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延祺宮

因是暖閣,屋裏一點不冷,馮憐容腦袋摔在被子上,還沒回過神,趙佑棠也上來了,把她整個壓在身下。

馮憐容的身子微顫,有些興奮,也有些顧慮。

可是她沒法想太多,她太渴望他了,他既然來了,也沒打算走,她自然不會推開他。

馮憐容頭一擡,主動就親上了他的嘴唇,兩只手也沒閑着,給他解腰帶。

趙佑棠抓住她的手,聲音微啞的道:“剛才不是還要送朕走?”

馮憐容頭一次那麽近的聽他說朕這個字,她的小心肝又撲騰跳起來,覺得他自稱朕的時候好叫人心動。

她眨了眨眼睛道:“那時以為皇上真的要走呢。”

趙佑棠冷哼一聲:“朕說走,你就讓朕走?”

馮憐容心想,奇怪了,難道他走,她還有膽子攔着不給?

她算什麽呀。

趙佑棠看她一臉疑惑的表情,也是不太明白她的想法。

平時與他在一起明明挺膽大的,怎麽在他來不來,走不走的事情上面那麽拘泥,非得還要他主動。

他伸手擡起她下颌:“朕要不記得你了,看你以後如何。”

馮憐容一怔。

只瞬時過後,她的心就像被細小的針尖刺了一般疼痛。

看她臉色發白,趙佑棠眸色也暗沉下來,可他沒有撒手,還是捏着她下颌,眼睛緊緊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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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憐容嫣紅的嘴唇微張,有些透不過氣。

那六年的回憶正如潮水般湧過來,淹沒她。

那六年,她是沒有得寵的,期間如何過來,她記得太清楚了,正因為愛着他,她才痛苦,所以這一世,她不想再走那條老路。

可偏偏,他又看上她了。

這兩年寵着她,她像是飛上了天。

然而,她心裏清楚。

這種愛是不能到頭的,誰讓他注定是皇帝呢。

只是她沒料到,不得寵,她傷心難過,得寵了,好似也不會叫她有多痛快,她只是不去想它。

把這些事情深深埋在心裏,不去解開它。

結果,他非要說這一句。

馮憐容的眼睛慢慢起了水霧,輕聲道:“皇上記得妾身,那妾身自是高興,可皇上若不記得,妾身也挺滿足的,妾身就跟園子裏的花兒一樣,開過,亦結過果實了。”

遺憾是有,可也就這樣了。

她這輩子,被他喜歡過,生了他的孩子,似乎也不該再多求什麽。

趙佑棠的手慢慢松開。

他原本只是逗她的,誰想到她竟說這些。

他突然就很惱火,訓斥道:“朕就算不記得你,還有孩兒呢,你當這兒光有你?你腦袋怎麽長的?”

還說什麽不記得她,她就跟園子裏的花一樣,她是花嗎,她可是人,還是他孩子的娘!

馮憐容掏心掏肺一句話,反而遭來平白無故的斥責,她委屈的道:“妾身說的是真的,将來皇上還有三宮六院呢,就算不記得……”

趙佑棠見她還要胡說八道,索性就把她的嘴給堵上了。

這一回合,兩人好久沒說成話。

光在動了。

等到天漆黑,快要戌時了,趙佑棠才放過她。

馮憐容渾身上下幾乎沒個白淨的地方了,她躲在被子裏,氣憤的道:“你給我弄這麽多紅印子,我怎麽好去洗澡了。”

趙佑棠冷笑,關他什麽事,叫她瞎說!

等到他衣服都穿好了,馮憐容還是不出來。

趙佑棠吩咐鐘嬷嬷:“給你們家主子洗一洗。”

馮憐容死不出來。

鐘嬷嬷也是無言了,哄道:“這會兒不洗,一會更冷呢,再說啊主子,今兒不洗,這明兒也得洗罷?”

馮憐容想想這淤紅幾天也消不掉,只得爬起來。

等泡到浴桶裏,寶蘭把她披的薄被一拿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跟珠蘭的臉通紅。

鐘嬷嬷剛才就奇怪馮憐容幹什麽不洗,這會兒進來一看,也是老臉一紅,看來皇上是憋了好久,全都發洩在自家主子身上了。

“哎呦,一會兒得拿祛瘀膏塗塗。”鐘嬷嬷心疼,雖然不重,但估計也有點兒疼的,皇上怎麽不知道憐香惜玉啊。

馮憐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她這種主子,什麽都瞞不過宮人的,只得認命。

馮憐容一頓澡洗了半天,回來一看,趙佑棠還在呢,正坐在桌邊,這桌上已經擺好菜了,看來得在這兒吃。

馮憐容頭發還未幹,披在身上,剛剛洗浴過,臉蛋清清爽爽的,就是看到趙佑棠,眼色很複雜。

有點兒害羞,有點兒生氣,有點兒無奈。

趙佑棠打量她一眼道:“過來吃飯。”

馮憐容慢吞吞坐過去。

趙佑棠先吃起來。

馮憐容夾了一筷子往嘴裏塞,結果就發出絲的一聲。

她的嘴剛才破了,這會兒正好碰到傷口。

趙佑棠側頭看她一眼,她嘴唇微腫,但是顏色特別好看,他才發現,怪不得自己挺喜歡親她的,她嘴唇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花瓣一樣柔美。

他拿起調羹給她道:“用這個,吃些軟的。”

馮憐容接過來,只見這調羹格外精美,不止是銀的,把柄還包了金,上頭一圈龍紋,她好奇的道:“這是皇上的啊,不是妾身這兒的,難怪樣子都不一樣。”

趙佑棠看她又笑嘻嘻的吃了。

原先看她是傷心來得快,高興也來得快。

可是今日一番話,倒叫他有些改觀。

她也并非真的那麽無憂無慮。

只不過,那些憂愁卻是他帶給她的。

馮憐容吃完,把調羹給他。

趙佑棠淡淡道:“就放這兒罷,看你用着挺喜歡。”又叫俞氏把趙承衍抱來給他看看,等到趙承衍喊了幾聲爹爹,他才走了。

馮憐容送他門口。

夜色裏,趙佑棠看着她,想到了好些他與她的事情。

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臉,她光滑柔嫩的皮膚很是讓人舒服。

馮憐容順着他掌心蹭了又蹭。

趙佑棠看她跟小貓似的依戀自己,不由得又想到她之前說的話。

說什麽滿足,騙誰呢,也就騙騙她自己。

“住哪處宮殿,你這兩日盡快選好了。”他叮囑,選定了,還得到處修葺一下,也是需要時間的。

馮憐容點點頭。

趙佑棠就走了。

馮憐容立在門口,好一會兒才回去。

鐘嬷嬷很積極的就要給她挑選住處。

現在太子是皇帝了,她們這些側室自然就不住在東宮了,全部都要搬遷,這乾清宮旁邊可是有好幾處殿宇。

一大早起來,鐘嬷嬷就給馮憐容看。

“這坤寧宮是給皇後娘娘住的,這東邊有瓊玉宮,有延祺宮,有長春宮……”她說到這兒,頓了頓,胡貴妃雖然長年得寵,住了長春宮,可結局不好啊,自家主子可不能住那兒,鐘嬷嬷道,“長春宮就算了,主子看西邊,又有玉翠宮,凝香宮,永華宮……”

馮憐容仔細想了會兒,她對那幾處宮殿還是有印象的,就是不太熟悉,不過這凝香宮裏的傾雲閣,卻是她以前住的地方。

當時,孫秀就住在她隔壁的雪舞閣。

所以,凝香宮她肯定不想住那兒了,她不想老是記起過去的事情。

“要不就玉翠宮罷。”馮憐容道,她瞅瞅鐘嬷嬷,“不過我這真要被封貴妃,會不會也不好?”

鐘嬷嬷道:“怎麽不好,主子,你給皇上生了兒子的,又是潛邸老人了,位份高一點又如何,難道還要被以後選入宮的欺負不成?”

馮憐容只是覺得一下子太高,有點兒承受不住。

鐘嬷嬷又道:“玉翠宮不好,太遠了。”

馮憐容這回卻堅持:“就這個,挺好的,名字也好聽不是?”皇上給封貴妃,那是好意,她當時見到他頭腦糊塗也沒想到拒絕,現在選住的地方,她還是小心些。

兩個人這就定了。

鐘嬷嬷叫大李去與趙佑棠身邊的黃門說。

大李很快就找到嚴正。

“咱們主子選了玉翠宮。”大李道。

嚴正聽了,眉頭挑了挑。

大李道:“怎麽?莫非選的不好?”

“這玉翠宮哪兒好了,比起其他宮,有點兒偏,太陽也不太好呢,好幾年沒人住了,恐怕一股子黴氣。”

大李嘆口氣:“這也沒法子不是,咱們主子馬上就要成貴妃了啊。”

他在宮裏也幾年了,哪裏不知道其中的厲害。

嚴正想想也是,等到趙佑棠得空,他就去告訴了。

趙佑棠聽說馮憐容選了玉翠宮,臉色就有點兒陰。

專門讓她自己選,不就是讓她挑個喜歡的嗎,大的,瞧着順眼的,以後得一直住在那裏,結果她倒好,專挑不好的地方!

趙佑棠道:“去派人把延祺宮收拾收拾。”

嚴正忙答應一聲。

這延祺宮可是一處好宮殿,往常也是諸位貴妃住過的,僅次于長春宮,不過既然馮貴人馬上要晉封貴妃了,住那兒也算合宜。

見嚴正要走。

趙佑棠叫住他:“殿裏有什麽,你回頭列個單子給朕。”

嚴正應聲而走。

到二十六日,太子妃方嫣被冊立為皇後,移居坤寧宮,當日,趙佑棠便攜方嫣去太皇太後,皇太後處拜見,方嫣此後正式以皇後的身份掌管後宮。

下午,趙佑棠便與她商量冊封兩位貴人的事情。

聽說馮憐容要被晉封為貴妃,方嫣臉色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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