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那一前一後的兩個修長的背影，他突然有點抓心撓肝地想知道季烨熙要跟程景臻說什麽。
是真的要離婚了麽？
走在花房通往車庫的石子小路上，程景臻率先說：“離婚協議我已經叫人拟定了，弄好就給你送去。”
“好！”季烨熙說。
程景臻的目光穩穩當當地落在季烨熙身上，打量着這個穿着休閑服的青年。
他的笑容、姿态再配上這樣的穿搭看起來就像是個活潑好動的陽光大男孩，竟然絲毫看不見過去的影子。
“你現在住哪個酒店？”程景臻又問。
季烨熙卻只說：“合同弄好了您電話通知我一聲就成，要是沒什麽問題咱倆就直接去辦離婚？”
“……”程景臻一噎，青年眼中的光芒不似作僞，他自認看人很準，這回更加傾向于，對方是真的打算離婚。
不是自己去找他談各種條件，讓青年簽署離婚協議。
而是青年主動找上他，像什麽都已經如昨日雲煙不可追憶一樣，什麽都放下了，要離婚。
……這前後的差異……未免也太大了些。
但一怔過後程景臻又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想這些是做什麽，青年主動提出離婚，那不是皆大歡喜，管他理由是什麽？
他應了一聲：“嗯。”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停車場。
程家豪車無數，程奶奶低調，但停車場中也沒有百萬以下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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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停放的車絕大部分都是專門用來給保姆管家等人出門采買東西、辦事準備的。
可是今天，就在這些豪車中，還擺放着一輛不起眼的小轎車……什麽牌子的程景臻幹脆叫不出，只知道最高配也許也就只有十幾萬……
簡直跟這個車庫都格格不入。
季烨熙打開車鎖後，一臉淡定地拉開了小轎車的車門。
“……”
程景臻見了，心裏突然不大舒服：“那棟宅子你可以先住着。”
他記得單獨安置季烨熙的宅子裏也有幾輛還算不錯的車，跑車越野都有，鑰匙都在季烨熙那裏。
季烨熙放着好車不開，開這種車是什麽意思？
季烨熙沒去體會程大少這話的含義，他急于表明自己想離婚放男主自由的決心，直接回絕：“哈哈哈沒事，簽訂離婚協議前我最好還是出去住，方便您那邊劃分財産。”
程景臻：“……嗯。”
對方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只是他鮮少為外人着想。
一般來說，也沒人敢拒絕他的好意。
不過此時的季烨熙也沒有去認真感受男主的各種心思就是了。
原主有揣摩男主的習慣，他可沒有。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既然已經見到男主了，那就趕緊的，把忠心都表明了，然後快快樂樂地談條件。
季烨熙站在自己的破車旁邊，說：“離婚後我也不會跟任何說這兩年咱倆的事，我會遵守各項約定，程總放心，我以後都不會打擾您。”
“嗯。”程景臻又淡淡地應了一句。
青年今天給他的“驚喜”實在太多，這種會遵守約定的懂事在他這裏已經不是那麽令人震驚了。
但他表現的這麽淡然，季烨熙反而是不會了。
……依照男主對原主的厭煩程度，自己說不會再打擾，男主他不說激動得痛哭流涕，也應該給自己一個好臉色了吧？怎麽還是這麽冷漠？？
對方這态度不回暖，讓他接下來可怎麽往下談！
季烨熙站在原地糾結，程景臻也不催他。
但見青年一副有話要說，又憋得直糾結的模樣，他心情突然又稍稍輕快了下來。
——果然，前面都是鋪墊。
說什麽不會威脅自己，不會打擾自己，其實都是權宜之計。
季烨熙以前也不是沒跟自己使過這種套路，什麽離婚後我也會守口如瓶，不會糾纏你，最後不還都是鬧到他爺爺奶奶那裏，哭着喊着不離婚？
怎麽這次他竟然就信了？
是因為對方營造了太多放下了的假象？還是因為他現在這樣的造型，讓人下意識地覺得他不會撒謊……
不，也不是真的信了，王澤昊那種天生一根筋的人也許會信，他可是一直保持警惕的！
只是剛剛……季烨熙的眼神，看上去太像，幾近騙過了他罷了。
程景臻自嘲地揚了揚嘴角，說：“還有什麽事，就一起說了吧。”
“是還有一件事。”季烨熙眼睛不自在地向周圍看了看，有點忸怩。
“說。”
“那個……就是……”
“什麽？”
“贍養費，能多給點嗎？”
“……”
微微上揚的嘴角回落，程景臻的表情又變得如冰封一樣沉寂僵硬。
8、想被渣第8天
雖然在心裏編排了很多遍，但臨要開口要錢的時候季烨熙還是有點不大自在的。
不能怪他，當初這門親事是程老爺子親點，季家信得過他，結婚前并沒有提任何要求。
而原主更是個戀愛腦，結婚的時候光顧着為嫁給男神興奮了，也沒想過要談談條件簽個離婚協議什麽的……
所以現在要離婚，給多少都要程家說了算。
而這個時間點上程景臻應該是剛剛跟男主受見過一面，火花還沒開始擦呢，他又冷心冷肺，這輩子就只對男主受一個人動了心，這會兒就更加不會有什麽出軌情節發生。
沒有小辮子，離婚又是自己提出來的，關于贍養費這個問題，在法律上程景臻給多給少都不犯毛病。
更何況對方有很強大的律師團隊，還有背景，就算事情需要保密、永遠都不會被鬧到法庭上，可退一萬步說，季烨熙還怕男主一個不爽不願意，就直接将自己沉了江呢。
那書中可是說過，男主雖然很有錢，但生意場上都是锱铢必較，平時的話也是睚眦必報。
倒是也可以等男主攻受跑完劇情後自動離婚。
被離婚他就能拿到一大筆贍養費。
可……好幾百章的劇情呢，那得等到猴年馬月！
季烨熙雖然貪財，但也不是唯利是圖，他不想做米蟲。
跟男主離婚了他在這個世界就是自由身，出去撩小哥哥都撩的心安理得……以前的他專心忙着事業，也沒體會過戀愛的酸臭味兒，現在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以前沒享受過的，季烨熙現在都想嘗試。
雖然以龍傲天男主的霸氣，他不在乎的人都不會多給一個眼神，自己就算頂着程太太的名頭出去撩漢程總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反應。
只要別爆出那種“成影帝隐婚對象出軌”的緋聞就行。
但季烨熙的愛情觀還是很純粹的，尤其是第一次談戀愛，他可不想背一個出軌的名頭在身上！那樣對他的未來小哥哥也太不公平了。
而且背後還有一個程家，想到程家奶奶……總歸還是劃清界限好。
所以這婚還是得離。
少賺點就少賺點。
低三下氣地求男主也無所謂了。
現如今見男主臉色都僵硬了，季烨熙以為他不樂意了，就連忙解釋：“呃，我不是想多要多少東西，只是……是這樣的程總，我以前不懂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跟我計較那些零零碎碎的，行不？”
程景臻：“……”
程總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季烨熙解釋完，就聽程景臻用更冷的聲音問他：“你覺得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
“啊？”季烨熙沒聽明白。
“放心吧。”程景臻吸氣，頗為冷酷地說，“那畢竟也是你兩年的青春。”
這話說的，季烨熙懂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會虧待你。
看看，看看人家霸總的威嚴！
再聽聽人家說的話！
季烨熙瞬間放心了，敞亮了，開車門坐進了自己的小轎車裏，第一次，他真心實意地沖男主笑了笑。
“謝謝程總。”
即使是坐在一輛再破的車上，青年燦爛的笑容也能将一切襯得栩栩生輝。
程景臻有一瞬間沉浸在了那樣的笑容裏，而後就仿佛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似的，渾身都不舒坦。
直到青年搖下車窗，對他說“那我就先回去了哈”的時候，程景臻才堪堪反應過來，向後退了一步，讓出了行車道。
季烨熙的小車別看破，起車速度還是有的，至少比程景臻預料的要快得多——嗖的一下就蹿出了停車場，沒影了。
離婚的事進展順利，又得到了男主關于贍養費的承諾，簡直是雙喜臨門。
要是事業也能更上一層樓，那就更美了。
季烨熙回酒店的途中路過一個廣場，他心情不錯，就幹脆将車子停在了廣場邊的停車位上，下去散散步。
傍晚的廣場十分熱鬧，空曠的場地上有不少老人湊在一起聊天遛彎，看樣子像是等待廣場舞的開場。
還有一大群小孩和年輕人，有的在放風筝，有的單純是像季烨熙一樣，在散步。
不遠處的籃球場上時不時地傳來拍打籃球的聲音，年輕、身體壯碩的小鮮肉們正在裏面狂野打球，揮灑汗水。
季烨熙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只覺得心頭都被一種喜悅給萦繞住了。
他以前是明星，很少能在公共場合出現，像現在這樣明目張膽地行走在露天的廣場上更是不可能。
在一處賣冷飲的小攤旁停住腳步，季烨熙掏出手機，掃碼支付給自己買了個冰淇淋。
做明星的時候吃這種甜食是不可能的。季烨熙已經不記得他有多久沒吃過這種涼涼甜甜的冰棍兒了。
不過，既然他現在已經是鈕钴祿烨熙，那就什麽都無所謂了！
季烨熙覺得自己以前是鑽了牛角尖，什麽叫退一步海闊天空，他現在就活的很自在啊。
如果可以，他以後還想做吃播試試呢，嘻嘻嘻。
冰淇淋是香芋味兒的甜筒冰淇淋，口感絲滑，奶油味濃重，季烨熙吃嗨了，一口氣咬下來一大塊。
還是有點涼，他下意識地微微仰起頭來，張嘴哈氣。
纖長的脖頸一覽無餘，連接着輪廓分明的下颌弧線，他皮膚白皙宛若凝脂，側臉精致的像一副名畫。
即使是這個略微有些幼稚的動作，也漂亮的不像話。
季烨熙坐在廣場旁邊的長排椅子上，他單純地坐在那裏，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而後。
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上前來，沖季烨熙遞出了名片。
“這位小帥哥，以前有沒有人誇過你長得很……帥？”
季烨熙并沒有去接他手中的名片，第一反應是這人是發廣告的。
但等他看見對方那一臉谄媚的笑，又有點迷惑了。
——馬路邊兒上散發小廣告的人有這麽敬業的嗎？
他睜着眼睛望向男人，幹淨明澈的眼睛透着打量，那男人被他這樣的目光刺激了一下，笑得更加猥‖瑣。
“我覺得你的模樣太獨特了！既出奇的清秀，又有幾分帥氣，可以同時駕馭多種風格，不僅是時下最吃香的長相，而且這種程度的，那也是十萬裏挑一……”
季烨熙：“……”
季烨熙當然知道自己長相有多天怒人怨，但說這些的這人是要幹嘛？
看對方那有些露骨的笑容，用眼睛打量自己時的不懷好意……
季烨熙緊了緊衣襟。
這人怎麽看都有點像拉|皮|條的。
眼見着叫人眼前一亮的帥哥突然對自己起了防心，黎根就知道對方是誤會自己了。
心裏忍不住再一次贊了一聲對方連充滿防範的眼神都給的如此生動誘人，他趕緊解釋：“您誤會了，我是想問您有沒有興趣做明星！哦，我是琛悅娛樂公司的經紀人，我姓黎，我叫黎根。”
黎根說着，就把自己已經舉了半天的名片又往前一遞。
季烨熙狐疑地接了過來，發現這張名片印的還挺正規的，金底黑字，材質也不錯，能夠稍微體現一些對方的身份。
尤其是待看清楚名片上“琛悅娛樂”幾個大字的時候，就已經相信了對方。
因為原著中，那個叫龍傲天男主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主受就是被琛悅娛樂的一個經紀人挖掘進娛樂圈的。
剛剛黎根嘴上說的時候季烨熙還不能跟書中的背景對應上，現在看見這張名片上的文字，他倒是突然想起來了。
好像男主受在琛悅的經紀人就是叫黎根？？
原著中寫的，本文的另一個主角——男主受是在游樂場吃棒棒糖的時候被黎根不小心撞到，當時就驚為天人，非要拉對方進公司，混娛樂圈。
男主受身世悲慘，去游樂場不是為了玩兒，而是去打工的。吃棒棒糖也是因為沒吃飯有點兒低血糖，想不到就這樣峰回路轉，遇上了他命中的第一個貴人。
季烨熙回想到這裏，一改剛剛的戒備，這次開始用震驚的目光望着黎根。
——男主受是吃棒棒糖的時候被挖掘的。
而他剛剛正在吃冰淇淋。
……所以大兄弟你是多欣賞吃零食的人？？
按書中介紹，琛悅娛樂是後期唯一能與男主攻的華倫一決高下的公司，但現在看……貴公司早期是做直播行業中的吃播發家的吧？
……
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黎根還是笑得一臉友善，更谄媚了。
不過該咋是咋，季烨熙現在已經不懷疑對方突然這麽激動要挖他的誠心了。
畢竟男主受就是被這人求爺爺告奶奶給挖去的，這個黎根看人準不準不知道，喜歡在大馬路上挖掘人倒是實錘了。
基本可以刨除是拉‖皮‖條的了。
話說回來，令季烨熙最驚奇的是原著中的季烨熙可從來沒遇到過什麽星探啊經紀人之類的。
要不是季烨熙最近有關注新聞，知道這個時候男主受已經開始嶄露頭角了——在一檔選秀節目中脫穎而出，已經擁有相當火爆的名氣，他都該懷疑自己是不是影響男主受的氣運了。
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詢問了一下：“樊語晨是你們公司的？”
“想不到你對娛樂圈也有關注？你是晨晨的粉絲嗎？”黎根一聽他這麽問，眼睛都亮了。
明星簽約哪個娛樂公司都不是秘密，更何況樊語晨已經出道兩年，這種信息網上一查就有。黎根既然敢亮出自己經紀人的身份，樊語晨的一點點信息也就沒什麽不能透露的了。
“沒錯，晨晨正是我們琛悅娛樂旗下的藝人！而且鄙人不才，正是晨晨的經紀人！
“如果你願意加入我的團隊，我保證你能像晨晨那樣發光發熱！紅透半邊天！怎麽樣，年輕人，考慮一下？”
季烨惜：“……”
哦，那就是了。
看來這個書中世界并沒有亂，依舊是秩序井然。
這季烨熙就放心了。
迎着黎大經紀人充滿希冀的目光，他欣慰地回了一句：“哦。”
9、想被渣第9天
确定了這個世界一切正常，季烨熙也就放心了。
不是他想的太多，實在是曾經看過的各種狗血小說數不數勝，其中還有好多是主角穿越過去改變了書中情況的故事。
看小說看到這類型的自然是很爽啦。但事情到了自己頭上……
季烨熙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改變這個書中世界。
他，鈕钴祿烨熙，也絕不會惹這種麻煩！
所以還是一切從簡吧。
鹹魚.jpg。
放心後，黎根鼓動他的話又自動鑽進了季烨熙耳中。
說實話，他對進娛樂圈其實還是有點心動的。
不為名不為利，主要是一想到演戲他就熱血沸騰。
尤其自己在這個世界無牽無挂，等離了婚、做網紅真紅了以後也許還能自己帶資進組，要顏有顏，要錢有錢，應該是不會發生像從前那樣上下求索而沒有出頭機會的事了。
這樣一想，季烨熙的心思更加活絡。
他扭扭捏捏地對黎根說：“不瞞黎大哥說，我現在其實是個網紅。”
黎根：“哈？”
黎根的表情有點僵硬，他倒不是歧視網紅這個職業，只是網紅也是紅，一旦有了粉絲，形成了固定的人設，以後想要轉型就不容易了。
網紅可以在鏡頭前什麽都說，而明星卻不能。
要是以後紅了，當年做網紅時的東西就很可能會成為抹不去的黑料。
問季烨熙要了慢手的用戶名，黎根幾乎是顫抖着手指頭搜了鈕钴祿似玉。
看見季烨熙粉絲已經近十萬了，他有些痛心疾首。
但看見季烨熙前後也沒發過幾個視頻，竟然就這麽火了以後，他又莫名興奮了！
“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網友們的眼睛是雪亮的，跟我看到的一樣。”
黎根說。
“小夥子你很有潛質啊！”
季烨熙：“……”
不知道為啥，他被黎根一誇，還有點飄。
畢竟這位可是原著中樊語晨的貴人啊！是帶着男主受披荊斬棘走向成功的經紀人！
雖然識人的方式還是感覺有點逗比……
但被他這麽一說，季烨熙突然就來了自信了！
“這樣吧，我回去先看看你的視頻，跟我們的團隊商量一下。”黎根說着，已經點擊關注了他，“你回去也考慮考慮到底要不要走這條路，有什麽事就打這個電話給我，最好抽出時間來，咱們再細致地面談一下。”
季烨熙點頭：“好。”
好歹混圈兒這麽多年，黎根話語中的意思季烨熙已經明白。
他慢手的畫風太清奇了，粉絲基礎又在那裏，想抹平已經不可能，黎根需要回去跟團隊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制定出合适他的出道路線。
如果能的話，也許他能借着這個網紅的身份一炮而紅。
而如果商議出的結果是不能，不适合，那麽他們之間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季烨熙雖然有繼續拍戲的打算，但還是那句話，他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季烨熙了。
如果不能的話，他也不會覺得遺憾，做個像現在這樣的鹹魚也挺好。
“還有一件事。”季烨熙又沖對方笑了一下，覺得有必要将全部信息都告知對方，方便對方讨論研究。
他說：“我以前出道過，拍過一部偶像劇。”
黎根：“……？？”
黎根現在看他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豔或者驚奇來形容了！
他的第一反應：“……能冒昧地問一下您今年多大嗎？”
“周歲二十二。”季烨熙繼續含蓄地回答，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雖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原主以前的确是出道過。
受程老爺子的照顧，原主背靠程家這棵大樹，還是正經的明星呢，只不過在嫁給程景臻之後就為愛隐退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季烨熙和盤托出，卻也是點到為止。
事關程影帝的部分他不會說，黎根也查不到。其他的，原主以前在一部稱得上小火的偶像劇中擔任過男n號，現在應該還是能夠搜到的，也不需要他多說，黎根一查就能了解到情況。
黎根現在已經是懵了。
他急需回去将這些信息整理一下，看看這個年紀很輕但已經擁有“傳奇人生”的小夥子到底适不适合再培養出道！
季烨熙微笑地跟對方道別。
送走了黎根，季烨熙回到酒店，第一時間打開慢手後臺，他開始專注自己現在的事業——查看評論。
無論黎根那邊能不能成，這邊的事業他都不會放棄。
他跟一家服裝店的合約已經簽好，最近又聯系上了一個化妝品品牌，正在等着對方将樣品郵過來試用，也可以說是進展順利。
只不過他的視頻下面粉絲們撕逼有點嚴重，主要是随着他越來越火，看到的人越來越多，罵他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很多人罵他娘娘腔，說他這樣說話很惡心，是變态。
當然，季烨熙畫風雖然清奇，那标志性的挽頭發、翻白眼，還有以姐妹相稱也的确是浮誇，但制造的視覺效果和聽覺效果卻絕對跟惡心挂不上勾的。
所以這類言論下面往往會有無數的粉絲和路人反駁。
“……呵呵，又沒求着你看，不願意看就退出謝謝。”
“娘娘腔怎麽了？我一點都不覺得主播惡心，主播很可愛啊！”
“一般上來就說人是娘娘腔變态的，不是紅眼病就是直男臭diao絲，你又是哪來的優越感？主播至少能火，你能做什麽？”
……
以季烨熙的經驗，這種無腦噴的評論會随着自己鐵粉變多、戰鬥力變強而逐漸變少，沒什麽可在意的。
令他比較在意的是有不少人質疑他是開了美顏和濾鏡，要麽就是整了容，否則怎麽一直都不直播巴拉巴拉。
——錄制的視頻清晰度普遍不高，季烨熙又不是吃播，錄視頻的時候臉邊經常沒有任何參照物，懷疑他開了高度濾鏡的人也不是無理取鬧的無腦黑。
其中有還是關注了他的粉絲，他們也同樣存有質疑。
雖然如果仔細看他的往期視頻，還是能發現他根本就沒開過美顏或濾鏡，但比起挖掘真相，網友很明顯更喜歡直接在評論區撕逼。
所以很多人都不相信他真顏就長這樣。
大家夥兒最樂意做的事就是圍在一起針對他的顏值展開讨論。
就比如他新發的視頻，播放量還不到三萬，但評論就已經有兩萬多條了。
這其實是好事。
季烨熙敏銳地察覺到了網友對他顏值的關注，不禁計上心來。
他對自己到底長什麽樣不做絲毫解釋，而是又錄制了一個新視頻。
新視頻依舊不開美顏和濾鏡，然後他當衆表演了個卸妝和護膚。
當然，單純的洗臉拍護膚品還不行，他還得保持着自己一貫的風格。
季烨熙選擇一邊卸妝，一邊繼續說自己的雞湯。
這次的內容也是他随機想到的，倒計時過去，視頻開拍，一個頭上戴着白白兔耳朵發箍、所有劉海全部都被攏了上去，一整張白皙無暇的素顏面孔就出現在了鏡頭前。
大大的兔耳朵跟他一張驚世絕豔的面容結合在一起，有種奇怪的反差萌，那種雖然娘，但娘的很可愛，很高雅精致，很招人喜歡的感覺一下子就沖了上來。
屏幕上的青年先是往自己手上擠了點洗面奶，一邊将其搓揉出泡沫，一邊說：“有些姐妹平時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不舍得好好對待自己的那張臉，一問麽，不是攢錢給家裏買車換房子補貼家用，就是給孩子留着以後花……”
将搓揉出的泡沫均勻地塗在臉上，纖長的手指在巴掌大的臉上輕柔地畫着圈，季烨熙的聲音突然又切換成了咆哮體：“這樣的人你可醒醒吧！長點心！”
“男人不一定會因為你的體貼和懂事感激你一輩子，但他們一定無法忽視那個永遠美麗迷人的你。”
“有些姐妹的老公會說我不介意你長什麽樣，啊呸，他說啥你都信！他不介意你是因為你也真不挑！你也不嫌棄他！你看那些擱外面找小三兒的，哪個不是找個漂亮的，你辛辛苦苦省下的錢，未來都不知道花在誰身上！”
咆哮完畢，将臉上的泡沫沖幹淨，鏡頭前是一張與洗臉前看上去別無二致的容顏。
只是臉上還挂着水珠，看上去比之前要更加白嫩了一些。
季烨熙對着鏡頭翻了個大白眼，翻出一瓶大幾千的護膚水，一邊往臉上塗，一邊繼續對着鏡頭說：“還有那些想着以後留給孩子的，你自己活的都不稱心不如意，你憑什麽指望孩子能在你的影響下活出自己？這不是愛他的表現，卻在無形當中給了他很多壓力！”
拍完了水就開始塗抹精華和面霜，季烨熙的皮膚在屏幕前白得反光。
他最後又将背景音樂切換為純音樂雞湯模式：“姐妹們吶，要記住，你來這個世界不是負責相夫教子為他人服務的，你也是個人，沒事的時候多出去走走，就算沒錢買護膚品好衣服，也要鍛煉好自己的身體。永遠陽光永遠美麗，誰活着都不容易，你不必為任何人委屈了自己……”
依舊沒怎麽剪輯和處理就将視頻傳了上去，因為是第一次當衆洗臉卸妝，還是全程錄制的，這條視頻很快又被頂上了熱門。
有些人是因為他所說的內容，心有感悟。
但更多人的人是因為他的相貌，他的表情和他的一舉一動。
臭弟弟：一開始還有在聽主播說了啥，後來就全變成看臉了哈哈哈！
可口可樂加糖：主播洗臉那塊的視頻全程沒有剪輯，可見素顏是真的素顏啊，一點沒化妝！
愛化妝的小美：洗臉和拍護膚品的時候手指全程沒有變形，看上去也不像是開了美顏和濾鏡。
啦啦啦678：只有我關注點清奇？主播用的這套護膚品沒一萬下不來啊！
小兔子666：主播塗爽膚水竟然先往手上倒，再往臉上拍？？一次浪費好幾十塊的節奏！！
評論被瞬間刷了起來，季烨熙再一刷新，這些評論就已經被淹沒在了人海裏。
那些之前說他開了很高美顏的人統統被自動打臉，有些人不敢再出聲，有些人則直接轉成了他的鐵粉，死忠粉。
不過這樣一來，季烨熙之前稍微下去的熱度也回來了，甚至比以前的人氣還要高。
網絡的更新速度太快，不定期搞出點爆點來很快就會被人遺忘，這點季烨熙也是深有體會。
觀察了一番，确定這條視頻如他預想中的一樣再次大爆，季烨熙也就放心了，開始今天的健身。
深夜，從程老夫人那裏回來，忙完工作的程景臻疲憊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一閑下來，腦中就驟然浮現出下午青年笑嘻嘻地問他能不能贍養費能不能多給點的畫面。
程景臻突然想到了什麽，給自己的正牌助理趙宗打了個電話。
“去查查，季烨熙最近是不是有什麽財務問題。”
“季少爺？……好的，屬下明白。”
趙宗跟在程景臻身邊的時間挺長，不僅知道自己老板結婚的內幕，也知道程總跟程夫人的關系很僵，所以他從來都不會叫那位夫人，只是叫季少爺。
挂斷了電話，程景臻也是剛剛才終于想明白，季烨熙這麽着急離婚，多半是又攤上了什麽事，急着用錢，但又沒膽子跟自己說。
他印象中，季家的情況還挺亂的。
而離婚後的贍養費顯然是一大筆可以拿來急用的錢。
……程景臻不覺得自己是過分在意那個即将成為自己前妻的人，只是他習慣掌控全局，如果真的是季家又出了什麽事，牽連到了季烨熙，他覺得這事兒至少自己得知道。
并且好歹是夫夫一場，雖然纏着他的時候是真的令人惱怒，但想想今天見到的青年，那種叫人印象深刻的改變……如果真有什麽事，沒真正離婚前他也不會袖手旁觀就是。
這樣一想，他已經有八成肯定，一定是急着用錢季烨熙才會這麽急着要離婚！
處理完公務，全部放松下來，洗漱完畢後，臨睡前程景臻最後一次用手機查看郵件及各種消息。
最後，他頓了一下，還是點開了消息欄中慢手的更新提醒。
季烨熙又出了新作品。
這一次的人氣和熱度比往常都要高出許多。
視頻上的鈕钴祿似玉嬌豔欲滴，像一朵遺世獨立綻放的花朵，優雅美麗。
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被主播逆天的顏值吸引去全部的注意力——見過真人後就不會覺得這種手機渣像素拍出來的視頻有多驚豔了，程景臻看着視頻中的青年洗臉，一邊聽着他铿锵有力的咆哮音，眉頭無意識地就是一跳。
在他的眼中，季烨熙以前的确是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沒有自我。
程景臻打從心底裏瞧不起這種人，所以才會那麽厭惡他。
這就是人性，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把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毫無自尊毫不自愛的人。
正如視頻中咆哮的那樣。
程景臻也一直覺得，無論是什麽人都應該活出自我。
鏡頭前的青年說的一點都沒錯。
但當說這話的人就是那個一直以來都在抛棄自我、只會用癡纏的目光注視着自己的配偶時……
程景臻摁住突突直跳的眉頭——這個季烨熙，到底在想什麽？
10、想被渣第10天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還沒到起床時間，季烨熙就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最近他火了，要跟很多商家聯系，又沒有助理，就只能忍着輻射保持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這會兒天才剛亮，季烨熙頂着個雞窩頭從床上爬起，抓過手機一看，上面來電顯示并不是合作商，也不是陌生數字，而是“賈曉宇”三個字。
……這個賈曉宇，季烨熙還是有印象的。
原主為了掩蓋自己跟程影帝隐婚的消息，幾乎跟自己所有朋友都斷了交，但唯獨跟這個賈曉宇還有聯系。
因為賈曉宇也是個gay，也喜歡男人，原主有時候心情不好了會找他訴說，賈曉宇就會在那個時候給原主出謀劃策。
而且原主結婚前兩個人又并不是很熟。
因為不熟，所以就算賈曉宇知道他結婚了，對方是個男人，原主也順理成章地認為他絕不會知道自己的老公就是一直以來娛樂圈炙手可熱的影帝程景臻。
這樣既能守住秘密，又有人可以傾瀉訴說情感，原主這才一直都跟對方保持聯絡。
事實上像原主以前的發型，酗酒減肥這樣的主意，都是賈曉宇給他出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