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頭好
瞧見趙慎一副緊張的模樣坐在面前,項淵心底有些想笑,不過他倆之間的問題一定要嚴肅解決,決不能輕忽大意,不然下次再來這麽一出,太傷感情。
于是項淵繃住臉,定定看着趙慎,道:“錦言,你相信我嗎?”
“我信啊!”
見媳婦毫不猶豫的回答,項淵一面心裏美美噠,一面又想嘆氣。
“不,雖然你這麽說,也覺得自己就是這麽認為的。可實際上,你心底深處,還是不安,還是沒有完全的,徹底的相信我,相信項淙子這輩子就只打算和你趙錦言過,再沒他人。”
趙慎張張嘴巴,怔愣住,眼圈慢慢泛紅,鼻頭酸澀,喉嚨哽住,只一眨眼的功夫,一滴淚就猝不及防掉了下來。
項淵伸出拇指,溫柔的擦去那滴淚。
“也是我不好,沒有察覺出你的不安來。累的錦言一有風吹草動,就惶惶不可終日。”
“不,不是你,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我,我是沒敢相信自己有這麽好,能叫你一直守着我一個人,我,我”
他想說,前世那五年的折磨太過深刻,雖重新活過一次,和你好得蜜裏調油,可他依舊不安,偶爾午夜夢回,一頭冷汗醒來,靠在你身邊,都要反複确定多次,才能安心。
他想說,淙子你很好,一點都不像之前認識的那樣。可你表現的越好,我反而越發不安,生怕這一切都是夢,夢醒了,他仍舊是那個凄慘行走在流放途中的趙錦言,生生煎熬。
他想說,淙子你那麽喜歡嬰孩,可是我也許沒法給你孩子。要你面對各方壓力,我又怎麽忍心。
可是,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些壓在他心底最深處,即便和淙子親密如斯,他也不想坦露。他想在淙子面前,一直都是那個直爽、精幹的趙錦言。
項淵傾身過來,在趙慎額頭溫柔印上一吻,盯着他的眼睛,緩緩道:“錦言,我再說一次,最後一次,你要記得,這輩子,我項淙子,就只和你趙錦言過,不會再有別人。”
忍不住啄了一口近在咫尺的唇,項淵伸手一寸寸撫過趙慎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停在他修長有型的眉眼處,目光沉迷:“我不愛這世間穿紅着綠、敷脂擦粉的哥兒,反而愛極了你這副模樣,清清爽爽、幹幹淨淨,我瞧着,心裏頭就歡喜。來到這個世間,你是我最大的驚喜,也是我最深的眷戀!”
若不是見着了你,對這個陌生的王朝,我怕是始終沒法真正融入。若是缺了你,這世間之于我,又該是何等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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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話,被項淵深深壓在壓在心底。越是無法宣之于口,反而會醞釀的越發醇香厚重。
“我,我何德何能,我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哥兒,一沒家世,二沒容貌,淙子,你這般、這般說,我,我”
項淵伸手止住他的話,笑谑:“你這麽說,豈不是說我眼光很差?”
趙慎張張嘴巴,半晌噗嗤笑出聲。
“不,淙子的眼光從來都是好的。”
“這就對了,我既然說你好,你就該信,至少在我這裏,你就是頂頂好的。”
項淵半摟住趙慎,同他一起靠在床頭。
“至于子嗣。”
趙慎心底一緊,急慌慌截住話頭:“淙子,我會看大夫,要吃什麽藥,我都會吃!”
項淵失笑,搖搖頭:“亂吃什麽藥!那些個補藥之類的最是害人,我可把話撂下,你不許吃,若是被我發現,輕饒不得!”
見趙慎皺眉,項淵伸手幫他撫平,認真道:“至于子嗣,其實我并不在意。有,那就養着,沒有,也無所謂。”
這還真不是假話,之前作為項大少,項淵就已經絕了子嗣的念頭,現如今,即便知道這時的小哥兒是能生育的,他也沒多熱切。從始至終,他都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麽,怎麽會本末倒置?!
趙慎的心重重跳起來,不敢置信道:“淙子,你不用特意這樣安慰我的。”
“我像是為了安慰你就說謊話哄人的嗎?而且,難道你沒發現,娘那邊已經很久沒說過子嗣方面的話了?”
“是,是啊,娘确實很久沒催,我還以為她有了別的打算。”後面的聲音低下去,李氏那邊之前隐約露出來的打算,也是趙慎長久不安的因素之一。
伸手彈了趙慎一個腦瓜崩,項淵好笑道:“合着在你眼裏,你相公我就是那麽沒心沒肺,看不出娘的那些小心思?以後你盡管放寬心,我已經和娘談過,若是我們沒子嗣,而娘若一直堅持有,那就過繼大哥他們的,而且也不需要送到我們身邊,只挂個名便可。左右都是姓項,流着一樣的血,咱倆的東西也不會便宜外人。”
這麽一個重磅□□扔下來,趙慎徹底傻眼,愣愣問:“娘,同意?”
“自然,你相公我出馬,有辦不到的事嗎?”
“為什麽?”
趙慎喃喃出聲,驚喜來得太突然,他一時恍如夢中。
“你明白的,任它外界多麽妖嬈,總抵不過心頭好!”
倆人把話說開,解了媳婦心結,項淵開開心心張羅飯食。趙慎本胃口不佳,可架不住心情好,有情飲水飽,又見項淵興致極好,就跟着多用了些飯食。飯後,被項淵拉着沿內宅廊下慢慢散步,直到暮色四合,才回到房內。
項淵把媳婦打發去洗漱,他自個暗搓搓的準備今晚來個炖肉大全。難得媳婦這會子正理虧加感動,說什麽是什麽,溫溫順順,如此好的機會,他不趕緊抓牢為自個謀些福利,他就不是聰明絕頂的項大少!
想到如今藏在櫃子深處、他偷摸訂做的、還尚未見天日的情趣內衣衫,項淵摸摸下巴,忍不住腦補幾出羞臊的場景,想到一會兒就能把媳婦兒推到,然後醬紫醬紫,項淵硬生生把自個好好一副斯文俊朗面容,扭曲出一副猥瑣模樣。若是這幅尊容被趙慎瞧見,項大人,你媳婦的男神分分鐘要換人啊!
萬事俱備,只差媳婦。
項淵特意換了一件寬大袍子,衣料是夏衫特有的輕薄,裏面什麽都沒穿,就這麽半遮半掩姿态随意的倚靠在床頭,眉眼微挑,笑容邪肆。
趙慎出來擡眼一瞧,就見着這麽一副驚豔的男、色、誘、惑,登時臉紅心跳,繼而口幹舌燥,狼狽的移開視線,一時不敢再看。
對自己造成的結果分外滿意,外人面前始終風輕雲淡、溫文可親的項正堂,随意敞着衣衫,特意慢慢踱步到趙慎跟前,伸出一只手挑起趙慎下巴,壓低嗓音,輕輕道:“媳婦,對你相公滿意嗎?”
轟的一聲,趙慎似乎聽到自個血液急速流向大腦的聲音。
頭一次,趙慎展現出他迅如脫兔的行動力,雙手一伸,緊緊勾住項淵的脖子,用力親了下去。
娘娘的,效果這麽好?!
項淵大樂,立時反客為主,一手箍住媳婦勁瘦的腰肢,一手順着趙慎系的并不嚴實的腰帶摸進去,上下其手。
趙慎被他摸得渾身發軟,嘴唇又被牢牢占據,舔舐啃咬拉扯,幾息之下,越發站立不住。
感覺媳婦要喘不過氣來,項淵戀戀不舍的把唇舌移向趙慎的脖間,愛不夠似的親個不住。而摸進媳婦衣衫的手,也漸漸挪到重點位置,正打算一舉攻城,卻不料轉瞬就被媳婦用力推開,緊接着,項正堂眼睜睜瞧着自個媳婦一手捂嘴,緊蹙眉頭,踉踉跄跄沖向洗漱室,随後就傳來撕心裂肺般的作嘔。
項淵:(⊙o⊙)
他媳婦被他吻惡心了?!
項正堂心情着實微妙,難得露出呆傻的模樣。不過眼瞧着媳婦似乎很不舒服,項淵也顧不得別的,急忙跟進去拍背倒水。
趙慎眼前發黑,吐得昏天暗地,最後實在沒得吐,膽汁都吐了出來。
這明顯不正常啊!
見趙慎不再吐,項淵急忙抱起人安置到床上,掩好衣衫,蓋上被子,他自個也快速換好袍子,開了門出去大聲把宋大喊來,叫他趕緊去請縣裏最好的大夫來給正君瞧病。
宋大一聽是趙慎病了,二話不說立刻動身。
老爺對正君有多看重,他可是再清楚不過,哪裏敢耽擱一下。
項淵又把楊烨叫來,沉聲吩咐:“去把周青林和秦勉看好。”
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秦勉給他的感覺太過詭異,他始終沒法徹底放心。特別是這次,媳婦是跟着他們出去才病的,項淵眼中戾氣漸起,若是被他知道有人敢動別的心思,就別怪他心狠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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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府內這麽一折騰,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趙正君生了病。徐媽媽踮起腳朝內室那頭眼巴巴望,心底的期望再次燃燒起來。
而被暗地裏看管着的秦勉和周青林,心裏也擔憂的不行。他們是問心無愧,不過因對趙慎印象挺好,倆人都不希望趙慎有個什麽。秦勉瞧項淵急得臉色都變了,心底一沉。
他并不知道趙慎是什麽時候離開項淵的,等他認得名滿京都的項大人時,項大人就始終是一個人,據說住的宅子裏,冷冷清清,連個人氣都沒。
莫不就是這次?
秦勉臉色猛地一變,心控制不住急跳起來。
千萬不要啊,今個可是他和傻大個跟着趙慎出去的,若是真出了事,他倆妥妥要被牽連。
在衆人心焦等待中,曲州縣最好的大夫被宋大一路背着進了縣衙。一被放下來,年紀挺大的老大夫就忍不住急喘幾口氣,若不是惦記着病人,他早就開罵啦。
項淵曉得不能得罪大夫,可實在心急,恨不得把人一把戳到趙慎床前去。
老大夫見趙慎臉色蒼白,嘴唇無色的躺在床上,先是一驚,立馬診脈,盞茶功夫後,項淵敏銳的發現,老大夫居然不着急了,慢慢悠悠的撚着胡子,還有閑心叫他去倒杯熱茶來喝!
項淵臉色一沉,就想發火。不過瞧老大夫的模樣,似乎媳婦病得并不嚴重?
忍氣倒了茶過來,老大夫接過去,掀開茶蓋抹抹沫子,慢條斯理喝完一口,才在項淵的瞪視裏開口。
“沒大事,就是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