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常子旭在季榕雯的幫助下星途一帆風順的情況,穆凱卻是有了自己的煩惱,今天是許鷗黎回娘家的第99天。

穆凱天天悶着頭幹活,多一句廢話都沒有,這讓常子旭有些無所适從。

今天有個封面需要拍攝,常子旭坐在一旁等工作人員布景的時候問穆凱:“你什麽時候打算接許鷗黎回家啊?”

常子旭一點也不覺得這個事情是大事,就是夫妻之間的吵鬧罷了,穆凱只要肯低低頭,許鷗黎也不要太矯情,這事兒就也能翻了篇,何苦關系鬧得那麽僵,萬一最後成了另一對晉複升和嚴冬沉就不好了。

穆凱不太願意跟常子旭說自己的家事,在穆凱的心裏,再好的關系也是家醜不能外揚,但大概實在是苦悶的心情沒有人說,所以開了口:“有什麽好接的,明明就是她無理取鬧,我看是更年期犯了,什麽事情都要計較。”

“能有什麽事情啊。”穆凱手賤地拽下一朵盆栽裏的花,放在手裏把玩着,“鷗黎又不是什麽小心眼的人,估計就是有了誤會。”

“誤會?”穆凱聲音大了起來,“哪兒有那麽多誤會,她就是沒事找事。”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常子旭不想再跟他探讨這個問題,嘆了一口氣就去拍攝了。

今天的工作安排的不多,結束了以後常子旭帶着穆凱去喝酒,上來就點了好幾杯烈酒,說是不醉不歸。

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太清穆凱的表情,只聽他說:“醉了也不歸!”

舞池中的鋼管舞女郎跳的風情萬種,穆凱看的津津有味,就像是被困在籠子裏禁锢了太久的野獸,眼神裏都帶着欲望的光。

常子旭想,這次可能真的不好勸和了。

酒吧裏魚龍混雜,但凡進來的是男人,上酒的服務生就全是女孩子,露的比穿的還要多不說,耳朵上還帶着貓耳朵發箍,黑色粉色相搭配,頗有些引誘的意思。

“穿的挺好看的啊。”穆凱看着女孩子給自己倒酒笑着調戲,“身材也不錯。”

誰知那女孩也是個大膽的,聽見穆凱這麽一番話權當是他有心想要跟自己發生點什麽,一邊倒酒一邊嬌滴滴地說:“得是您多買酒我才有的錢買衣服,當然,穿的好看也是為了讓客人看的開心。”

穆凱是何人,三教九流都了解,豈能不知那女孩的意思,屈指笑着在桌子上敲了敲,“為了你能多買幾件好看的衣服,再上幾瓶好酒來。”

那女孩見過不少有錢的主在這裏尋花問柳,買醉應酬,可這麽帥的卻是少見,一個玉樹臨風一個風度翩翩,不論是哪一個,帶出去都是讓人不由多看幾眼的優質男士。

女孩不由地多看了幾眼穆凱和常子旭,便聽穆凱又說:“換只香水噴,這個味道我不喜歡。”

女孩試探地說:“我哪裏有錢買高檔的香水呢,如果您想要問好聞的香水,要不——”

“要不我就讓其他的人給我倒酒,我不信這麽大的酒吧裏,就沒有一個女孩子身上噴的香水讓我喜歡。”

穆凱的話讓女孩立馬見好就收,笑着拿起端酒的餐盤,恭恭敬敬地說:“您說什麽都對,我去換一只香水就是,稍等我一會兒,酒我馬上就上來。”

穆凱點了點頭,示意她離開。

女孩去了吧臺以後立馬有幾個小姐妹圍了上來,叽叽喳喳地問起來:“點了多少酒啊?我看他們兩個人可都是有錢的主,你看看左邊那個男孩子手上戴的表,幾十萬一只呢!”

“先不說錢不錢的,就這個長相也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啊,你看右邊坐的那個,手上還帶小紅繩,奶聲奶氣的,好看死了。”

“你們看右邊的那個像不像最近特別火的那個常子旭?”

燈光又暗距離又遠,于是也看不真切。

“不是吧?做什麽美夢呢,常子旭那麽大牌的人也不會來咱們這個小酒吧喝酒啊,就算真的想體驗一下平民小生活好歹也得點個包廂啊,哪兒能就在外面喝?”

說話間酒也已經準備好了,女孩問道:“你們誰有好牌子一點的香水借我噴兩下?剛剛那桌客人說我香水不好聞。”

“喲,這話都說出來了?你沒就着杆子往上爬爬,直接讓他給你買一只不就行了?能喝得起這麽貴的酒出手一定闊綽。”

女孩有些不耐煩了,生怕那桌客人等不及就叫了別人給端酒,于是催促道:“快點!到底有沒有?”

“有有有~”其中一個女孩說着就進了服裝間将香水拿了出來。

常子旭的視力不錯,遠遠地看到了姑娘們湊在一起說話,其中一個還拿着香水給另一個噴,忍不住吐槽穆凱:“你什麽時候喜歡上玩這套了,酒吧裏随便一個端酒的女孩子你都撩。”

“怎麽?我是沒給錢還是怎麽的?又不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就想讓她換只香水噴罷了,那只香水的味道不适合她,太淡雅。”

常子旭冷哼一聲:“什麽毛病。”

沒多久酒就端來了,換了香水的女孩子故意朝着穆凱那兒湊了湊,說:“現在這個味道您喜歡嗎?”

常子旭實在看不下去了,一個已婚男人跟一個酒吧女都能閑扯那麽多,一句比一句過分,他不害臊,常子旭都覺得羞,于是上前攔了一下:“我朋友喝醉了,不好意思啊,你去忙你的就行了,他由我照顧,沒問題的。”

女孩看了看常子旭又看了看穆凱,有些不太舍得金主,再次邀請道:“喝醉酒了早點回去才行,你們都喝了酒沒辦法開車,要是不嫌棄的話我載你們回去?”

這哪兒敢,載回去十有□□要出事,常子旭擺擺手:“不用不用,你去忙就好,我給他老婆打電話讓人來接我們就好。”

女孩怏怏的回去了,可沒多一會兒又走了過來,這回沖着的不是穆凱,反而是常子旭。

“你長的好像常子旭那個明星啊。”

常子旭裝傻地反問:“是嗎?”

“是,剛剛說的那句‘是嗎?’也很像。”女孩有些興奮,當了粉絲那麽久,頭一次見到了常子旭真人。

“你說是就是吧。”常子旭說,“麻煩你把賬單拿過來,我結一下。”

真麽千載難逢的機會女孩怎麽可能會放過,立馬請求道:“我能要個簽名嗎!要兩個,另一個給我朋友。”

已經被人認出來了,再裝就顯得矯情了,于是常子旭欣然答應了,簽了名,結了帳,将最後的一瓶酒喝完,終于帶着醉醺醺的穆凱回了家。

常子旭原來去過幾次穆凱的家,大多是因為時間有些晚自己有些懶,不想開車回家也不知道去哪兒好,穆凱擔心放任常子旭一個人在外流浪再惹出什麽事端,于是幹脆直接帶了回去,那時許鷗黎還沒跟穆凱鬧離婚,兩個人小日子過的有聲有色,三個人之間還有點共同語言,說說笑笑就能玩到大半夜。

只是現在許鷗黎回了娘家,連帶着小孩子也帶了回去,原本溫馨又熱鬧的家裏現下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就連餐桌上養着幾朵水仙也都蔫了。

常子旭将人拖到了客廳,問:“你要不要先洗個澡再睡?這一身的酒氣,臭的不得了。”

穆凱醉醺醺地回他:“要洗你洗,連女人都不讓我找,你算什麽兄弟?”

常子旭不想理這個胡言亂語的醉鬼,徑直走向冰箱想去找點冷水喝,結果冰箱一打開驚呆了常子旭。

爛了的胡蘿蔔,一盤切的亂七八糟的白菜,兩瓶空的啤酒瓶還有喝了一半的酸奶。

常子旭說:“你是不是有病,啤酒都喝完了你還放到冰箱裏做什麽。”

穆凱回了句什麽,但是距離有點遠,常子旭沒有聽清。

常子旭覺得自己真的是命苦,放眼全天下的藝人和經紀人,哪兒有像自己和穆凱這樣處的?作為藝人又要負責把喝醉了酒的經紀人扛回家,又要幫經紀人把冰箱收拾了。

“我自己的冰箱我都沒收拾呢!”常子旭嘟囔歸嘟囔,但是手倒是快,将該扔的東西全部扔了以後還拿了一塊幹淨的抹布将冰箱裏面擦了擦。

幹完活的常子旭走到了客廳,忍不住踢了踢坐在地上的穆凱,問:“哎,要不要我幫你給許鷗黎打個電話啊?”

穆凱用迷離的眼神盯着常子旭,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幼稚的不得了:“才不要。”

平日裏認真又嚴謹的穆凱喝醉了酒以後仿佛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好玩又有趣,常子旭坐在沙發上低頭瞅着他問:“為什麽不要?許鷗黎是你老婆,你不給你老婆打電話你要給誰打電話?”

常子旭心想酒後吐真言,說不準穆凱在外就養了幾個小妖精呢。

誰曾想穆凱不假思索地說道:“給常子旭。”

常子旭:……

嘆了一口氣,常子旭輕而易舉地從醉鬼穆凱身上摸出了手機,一邊胡亂着摁着玩一邊說“哎,我說真的,許鷗黎多好啊,漂亮得體又大方,跟你又有共同語言,兩個人孩子都那麽大了還要鬧離婚,早幹嘛去了?”

穆凱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的手機已經被摸走了,深思混亂地說:“離就離,我還怕她許鷗黎?”

“嘿,還挺押韻!”穆凱看着他的腦袋頂說,“你連喝醉酒随便說點什麽都押韻,不然去做說唱歌手好了。”

穆凱聲音低了低:“不賺錢。”

穆凱換了位置,說他:“不賺錢你還讓我學說唱?我天天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還被你抓到公司學說唱。”

穆凱不知道是把常子旭當成了別的哪個人,嘀嘀咕咕地說:“你唱不賺錢,常子旭唱才賺,他賺,他賺……”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直到聽不見。

喝醉了的情況還能想着工作的事情,得是敬業成了什麽樣啊。

常子旭想,不然還是給許鷗黎打個電話好了,許鷗黎有再大的氣性也不會舍得穆凱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吧?到時候就說自己還有事情,明天要趕通告所以沒辦法照顧他,用這個方法直接哄得許鷗黎回了家也算是功德一件。

可琢磨了一會兒又覺得好像也不行,常子旭否定了自己的主意。

現在穆凱已經被弄回了家,一個大男人也不需要什麽照顧,自己睡醒了就沒事了,只靠這個可能沒辦法讓許鷗黎回家來。

要不然再把穆凱扛出去,直接扔到外面讓許鷗黎撿?

常子旭頭疼,這種耍小手段的事情實在不适合自己,倒是适合唐日瞳那個丫頭片子,從小到大就她鬼主意最多,比如怎麽樣分工合作才能把作業完成的又快又好,比如怎麽樣偷吃的才能不被講臺上的老師發現,再比如怎麽樣複習才能在考試中拿一個高分。

從小到大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姑娘簡直就是個人精。

只可惜人精也有要嫁人的時候,想一想那唐日瞳跟楊悉嘉談戀愛也有些日子了,自從那次情人節大家聚過以後似乎就再也沒有聯絡過,也不知道現在談的怎麽樣了。

常子旭感慨的時候地上醉醺醺的穆凱忽然醒了過來,當然腦子還是一片混沌,習慣性地想摸出手機看看有沒有消息,卻發現手機根本不在自己的口袋裏,一臉驚恐地嚷:“我手機丢了!”

常子旭被那麽一嚷吓了一跳,摸着穆凱的腦袋頂安撫:“沒丢沒丢,在我這裏呢。”

“你偷我手機做什麽!”穆凱一臉謹慎地看着常子旭,那一瞬間好像是酒醒了。

常子旭:“話說的這麽難聽,什麽叫做偷,我這是拿,我幫你把手機拿過來好給許鷗黎打電話。”

“許歐黎?”穆凱上揚着語調重複了一遍,又問道,“是我的老婆?”

得,看來還是酒沒醒。

“還能是我老婆不成?”常子旭跟穆凱打着嘴仗的時候手上也不耽誤,抓着穆凱的手指頭就解了鎖,随便一翻就找到了許鷗黎的電話,剛要撥過去的時候被一只手差點搶了過去。

“不能打,大晚上的,多煩人。”

常子旭誇他:“你還挺知道心疼你老婆,知道太晚了打電話會影響她休息?”

穆凱誠實地解釋:“不是這樣的,她跟我吵架,影響我休息。”

常子旭:……

常子旭看了看穆凱手上的表,道:“還不算太晚,我現在就給她打吧,也不讓她過來照顧你,就讓她知道知道,你因為她回了娘家還要離婚的事情傷心欲絕,還去酒吧買醉,并且差點被女服務員拐走。”

穆凱不讓,兩個人一争一搶之間電話就給撥了出去,然而回應兩個人的并不是許鷗黎的聲音,而是一句冷冰冰的一句機器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這麽晚了,還在跟別人打電話?

常子旭心裏有些犯嘀咕,害怕半醉半醒的穆凱在聽到那句機器女聲以後也多了心,于是趕忙拖着人回了卧室睡覺。

————

許歐黎想讓嚴冬沉幫個忙,于是找了個不會影響嚴冬沉拍戲的時間打過去了電話。

嚴冬沉接到了許鷗黎的電話,高興之餘還有些意外,剛開口喚了一句‘鷗黎’,電話那頭的人就已經忍不住哽咽。

“冬沉,有個忙你一定要幫我。”

突如其來的哭腔讓嚴冬沉無所适從,可她的請求更是讓嚴冬沉摸不到頭腦。

“反正離婚我肯定是跟他離定了,但是我也不能讓他覺得我跟他結了婚是因為沒人追,你就幫我找一個男人陪我在民政局前演場戲好了!”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棒打鴛鴦的事情嚴冬沉的确幹不太出來,更何況她現在壓根兒就沒弄明白許鷗黎是喝醉了酒胡說八道還是真的想要跟穆凱離婚。

“我跟他真的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許鷗黎吸了一口起,心裏滿滿都是苦水和委屈,“孩子念書找學校他不管,為了以後孩子上重點小學比較方便我跟他商量買套學區房,你也知道現在的學區房特別貴,東拼西湊終于把錢倒騰齊了,買了如願以償的學區房,他又當起了甩手掌櫃,我一邊照顧孩子還得忙活着裝修,修修這裏補補那裏,還找工人把牆重新粉刷了一遍,結果那群工人還耍滑頭,我買的是沒有甲醛味的材料他們給我拿的卻全都是劣質的,錢倒也是小事,但是孩子怎麽可能住進這樣的房子,于是争執談判投訴,又都落在了我一個人的身上,前段時間她媽媽生病裏裏外外全都是我在忙活,這些也就算了,結婚以後當然跟沒結婚前不一樣,需要靠自己張羅的事情有很多,這些我都不計較,可最過分的是那天他又是半夜三更的回家,我問他拿點錢,那混賬還埋怨我,說怎麽總是從他那裏拿錢,別是有了什麽不能告訴他的事情!”

每說一次許鷗黎就要更生氣幾分,在電話裏忍不住地評價穆凱:“就是活脫脫的一個渣男!冬沉我跟你說,怎麽勸都沒有用的,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離婚了。”

這麽一番話倒是把嚴冬沉想要勸她和好的話全部怼了回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沒有什麽誤會的話,穆凱說的話的确有些過分,可是直接鬧到離婚,恐怕也不太至于。

許鷗黎聽嚴冬沉半天都沒有說話,張口道:“我回家三個多月了,他就打過兩個電話,一個電話是問他之前用的一個記錄事情的筆記本放在哪裏了,一個是問我什麽時候回家,冬沉,你想想,如果你是我,你能忍嗎?”

嚴冬沉和晉複升結婚以後也免不了有争吵,但是幾乎不過夜,像這種惹急了人直接回娘家的事情更是沒有發生過,嚴冬沉想,如果當年晉複升真的混賬到把自己氣回了娘家,大概自己也會像許鷗黎這樣堅決和氣憤吧,只不過嚴冬沉不像許鷗黎那樣,在這種事情上有太大的勝負心,離婚就幹脆利落的離婚,倒也不會做出找個男人來氣氣對方的舉動。

“我身邊認識的異性穆凱都知道,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假的,所以我這邊找不到合适的人,至于其他的朋友——她們只會不停的勸我跟穆凱和好,說不準一個電話直接打給穆凱告訴他,到時候我的計劃就敗露了,無趣的很,還是冬沉你幫我吧。”

聽着像是誇獎,但是實際上要幫忙的事情的确算不上是件好事,虛榮心和好勝心催生的勝負欲罷了。

“我這邊好像也沒有合适的男生能陪你演這戲。”

嚴冬沉不是推辭,是實在沒有合适的人,自己做模特結識到的朋友都是女性偏多,即便是拍影視劇的時候認識的男孩子,大多也只是拍戲的交情,叫來幫忙演這出戲并不是好的人選。

“童譯北呢?”許鷗黎提着建議,“你跟他關系好像一直都不錯,你能不能叫動他來呢?等跟穆凱離了婚以後我請你們吃飯~”

來是能來的,但是嚴冬沉卻并不是很想叫他來,兩個人的關系原本就十分微妙,如今請他幫忙怕是又是一個不好還的人情。

不怕童譯北要求自己還人情,最怕的是他從來沒想過讓嚴冬沉還人情。

現在不還,将來便是更大的還。

“冬沉我知道這件事情挺麻煩你的,但是我真的不想離婚的時候讓他小瞧了我。”大概是嚴冬沉的沉默讓許鷗黎有了危機感,以為是嚴冬沉不願意幫她,又補了一句,“如果實在沒辦法,那就算了吧。”

嚴冬沉說:“晉複升。”

“什麽?”

嚴冬沉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問她:“讓晉複升,晉導,幫你演這出戲,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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