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江景深先回了曾雲那裏一趟,半個多月不見,張桐桐拉着江景深央求着陪他玩游戲,江歡放下手中的菠菜, “你自己玩兒,舅舅工作夠忙的了,”

曾雲也道:“景深,你先去洗個澡,等會兒就吃飯了,”

江景深揉了揉眼底的疲憊,“好,”捏着張桐桐的臉,“你乖,自己去玩,”

吃飯時,曾雲一直給江景深夾菜,嘴裏忍不住念叨,“出差半個月,怎麽瘦了一大圈,”眼中滿是心疼,

“工作,都是這樣,”他毫不在意的說,

在鹿口鎮每天早飯幾乎都是胡辣湯,他真的是怕了。

江歡問他,“你手機怎麽沒帶,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

“那個手機放家裏了,”他故意不帶的,省的江歡三天兩頭給他打電話,

江歡瞪他一眼。

“舅舅,媽媽說寒假還讓我去學畫畫,到時候又可以和唐老師見面了,”張桐桐興奮地和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顯然坐在對面的男人不這樣認為,又不是他和唐老師見面,淡淡的“嗯”了一聲。

唐詩已經不指望江景深會回她消息了,那套內衣,如果他喜歡,她免費送給他。

微信上唐詩不知道發了多少條消息,打了多少語音電話,那人居然吝啬的就連一個标點符號都舍不得回。

臨近元旦,梁郁的肚子像是塞了一個皮球,付之林擔心,就讓梁郁在家安心養胎,唐詩現在一人照看着幾十個學生,亞歷山大。

餘渝閑來無事,找她來逛街。

這段時間天氣很好,輕薄地陽光灑在身上,倒也不冷,商場內人來人往,喧嚣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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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有些熱,唐詩脫了呢子大衣搭在手臂上。

“喝咖啡嗎?”她目光落在左手邊的星巴克門前。

餘渝努力的坐着思想工作,堅定地搖搖頭,“不喝,”

唐詩疑惑的看着她,不像是餘渝平時的風格。

“那我喝了,喝什麽好呢,美式吧!”唐詩自言自語道。

餘渝嘟着嘴,故意的,絕對故意的,她最愛的美式。

唐詩排隊去了咖啡,坐在餘渝身側,故意誘惑她:“你聞聞,還是熟悉的味道,”

“你就不怕晚上睡不着覺嗎?”

餘渝的聲音可憐兮兮,唐詩憋着笑,“不怕,”

“你太壞了,”可惡。

“請你喝,你都不喝,怪誰,”

餘渝躺在座椅背上,喃喃道:“怪廖岩他媽,”

“為什麽,”

“我們才結婚幾個月,他爸媽急着抱孫子,現在逼着我們備孕,這不能吃那不能喝,我馬上要成為尼姑庵的帶發修行的尼姑了,”

唐詩聽後,深刻表示同情,看她的眼神中都帶了一絲憐憫,“你太可憐了,”

“我已經一個多月沒喝過奶茶、咖啡、肥宅快樂水了,還有薯片、炸雞、泡面,”

唐詩咂舌,還好她沒結婚,沒人逼她生孩子,有了餘渝的前車之鑒,她日後一定要慎重。

這麽多好吃的不能吃,實屬人生難事。

她安慰餘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後天我們高中聚會,你來不來,”餘渝盯着她手中的美式問,

後天是元旦,她想了想,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餘渝就幫她做了決定,“去吧!說不定還能給你找個豔遇,後天我去接你,”

唐詩見她擅自做了決定,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故意把吸管吸得很大聲,像是在反抗。

餘渝彎眉笑,反抗無效。

元旦那天唐詩沒有上班,天氣陰沉的可怕,霧霾也眼中。下午六點,餘渝來接她,唐詩上了車才發現廖岩也在,和他打過招呼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餘渝閑聊。

大包間內人到的差不多了,唐詩和餘渝挨着,她認識的人并不多,有些看着面熟卻叫不上名字,着實尴尬。

“江景深那家夥怎麽還沒來,”

“是啊!”

“來晚了要罰酒,”

“這都多少年沒見了,”

廖岩向他們解釋道:“路上堵車,馬上就到了,”

江景深今天也來,那她是不是可以......轉念一想,今晚這麽多人,她也不好意思張口,唐詩暗自思量到底該怎麽辦,這是包間的門被打開,“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他笑的禮貌又溫和。

身後打扮的花枝招展林坤然也随聲附和,“是啊!那堵得連個人都過不了,”

“什麽也別說了,這麽多年不見,喝一杯吧!”

“來,給他倆滿上,”

“都幹了,”

江景深和林坤然自知是躲不掉,拿着酒杯,一口悶了。

唐詩目光鎖在他身上,黑色大衣顯得他身材修長,待人禮貌客氣,她很難和那晚喝的爛醉如泥的江景深聯想到一起,

她權當沒看到,坐在那裏和餘渝吃菜,廖岩去一旁喝酒談笑,偶爾有一兩個熟人端着酒杯來敬酒,唐詩都替餘渝擋下。

唐詩酒量還行,但也不能喝太多。

江景深進來後才發現,唐詩也在,她乖乖坐在那裏夾菜,顯得格格不入,白色的毛衣顯得她皮膚越發的白,顯然是不喜歡這種聚會。

飯局過半,唐詩和餘渝吃的有些撐,揉着肚子坐在那裏四目相對。

“江景深,你這小子當年一聲不吭的走了,謝師宴你也不來,”

“就是,吶..吶嘶吼,喔還去泥家早你,”說話的是餘渝的班長,喝的舌頭都大了。

江景深面不改色,解釋道:“那年家裏有事,高考後,就搬家了,”

林坤然拿着酒杯上前打哈哈,攔着班長的肩膀,“來來來,班長,我敬你,那時候我給咱班惹了不少貨,都虧了你啊,”

林坤然那時候混,惹出了不少事,聽說有人找了社會上的小混混,放學後收拾他,吓得他一個星期沒來學校上課。

“沒四,我四班長,”

飯局結束後,唐詩想着終于可以回家了,還沒竊喜一秒,有人提議去樓上KTV唱歌,一個人都不能少,唐詩心裏叫苦。

餘渝嘆了口氣,在她手上拍拍,“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自己,”

唐詩聽後,哭笑不得,“走吧!”

喝大了舌頭的班長拿着麥興致勃勃的吼着纖夫的愛,歌聲震耳欲聾。

餘渝端着面前的果酒喝了一大口,唐詩詫異,“備孕還能喝酒?”

“他能喝,我為什麽不能喝,”

唐詩順着她憤憤的目光看過去,廖岩正在和人勾肩搭背拼着酒,一旁的江景深和林坤然也樂得好不自在。

她拿起一旁的薯片撕開,遞給餘渝,“黃瓜味的。”又說道:“我去衛生間,你去不去,”

餘渝咬着薯片咔咔響,恨恨道:“不去,”

唐詩聳聳肩,拉開門走出去,沒看到身後那人鎖在她身上深沉的目光。

出了包廂,耳邊一下清淨了,外面的空氣果然比裏面好很多,走廊上,男男女女毫不避諱,摟腰摸臀舌吻的,唐詩只當沒看到,洗過手,準備回去時,被兩個喝醉酒的油膩中年男堵在牆角,

“小妹妹,陪哥哥玩玩,”

“這妞長的挺正,比屋裏那個不聽話的好多了,”

“孫哥,眼光不錯,”

唐詩臉上保持着平靜,心中慌亂,不想搭理這兩個醉鬼,側着身想走,禿頭男一把拉過她,“妹妹,要去哪兒啊!”

滿嘴的酒臭噴在她臉上,唐詩一陣惡寒,“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那個叫孫哥的被她的話逗笑,“妹妹,你可真天真,誰會管這種事,”

旁邊經過的服務員像是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毫不理睬,唐詩心中多了一絲恐慌,真出了什麽事,沒人救得了她。

餘渝面前的幾個酒杯早已空了,面上一股怨氣,絲毫沒發覺唐詩還沒回來。

江景深朝她這邊看了一眼,目光深沉,湊到林坤然耳旁說:“我去放水,”

那人喝的舌頭也大了,口齒不清,索性就擺擺手。

江景深去衛生間抽了根煙,這一路上并沒有看到唐詩,正當他要替提步往回走時,聽到有人在拐角處罵罵咧咧,巨大花盆擋住了那人的身影,他看不真切,只是聲音有些熟悉。

“這騷娘們,真是給她臉了,”

唐詩看着手中的鹹豬蹄,胃裏犯惡心,兩個男人嘴裏額污言穢語纏繞在她耳邊,她側身躲過,趁他們不注意,一個耳光甩在姓朱的男人臉上,臉上油光滿面的肥肉顫了顫,

“真惡心,”唐詩氣憤不已。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唐詩會出手打他,男人好面子,臉上過不去,唐詩看到朝她揮來的手,下意識的緊閉雙眼,意料之外的沒有打在她臉上。她小心翼翼地睜開,那只肥手在她頭頂被骨節分明的大掌攔下,唐詩站在暗處看清楚那人的臉後,瞬間長舒了一口氣。

江景深嘴裏叼着煙,黑色高領毛衣顯得他臉上的神色越發清冷,他緊緊握着那人的手腕,手背上的青筋爆出,他背着光,唐詩看不清他眼底愠怒。

江景深知道這兩人平日作風不好,可沒想到手伸的這麽長。

他冷笑一聲,左手夾着煙抖了抖煙灰,順勢收起那人手腕上的右手,“朱總,孫總,欺負一個女孩,傳出去不太好聽吧!”

那兩人看清楚是江景深後,嘴角顫了顫,擠眉弄眼道:“小齊啊!這不是開個玩笑嘛,”

“是啊!我們看着姑娘迷了路,準備送回去呢!”孫明威假惺惺的附和道。

唐詩垂着眼在心裏罵道。

朱總揉了揉發疼的手腕,腕骨處紅的厲害,他扯了扯袖子試圖遮擋住。上次見到江景深後,他就日思夜想,沒想到今天會在這碰到,看江景深的目光也多了幾絲暧昧。

江景深看到他的小動作後,扯了下嘴角,有些後悔剛才沒用盡全力。一把拉過唐詩,攔着她的肩,占有欲十足的說:“我女朋友可不是随便拿來開玩笑的,”

唐詩聽到他說這話時,瞬間瞪大了眼睛愣住,被他這個動作吓到,整個人定在手臂下一動不動,這人說謊話臉不紅心不跳的,游刃有餘。肩上的大手又緊了緊。

她此刻異常心安。

朱總聽到後,臉色青的難看。

孫明威笑呵呵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我和朱總還有些事,改天請你們吃飯啊!”

說着扯了扯朱總的衣角,那人回過神來,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是啊!”

“我們先走了,你們年輕人好好玩,”

江景深的手還搭在她肩上,唐詩見那兩人走了後,微不可查的動了動。江景深察覺到,松開了她肩膀上的手臂,他似乎有些貪心,不想就這樣放手。

唐詩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眸局促不安道:“剛才,謝謝你,”

如果沒遇到江景深,那人一巴掌下來,明天她臉非腫成豬頭不可,想想有些後怕,當時不該那麽沖動,失手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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