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宣王那邊作何思量又最終作何選擇,是皇帝更需要關注和頭疼的事兒, 任微選擇先顧好自己。

她撐着下巴, 靠在椅背上,“太後打發你上門這幾次, 嗯,”她忽地笑了, “不算這次,有沒有叮囑你來尋找衛氏醫術的線索?”

太後的侄兒固然有點油膩, 但底子實在不錯, 之前也的确意氣風發風度翩翩, 這陣子真是見一次就狼狽一次……感覺在這樣下去,就該清除出“老王隊列”了。

實際上可不就是這麽回事兒?

封北亭這次上門, 無異于做出選擇,選擇向楚王夫婦交投名狀, 所以他特別光棍兒, “每次都得囑咐一回, 殷切極了, 好幾次都說事成便給我記大功。”

任微好奇道:“究竟能給什麽好處?”

封北亭坦然道:“封公。”

任微扭過頭就調侃傲天他爹,“你也學學怎麽畫大餅, 太後果真豪爽,一開口就是公爵,怎麽不一步到位,拿異姓王當胡蘿蔔呢?”

封北亭此時也并不尴尬:要是怕丢人他來什麽楚王府?同時他也贊同楚王妃的說法,太後有時是很離譜。

話說沒畫眉毛的媳婦美得沒那麽又沖擊力, 顯得慵懶和……綿軟,所以她扭過頭拉住自己說話,季澤完全控制不住笑容,“為了你,我學。”

反正媳婦說什麽都對,說什麽我照做就是。渾然不覺自己跟他之前最為唾棄的“為搏美人一笑江山都可以不要”的昏君沒什麽差別。

傲天他爹越來越甜,任微回了他個笑容,便再問封北亭,“除了讓你找衛氏醫術,還有別的什麽交代嗎?”

封北亭把心一橫道:“太後暗示我收了你,這樣你才死心塌地,才能毫無保留地把衛氏醫術交出來。之後在宮裏讓人暗算,和強搶又什麽分別。”

給力啊大兄弟,謝謝你替我洗白。

任微不過一念之間,一個茶盞就從自己身邊飛出,正中封北亭額頭。

不知道該說封北亭是頭鐵還是頭有韌性,茶盞帶着杯子裏的水一起砸過去,茶水飛濺幾滴落在了封北亭臉上,但“負責主攻”的茶盞卻彈飛而去,落在地上……先是“叮”了一聲,茶盞竟都沒碎,而是滴溜溜在地上轉了好幾圈才歪倒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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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亭到了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揉一下自己“迎接”茶盞的額角:沒有出血但是……很疼。

他情不自禁地“呀”了一聲,不巧瞥見楚王神情,他立時收聲,低下了頭。

而一直吃瓜看熱鬧的季汐都默默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傲天他爹氣場太強,她生生被激出了整整兩胳膊雞皮疙瘩。

但任微就是那個例外,她完全沒受到影響,按着傲天他爹的手背道,“瞧瞧你這暴脾氣,當着兒子可不許這樣。”

季澤怒不可遏,誰觊觎他媳婦他就削誰!但是媳婦正聞言軟語安撫,他只能暫且壓制住怒氣:他不想讓他媳婦見到自己發狂的模樣!

任微就當看不出傲天他爹的心思,繼續對封北亭道,“想不到太後還挺懂的?你活兒特別好嗎?”話鋒一轉又似是在自言自語,“太後選了先帝,生了孩子,也沒見和先帝死心塌地啊。”

封北亭頭疼,他都想給這位祖宗跪了:這讓我怎麽答!

之前那副清冷高傲美人的模樣……都特麽是裝的!不過他又心有戚戚:我就是活兒好,怎麽着吧。

季汐放聲大笑,意有所指,“就你們男人會逢場作戲會騙人嗎?”

任微對季汐的助攻很滿意,轉過頭又劃拉劃拉傲天他爹的臉,還故意故意摳了摳他的胡渣,“還是我男人最好。”

傲天他爹一聽這話,郁氣怒氣盡去。他甚至還能傻乎乎地接話,“能生個像你的小姑娘最好了。”

好像連他自己有病都忘了。

任微超給面子,湊過去在傲天他爹臉上親了一下,“那你可要努力。”

傲天他爹立時肉眼可見地燦爛起來,整個人都仿佛在發光。

季汐忍不住給任微比了個大拇指。

封北亭先是被莫名撐了一下,又被晃了下眼睛,他不免更低落了,就更破罐破摔,“伏家因為王妃您妹妹的緣故,已經拿到了許多衛氏傳承下來的醫書,衛老爺子隐晦記載着宮中秘辛的筆記也不例外。估計您心裏也有譜,當年先帝吳皇後其實是自盡,先帝命衛老爺子全力救治依舊無力回天。”

這個我真不知道!

任微餘光掃了眼傲天他爹,見他若有所思,就繼續問封北亭,“因為什麽你家查到了嗎?”

封北亭老實道:“有了點眉目。說是吳皇後娘家投敵,其實似乎是……吳皇後的大哥誤殺了,”他聲音極低,“攝政王的愛人。”

此言一出,屋裏就登時一靜:什麽呼吸聲,調整姿勢,端茶碗喝水的聲音全都沒了。

季汐忽然開口,打破了這凝滞的氣氛,“太監對對食宮女有多癡心,大家都懂哈。”

話一出口,頓覺不對,這不是把傲天他爹也給捎上了?小姑娘吓得就差當場瑟瑟發抖。

殊不知季澤此時對自己“病愈”信心十足,而且是不是太監也不耽誤他對他媳婦癡心,“說不定。”又跟他媳婦商量道,“衛老爺子提沒提到先帝時太子的情況?”

任微也很敞亮,“你不說我都忘了。”趕緊吩咐外間值守的佩蘭,“把我床邊暗格裏的那個筆記本拿來。”

佩蘭領命而去,她又接着說道,“我看過我曾外祖父的筆記,還翻了好幾遍,裏面主要是些奇妙的藥方和藥材配伍禁忌,當時我能在娘家認出十丫頭服過假孕藥,就是曾外祖父筆記的功勞,但不瞞你說,如果不是封公子提起,我都不知道吳皇後是自盡。”

此言一出,衆人就又你看我我看你了,只等衛老爺子的筆記到來才好“破案”了。

等佩蘭回來的這點時間,任微拉住傲天他爹的手的同時,還跟季汐對了個眼色:兩個人都挺無奈,不管是哪個版本的原小說都沒有提到這些舊事,所以她倆也都有點抓瞎。

季澤把他媳婦和他妹妹的神情都看在眼裏:看來她倆上輩子這些事兒都沒發生,也就是說他媳婦死得真就冤枉,還稀裏糊塗。一想起這個,他心如刀絞,胸中翻湧,一個克制不住,就吐了口血出來。

這可把衆人都吓了一大跳。

任微最先跳起來,抓住傲天他爹的手腕直接切脈。

這一口血嘔出來,一直如影随形的胸悶心痛都輕了不少,季澤便心知不是壞事,見媳婦十分凝重他趕緊道,“淤血,吐出來舒坦多了。”

是的,傲天他爹的脈象也是這麽說的。

任微長出口氣,“你得好好的,不然叫我們娘倆怎麽活?你不過不在京城一年,就有貴人要逼死我……”再配個“嘤嘤嘤”是個效果更好點?

聽着是抱怨,但配合語氣這就是公然撒嬌。

季澤特別吃這一套,不過他還是不會甜言蜜語,只是道,“都聽你的……不如我再回西北的時候,你們娘倆一起跟着去?”

任微眼睛立時就亮了,“這個可以有!”抓住傲天他爹的手道,“說定了。”

季澤笑了。笑過他心裏就悔上了:我就是個蠢貨!早知道把媳婦兒子一起帶走哪有這麽多波折!我他媽就是自作孽!我活該!

任微不知道傲天他爹此時想些什麽,就算知道她也顧不上,因為佩蘭回來了。

不過任微還是要先寫個方子——根據衛老爺子留下的對症方子略作修改,盡量少用些藥材,交給佩蘭出去熬藥。

等佩蘭再出去,任微便打開衛老爺子的筆記,當即把封北亭和季汐都叫了過來:大家一起翻看。

封北亭雖然一言難盡,但他絕對不是草包,原版筆記拿在手裏,從頭到尾翻了翻他就有了結論,“比我家那本少了許多頁數。”

要知道任微手裏這本筆記才是原版,因為筆記和那本家傳醫術小冊子筆跡完全一致。而太後和封家手裏的衛老爺子筆記則是伏三爺抄寫的版本。

原主的生母衛夫人沒道理會把注定要傳給閨女的這些東西故意删改,所以去掉衛老爺子筆記若幹關鍵之處的只能是伏三爺。

任微不覺得伏三爺會在這件事兒上有膽量同時有必要欺瞞太後和封家,直覺告訴她封家認真追查昔日真相,再有太後這麽個“半親歷者”,吳皇後自殺絕對是真事兒,吳皇後大哥誤殺攝政王愛人導致全家死的死傷的傷,還連累了皇後妹妹和太子外甥,也假不了。

因為攝政王有動機有能力啊!

你見過哪個皇帝能和權臣,哪怕這權臣是他親叔叔,能真心相待君臣相得?只奪權不要命都算是皇帝慈悲了。

再說權臣也不是死人,明知皇帝不懷好意還全然不反抗?心地好些的也得四處給皇帝挖坑。

所以吳皇後和太子這母子倆純是倒黴蛋,先帝和攝政王鬥法互砍,被殃及的兩條池魚。所以不管是吳皇後還是太子死後,先帝都沒有褫奪她們的封號,更是讓母子倆以該有的規格下葬。

任微甚至覺得吳皇後大哥誤殺的那個女人未必是攝政王真愛……攝政王還不能借機發作了嗎?

于是她感慨道:“我竟是小瞧了我那個爹。”伏三爺一直比較慫,她還真忘記了這家夥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不過騎牆還不翻車,也是合格政客的固有技能了。

她并不生氣,但傲天他爹、季汐和封北亭似乎都不這麽看。

季澤則想起來前陣子他好說要敲打一下媳婦繼母張氏和她娘家,如今連着伏家一起吧,倒也省事。

他剛打定主意,就聽他媳婦又開口了,“十娘還在宮裏吧?”

季澤應道:“對,有些眉目,不過依舊在查。”

“十娘那邊不急,”急也沒有用,因為那是皇帝盯着的人和事兒,任微便發號施令,“王爺,回頭你陪我回娘家一趟。我不發威,真是要騎到我頭上了!”

不是想走青雲路一步登天嗎?我先把你梯子削了。

季澤颔首道:“撿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就吩咐廖九,“拿我的帖子給忠勇伯府送去。”

任微笑了,“這還差不多。”

媳婦一笑,就讓他仿佛置身于鮮花盛放草木葳蕤的花園,季澤亦笑,“我很蠢笨,你想讓我做什麽就直說。”頓了頓又道,“嫁給我,委屈你了。”

媽呀這情話……任微忍不住撲進傲天他爹的懷裏,粉面桃腮,“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季澤摟着他媳婦就笑,“媳婦我心悅你。你離開我就準得瘋。”

好吧,這是大實話。

任微就靠在他肩頭,輕輕又軟軟地“嗯”了一聲。

季澤瞬時感覺自己病痛全消,滿心的喜悅和幸福全都溢了出來。

季汐就差拍手鼓掌了:這比古偶養眼,也真實多了呀。

倒是封北亭又被噎了一下,不過他什麽都不打算說了。

封北亭告辭後,任微靠在傲天他爹懷裏,卷着對方一绺長發,問道,“賞花宴還辦不辦了?他找上門好幾次都是拿這個當借口。”

季澤道:“交給大管事他們就是。對了,你想在咱家設宴嗎?”

任微故意逗他,“設什麽宴?方便我踅摸新情人,正好封北亭歇菜了……”話沒說完就讓傲天他爹啃了一下。

季汐也不打攪“旁若無人”膩乎在一起的夫婦倆,而是出門叫上自己的丫頭,回了太妃那邊她的住處。

說真的,季汐“變臉”太快,讓太妃和季瀾母子始料未及,又見王妃近乎毫無芥蒂地接受了她,王爺也是默許的态度,更把她一起帶到趙王府……

太妃母子這幾天便商量了幾次,都猜測是宣王做了什麽讓季汐傷心的事,才讓季汐轉投到楚王夫婦那一邊,且是用什麽關鍵的秘密換得楚王夫婦“回心轉意”。

季汐心大不代表她缺心眼兒,她也猜太妃母子忍了好多天也該差不多發作,于是在半路上看見太妃跟前得力的丫頭,她一點也不意外。

她點了點頭,“帶路。”

季汐進門的時候剛好聽見太妃和季瀾在議論她。

畢竟自己生的閨女自己知道,太妃就感慨說,“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跟宣王合得來就能為人家兩肋插刀,惱起來……”

季瀾就笑,“也是翻臉不認人。不過宣王他……”

季汐就邊往裏走邊接話,“宣王怎麽樣?天天一副禮賢下士體諒人的模樣,越看越假,越看越倒胃。”

講真太妃母子再有自己的小九九,他們也不大看好宣王。以前哄着太後和宣王,那是因為有潛在的好處。

如今季瀾連未婚妻都讓太後“劫走”了,母子倆對太後母子也就只剩表面功夫,在家裏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了。

季瀾聽了撫掌大笑,“可算是醒悟了。”

前陣子他是讓這個傻妹妹氣着了,但氣了幾天就自己消了……畢竟是親生妹妹他能怎麽樣,當然是原諒她了!

見兒子氣消依舊對女兒和顏悅色,太妃心裏慰貼,也沖着閨女點頭,“倒是難得。”

雖然這對母子在小說裏只是在介紹季汐時才一筆帶過,但季汐也不想她們這個的“路人甲”因為察覺了什麽有事沒事來給她找麻煩。

所以她得拿出個讓這對母子信服的理由來,“我以前以為他舉步維艱只能靠我幫忙,”原主真就這麽想的,“前陣子發覺我這樣的,宣王身邊手腳加一起都數不來。一個男人靠着女人上位……實在丢人。”

後邊這句則是她“藝術加工”過的,因為宣王身邊能幫襯他體諒他的紅顏知己并不超過一手之數,起碼小說裏是這樣寫的,不然……宣王真“忙不過來”,畢竟太傷身補都補不過來不是。

說起來完全沒讓宣王得手的,唯小說女主姒令美一人。

季汐不由發散了下思維:那究竟是姒令美太厲害,還是宣王真愛發乎情止乎禮,亦或是傲天季承祐過于魔鬼,宣王怕自己過界讓季承祐毫不留情地串燒了?

畢竟串燒老王是楚王父子的家傳絕招。

想到這裏,季汐沒繃住,笑了。

原主真是個天真又殘忍的姑娘,又因為出身尊貴而沒輕沒重。

太妃和季瀾母子深覺季汐說得有理,母子倆見季汐笑了,也不由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欣喜:竟是因為吃醋而腦子清醒了!

太妃當即誠心念了聲佛,又吩咐兒子和女兒道,“選個好日子,咱們出城還願去。”又滿目慈愛地望着閨女,“想通就好。”

季汐笑了笑,沒說話。

妹妹幡然醒悟——妹妹從來都不知道什麽是藏着掖着,表裏不一,所以妹妹說要斷了和宣王的往來,季瀾完全不會懷疑,于是就這麽勸說道,“我和嫂子被诓進宮中……這事兒還沒完,母親咱們還是消停些。”

這陣子他哥嫂都沒空搭理他,畢竟前幾天趙王病危,而且他确實冤枉,所以他挨了他哥一頓暴揍之後就暫時沒得什麽下文,不過宮裏如何處置的旨意出來之前,他只想在家老實待着。

兒子提醒得及時。

太妃心說自己又得意忘形了,能讓不懷好意的繼子和兒媳婦這麽多年都沒能抓住把柄送進宗廟,她總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于是她痛快道,“也罷,你們跟我來。”

太妃這院子本就有個小佛堂,母子三個呈品字形跪坐在蒲團上,太妃雙手合十神态虔誠得很。

季瀾甭管信與不信,總是會給母親面子。

而季汐則是穿書來的,面對神佛,內心實在有點微妙,于是時間一到她就跑了。

太妃望着閨女迅速走遠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還是靜不下心,這孩子。”

季瀾笑道:“妹妹忽然長大了。”又感觸良多,“我也是吃了虧才明白許多事兒。”

太妃嘆道:“是這個理。但娘私心裏還是不想你們遭遇上這些……”她不由想起老王爺還在的時候,她被壓制得喘不過氣,甚至有些戰戰兢兢的日子。

母子兩個正心平氣和地聊天,丫頭來報二姑娘去而複返。

太妃和季瀾很是好奇:又怎麽了?不多時就見季汐氣勢洶洶地沖進門來,而她身後則是兩個面熟的婆子——嗯,聽命于王爺的兩個婆子,而這兩個婆子正聯手拖着五花大綁堵着嘴的俏麗丫頭。

這丫頭是季汐身邊很得臉面的大丫頭,更是太妃陪房心腹嬷嬷的閨女。

太妃看清這些,心裏就是個咯噔:再沒有心腹背叛讓她痛徹心扉的了。然而這丫頭是女兒命人拖過來的,她不會心存僥幸,“怎麽回事?!”

她話一出口,俏麗丫頭的親娘噗通一聲也跪下了:二姑娘固然莽撞些,卻也從來都不胡亂發作自己人。

季汐深吸口氣,把手心裏的小藥包展示給太妃和季瀾看,“給你們也瞧瞧,另一半我分出去送到哥哥嫂子那邊兒去了。”她掃向已然癱倒在地的丫頭,“她說是宮裏貴人給的。之前宮裏送的熏香……我蠢歸蠢,也照做了,但熏香終究要不了人命。”

這真是大實話了。

原主再無知無畏,讓她直接殺人她真不敢。

太妃的陪房,太妃陪房的閨女,這自然要交給太妃來審問。要知道這癱倒在地的俏麗丫頭,身契可都不在季汐手裏。

而且她選擇找太妃而不是傲天他爹和任微姐姐,那是因為太妃這裏最方便一扯扯出一長串來,就地拿人豈不美哉。

反正她不信這個時候太妃會包庇自己的心腹,背主的心腹。

太妃一聽血壓又上去了,她好一陣天旋地轉,終于控制不住地歪倒,讓眼疾手快的季瀾扶了個正着。

他見屋裏丫頭婆子面露慌亂之色,忙喝道,“趕忙往前院去請大哥和大嫂過來!”

王妃針法玄妙早已經阖府皆知。

卻說這邊任微收到季汐送來的“樣品”,她根據老爺子小冊子上的方法分辨了一下,就給了靠譜的結論,“吃下去你就更瘋了。”

季澤全然不意外,“他們更喜歡瘋癫的我,死了就攪不亂局勢了。”

任微點了點頭,“挺明白嘛。”

這會兒太妃的心腹大丫頭剛好白着臉跑來求見,任微擦了擦手,順勢就把傲天他爹拉上了,“走吧。沒辦法,誰讓能者多勞呢。”

任微到了太妃的住處,望聞問切後先給太妃輕車熟路地紮了幾針,難得真心勸道,“仔細将養,再下一回就沒這麽好運了。方子等太醫來開吧,我不大擅長調養。”

簡而言之,就是太妃中風的風險很高。

太妃難受歸難受,但腦子不糊塗,便微微點了點頭,還緩緩伸出雙手,交疊在身前壓了壓,做出個福身的姿勢來表一表謝意。

這就比較難得了。

任微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而傲天他爹到了,自然要他親自審問那一對母女。

那母女倆要是硬骨頭如何能讓人用銀子收買了?那丫頭的娘扛不住,替她閨女召了,“是王妃……親家母跟前的管事打發人送來的。”

任微聽說,就坐到了傲天他爹身邊,“張氏?伏十娘陷于宮中,背後那起子人疾病亂投醫,只能選張氏了嗎?”說到這裏,她笑了,“我還真小瞧了我那個好娘家。”

此時這屋裏就傲天他爹,姐姐和她三個人,季汐便毫不避諱,“所以原……上輩子伏家讓小承祐全串燒了,真不冤枉。”

季澤聽得真切,點了點頭,“上輩子的事兒這次可以提前一點。”他語氣輕描淡寫,但周身……可謂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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