個頭剪的不錯，人精神了很多。”
季烨熙摸了摸自己後腦勺短刺的硬發，沖着老太太嘿嘿笑了一下，帶着一種晚輩被誇獎了的羞澀。
程老夫人一生閱人無數，到了她這個年紀看的更多的是人心，已經不會去在意年輕人的外表和皮相。
但她覺得今天的孫媳婦很不一樣。
像涅了的鳳凰浴火重生了一樣，整個人都是開朗的，明媚的，挂在天邊的小太陽似的，烈烈生輝，已經完全沒有從前那種郁郁寡歡的樣子了。
這種神采奕奕讓他看上去就像變了個人，就連面相看着都比以前要更為順眼。
老太太心念一動，終于跟他談起了程景臻的事。
“景臻從小讓我跟他爺爺慣壞了，他是個好孩子，就是有些太傲了，不會照顧人。要是招惹了你，小熙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沒有沒有。”
季烨熙一聽這話就趕緊搖頭擺手。
龍傲天男主傲不傲他奶奶可以随便說，他可不能應承、跟着往下吐槽。
他還指望着跟男主一別兩寬呢，像那種擁有絕對主角光環的人，季烨熙是傻了才會得罪招惹。
他只想帶着小錢錢離他遠遠的！
季烨熙用無比誠懇的語氣說：“程總沒做錯什麽，是我以前犯糊塗了。其實過了22歲程總離了我也能活的好好的，但是爺爺現在才剛過世，以程總的孝心肯定不會現在休妻，我覺得還是我主動退出比較好。”
然後好讓男主攻受順利發展愛情呀嘻嘻嘻。
我他娘的真太偉大了！
“唉。”程奶奶又嘆氣，“你知道奶奶和爺爺是把你當親孫子看的，可惜景臻他……”
季烨熙微笑：“程總會找到令他真正稱心如意的。”
比如說性子既烈又剛的男主受。
已知後面劇情，季烨熙真誠地跟關愛子孫的程奶奶劇透着。
可惜其他人并不知道他是在劇透。
就導致他這話聽上去倒很像是一種真誠的祝福。
真誠的不能再真誠了，連程老夫人都不看不出他是在作僞。
她一雙眼睛望着季烨熙，情緒複雜：“這麽說……你是真的想好了，要跟景臻離婚？”
季烨熙從善如流地一點頭：“是的奶奶，我想好了！”
感念程家二老對原主的好，他還想說些感謝的話，感謝這段時間她的青睐和照顧。
可他還沒說完，玻璃房門被人驟然推開。
門前的風鈴嘩啦啦地發出一串清脆的響聲，過後不久，一條大長腿率先從綠植萦繞的花牆後面走了出來。
程景臻的目光穩穩落在坐着的青年身上，嘴角繃得死死的，臉上面無表情。
從他的角度向下望去，正好可以看見青年頭頂的發旋和精短的兩鬓後面、兩只在陽光下瑩白到幾近透明的耳朵。
緊接着，青年似是聽見聲音擡頭向自己這邊望着，程景臻就自然看見了一雙絕美明亮的眼眸。
那是一雙規矩的杏核眼。深刻的雙眼皮，又圓又大的眼眸以及微微上挑的眼尾，在溫暖的陽光裏看上去像是盛了滿滿一汪清水。
雙瞳剪水。
說的應該不過如此。
程景臻微微一怔。
很快又注意到對方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頭，以及兩片恰到好處的淺色薄唇……
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的作用，這麽驚鴻一瞥間，他覺得他仿佛是看見了天使。
只是那雙初時有些懵懂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對方的神色卻突然變了。
變成了一種充滿憤怒和敵意的……
程景臻在自己心上畫了個問號，卻并沒有表現出來。
沒錯，季烨熙生氣了。
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主竟然出現在這裏，以及程老太太那一臉不意外孫兒會這個時候出現的樣子……
迎着對方的目光，季烨熙氣鼓鼓地回以對視。
怎麽回事兒啊。
不是說好了一回來就聯系他商量離婚的事兒嗎！
所以男主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小說中不是說程景臻行事特別紳士特守禮嗎，那男主的契約精神呢！
離婚這麽大的事那是能耽擱的嗎！！！
6、想被渣第6天
程景臻風塵仆仆地處理完外地的公事，回到b市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探望自己的祖母。
他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季烨熙。
車子開進大門，聽底下人說“少奶奶”也來了的時候，他心想果然，所有的一切都是欲擒故縱。
這個季烨熙聰明得狠，知道他祖父母對待婚姻的态度很傳統，不希望他離婚，就整天扒着捧着，有事沒事就來騷擾他們二老。
這不，現在嘴上跟自己說離婚，結果人卻又跑到了這裏來……
虧自己還有一瞬間覺得他是真的要離婚。
聽說兩個人在暖房中說話，想到季烨熙不知道又要拿什麽事來打擾自己祖母清修，程景臻當即就轉了方向，直接向小花園走去。
王澤昊跟在他身後面，想法跟他差不多。
“啧啧，一定是知道你今天要回來，特意在這裏求偶遇。”王澤昊用無比肯定的語氣說。
程景臻繃着臉。
“不知道他又要跟你們家老太太說什麽，你猜猜是告你狀還是為了在你面前演戲，故意誇你？嗨，仔細一想這兩招他以前好像都用過。”
程景臻沒有說話，臉上更加僵硬。
兩個人到了玻璃花房附近，小暖房裏擺放了不少植物和置物架，即便玻璃透明也看不見裏面是什麽光景。
但四周的窗戶都開着通風，附近又極靜，倒是能聽見裏面的一老一少在說什麽。
默契地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程景臻和王澤昊誰也沒有出聲。
然後就聽見青年用指天畫地的語氣，幾乎發誓着說他要離婚的事情……
程景臻表情變得諱莫如深，王澤昊則愣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人同時想到的是——
季烨熙平時就算再沒有規矩和分寸也絕不會在老太太面前說出離婚這樣的話。
程家二老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他們既是長輩，又不是普通家庭那樣單純的祖父母……即使老爺子不在了，老太太在程家也依舊說一不二，精明幹練，季烨熙不會在她面前使小性子故意說離婚這件事。
他要是說了，要麽是他真的瘋了。
要麽就是他真的已經想好了。
門口倆加起來快要四米高的男人齊齊愣住，他們怎麽樣也沒想到，季烨熙專程來看老太太，竟然是為了提前給她通氣兒，告訴他離婚的事情……
這個認知讓程景臻有一種始料未及的感覺。
但凡是看待事物和人的時候他都習慣去觀察他們的兩面性，猜測更多的可能，但剛剛……他竟然完全沒有想到季烨熙來這裏，除了告狀和哭訴外，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就好像信奉着地心說的人第一次聽說了日心說，這個新的認知讓他有些發懵，也有些難以置信。
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他已經推開了玻璃花房的門，邁步走了進去。
繞過高高的植物架，盛滿一室的陽光中，青年動作随性地坐在設計藝術獨到的布藝沙發中。
一雙被束身牛仔褲包裹的長腿狀似随意地交疊着，看上去有些散漫，但那一頭清爽的黑短發卻透着一種挺拔的幹練。
尤其是三七分劉海下面的那雙眼睛，生動，也靈動，會說話一樣，無論是剛剛他低眉淺笑的時候，還是現在瞪着自己的時候……
目光跟青年在空中交彙片刻，程景臻的心中不由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很奇怪，他以前從沒有好好打量過對方。
曾幾何時這個人就像是個透明人一樣，在爺爺的安排下結了婚扯了證，程景臻也完全不會想起自己家裏還有這麽一個人。
後來對方逐漸開始違背協議，變得不安分時他倒是注意到他了。
只是從試圖無視到最後的不勝其煩，乃至于直到前一刻，他都懶得多看他一眼。
記憶中的青年……
程景臻微微錯愕，現在滿眼都是對方仰望自己時的那張巴掌大的瓜子臉，程景臻竟然完全想不起來他以前長成什麽樣子。
程景臻打量季烨熙的時候，季烨熙也在打量着他。
他已經從報紙和原主的記憶中知道這本書中的龍傲天長成什麽樣了，但親眼見到真人後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不愧是書中描寫的讓多少小受見了就自動掉褲腰帶的男主，這個程景臻長得……還真不賴。
身高看上去的确是近一米九了，修長有形。
臉長得也帥，是介于一種極端英俊和極其秀氣之間的帥，該棱角分明的時候就五官深刻立體，該秀美的時候就柳葉眉，桃花眼，既不過分粗犷，又不顯絲毫娘氣。
怪不得小說中的那些男男女女都喜歡他。
也怪不得一見鐘情後，原主就像瘋了一樣，什麽都不要了，只想做他的程太太。
說到這個季烨熙其實還是有些疑惑的——原主的記憶中出現最多的畫面并不是男主的臉，而是對方的背影。
而更讓季烨熙疑惑的是原主的記憶已經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但那種愛到不能自已的情感他卻絲毫沒有體驗到，所以對于情情愛愛這種事，季烨熙仍舊是不解的。
男主就算是帥斷腿兒了他也頂多是覺得好看。
沒事兒欣賞欣賞是挺好，就跟他去健身房有時候會偷看那些肌肉哥哥們一樣。
但也頂多是欣賞了。
因為季烨熙深知，再美好也不過只是一副皮囊罷了。
要是單純追求好看，那都不如自己去定制個充氣娃娃！
所以說來說去，男主再好，也不及贍養費香啊。
這世上就沒有錢買不到的快樂！
如果買不到，那只能說明錢還不夠！
只要有錢，他完全可以定個跟男主1：1的高定娃娃，玩到爽！
想到書中描寫男主的八塊腹肌人魚線……季烨熙覺得等自己拿到贍養費，也許真的可以考慮。
搞一個娃娃。
一想到娃娃他的思緒就不由得飛了起來，一下子就拽不回來了。
畢竟還是個小處男，這麽羞恥的東西……啊啊啊想想還是有點羞恥的！
以至于等季烨熙再回神的時候就聽程老太太問她的孫子：“景臻來啦？什麽時候下的飛機，累不累？”
“剛下的飛機，想着直接來看看奶奶。”程景臻規矩地回答，這時候已經跟着他一起走進來的王澤昊也對程奶奶說：
“奶奶好，我倆剛下飛機就過來了，這不想着晚上來蹭點飯……”
一邊說他一邊也看見了坐在程奶奶旁邊的季烨熙。
與程景臻那種慣常不會對外宣洩情緒的人不同，王澤昊的性格比較跳脫。
他家也沒有幾百億的資産要他去打理，他就是個普普通通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而已，也完全不必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直接瞪大眼睛跳了起來：“你是……季烨熙？？？”
也不能怪他這麽吃驚，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鼈似的。
青年現在的形象，無疑比慢手視頻中表情搞怪的他要更加美了一個層次！
視頻中的他雖然走的是搞怪風，但舉手投足和談笑之間都無意中散發着一種誘人氣息，哪怕是在二代圈裏混的老手，王澤昊也要承認，那已經很好看了。
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就漲了那麽多的粉。
但他原本以為那是青年化了妝，開了美顏和特效……總歸是借助了什麽亞洲四大邪術才産生的效果。
卻是萬萬沒想到，季烨熙的真人竟然比視頻中的還要好看！
“卧槽，你怎麽……變變變……美……”第一次，向來油嘴滑舌的二世祖說話不利索了。
他想說季烨熙是不是整容了，但話還沒說出口，就猛地覺得這種問題對于極品美人來說簡直是一種亵渎！
看了真人後再聯想那幾個視頻……他根本連美顏和濾鏡都沒有開！
更何況這五官和這臉型怎麽看都不像是整容，而且印象中他也是這樣的，只是這前後差距怎麽就能這麽大？！！
無意中聽說男主是剛剛回來就來看奶奶的，季烨熙的态度也緩和了。
原諒他剛剛跟個戰鬥雞似的。
他是知道男主孝順，一般出門回來都會先來給程家二老問安，但他也沒想到他是飛機剛落地就來問安的啊。
他還以為對方已經回來好幾天了呢。
真是誤會、誤會了。
季烨熙趕緊把自己剛剛莽撞的眼神收回來，低眉順眼，又變成了那個帶着百分百誠意和恭敬的模樣。
這會兒正好聽見王澤昊誇他，就禮貌地對他笑了一下，打招呼：“王少好。”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原主并不怎麽愛笑，他這一笑就跟春寒乍破，冰封開裂，萬物複蘇似的，甭提有多燦爛了。
從進來時起就一直狀似無意打量着他的程景臻不禁眉頭一皺。
——見到自己就那麽苦大仇深，見到別人就笑得這麽燦爛。
還王少……
很好，他倒是嘴甜，很會叫人。
7、想被渣第7天
按理來說，季烨熙這邊正在跟程景臻的奶奶提他倆要離婚的事兒，程景臻這個當事人就突然出現了，一般人是會覺得有些尴尬的。
尤其季烨熙還是第一次跟程景臻見面。
但是沒有。
對于季烨熙這種深知書中劇情走向的人來說，程景臻只是一個紙片人。
……或者說是一張紙片。
一張能夠保證在他這個世界浪得飛起的高額支票！
嘿嘿！
這種固有認知讓季烨熙在男主面前表現的很平靜。
恭敬，不會無視，但禮貌地打過招呼後，就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
程景臻眼見着青年一雙幹淨的眼眸，明媚地沖自己笑了笑後那目光就轉開了，沒有以往絲毫的偏執和陰霾，突然覺得有點不習慣。
待發覺青年從自己移開的視線落到了……自己旁邊的王澤昊身上，他臉再次黑了！
季烨熙并沒有發現男主的表情與剛進來時相比又冷了幾分。
他的注意力此時都放在了程景臻身邊的王澤昊身上。
書中曾不止一次提到過京城四少這個組合，說的就是程景臻跟他的三個發小。
四個長得各有優勢、家裏嗷嗷有錢，還都各有才能的大少爺從小玩到大……雖然受制于作者的筆力，每次四個人湊在一起幹點啥娛樂活動感覺都像是東北f4在一桌兒打麻将。
但其實也不用什麽具體的描寫，作者只要你知道這四個人有錢，能呼風喚雨，夠牛逼就行了。
而這個王澤昊也是東北f4……啊不，是京城四少之一。
在全民bl的原著中，也是四少中唯一一個最後做了受的人。
按書中描寫，王少雖然有點跋扈，看上去頑劣不羁，但內心火熱善良，還有點逗比。
總之刨除其二世祖的身份跟他相處，這就是個鄰家大男孩的存在。
作者對他的故事着墨并不多，但也因為沒有過多的油膩描寫，看小說的時候季烨熙對這個弟弟的印象還不錯。
今日一見，這弟弟長得果然是蠻清秀的，一副頂陽光的相貌，是挺可愛。
……起碼比男主的一張萬年冰山撲克臉要好得多。
小說中的男主心狠，手段也毒辣，叫人印象比較深的，是後期他為了幫男主受打臉，直接把一個反派給沉了江。
王澤昊的“履歷”跟程景臻比起來則要單純得多，兩廂對比，季烨熙自然覺得王澤昊更加親切可人。
更何況這是個小受啊。
季烨熙雖然沒談過戀愛，感覺自己可0可1，但他覺得自己還是更偏向于是1的。
而就像有些女孩子見到美女也會欣賞和喜歡一樣，他對受受們都會下意識地更加關注呵護一些。
這也就導致了，從程景臻兩個人進來時起，除了最初向程總打過一聲招呼後，後面的時間季烨熙都是在看王澤昊的，跟他噓寒問暖。
暖房中，程景臻跟王澤昊雙雙坐在了季烨熙和程奶奶的對面，老夫人讓傭人又拿來了兩套茶具，一起喝下午茶。
季烨熙特別乖巧懂事地接過了倒茶的任務，先給程奶奶續了杯，又恭敬地給程總倒上，然後是王少。
他們今天喝的是烏龍茶，茶湯微微有些生澀和苦味兒，季烨熙記得書中說過不止一次，王澤昊這人吃不了苦，跟任何苦味都不搭邊兒，便體貼地将之前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小碟冰糖塊推了過去。
最後才是将自己杯中的茶給滿上。
“謝謝。”王澤昊愣了一下，很快道謝。
無論喝茶還是喝什麽東西他都要加很多糖，大人們都說他是蜜罐兒裏生活的人，吃不了苦。
他經常來程家蹭飯，跟程景臻的家人和一衆保姆阿姨們都挺熟，季烨熙知道他這習慣一點都不奇怪。
但他沒想到季烨熙會顧及到這種小事。
他以前不是只關心程少的嗎，程少可是連喝黑咖啡都不放糖的主，他跟在老程身邊混還要自己準備各種甜食……
王澤昊愣着的時候，對面的青年已經沖他溫和地笑了一下，說：“不用客氣。”
王澤昊：“……”
不知道是不是剪了頭人真的會大變樣的緣故，就剛剛青年的那個笑容，不說他都差點忘了這是曾經成天要死要活纏着老程的那個季烨熙了！
王澤昊前段時間游手好閑實在沒事兒幹，已經到了再留在家裏就要被他爹一天罵八頓的節奏，不得不出門，讓他爹眼不見為淨。
剛好這段時間程家老爺子剛過世，程景臻既要把自己簽約的廣告和電影宣傳都收尾，又要開始正式接管程家，太忙了，他就過來給他當個助理，幫他做做公關之類的工作。
王少好歹是個二世祖，出去走到哪裏都有面兒，娛樂圈裏更是橫着走，一線大咖見了他都得跟他熱情打招呼，給程景臻做助理的這段時間他又接觸了不少人，什麽俊男美女小鮮肉沒見過。
可縱觀整個娛樂圈，他竟然想不出有一個人能像眼前的青年一樣，單憑一眼就能讓人将他記在腦中，輕易就能回想……
“咳咳。”
坐在王澤昊身邊的程景臻像是嗓子不舒服似的，悶咳了兩聲，順道拿起他面前季烨熙剛剛給倒的那杯茶，潤了潤喉。
王澤昊被他這一聲咳拉得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盯着季烨熙看了好久。
……
對面的青年正拿着花草茶杯，一點點啜着裏面的茶湯。
這裏喝茶沒什麽規矩，新泡好的茶很燙，青年就一小口一小口啜着，還時不時地撅起嘴巴吹一吹。
陽光下，茵茵的水霧後面全是青年專心致志喝茶的臉，隐隐綽綽地叫人看得不是很真切，卻又掩不住他眉宇間的端正和精致……
王澤昊再次看直了眼。
“咳咳咳。”
旁邊程景臻又咳了幾聲，這次直接将自己面前的茶一飲而盡。
有那麽燙嗎？
直接幹了的男主一皺眉，腦袋裏全是青年小心翼翼地吹着茶水的畫面。
喝個茶都要搞這麽多事出來……他怎麽不覺得燙！
男主進來以後一直咳嗽，季烨熙終于被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他一眼。
他天生怕疼怕燙，身體比較敏感，喝熱水的時候從來不敢直接喝，就怕一不小心燙了舌頭。
這會兒鼻頭都被上升的熱氣給熏紅了，配上他一雙黑漆漆的眼眸，懵懂的模樣竟然無端有些可愛。
程景臻就是在季烨熙擡頭後看見了這副畫面。
他很快瓤劬Γ兇約翰灰タ礎
假的。
都是套路。
程景臻提醒自己。
可他垂眸等了半晌，預想中的青年關心他的聲音并沒有聽到，他反而聽見對面兒的季烨熙開口：“王少最近是跟程總一起搞事業嗎？”
“……啊？嗯。”
王少平時在外頭呼風喚雨，自然不是什麽人問這種問題都會答的。
一般人、不是一個階級的也沒人敢跟他面前打聽他的私事。
季家早就落魄了，年輕一輩兒的誰還知道以前b市有個季家啊，季烨熙在王澤昊的眼中自然是那種“一般人”。
不過季烨熙現在坐在程老夫人旁邊，跟老夫人坐一張沙發上，地位就顯然很不一樣。
其次他問這話的語氣、談吐氣質都太自然了，自然到就像是個階級能跟他們平起平坐的朋友一樣，不卑不亢，讓人完全聽不出絲毫越矩。
王澤昊硬生生地沒覺出他問這個有什麽不對，從善如流地回答：“是啊，在家裏待着招人煩，我這不就出來跟程哥混，咱也見見世面。”
季烨熙：“哦哦哦。”
很好很好，那按照書中的劇情，王少你很快就要碰到你生命中的top1了啊！
季烨熙八卦之魂再次被點燃。
坐在他旁邊的程老夫人知道王澤昊這小孩兒不壞，就是有點皮，聽了這話不禁被逗笑了：“你這孩子。”
“是真的奶奶，我算是看明白了，遠香近臭！這不我跟老程在外地待幾天，我媽昨天就打電話偷偷告訴我我爸他都開始念叨我了。”
程奶奶笑道：“瞧你這話說的，自己家的孩子無論如何都是惦記着的。”
“這我也知道……唉奶奶，您那花兒是什麽啊，以前來好像沒見過，看得還挺漂亮。”王澤昊本來被季烨熙的笑容晃了眼，他是個花花公子，看見美麗的事物就會下意識地想要追逐，便不禁往季烨熙的方向多看了幾眼。
然後就注意到他身後面有個盆栽，枝丫兒彎彎的，姜黃色的大片花朵挂在上面，看上去像空中懸挂的一輪新月，皎潔生輝，把前面的季烨熙襯得愈發出塵脫俗。
就跟天上的仙人下凡似的。
……他就說這人怎麽能突然變成這樣！
原來是那盆花給襯的！
王澤昊這麽一問，季烨熙也回頭看見了那盆花。
“這個應該叫四季金銀花樹？”他不确定地出聲，向程老太太做出詢問。
老太太是愛花之人，也喜歡懂花的人，見季烨熙能一眼叫出這盆栽的名字，不由對他更加喜歡。
“是，小熙說的沒錯。”
三個人随即圍繞這盆花展開了讨論。
倒是從坐在這裏就一言不發的程景臻像是被冷落了一樣，自己一個人幹巴巴地坐在那裏，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須臾過後，程老太太說：“你看我忘了正事。小昊子晚上想吃什麽，奶奶這就安排人去給你們做。小熙也留下來吃晚飯吧。”
已經蹭了一頓海鮮大餐了，季烨熙可不好意思再留下吃晚飯。
更何況男主還在這兒呢，人剛回b市就風塵仆仆地跑過來看奶奶，估計也挺不想在這裏看見自己的，季烨熙識相，連忙推拒道：“不了奶奶，我晚上還有事兒……唉！這都快四點了，我也該往回走了！”
程奶奶還想留他，但一想到他已經決心跟程景臻離婚，也怕兩個孩子坐在一起會尴尬，就問他：“那小熙你現在住哪裏？住的地方好不好，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奶奶。”季烨熙連忙客氣地擺手，“我現在住酒店，離這兒也不遠，再說我自己開車來的，不用送。”
說完這些，他的視線終于再一次落到了程景臻身上。
欲言又止。
已經悶聲喝了四五杯茶的程景臻眉毛一挑，心道終于裝不下去了吧，他伸直長腿站了起來，跟他程老夫人說：“我送他，放心吧奶奶。”
說罷，他做了個手勢，讓季烨熙跟他一起出門。
跟程老夫人告了別，季烨熙走在前面。
本來離婚這麽大的事兒是需要雙方父母出面的。
但那是正常人的婚姻。
原主跟程景臻之間的關系怎麽看都不屬于正常的範圍以內。
再說程老夫人已經在他們的婚姻上面操碎了心，季烨熙實在不忍心再把她攪和進來。
……跟龍傲天男主談判的事，他一個人也能做好！
季烨熙率先邁步走出了暖房，程景臻緊随其後，剛要推門，一回頭就見王澤昊竟然跟在自己身後面，看樣子也要跟着出來！
“……你要做什麽？”不知道怎麽，一想到剛剛王澤昊看季烨熙看傻了，後面又屁颠屁颠跟人聊天的樣子，程景臻就突然有點不爽。
以前罵季烨熙罵的最歡的不就是他麽。
怎麽人換了個造型，變好看了，他這陣營就變了。
“啊？……我……”王澤昊被他問的也是一愣。
剛剛季烨熙和程景臻都起身了，他腦子一懵也跟着起來了。
……是了，一定是幹助理幹習慣了，人倆明顯是要單獨說事兒，他跟着起來幹嘛！
王澤昊一愣過後就轉身回去繼續陪程奶奶說話兒。
透過透明的玻璃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