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包小小拎着大袋子小袋子往餘晖家走,老式居民樓群沒有停車位,大部分車主都是見縫插針找個空地随便停靠,在不設監控的地方地鎖的損壞率高達百分之百。
因此能不能順利找到車位全憑運氣和先來後到,他索性每次來都把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步行到餘晖家。
包小小走走停停,隐約覺得後面有人跟着他。
出于安全考慮,包小小沒有輕舉妄動,小心謹慎地放緩步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回身,揚起胳膊朝空中掄去。
“哎!”說時遲那時快,透過袋子模糊可見的腦袋左右晃了晃,招架突然來襲的身體搖擺不定,人影雙手下意識地推開袋子,避免了毀容兼擊倒的慘痛後果。
“你是誰?幹嘛跟着我?”包小小垂下手臂,警惕地打量站在他對面這位怪模怪樣的人。
“施主,您好。”身着青蘭傳統道袍,束發盤髻,玉簪別住頂髻的南華巾,标準道士模樣的打扮者正是餘晖的好友蔣文明,他像模像樣地雙手在胸前合十跟包小小打招呼。
包小小不是愚昧無知的婦孺也不是稀裏糊塗的老人,再說電視網絡天天報道各類詐騙手段,他自然而然地認為遇到了街頭行騙的騙子,根本沒有理會蔣文明,轉頭走人。
“哎...哎...哎...”包小小的反應出乎了蔣文明的意料,他三步兩步地緊跟上包小小,按照之前演練好的說詞開了口。“施主,您且留步,聽我道來。”
包小小視他為空氣,有意加快了步伐,希望可以盡快甩掉這條跟屁蟲。
蔣文明不屈不撓地貼在他身側:“施主,您聽我...貧道,您聽貧道說,貧道不是騙子,貧道是真心實意來為施主解除煩憂的,您要相信貧道,您看您...您慢點走...”
包小小對他的話充耳不聞,越走越快,眼見着就要走進餘晖家所在的樓棟。
蔣文明心急如焚,包小小要是就這樣進了樓道意味着任務失敗,沒按照約定完成自己的戲份,餘晖非得把他剁成塊煮了吃。
在包小小的一只腳即将邁入樓棟的瞬間,蔣文明靈光閃現,原地駐足,高聲吟唱:“包施主,請留步。施主近來是否深受情感困擾?”
果不其然,蔣文明話音未落,包小小便停下腳步,轉過身疑惑地盯着對面的蔣文明,印象裏肯定沒有和這位道士見過面,他怎知自己的姓氏又如何知曉自己最近的感情生活呢?
魚兒依計上了鈎,蔣文明信心徒增,合掌上前圍着包小小轉了兩圈,清了清嗓子緩緩道:“包施主莫要驚慌,貧道自幼跟随家師研習道術,精通觀天象察人心之術。貧道與施主偶遇當屬有緣至極,既如此,貧道願為施主排憂解難。貧道接下來所言若是真,施主莫問原由,若是假,施主一笑置之,可好?”
包小小半信半疑地斜眼瞟了瞟蔣文明,眼神中的戒備和敵意明顯消減不少,照樣不肯和他對話,和他保持距離。
“包施主,且聽貧道細細道來。”蔣文明之前太過于緊張,生怕不能跟包小小搭上話,這會兒好不容易稍微有點進展,放松的大腦又進入了空白頁面,上學多年積攢下來的作弊手法現在派上了用場,潇灑地揮動臂彎裏的拂塵,借機扭過身背對着包小小,偷偷地抻出藏在衣袖裏的小紙條,快速記憶完畢,重新回過身。“包施主,貧道見您印堂發紅,想必近日來為情感之事焦慮煩躁。貧道掐指算來,施主所戀之人乃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儀表堂堂,見多識廣,溫文爾雅,氣度不凡。你們雖相識不久,但施主對其是用情之深,今生今世,非君不可。只是,對方近日來似乎對你有些...不,準确地說,是自你們交往以來,他對你都是不冷不熱不遠不近不鹹不淡不親不疏,讓你覺得你和他之間若即若離,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患得患失,對不對?”
包小小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素未謀面的江湖道士竟然猜中他私密的感情生活狀态,還把他目前的心理狀态分析得如此準确清晰透徹,對道士僅剩的那點質疑也化為烏有,禮貌地注視着道士尊稱:“那大師您看,這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呢?”
蔣文明捋了捋山羊胡,擋住抿嘴偷笑的動作,面如常色,蹙眉深思道:“這個嘛。恕貧道直言,造成你與心愛之人不能和諧相處的根本原因就是你們命理相沖八字不合!根據你們倆的生辰屬相來看,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相生相克。皆因如此,導致你們氣場互相排斥,無法親近。哎呀呀...所謂天機不可洩露,不過我與施主是有緣人,在此不防如實相告。假如你們執意相伴,後果将不堪設想,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命喪黃泉。”
包小小對料中世事的道士已經不存在任何懷疑,頓時臉色刷白,顫抖着嘴唇問:“那,大師,那,您說,我們倆繼續在一起是對誰不好?是對我不好?還是對他不好?還是對我們都不好?還是對我們的家人不好?”
“這個嘛...”蔣文明忽地将拂塵自右臂揮到左臂,轉了轉眼珠。“如若貧道沒有料錯,包施主您自幼是孤兒,幼年被多金之主收養膝下,然收養您的雙親家人因故離世,您是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此乃為天煞孤星之命。如此算來,倘若天降災禍,必會殃及您的愛人,甚至是他的家人,必将有血光之災。”
“那大師您的意思是...我的養父母和他們的兒子是被我克死的?我生來就是克人的命?我是個不祥之人?是不是?”包小小萬萬沒想到道士居然連他的家世背景都猜得完全無誤,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料事如神?
“不不不。”蔣文明沒預料到包小小會聯想到他養父母的車禍,再說這件事他也不清楚前因後果,連連擺手急忙轉換話題。“施主,您誤會了我的意思。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請施主聽貧道所言,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道士的話給予包小小無限的觸動和震撼,他雙眼放空呆愣愣地站着不動,半響,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拽着道士的胳膊,虔誠地懇求:“大師,請問大師,有沒有什麽可以化解的辦法?是要我吃素?還是要捐出所有的錢?還是幫助別人?放生?您說,我都可以照辦。”
此情此景,蔣文明方才深刻地理解了餘晖說的話,包小小對餘晖的一往情深超出了他的想象。雖然心有不忍,可他清楚餘晖對包小小沒有感情,強扭的瓜不甜,何況這對包小小也不公平。調整了出戲的情緒,他狠下心道:“包施主,凡事天注定不可強求。為今之計,除了你與他分離,此生不再相見,沒有其他的辦法,恕貧道無能。”
“我知道了,你就是來騙錢的,對不對?好,我給你錢,你走,你走,你趕快走。”包小小拒絕接受這樣的現實,他掏出錢包,随手抽出幾百塊塞進蔣文明手裏,氣洶洶地轟他。
“哎,施主,我...貧道不為錢財,一心只為施主着想...施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兩字蔣文明及時剎住,他是道教的道士不是佛教的和尚,差點說漏了嘴,演穿了幫。
哼哼哼...包小小內心冷笑三聲。
他這是怎麽回事?怎麽能夠相信江湖術士的話呢?
這些人都是為了騙錢,他們說的話怎麽能信呢?他真是昏了頭蒙了心瞎了眼聾了耳。
包小小心裏打鼓,掏出手機撥通了餘晖的電話:“喂,餘晖,你在哪兒呢?什麽?你在醫院?你怎麽了?啊?你怎麽不告訴我呢?你在哪家醫院?好好好,我馬上就到,你等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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