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社恐的皮卡2
“吱欸,吓鼠一跳,”一只毛色偏淺的鼠兔蹲在岩石上四肢肌肉繃緊,盯着對面的不速之客。
有了疑問第二天就火速跑來找媽的“不速之客”看着前上方分別不到五天的親媽,扶額:“是我,64。”
鼠媽炸毛,擡起前爪半站起來:“少來!你肯定是看我存的糧多想套近乎要糧!”
甘棠提爪向前一步,鼠媽就張嘴威脅,“是有點成表情包的特性,”甘棠此情此景沒忍住在腦子裏打了個岔:“可能叫皮卡的都有點成網紅的潛質吧。”
都是黃皮耗子,如果可以的話甘棠甚至覺得鼠媽想對自己放出十萬伏特。
不,如果可以,每一個鼠兔大概都想給自己身邊布下電網隔絕一切生物。
經過了漫長的回憶、試探、解釋、辨認一系列令鼠兔頭禿的事後,終于鼠媽半信半疑趴在岩石上,聽這個話格外多的小鼠兔提出問題。
甘棠隔空喊話:“你知道——走路上——為什麽要喊嗎——”
鼠媽捂住耳朵覺得這小崽子是在報複自己:“廢話,就是為了防止碰到你這種想搶食的。”
這梗過不去了嗎?甘棠開始懷念好歹認真教了自己生活常識的鳥爸媽了。
甘棠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麽當時出窩什麽都沒跟我們說啊?”問出來甘棠就後悔了,總覺得會得到一個毫無營養的答案和免費贈送的一肚子氣=_=
“我一年三窩一窩十幾個,哪顧得上說這個啊,大不了它們不會了回來問我我再說呗。”
甘棠:我就知道還不如不問呢。
看着明顯只是被纏得沒辦法随口敷衍自己的親媽,甘棠嘆了口氣,道了個別就轉過身去。
聽到身後鼠媽迫不及待去檢查儲備糧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甘棠:???未免太真實了點,好歹多裝兩秒啊。
想了想,甘棠又轉了回來,在鼠媽一臉“怎麽還沒走”的表情下當面啃了一嘴草然後拔腿就跑。
Advertisement
——啃這點草對鼠媽就像拔了熬夜女孩的一根頭發,理論上沒什麽影響,但是精神上通常會有極大沖擊。
囤積癖最懂囤積癖,聽着背後傳來的“64你給我回來當初一窩崽就你話最多現在還薅我的……”甘棠三瓣嘴叼着草露出一個黃鼠狼偷了雞以後的笑容。
鼠兔的幼崽數量比較波動,有的一年生幾只有的一年能生三十幾只,鼠媽算是後者,看甘棠排序都排到64了。小鼠兔生長期特別短,幾天就會跑沒多久就能成年,可以感覺鼠兔基本上施行的是R策略(培育多個個體,以數量博取生存概率)。
甘棠搖了搖頭仿佛都能聽到腦脊液搖晃的聲音。“雖然沒得到什麽正面的回答,不過也能猜到點答案。”從鼠媽這種對其他鼠兔避之不及的态度和對食物的重視,甘棠覺得起碼目前自己避着其他生物并保存更多的糧食肯定沒錯。
畢竟鼠媽今年都生到編號六十幾了呢……這令人感嘆的數量哪怕在鼠兔裏也不算多見。
來都來了,甘棠一路也沒閑着,到了花草繁茂的地方就停下來收集幾根又長又綠的新鮮葉子,叼着花仰着頭一路跑回去。
小短後腿跑起來特別努力的樣子。
結果剛決定也要入鄉随俗也一路帶個擴音器喊倒車請注意(不是),就撞見別的鼠兔了。
甘棠甚至認真考慮過路線,确認這一片鮮少有鼠兔路過才從這走的,畢竟鼠兔一多兔狲也會多狐貍也多狼也多鼬也多……
這一路算不上太遠,中途穿過另外兩只鼠兔的部分領地就能到甘棠的岩洞了,甘棠一路注意着附近的風吹草動就怕徒生枝節。
結果枝節它就自己一大坨撞上來了。
撞上來還不算,枝節它還很生氣,“欸——欸”發出喊聲。甘棠叼着草視線是被阻擋了,但也不至于完全看不清路,問題是,誰叼草還叼那——麽——大一堆啊!看着比它整個鼠兔還大的草甘棠滿腦子感嘆號。
還有種微妙的輸了的感覺。
那邊叼的太多基本就是橫沖直撞,甘棠這也沒想到還能有這種級別的叼糧能力,只當那是搖晃的雜草團,都是高速奔跑直接就撞上了。得,這下誰也別回家了。
對面的鼠兔把糧放下,自己還往前擋了擋,把耳朵立起來盯着甘棠。甚至掃了一眼甘棠叼着的葉子嘴角上揚。
這都能忍還有什麽不能忍的?作為曾經的猛禽甘棠統治了那一片的領空好多年,鳥見鳥怕,可兇了。雖然現在成了食物鏈底層,甘棠也沒在內心上怕過誰……上次的兔狲那算是戰術性埋伏,不算怕。
甘棠也放下自己精心挑選的絨蒿,看着對面兩腿站立爪子舉到頭頂,還張嘴“吱吱”挑釁。
……雖然甘棠也沒覺得“你嘴沒我大你牙沒我鋒利”這種話算挑釁。
按理甘棠應該也站起來和對面爪子對爪子相互推搡,誰氣勢足誰體力好誰就贏,輸了的繼續一路喊着回家避免再碰到鄰居。
問題就在這了,就那樣的鼠媽真的會教這種鼠兔間心照不宣的常識嗎?反正甘棠覺得不會。
所以甘棠接收到了挑釁但是并沒有像對面預想的那樣也站起來玩你拍一我拍一,而是直接把這個賽前動作理解成了挑釁的一部分,畢竟鼠兔的小短腿看上去真的不像适合站起來打架的樣子。
然後,甘棠耳朵貼緊腦袋,直接一個跳躍,頭錘撞到對面的腿上。撞的可準了,練了十年呢。
對面鼠兔根本沒想到還有這種打架方式,想躲沒躲開,直接後仰就骨碌碌滾了三圈。
=_=都說了鼠兔的小短腿根本不适合站起來打架嘛,看,重心不穩了吧。
甘棠看着那個鼠兔一路翻滾還有點懵,覺得自己的力度根本沒那麽大,直到它一路滾遠後一躍而起跳起來就跑才被這種能屈能伸的精神折服。
後來直到甘棠撞見其他兩只鼠兔狹路相逢巅峰對決的時候才明白過來正常鼠兔是怎麽交流的。不過鼠兔的社恐屬性讓甘棠過了好久才碰到這一幕,而那個時候,這個由甘棠帶出來的不良風氣已經悄悄席卷了方圓百裏裏不少純真鼠兔。
甚至在那之後甘棠擺出舉爪姿勢的時候差點被鄰居撞腿,簡直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這些都是後話了,目前甘棠還看着滾遠的鼠兔留下的草發愁。
“到底是人家的草,好多草啊,還有它的口水,好多草啊,也不是我最愛吃的,好多草啊,我也叼不下了,好多草啊……”
比劃了半天,甘棠還是叼起了自己原先的絨蒿,一步三回頭。
算了算了,貴精不貴多,還是趕緊回家吧。
走遠一回頭發現那個鼠兔又滾了回來正在那數自己的草。甘棠都快被這種對食物锲而不舍的精神氣笑了。
一早上跑了一個來回,的虧鼠兔跑起來還挺快,甘棠才在正午前回到自己的領地,看到熟悉的岩洞和迎風招展的窩邊草,甘棠三瓣嘴都揚了起來。
結果一跑近別說笑了,草都差點掉了。
只見洞裏幹幹淨淨一塵不染,之前甘棠辛辛苦苦爬上爬下一口一口叼回來的儲備糧,全、都、沒、有、了。
看着空蕩蕩的岩洞,甘棠耳朵都快氣成飛機耳了。
一個不小的岩洞,居然只剩下窩邊草一根,剛帶回來的絨蒿一把,和震驚的鼠兔一只。
甘棠有點不敢置信,順着岩洞邊轉了一圈,确實一根草都沒了,只發現了兩根棕黃色的長毛。和自己身上的還特別像,都不知道是自己掉的還是別的鼠兔來偷糧的時候掉的。
本來岩洞都快滿了,這突然空了真讓鼠兔難受,甘棠仰躺在帶回來的草上,爪子放在小肚皮上一起一伏,忽略了自己存糧也只存了半天的事實。
“唉……做鼠兔也太難了,”甘棠小小嘆了口氣:“成天吃草也就罷了,這下連草都沒了,還是做人好。”
“還是做人好。”窩邊草想想平時擔驚受怕剛剛還差點被順嘴啃了的悲慘草生深表同意。
然後一草一鼠兔雙雙愣住了。
還有什麽比鼠兔說自己是個人更令人驚訝的嗎?有!那就是草說話了!
還有什麽比草說話還令人驚訝的嗎?有啊,那就是草也說自己是個人。
這種套娃式的驚訝讓兩個生物都一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掉了半個馬甲的甘棠趁着窩邊草震驚于自己說話竟然能被鼠兔聽到的時候率先發問,掌握了大半主動權。
“既然你能說話,那你趕緊說說我的糧到底被誰偷了!”
“……你就問這個?”
“也是,還有個重要的問題,”甘棠恍然大悟:“應該先問你視力怎麽樣的。”畢竟草沒有眼睛诶。不過草也沒有嘴巴都能說話,萬一真就能看到誰偷了糧呢。
窩邊草不想說話并且覺得自己做的心理準備都白做了。
甘棠才不是分不清輕重緩急的鼠兔呢,這種和另一個變植物的倒黴孩子交流心得的事以後有的是時間說,如果現在不找到小偷可能就再也找不到被偷的糧了!
作者有話要說:
窩邊草突然開口說話:吧啦吧啦
甘棠(心痛):本來還想着以後沒糧了還能吃窩邊草,這下同時失去了所有儲備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