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下墜
“莫雲舒你瘋了吧!”井上在頻道中怒吼道：“這種高度下降會出事的！”
“莫說的沒錯，離開地面一切由她指揮。”沒等莫雲舒開口，娜塔麗率先開口，這是她的安排，她自然一切都以她設定的規則進行。
“可是博士...”
娜塔麗不想聽井上嘴裏的道理，不知何時她打通了飛淩一號與耳朵的系統，她對着頻道向耳朵下令：”耳朵，封鎖井上的頻道。”
“好的，女士。”頻道裏傳來耳朵小孩一般的聲音。
接着莫雲舒看到井上将自己的頭盔用力取下，莫雲舒又接着向頭上看去，娜塔麗正以一種滑稽的姿态保持着自己的平衡，不過這樣脆弱的平衡似乎也操持不了多久，莫雲舒擔心她會失控往其它地方飛去，她再次對娜塔麗說道：“關掉你的飛行狀态，我會接着你的。”
娜塔麗一開始就猜到了莫雲舒的意思，只是沒想到她的想法會如此大膽，她往腳下看了看，這離地面約500米的高度讓一切都顯得小了一些，遠遠的能看到弧行的地平線，雖然常常滿天飛，但自己身無外物的站在空中，還是首次，如果說不緊張必定是假的，然而包括離自己最近的莫雲舒都離自己有300米的距離。
娜塔麗強迫自己擡頭往天上看，她能感覺到自己臉上有汗珠滴落，頭盔裏是她用力調整呼吸，她重重的喘着氣，呼吸聲又灌入她的耳裏，“呼——呼——”就像兒時躲在樹洞裏，緊張的只能感覺到自己。
“莫，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娜塔麗說着，可是頻道對面沒有莫雲舒的回應，她閉上眼，但是還能感覺到陽光透過眼皮刺激視網膜而産生的光斑：“飛行狀态，關閉。”
強烈的失重感像一雙用力的手，它緊緊勒住娜塔麗的心，似乎想将它從娜塔麗的體內抽出，這種讓人無法安寧的感覺像是人類來自遠古的恐懼，娜塔麗集結在心中的無助化為一道呼喊，要不是飛淩一號足夠的先進，怕是她的驚呼已經随着她的墜落劃出天際了。
如果不是自己要去接住娜塔麗，莫雲舒真的很想像地面上的幾個人一樣關掉通話頻道，娜塔麗的叫聲正在她的頭盔裏反複回蕩着，這讓莫雲舒不得不加快救她的進程。對于常年置于太空中戰鬥的莫雲舒，對這種四維空間的飛行可以說毫無壓力，飛行狀态中的莫雲舒如同一只鳥，她可以任意的控制自己以任何的角度飛去自己的目的地。
娜塔麗是垂直降落的狀态，但莫雲舒卻不能前去硬接，因為此時娜塔麗下降時所産生的重力可以說如同一個小型炸彈，而莫雲舒要做的是與她保持一種絕對靜止的關系，只有這樣才能安然無恙的将娜塔麗控制住。
莫雲舒的目光死死鎖定住下落的人，同時面罩上的數據也在協助莫雲舒分析她需要出手的時間，就在娜塔麗與自己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莫雲舒同時往下飛去，她的速度略高于娜塔麗，接着她慢慢的張開雙手。
在專注力上，莫雲舒一直保持的很好，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娜塔麗，因為如果以地面上井上一衆等人的視角看來，她們離跌落地面僅剩50米左右的距離，此刻莫雲舒如果稍微仰頭看一下，一定會被這樣的近距離吓到。
緊接着，莫雲舒的飛淩一號分析出了娜塔麗的下降速度，立即調整了莫雲舒的飛行高度，同時同步了二人的飛行速度，此時兩人面面相對，莫雲舒幾乎可以透過娜塔麗的面罩看到她那一張花容失色的臉，不過這也并不是冷眼看熱鬧的時候，莫雲舒将自己張開的雙手緊緊合住，把娜塔麗摟進自己懷裏，太久沒有和陌生人這樣親密接觸這讓莫雲舒有一些反感，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紅方女人。
“可以安靜了嗎？”莫雲舒說道，如果沒有那面罩她一定會去撓撓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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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嘎然而止，隔着面罩可以看到娜塔麗一臉懵樣，她臉色慘白，耳邊的紅發被汗水浸濕，形成一小股的樣子附臉頰。
“謝謝，莫啊——！”
莫雲舒沒有給她道謝的機會，在抱緊娜塔麗之後莫雲舒立即減緩了下降的速度，同時的由于她們已接近地面，莫雲舒改變了身後機翼動力的方向，并且已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她們兩人又向天上沖去，直到莫雲舒覺得到了一個安全的高度，這才停下飛行，變換到了在空中靜止的狀态，接着才緩緩的降落下去。
就在她們落地的一瞬間，所有的人都擁了上來，李萌和井上首當其沖，莫雲舒準備将娜塔麗将到李萌手裏，在莫雲舒正要松手的那一刻，娜塔麗失去了莫雲舒的支撐，雙腳似乎沒了力氣，順勢往莫雲舒懷裏跌去，出于人的本能莫雲舒将娜塔麗摟在了懷裏，娜塔麗比莫雲舒高出半個頭，索性的她将頭挂在莫雲舒的肩上。
明河走到莫雲舒身後，取下娜塔麗的面具，大概看了一下娜塔麗的狀态，基本判斷只是受了驚吓，并沒有什麽大礙，便讓李萌去拿點水，又讓莫雲舒将娜塔麗送到角落去休息會，井上也讓系統關掉了天花板，避免強光直射。
取下頭盔的娜塔麗頭發散落開來，她靠在莫雲舒的肩頭，莫雲舒看不到娜塔麗的臉，但能看到那火紅的頭發，她本想就這樣攙扶着娜塔麗過去，可這刺眼的顏色讓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近戰模式。”莫雲舒向戰衣下達指令，這種狀态會讓她的四肢更加強健有力，她一手撫住娜塔麗的背，接着彎下腰另一手擡起娜塔麗的雙腳，直接将她整個人橫抱在懷裏，沒有那團紅色在眼前晃蕩，莫雲舒覺得舒服多了。她雙眼前視，也不看娜塔麗，直直的往角落的休息處走去。
娜塔麗沒想到莫雲舒動作盡然這麽大，剛才還在驚吓中迷迷糊糊的自己一下倒精神了起來，被一個女人這樣抱着走，娜塔麗還是覺得有些尴尬，畢竟自己還是這個團隊的頭兒，她有些想掙脫，不過莫雲舒确因為開了戰鬥模式而變得體感模糊，依然就這麽凜然的将她抱着，一邊李萌看到也急告訴她說，不要亂動。
直到莫雲舒将她放好，明河又對她進行了一簡單的檢查，娜塔麗心裏還保有那種尴尬中帶點丢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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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號的DEMO艦孤獨的屹立着，就算這基地裏幾百人整日喧鬧着，這種熱鬧的氣息似乎也與這個龐然大物沒有關系，月光照着它冰冷的外殼，而它反射出來的光又更加冰冷，而這樣冷酷的何嘗是這機器，當海風吹過範登堡時，帶着深深的寒冷慢慢的浸入這個平原，這刺骨的寒風讓人想起遙遠的列國時間，曾經從這裏發射出的導彈，它帶着濃濃的憎恨傷害了一座又一座的城市，也沒有人忘記自與蟲族戰争以來，這裏到底送了多少年輕的士兵前往太空，然後他們卻再也沒有回來。
莫雲舒感受到一絲涼意，她睜眼，看到窗簾被風掀起，她順手将床上的外套拿起披在身上，關上窗前她往外望了望，除了執勤的衛兵還在巡邏，一切都是安靜異常。莫雲舒關好了窗，回頭間發現屋裏少了些什麽，她朝娜塔麗的床上看去，被子淩亂的耷拉在床上，莫雲舒看看廁所，然而廁所燈也暗着。
“娜塔麗。”莫雲舒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而耳朵也不在房間裏。
莫雲舒并沒有多想，今天一天的訓練已經讓人覺得很累，她将鑽進了被子，像嬰兒一樣蜷縮成一團，靜靜的睡去。
而當莫雲舒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早上7點，而叫醒她的正是耳朵。
它在莫雲舒的床頭呆着，頭頂上的眼睛閃爍着藍色的微光：“莫，你早上想吃點什麽嗎？我悄悄查了炊事班，今天的漢堡是三文魚的，還有.....“
“耳朵，如果你覺得食堂比較有意思的話，我可以考慮這幾天不給你充電。”娜塔麗一邊說着一邊穿起自己的博士服，她上午的工作是繼續和她的科研團隊一起進行自己的項目研究，當然莫雲舒很清楚，只有她的小隊是跟着從實驗室一起過來的，除了常常出現的李萌，其它的人似乎都紮在實驗室裏，不怎麽抛頭露面。
“根據法案，你不能虐待機器人。”莫雲舒正穿着鞋，耳朵躲在莫雲舒的腳後，頭上的眼睛變成了黃光。
“那我就修改法案。”娜塔麗說道，她站在鏡子前，将自己的衣服理的整整齊齊，這倒是一個一絲不茍的科學家的樣子。
莫雲舒也十分清楚耳朵只是一個程序，但是不得不得娜塔麗讓這個程序變得十分有趣，而她現在不想看到這小家夥被娜塔麗恐吓。
“我想帶它去食堂。”莫雲舒也來到鏡子邊，她将制服的外套穿上，語言裏倒是有些霸道，而她的鏡子在娜塔麗的正對面，透過鏡面她能隐約看到娜塔麗的背影。
娜塔麗沒想到莫雲舒會主動對自己說話，這樣倒讓她有些不好拒絕，她轉過身從鏡子看向莫雲舒，此時莫雲舒也正整理着自己的制服。
娜塔麗說道：“好吧，但是晚上記得還給我。”
“我會記得給它充電的。”莫雲舒回過身，帶着點挑釁的意味說道。
但是娜塔麗對她的态度似乎并沒有強烈的反應，反而做出了讓莫雲舒十分意外的動作。娜塔麗向前邁了半步，幫莫雲舒将最制服最上面的扣子扣好。
“謝謝你昨天幫我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本周《鯨落》更新時間為：周四，周六，下周二
本周《輕別離》更新時間為：周四，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