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面前的女人微低着頭,身高只到他下巴處,剛才他站到那邊正要轉身走時,聽到她說話的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想要掩藏她內心的恐慌,他腦中的那根弦瞬間崩斷。

假如江景深自己今晚沒遇到她時,真的發生什麽事,他不敢想,他再晚來一秒,那近在咫尺的手就要打在唐詩臉上。

江景深定定的看着她,眉頭緊蹙語氣中不易察覺的關心,“他們打你了,”

唐詩緩緩擡起頭,有一絲劫後餘生的輕松,“沒有,就是說話有些難聽,”

她确實很害怕,慶幸的是江景深在。

“剛才.....你別放在心上,”江景深解釋道,

唐詩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佯裝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會啦,事發突然,再說了你也是為了幫我,”她她确實沒有放在心上,想想剛才的事,唐詩仍然心有餘悸。

江景深看她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忽然有些胸悶,慢悠悠的撇過眼去,沉聲道:“走吧!”

唐詩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已經走出兩步遠,江景深.....是在生氣嗎?

她急忙跟上前面那人的腳步,那人腿長步伐快,唐詩只能小跑兩步。

餘渝喝的暈乎乎的,唐詩坐過去搖搖她,“別喝了,你家廖岩在那兒看着你呢。”

她才出去一會兒,這兩人又杠上了?

廖岩抿着嘴,眼神輕飄飄的略過,唐詩憐憫的看着餘渝,“我對你今晚的遭遇深表同情,”

餘渝絲毫不理睬她老公,問唐詩,“你去個衛生間怎麽這麽久,我都喝了好多酒,你現在才回來,”說着朝唐詩打了個酒隔。

唐詩想到剛才發生的事,還是後怕,思量後,還是決定不告訴她,依照餘渝的性子,她一聲吼,這裏的人全都知道,唐詩今晚遇到流氓了。

找了個借口打發她,“我覺得這裏面太悶了,出去走了兩圈,”

Advertisement

餘渝倒也沒多想信以為真,點頭道:“是太悶了,”

晚上十一點多,終于散了場。

幾個喝多了的人抱頭難分難舍,摟肩搭背的約着下一次在聚,餘渝在廖岩懷裏發着小脾氣,她撇過臉,唐詩有些冷,在裏面待得時間久,猛一吹風,臉發燙,紅的像蘋果。

路上的車流量很多,大概都是去江邊倒計時跨年的。

和餘渝道別後,她站在路邊思量着怎麽回去,

江景深看她縮着腦袋,頭發吹得有些亂,她輕輕地別在耳後,漏出紅撲撲的臉頰,冷的直跺腳,江景深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抿着嘴角笑,“你怎麽回去,”

唐詩以為他早就和林坤然一起走了,沒想到一直在她身後站着,“打車吧!”

她側目看着他,還是那棱角分明的側臉。

她心心念念的內衣還在江景深那裏,不如趁這個機會.....

江景深自然不知道唐詩打的什麽鬼主意,他晚上喝的多不能開車,想着找個代駕。

唐詩沉默了一下,定了定說:“上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時,有東西落你家了,”

江景深想到那天早上那套黑色蕾絲內衣,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看着她道:“改天我拿給你,”

畢竟是女人的衣服,留在他那裏也不合适。

唐詩想了想,江景深還不知道他們是鄰居,故意道:“不如就今天吧,我現在有空,”

男人臉上詫異,沒想到她這麽直白,看着唐詩一臉坦蕩,倒是他想多了,幹幹的說了聲“好,”

唐詩在網上叫了輛車,故意詢問他,“你家在哪兒,”

江景深報了個地址,車輛緩緩行駛,或許是跨年的緣故,馬路兩旁的樹幹上系了五顏六色的小彩燈,一路閃閃亮亮。

兩人各懷心思。

餘渝生了一晚上的悶氣,下了車,氣呼呼的大步向前走,也不管跟在身後的廖岩,他們一路沒說話,餘渝在心裏嘀咕,這人也不知道來哄哄她,平時她生氣的時候,廖岩變着法的哄她開心,她故意放慢了腳步,就等着那人來認錯。

過了好久,兩人還是一句話沒說。

她一時沒忍住回頭說:“你今晚是不打算和我說話了嗎?”面子什麽的都是浮雲。

餘渝定定的看着他。

廖岩知道她心中有氣,他們剛結婚沒多久,他媽一直催着要抱孫子,這兩個月,餘渝一直被逼着喝中藥。她也沒抱怨什麽,廖岩知道餘渝心裏苦,今晚聚會,兩人都喝了酒,看來他媽想當奶奶的想法,要暫時擱置了。

見他不說話,餘渝更生氣了,“你今晚睡客房,”想了想,“不對,以後我們分房睡,”什麽懷孕、抱孫子,都統統見鬼去吧!

她天天被他媽逼着喝苦中藥,嘴都喝歪了,還不都是為了廖岩,他倒好,一晚上還給她擺臉色,餘渝越想越委屈,眼淚豆子往下流。

廖岩見她要走,一把拉進他懷裏,輕輕道:“老婆,對不起,”溫柔的去擦她臉上的淚水。

餘渝心裏不好受,扭過頭不給他碰。

“今晚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老婆,客房太冷了,沒有你我睡不着,我們剛結婚,你不想要小孩,我們就先不生,等你什麽時候做好當媽媽的準備,我們再要,好不好,”廖岩放低聲音,摸着她的頭柔柔的說。

餘渝最恨她使這一招,她趴在廖岩懷裏,臉上的眼淚報複似的全蹭他身上,“你媽那邊怎麽辦,”她不是那老太太的對手。

廖岩道:“我媽那邊我去說,你以後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都可以,”

“真的嗎?”餘渝從他懷裏擡起頭,剛哭的眼睛有些紅,睫毛上挂着淚珠,亮晶晶的。

廖岩低頭啄了一下,眼淚的味道有些鹹,“真的,”

餘渝腦子一轉,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嚴肅道:“就算這樣,你今晚也要去睡客房,”

她沒把沙發讓他睡,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你舍得嗎?”

“......當然舍得,”

廖岩使出最後的殺手锏,委屈道:“老婆,我明天早上就要回隊裏了,”

餘渝拿鑰匙的手頓了一下,下狠心的說:“那也不行,”

她要堅持自己的原則。

餘渝開了門,剛換了鞋,廖岩彎腰把她扛在肩上大步向卧式走去,餘渝趴在他肩頭,颠的頭暈眼花,嘴裏囔囔道:“廖岩,你放我下來,你個混蛋,”

只覺得身子騰空,摔在柔軟的床墊上,還沒來得及坐起來,就被他廖岩壓在身下,那眼神像是一頭狼。

到現在,她才明白,唐詩為什麽會說同情她。

唐詩跟在江景深身後,兩人一路無話,一直出了電梯,她停下腳步,“江景深,其實我.....”她指了指另一邊的門,

江景深不解,

她彎着嘴角道:“我也住在這裏,”

此刻江景深才明白,這姑娘原來都計劃好了,他扯了一下嘴角,笑了下。

唐詩向他解釋道:“我之前一直有給你發微信,可是你沒回,”

江景深想到被他留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解釋道:“我前段時間出差,那個手機沒帶,”

原來不是故意不回複的,

“沒關系,”還好他們住得近。

江景深進門把袋子拿出來給她,

“謝謝,”

“應該是我謝謝你,那天送我回來,”他醒後,一度以為是場夢,直到看到那套內衣、床頭的溫水、充滿電的手機、洗幹淨的衣服和整理好的資料。

唐詩想到那晚自己“手賤”,給他整理東西,事後一想,他會不會誤會什麽?讪讪笑道:“明天晚上你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飯,上次說過要請的,我給忘了,”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都怪她自己,人家喝醉酒了還記得,她倒好,忘得一幹二淨。

江景深對上她的眼睛笑,想也沒想的答應了,“好,”

“你有什麽不吃的嗎?”請人吃飯,總要了解別人的喜好。

“沒有,”江景深說。

“那,晚安,”

“晚安,”

江景深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分針指到59,在唐詩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他喊道:“唐詩,”

女人回頭擡眸。

“新年快樂,”

唐詩宛然一笑:“新年快樂,”那抹黑色的身影,一點一點被門掩蓋。

關上門的那一霎那,江邊的煙火瞬間綻放,照亮了整個河岸。

江景深站在落地窗前,江外的景色一覽無餘,盛開的煙火照亮了他的房間,又瞬間黑暗。

他拿出手機,電話那頭第三遍才接通。

“我靠,兄弟,你看看現在幾點了,”韓榮的好事被強行打斷,此刻在總統套房內靠在床頭,吸了口雪茄,懷裏柔弱無骨的女人欲求不滿的趴在他肩頭嬌聲欲滴。

江景深絲毫沒有歉意,顯然已經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眼前劃過唐詩驚慌失措的臉,像是那年在樓頂時,“有個事,想找你幫忙,”

“什麽事兒啊!”他的手在女人肩頭滑動。

江景深開門見山的說:“借我兩個人,辦件事,”

“好說,我讓老張聯系你,還有事沒,”

“沒了,”

韓榮立馬撂了電話,卷起被子翻雲覆雨。

江景深垂着眼眸,暗自思索。

他走到床頭,拿起那部手機開機,微信上一百多條信息顯示未查看,江歡給他打了幾十個電話,他一條條的翻着,仔細看。

“江景深,你在忙嗎?”

“有時間的話,我想請你吃個飯,”

“江先生,在嗎?”

表情,表情,表情,

.... ......

手機面前的男人臉上浮現笑意。

第二天一早,林市公安局接到報案,一名環衛工人稱在江邊橋洞下,發現一輛黑色賓利,車子被砸的稀爛,車主全身□□被綁,下半身泡在冰冷刺骨的江水裏,整個人昏迷不醒。

那地方偏僻,沒有攝像頭,警察無從下手去找證據,這件事最後也不了了之。

後來聽說,林市晚報的記者準備把這一大料爆出,沒想到上面有人花重金買下這一消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