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汪政看季峯擠了進去後好不容易也才擠了進去,然後看到紅着眼睛仿佛要有岩漿噴發出來震怒的男孩,頓時腦子一熱,全然忘記了平時該待對方的态度沖了上去。

他認得被揍的男孩,是褚青楊的同班同學,是個普通人,普通人怎麽可能受得住優級哨兵的拳頭。

汪政用全力鎖住褚青楊的雙手,雖然有些困難,但大概是對方不想傷害到他所以沒有多做掙紮,汪政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發出來時都帶着顫抖:“冷靜點!”

這時本來躺在地上挨拳頭的男孩坐了起來,以為汪政是幫他的,搖搖晃晃的起身就要給褚青楊一拳。

季峯看着那男孩速度緩慢的拳頭,從側面用小臂迅速的格擋開,然後反繞一圈抓着他的胳膊擒在了他背後,男孩被季峯虎鉗似的爪子抓得生疼,想用另一只手打他,沒想到也被季峯一起抓着鎖在了背後。

“小兔崽子,就你那點兒三腳貓功夫還想打我,嗯?”本來心情就不佳的季峯,這一出簡直火上澆油。他一只手來抓住男孩的雙臂,然後用另一只揪男孩的耳朵,男孩疼的嗷嗷叫。

他看了眼對面地上的兩人,和汪政說:“報警。”

男孩這才慌了:“大哥我錯了,別報警別報警。”

季峯摸了摸男孩的褲兜,找出來他的錢包看了眼裏面的身份證,果然不出所料,是個未成年:“你又沒成年,也就關你一個星期,再叫你監護人罰點兒錢。”他又颠了颠男孩的錢包,不說裏面的錢有多少,就單論錢包就頂這家小燒烤店一天的營業額了:“你家裏也不差這點錢兒,是吧?”

汪政看着自己懷裏的人,褚青楊看似已經清醒了不少,緊緊抓着他的手:“哥,你終于肯理我了。”汪政聽後瞪了他一眼,摸褲兜就要找手機報警。

在一旁的老板娘知道如果汪政報警自己兒子肯定也難免處罰,直接跪在了汪政和季峯面前:“小汪啊,別報警,阿姨求求你,都是因為我阿褚才這樣子的,求求你別報警。”

老板娘這一出實在是把兩人困難住了,就連沉穩的老板也有用帶着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倆,汪政看了一眼季峯,季峯用眼神示意讓他來做決定。

他最終只好嘆了口氣,松開了褚青楊後從被揍得全臉是血的男孩錢包裏拿出來了一疊錢想交給了老板,老板不敢收,他說道:“這是我們報了警後他必須給你們的賠償,拿着吧。”

其實掏錢是因為沒了這些錢,男孩子的父母也肯定起疑,他記得褚青楊和他說過這男孩兒的父母是當官的,也肯定不敢再來砸場子,估計自己家教訓教訓兒子就了事了。

之後季峯打了120,目送男孩躺在擔架上嘴裏“哎呦”嚷嚷着上了救護車。

等他回到燒烤店的時候所有顧客已經被疏散了,就連沒結算的錢,老板父母都不要了。他們二人收拾着地上的殘局,而汪政在裏屋正低着頭用酒精給褚青楊身上的傷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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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楊也不覺得疼,眼底滿是笑意的看着汪政的腦頂:“汪哥,你這一趟去了好久,我好想你…”

汪政沒搭茬。

季峯在一旁看熱鬧,才見這男孩不到幾個小時,就看到了他對陌生人的冷淡,對仇人的狠戾和對汪政的服帖,就好像機器人一樣,對着不同的人用着不同的态度。他吹了個口哨,對着汪政問:“你傍尖兒?”

“不是。”

“對啊!”

看着同時開口的兩個人,一個說出口後紅了臉蛋,另一個聽了後驚訝的質問對方。

“我不是哥的男朋友麽?!”

“我不是讓你控制自己的病了麽?你怎麽還這樣?!就這樣還談什麽戀愛?!”

“那不是那孫子砸我家攤又嘲諷我爸媽嗎!”說得越來越激動,就連精神體都蹦了出來,一只龐大的鯨鯊在空中飄來飄去,那長度足足得有10米來長。

喲呵,一個天上飛的,一個水裏游的,真是難為了。季峯想。

雖然褚青楊剛剛打架的時候跟瘋了似的,精神體都在意識海裏安安靜靜的,但這時候卻跑出來這點很可疑,但季峯還是沒有多問什麽,只是自覺多餘的和汪政打了個照面離開了。

之後他帶着幾分醺然就着夜色走回了酒店,一天下來這麽多事兒再加上最近發情熱身體差的原因倒頭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打開手機發現有好幾條信息,大隊長說讓他等着,母親讓他回家來看看,汪政報了平安,而最底下岑氓也發來的消息。

好像是先試探的打了通電話,看季峯沒接後又發了條短信,只是短短一句。

[對不起。]

季峯看着手機上空白的背景僅有的一條灰色氣泡,心裏的情緒他都道不明是什麽,最後還是向右劃删除了記錄。

他把手機關機之後随便收拾了下自己,将滿身宿醉味道的證據洗去,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然後退房開車回家看父母去了。

到家的時候季父出去遛狗了,季母正在家裏做午飯,季峯是用自己的鑰匙開的門,給了在廚房的母親一個驚喜。

他差不多得有快兩三月沒回家了,封閉訓練的時候手機也不在他們手裏,季母就算思念成疾也聯系不到他的。

季母忍着眼眶裏的淚水握着季峯的肩膀仔細端詳着自己的兒子,好像要把這張俊臉再好好刻在腦子裏一樣:“回來也不和我說一聲,我這也沒做什麽你愛吃的。”

“我愛吃的就是你做的啊。”季峯将下巴放在季母腦袋上緊緊的抱住她,又說道:“關火了麽?”

“啊呀!”

他老母啥都好,就是記性不大好使。

季峯看着在廚房裏忙碌的母親的背影,發現只是一段時間沒見,她好像瘦了些。母親本就嬌小,就連精神體都是一只長不大的雞崽子,他擡頭找了一圈,發現它正窩在窗臺上的軟墊子上睡的香死了。

這兩天一直繃緊的神經在熟悉的家裏慢慢放松了下來,棉球也自己跑了出來。在發生關系那天晚上,棉球因為強者的震懾力直接吓得自己跑回了腦內,之後季峯想把它弄出來它都不出來。

季峯看着自己大腿上趴着的兔子,屁股上的毛好像掉了一大塊兒,形成了不太明顯的斑禿,他心疼的摸了摸,指定是失控情況下的強者給薅的。

這時父親也回來了,本來只是面無表情,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季峯後臉更臭了,邊脫鞋邊說:“還知道回來啊!”

季峯只是笑笑,然後往他身後看問道:“巴蒂呢?”

名叫巴蒂的德國黑背聽到自己的名字立馬就出現了,跑到季峯身邊跳上沙發就對他的臉一頓舔。這只大型犬就是父親的精神體,季父以前是在塔中的戰士,巴蒂的右眼因為負傷有些看不清了。

一家三口坐下來好好吃了個午飯,等到下午季峯幫季母洗完碗筷後又幫忙收拾着家裏的物品,母親說沒用的就都捐贈了。

“今晚就在家裏住下吧,囡?”季母在季峯之前住的房間裏收拾物件,季峯跟在她屁股後看着。仔細琢磨一下,這間屋子他好幾年沒住了,看了眼靠在牆邊的小床,問:“我睡沙發啊?”

“不啊,你和你爸睡,我睡你這屋。”

“您可拉倒吧。”他老子得宰了他。

他看着母親從書架底下的手拉櫃裏拿出了一個盒子,季母吹了吹上邊積滿的灰塵,那盒子估計就比季峯兩個巴掌大點,看包裝上老土的團估計得有些年頭了,打開來後裏面空蕩蕩的,只有一雙小鞋。

“媽知道你一直都想着那個小男孩,可是你再這樣單下去,媽會擔心的…”季母摸着那小鐵盒,神情落寞。

“媽你說啥呢?”

“這是你當年受傷那天穿的鞋子,我一直留到現在。”

母親半蹲在地上,小小的身軀擋着季峯的視線,他好奇着走到她身邊也蹲下,看到了靜靜躺在盒子裏的鞋,他頓時驚訝出聲。

如果只是那雙普通的小板鞋并沒有什麽值得奇怪的,而是兩只鞋一只上邊系着鞋帶,另一雙并沒有。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第一次見岑氓時他行李箱裏的那條,之後一直被岑氓收在隊服胸口處的口袋裏,當做遺物。

雖然只是純白色的普通鞋帶,但是上邊的針織手法很不一樣,他面前這條因為陳年積灰的原因有些舊舊的。

“媽…這一只上邊的鞋帶呢?”他指了指沒有鞋帶的那只鞋。

“這我也不知道…我們當時找到你的時候,你的鞋上就是一只沒有一只有的”

岑氓就是當年救他的那個小哨兵?難道岑氓說喜歡他也是真的?他知道自己就是當年那個男孩麽?

季峯愣在原處,疑問一股腦噴發了出來,把他的意志統統都擊碎到片甲不留,他雙唇上下顫抖着,想說些什麽卻說不出口。

“囡?怎麽了?”季母看着失态的兒子,疑問道。

這時季峯猛的起身,胸脯劇烈波動着,他感覺自己腦袋都有些震蕩:“媽,我今天先回部隊了啊!”之後什麽也沒辦法思考就拿着車鑰匙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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