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黃巢顧名思義,白日裏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在這裏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金碧輝煌的三十層高樓在太陽的照射下仿佛鍍了一層金,大門處金光閃閃的英文字母YELLOW宣示着黃巢生來就是不平凡的存着。

用林坤然的話來講,俗,和這裏的老板一樣俗。

從後門乘坐私人專用電梯直達三十層,電梯門一打開,幾個魁梧黧黑的壯漢說了句例行檢查,面無表情的對兩人上下其手。

江景深神色冷清,林坤然身上一陣惡寒,他活了這麽多年,堂堂七尺男兒卻被兩個保镖摸來摸去,傳出去有失聲望。

頂層的設計和黃巢的風格截然不同,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地板一塵不染,牆壁上粉刷的黑色石膏,不帶一點裝飾,壓抑沉悶,使人如同身處地獄一般。此時還不到夏天,冷氣吹的十足。

兩個保镖帶着他們停在一間包間門前,按了下旁邊的門鈴。

良久,

門從裏面被打開,那人揮了揮手,保镖轉身就走。

男人五官分明鼻梁高挺,狹長的眉眼中帶着誘人的蠱惑,雙唇殷紅如同雨後海棠一般,帶着致命的誘惑,邪魅又性感。

“進來吧!”他聲音慵懶,帶着淩冽,脖子上的大金鏈子尤其閃眼,牛仔褲,花襯衣的扣子僅扣了一顆,露出古銅色的肌膚。

房間內如同夜總會包廂一般,在林坤然看來,比夜總會奢靡的不是一星半點。

燈光昏暗,氣氛有些淫靡,挂在牆上偌大的顯示屏上上演着“動作”電影,房間內淩亂不堪,兩個兔女郎穿着堪堪遮住三點的衣服,妖嬈的躺在沙發上,地毯上扔了一地的衛生紙團。

江景深皺了下眉,“有客人?”

林坤然聽出他話外之意,瞬間喜上眉梢,在心裏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幹得漂亮,他出電梯後,無比後來跟着他來到這個地方。

那人倒了杯酒,輕抿一口,嘴角挂着譏笑,“她們算哪門子客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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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兔女郎一臉委屈,發嗲道:“榮哥,”

韓榮把杯子放在桌上,發出清脆一聲,“滾蛋,”

兔女郎瞬間淚眼婆娑,好不可憐,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

他看了眼站着的兩人,找到遙控器切換了首歌,微眯着眼眸,随意道:“坐啊,來我這兒還瞎客氣什麽。”

三人是高中同學,又是發小。剛升高三那年,韓榮家中出了變故,他也因此辍了學,慢慢的在道兒上開始混了。

從那以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江景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幫我找個人,”

“名字,”

他一字一字說出來,“孫-明-威,”

“找到證據了?”韓榮聽後,壞壞的笑起,“準備什麽時候下手,”

這種事他最拿手。

“越快越好,”

林坤然道:“沒找到證據他會來找你嗎?”

韓榮也不生氣,“呦,然然也來了,”

以前兩家人是鄰居,光着屁股的時候就一塊兒玩,天天榮榮、然然的叫。

猛然一聽別人叫自己小名,林坤然瞬間急了,“韓榮,注意你的措辭,律師函警告,”

“林律師,我好怕啊!”

林坤然給他一個白眼。

韓榮嘴裏叼着煙,也不點燃,動了動嘴皮,“明晚九點來我這領人,過時不候,”

“謝了,”江景深輕啓雙唇。

林坤然道:“都是自家兄弟,謝什麽謝,”

韓榮拿起火機“啪嗒”一聲楊,點燃嘴裏的煙,“江景深,你丫的賤不賤啊,只要你回國的時候一句話,那姓孫的早就去見閻王了,你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江景深找了個杯子,倒上酒,幽暗深邃的眼眸微眯着,“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好好活着,”

死亡只是結束生命的一種方式,比死更可怕的是無盡的絕望,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得,還是你狠,”韓榮對着他舉了下酒杯。

林坤然翹着二郎腿,大爺似的躺在一旁,“這事兒都完了,改天叫上廖岩,哥幾個好好聚聚,”

“可別,”韓榮滿臉寫着拒絕,“一警一匪,一黑一白,我還想在溫柔鄉裏多快活幾年,”

“砰砰砰”門從外面被砸響,緊接着聽到按密碼鎖的聲音。門打開,女孩微紅的雙眼沖了進來,兩個保镖站在她身後一臉為難。

韓榮眉尾輕輕一挑,嘴角噙着一抹放蕩不羁的微笑,“寶貝,來了,”

女孩疾步走到他面前,簡單的短袖牛仔褲帆布鞋,瘦骨棱棱,白色T恤衫上還沾着油漬,淩亂的頭發挽在脖頸後,眼眶微紅看着他。

“韓榮,我求求你,放過我弟弟,”女孩話語中帶着祈求。

他們兩個作為旁觀者也不好插手別人的事,坐在一旁,只當視若無睹。

“我可沒找人抓他,”韓榮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機,看着她,表情無辜道,“他出了事,你怎麽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女孩身體發抖,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泣不成聲道:“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我求求你,你放過他吧,他馬上要高考了,”

男人眼底神情晦澀不明,他翹起二郎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聽說他準備當警察,我看你弟弟也是個好苗子,萬一以後他不小心把我抓了,那你豈不是要守活寡?”

女孩直搖頭,跪着上前兩步,輕輕扯着他牛仔褲的一角,小心翼翼的生怕觸碰了他的逆鱗。她臉上挂滿淚痕,苦苦哀求道:“不會的,他不會的,你心裏的怨恨沖着我來,好不好,你放過他,求你了,”

他輕擡眉梢,原本的纖纖玉指此時卻手枯如柴。他長腿一擡,欺身擡手勾起她消瘦的下颌,眼睛盯在她雙唇上,猛地俯下身,如同野獸在撕咬。

女孩也不掙紮,任他啃噬。

片刻後,他擡眼看着自己的傑作,彎起那雙勾人心魄的雙眼。女孩嘴角鮮血直流,韓榮用拇指重重壓着傷口上摩擦,看着她皺起的眉眼,伏在她耳畔如同鬼魅道:“囡囡,我不喜歡你哭,”

林坤然坐在一旁看不下去,準備站起身時,一只手落在他肩上,他看過去,江景深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韓榮朝門口處的保镖努了努下巴,兩人收到指令後,把跪在地上的女孩拖了出去。

江景深沉重的看他一眼,扯了扯坐在一旁憤憤不平的林坤然,“老韓,我們先回了,”

走到門口時,他回頭道,“你也該放下了,”

韓榮食指和拇指摩擦着手指上沾染的血,靜靜地看着褲腳。

出了黃巢,林坤然擡頭看了眼,只覺得刺眼的狠,心中無限感慨,“好好地一個人,被折磨成那樣,真不懂憐香惜玉,”

江景深看着關機息屏的手機,皺了皺眉,唐詩給他發的消息還沒回,他裝回口袋,瞥見蹲在花壇旁的白色身影,目光微頓,淡淡道:“別人的事,我們還是不插手的好,”

“也是,”林坤然點點頭,“老江,那女孩叫什麽來着,我記得和你同姓?”

“姜子牙的姜,”

“叫姜什麽?”

“姜言喻,”

送林坤然回去後,他直接開車到唐詩工作的商業大廈,擡手看了下手表,離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給手機充上電,江景深降下車窗,點了支煙,左手手肘搭在車窗上,慢悠悠的抽着煙。

唐詩下班剛走出大廈,一眼看到了停在路旁的黑色大衆。棱角分明的側臉,雙目微閉,或許是察覺到被人注視着,他轉頭車窗外看去,隔着數十米的距離,兩人相視一笑。

“你怎麽來了,”唐詩系好安全帶,“發微信你也沒回我,”

聽出她語氣中帶着怨氣,江景深笑了下,不緩不慢說道:“手機關機了,所以特地來接你,”

唐詩聲音有些惆悵,重重嘆了口氣故意道:“原來是手機沒電了才來接我的,”

江景深無奈的抿了抿嘴角,靜靜地看着她,捧起她的臉,吻了下去。

片刻後,他抵着她的額頭,嘴角微微上揚,“還生氣嗎?”

唐詩的臉慢慢升溫,“不氣了,”

越發覺得自己矯情了。

“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唐詩幽幽問道,“公司不忙嗎?”

打着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江景深看了眼後視鏡,定定的說:“這幾天不忙,”

“哦,”

“我明天回我媽那邊一趟,”他淡淡開口,“晚上可能回家晚一些,”

扣着拉鏈的手一抖,唐詩點點頭,沒在說什麽。

她突然想到,是回你家,不是我家,江景深也太會偷換概念了。

兩人簡單吃過晚飯,江景深一直抱着她在樓道裏難分難舍,親個不停。一直磨蹭到快十點,他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唐詩笑他比小桃花還粘人。

回到家剛換上拖鞋,餘渝視頻電話就打來了。

“怎麽這麽久才接啊!”她一開口抱怨個不停,

唐詩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抱着圍着她竄個不停的小桃花。

“我剛到家,你視頻一來,我立馬就接了,絕對沒有遲疑半秒,”

餘渝笑笑,“這還差不多,”

喂完小桃花,唐詩去了衛生間,把手機固定在洗手臺上,挽起頭發準備卸妝。

餘渝尖叫一聲,

“怎麽了,”唐詩急忙問她,

“你、你......”餘渝佯裝一副受了打擊的模樣,指着手機屏幕裏的唐詩委屈道:“果然有了男人,你就不愛我了,”

唐詩知道她戲瘾犯了,把化妝棉扔到垃圾桶裏,附和道:“我怎麽會不愛你呢,”

“瞧你這負心漢,說話都言不由衷,”餘渝拿着紙巾擦拭眼角,“難不成你的脖子被野狗啃了嗎?”

唐詩立馬照着鏡子看,白皙的脖子上紅紅點點,她咬着下唇,一個巴掌拍在腦門上,真是一時疏忽被餘渝看到了。

她故意移了移手機,“哪有,你看錯了,”

餘渝趴在鏡頭前,眼中閃過狡黠,“好了,好了,是我看錯了,”

“本來就是,”

餘渝在那邊又是一陣尖叫,“詩詩,我先挂了,”

手機被她扔在一旁,“廖岩,你個混蛋,老娘給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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