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醋的,吃了暗虧。
“今兒餘小姐求見娘娘,娘娘雖然惱恨餘小姐,只是終歸是表姐妹,便見了一面,只讓她好好回去休息,別多想,便讓人送出去了;哪知道餘小姐會與柯夫人起了争執……這事兒,老奴也不敢告訴王妃,因此柯大夫人想要進府探望柯夫人,老奴也只能是大膽推了實在是,怕王妃知道了餘小姐這般地膽大妄為,會心情不好……”
靖王只是“嗯”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麽,那微微沉下的臉色,讓這段時間對靖王頗多怨憤的徐嬷嬷心底一個激靈,便害怕起來。
她已經習慣了靖王面含笑容,對王妃包容體貼的樣子,卻忘了,靖王畢竟是靖王,龍子皇孫,不容冒犯。
今天的事情,鬧得那麽大,早早就傳到了清塘院、霞雲苑等地方,只是涉及到差點兒進府做了夫人的王妃表妹餘小姐和如今最得寵的柯蓉,這兩個,都是府裏女人極為不待見的,因此,她們便心底都盼着這兩個人都不好了,方便她們出頭。
只是她們都精乖的很,知道靖王必定是會去看柯蓉的,一早就派人在二門看着,一見靖王回來了,便立即從各自的院子出發,朝着寧思閣而去。
姐妹情深什麽的,便是再惡心,也要裝一下的。
“夫人,宋媵人劉媵人幾位,都已經去朝寧思閣去了,咱們……”要不要去?煙畫沒敢問出口,不過,話裏的意思,卻也很清楚。
“去,怎麽不去……若能看着她死掉,本夫人是求之不得的。”齊雪怡面色陰沉的吓人,一句話,卻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一般,煙畫吓得喘氣都不敢大聲了,另一邊的,卻又一個嬷嬷不贊同地說道:“夫人,雖然咱們是在自己的院子,可也要防着隔牆有耳。”
齊雪怡便不做聲了,只是眉目間的狠戾,更舔了三分,那嬷嬷看了,只是笑着扶了齊雪怡回屋,讓丫鬟給她上妝換衣,而後,扶着齊雪怡出了清塘院。
“夫人久不出現,這樣是不行的……”那嬷嬷一邊扶着齊雪怡往寧思閣走,一邊=低聲說道:“這王府,最不缺的便是那貌美如花又知情識趣的女子,若您長時間不出現,怕是以前王爺再寵愛、再憐惜你,也會被其他的狐媚子勾引的把您抛到了腦後,您啊,便是再不喜歡寧思閣那位,也要讓王爺見着您大度賢良嬌弱可人的一面……這樣,才能得了恩寵……”
“這王府女人多了,是非就多,夫人偶爾吃點小醋,使點小性子,那是閨房之樂,王爺只會喜歡,可您若是把這小性子變成了不識大體,那便會惹得王爺真真生了厭煩,再也不待見您了……”
這付嬷嬷,是齊雪怡的母親知道齊雪怡的處境之後,千裏迢迢遣來伺候齊雪怡的,齊雪怡的母親悔恨不已,她不該因為太過寵愛女兒,而沒有教她如何在大宅院生存。
付嬷嬷一來,便把清塘院裏收拾的井井有條。
而在齊雪怡的面前,付嬷嬷一邊幫着齊雪怡調理身子,一邊耳提面命的教導她一些事情,時間長了,齊雪怡不得不承認,對比母親和付嬷嬷,自己實在是太單純了。
齊雪怡咬着牙,恨恨不已,卻也不得不承認付嬷嬷說得對,不要說是靖王這樣的身份了,便是自己父親,也已經是妻妾成群,就這樣,家中的那些俏麗的丫鬟們,卻都還想着要爬上男主人的床,從此翻身做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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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況下,男人的身邊,那裏會缺少美麗的女人呢?若是恃寵而驕,惹了男人厭煩,失寵,便只在頃刻間。
以前,是她太過于沉不住氣了。
“嬷嬷教訓的是。”齊雪怡認真聽着付嬷嬷的教誨,而後又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和付嬷嬷低聲商量了一遍,等差不多商量好了,寧思閣,也已經不太遠了。
這時候,齊雪怡看到了不遠處,也正由兩個人帶着丫鬟走過來,近了,便看到是宋青枝和劉妍,這二人倒是一向要好,撇撇嘴,齊雪怡很是不屑。
宋青枝見到了幾乎有兩個月左右沒有再外面出現的齊雪怡,立刻被驚了一跳,怎麽她也出現了?
驚訝歸驚訝,卻還是立即給齊雪怡行禮,“婢妾見過齊夫人,給夫人請安。”
聽得齊雪怡讓她免禮,宋青枝不由得暗中打量齊雪怡。
曾經的齊夫人,是圓潤豐腴的,看着便覺得很有福氣,加之人長得漂亮,且一身肌膚晶潤非常,怎麽看,都很可人。
如今的齊夫人,大氅下的身形瘦弱的像是一陣風都能吹走,而她面上的笑容,帶着些許的哀婉,眸子中,也滿是憂愁,那樣子,頗有些我見猶憐的味道,與原先,那可真真是天差地別。
看着齊雪怡,宋青枝頗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比起她來,很老了呢……
倒是劉妍,比起宋青枝來,少了三分争勝之心,心态便平和三分,與齊雪怡寒暄了兩句,又關心問候了齊雪怡之後,寧思閣便已經到了。
進去的時候,便聽到了馬媛媛爽利的聲音,齊雪怡眉心微蹙,很是不喜歡她,不過,如今遭遇了這麽一次慘事,齊雪怡也比以前能沉得住氣了,只是挂了一抹微帶哀傷的笑,便進了寧思閣。
進去了,卻被紅着眼的梅香帶到了花廳,梅香說道:“諸位主子能來,是主子們的情義,只是如今夫人起了風寒,正發着燒,迷迷糊糊的認不清人,因此,奴婢也不敢請諸位主子進去,怕過了病氣……”
諸人都說無礙,讓梅香去忙,她們是來看柯氏的麽?
笑話,要不是想見王爺,想讓王爺看到她們的娴淑,誰耐煩來看一個病恹恹的人。
雖然她們讓梅香去忙,但是梅香自然不可能扔下她們不管,吩咐人端茶倒水的伺候着,剛要進去看柯蓉,便見到靖王大步而來。
157:不滿
“你們夫人好些了麽?”靖王一進寧思閣,便大步朝內室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
“夫人本就身子虛弱,雖然這段時間調養的好,可畢竟上次傷了元氣,這次受了寒,便燒得厲害,如今雖然喝了藥,可還是迷迷糊糊的,體溫也沒降下去……”梅喜紅着眼睛和靖王講話,靖王臉色便更難看了。
進了內室,一眼看到那就狡黠的丫頭如今面色赤紅,躺在那裏,看着便柔弱惹人憐惜,尚未說話,便聽到有人嬌聲請安。
靖王回頭,就看到自己的幾個姬妾正盈盈下拜,姿态美好。
若往常,靖王說不準還會欣賞一番,此時卻是一點兒心情都沒有,只是“嗯”了一聲,便轉頭看着柯蓉,靖王這樣行為,讓其他人心底都不高興,她們一聽得靖王聲音就從花廳趕來,卻沒想到,竟然會受到如此冷遇。
靖王無視其他人,直接坐在了柯蓉的窗前,心疼撫上她的臉,觸手只覺得滾燙,臉色,便愈發的難看了,這讓寧思閣的下人都很害怕,跪了一地,靖王卻看都沒看她們,最後,問道:“禦醫有沒有說夫人什麽時候能退燒?”
梅喜只能把禦醫的話講了,“禦醫說是寒邪入體導致的,大概,明天就會醒來,只是最近都要小心養着了……”
齊雪怡等人聞言,心底忽然都跳出了一個野望——柯氏病了,看樣子,也不能主持王府的中饋了,但是王府裏的事情,還是要有人處理的……
這個人,會是自己麽?
心底的欲望正膨脹的時候,便聽到靖王的說話聲:“你們是來探望柯夫人的麽?”
“是,蓉兒妹妹與婢妾是姐妹,以前婢妾傷心欲絕之下,對蓉兒妹妹多有誤會,如今想來,是萬分後悔,雖則早想向蓉兒妹妹致歉,一則身體不好,不能多見風,二則婢妾萬分忏愧,羞于見蓉兒妹妹,所以一直耽擱了下來,如今聽得蓉兒妹妹生病,心急之下,急忙趕來看看。”
齊雪怡在這群人中身份最高,因此,別人還沒吭聲的時候,她已經福禮下拜,而後輕聲細語說道。
靖王便看了她一眼,見她如今嬌弱的樣子與以前天差地別,再聽她提起傷心欲絕身體不好之類的,便也想起了她曾懷有自己的血脈,卻因為一些陰謀而小産,說到底,她也是受害者。
再看齊雪怡如今低眉順目的謙卑樣子,心底也有些愧疚,對她多了兩分的憐惜,“母子連心,你傷心之下,有些失态,也是常情,不用苛責自己,如今身子可好些了?若是還不舒服,便回去休息吧,免得累到了自己。”
齊雪怡聞言,眸中就現出了淚花,動情喊道:“王爺……”
這麽長時間,都沒見過靖王,如今聽他這般溫聲細語地關心她,齊雪怡心中激動莫名。
她是愛權勢,可是她也真是喜愛崇拜靖王。
“莫哭,最近本王實在是忙,沒有去看你,是本王的錯。”靖王安撫着齊雪怡,這讓還在屋裏的其他人心底都非常不忿。
宋青枝是憤恨齊雪怡裝模作樣勾引靖王目光,梅喜則是對靖王在自己夫人生病的時候安慰夫人的敵人而不高興,雖然,這個敵人,表面上是與夫人稱着姐妹的。
姐妹?啊呸!
“是婢妾不好,王爺為國操勞,還要因為婢妾分心,婢妾惶恐。”齊雪怡聽了付嬷嬷的話,一直裝着柔弱,這會兒,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勉強笑着說道:“蓉兒妹妹如今身體不适,王爺便多陪陪妹妹吧,婢妾如今,尚且不耐久站,便不在這兒礙手礙腳了。”
靖王應了一聲,齊雪怡又是微微一笑,帶着說不盡的憂郁哀傷,轉身款款離開,只是,跨門檻出門的時候,卻一個趔趄,身子就軟了了下去,引得她身邊的丫鬟婆子低叫一聲之後,飛快地上前抱住她,免得她真的摔倒。
“這是怎麽了?”靖王蹙眉,問清塘院的丫鬟:“齊夫人身體不好,你們怎麽不好好護着?”
除了付嬷嬷之外,其他人全都跪了下來,膽戰心驚,卻也不敢辯駁,連求饒都不敢。
靖王冷哼一聲,齊雪怡卻已經扶着付嬷嬷的手臂站好了,見靖王生氣,只是微微一笑,說道:“王爺不必怪她們,是婢妾自己身體不太好,所以才會頭暈,她們平時已經很盡心了。”
靖王聞言,也沒再說什麽,只是讓齊雪怡回去休息,他有空回去看她。
齊雪怡聞言,面上綻出驚喜微笑,又給靖王行了個禮,而後緩緩離開。
梅喜看靖王竟然在寧思閣、竟然在夫人生病很厲害的時候,便如此對齊雪怡好,心底的不高興,陡然變成了怨氣。
宋青枝見風頭都被齊雪怡出了,而自己卻被忽視的徹底,心底就很不待見齊雪怡,而馬媛媛自然也是同樣的心裏,她們是想引起靖王的注意,哪知道靖王剛開始只顧着關心柯蓉,後來卻只顧着關心齊雪怡,卻偏偏沒看她們一眼。
雖然心底不甘又失落,但是也不敢太過于糾纏,說了幾句祝柯蓉早日病愈的話之後,留下自己帶的禮物,便離開了,自然,離開前,也會眼神含情脈脈注視靖王,企圖引起靖王的注意。
只可惜,都失敗了。
“餘小姐呢?”等人都走了,靖王轉臉問梅喜。
梅喜垂了眼眸,她心底不高興是一回事,但是面上,卻也不能帶出她的不悅,免得給夫人惹麻煩,因此,恭敬回到:“餘小姐也落了水,徐嬷嬷吩咐人把餘小姐帶到了梅香源安置,具體的奴婢也不清楚。”
靖王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沉吟一下,讓梅喜去給徐嬷嬷傳話,就說此事,餘家必須給靖王府一個交代。
梅喜應了一聲,自去傳話,而靖王,則坐在了柯蓉的床前,看她難受,心底也不好過,等待有小丫鬟端了藥進來,靖王看着柯蓉被喂下藥之後慢慢似乎舒服了不少,便松了一口氣,因為有事,便先去了前院書房。
梅香便和傳話回來的梅喜嘀咕,“真真為夫人不值……”
梅喜雖然心底也是這麽想的,但是這話,總也不好說出口,便瞪了梅香一眼,讓她噤聲,免得傳到別人耳中。
不過第二天,她們卻又聽到清塘院的齊夫人昨日受了風,今兒頭疼得很,靖王知道之後,去探望的消息,梅香和梅喜對視一眼,又看看喝完藥之後又昏睡過去的柯蓉,齊齊垂下了眼眸,心底的不滿,卻只逐漸上漲。
這邊柯蓉還一時昏迷一時清醒,那邊餘小姐,卻在繼前兩天挨了母親的打之後,再一次被餘夫人恨恨打了一頓,理由,自然是因為餘小姐謀害柯夫人,因此得罪了靖王,成國公府的老夫人雖然心疼女兒,但是,卻不得不忍痛把餘夫人趕出成國公府,讓她們住到了成國公府在京城外圍的一幢小宅子裏,并勒令餘夫人帶着餘小姐,上門去給柯蓉請罪。
只是,兩人到了靖王府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不讓他們進去。
“如今柯夫人身體欠安,實在是不方便見客,您二位請回吧。”靖王府的門子一臉的冰冷,直接把餘夫人和餘小姐堵在了門外,進都不讓她們進去。
餘夫人心急如焚,她從小錦衣玉食習慣了,如今因為女兒的事情賠了不少錢出去,丈夫想要謀求好的實職,也需要錢去打點,如今手頭不是很方便,本來住在靖王府或者成國公府的時候,一應的吃用都由公中出,她們花不了幾個錢,而且,還能揀好的來,如今,自己搬出去之後,卻連普通的東西,都要精打細算了。
這還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餘家二房在京城的人,因為餘小姐的事情,也受了挂落,餘家二房的三老爺因此被上司申斥,三老爺的夫人聽了之後,怒火沖沖,奔到餘夫人住的小宅院裏陰陽怪氣的譏諷了一頓,氣得餘夫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而餘家的老夫人,不知道怎麽的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得知自己的兒子因為大房的事情而受了氣,心底也不高興。
便讓人把餘夫人叫過去,明裏是說說話,其實話裏話外,全是訓斥餘夫人教女無方的,甚至,餘夫人但是帶給二房用來打點丈夫官職的銀兩,也被餘老夫人退給了餘夫人,只說是自己人,能辦的一定給辦,雲雲……
餘夫人四處受氣,憋了一肚子火回家,回家之後卻發現餘小姐正在發脾氣,說要吃什麽什麽的,餘夫人壓抑的怒火,便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你還敢發脾氣,你這個孽障,你……”餘夫人一個巴掌恨恨摔在餘小姐的臉上,餘小姐沒想到自己母親會打她,一下子懵了,繼而,反應過來之後,尖叫一聲,嚎啕大哭。
餘夫人心煩意亂,随手拿起身邊的茶杯就扔了過去,“哭哭哭,你個闖禍精,就知道哭,你……我怎麽這麽倒黴,生了你這麽個孽障啊……”
158:下場
餘小姐被滾燙的茶水砸在身上,雖然冬日穿的厚實,可是茶水還是透過厚實的衣物,燙到了腿上,一時間,痛得厲害,可餘小姐,卻被餘夫人忽然間暴怒的樣子吓着了,一動都不敢動的樣子,愣愣看着餘夫人。
她這樣,讓餘夫人更是生氣,蠢貨,真是蠢貨……
可終歸是自己的女兒,餘夫人怒罵了兩句之後,瞪眼呵斥身邊的下人,“還站着做什麽,沒看到小姐被燙到了麽,還不快扶小姐回去換衣服上藥。”
剛剛餘夫人發怒的時候了,下人都噤若寒蟬,如今聽得餘夫人的話,如蒙大赦,急急忙忙扶了餘小姐回屋去換衣服不提。
靖王府裏,柯蓉也在燒了兩天之後,體溫逐漸将了下來,也幸好,她是低燒,不然就這麽長時間,若是高燒的話,人都變傻了。
靖王這兩天回府之後,無論多忙,都會來看看柯蓉,今兒進了內室的時候,見柯蓉已經醒了,雖然還是很虛弱的樣子,但是靖王還是喜出望外 ,急忙上前一步,一只手緊緊握住了柯蓉的手,另一只手放在了她額上,感覺不燙了,心底高興,連聲問道:“今兒可舒服些了?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本王吩咐廚房去做。”
柯蓉勉強一笑,“是舒服多了,這兩日婢妾病着,累王爺擔心了。”
“你是本王的夫人,本王關心是應該的,有什麽累不累的。”聽着柯蓉嗓子沙啞,便制止了她再說話,讓她好好休息着,柯蓉微微一笑,點頭應下,靖王接過梅喜端來的蜜水喂了柯蓉幾口,見她不要再喝了,便也不再強迫,只是幫着掖了掖被子,“身子還沒好全,別又受了涼,睡覺的時候老實一點,知道麽。”
柯蓉臉微微一紅。
她此時病了一場,臉上肌膚蒼白着,忽然飄上了紅暈,便有些驚人的美态,靖王看着,心底忽然一跳,便覺得柔軟的緊,正要說話,卻聽得門外有人說話。
“聽得蓉兒妹妹醒了,便過來瞧瞧,如果蓉兒妹妹不方便,那我改日再來。”
卻是齊雪怡的聲音,柯蓉微微蹙眉,內室和外面隔着一個外室,是挺遠的一段距離,除非是大聲說話,不然,也不可能這麽清晰的傳到內室,看來,這齊雪怡,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柯蓉抿了抿唇,面上現出了疲憊的樣子,似乎是體力不支快要睡着了,手卻還是緊緊握着靖王的衣袖,十分依戀的樣子,靖王見她如此,心底憐惜,便讓人去外面傳了話,讓齊雪怡先回去。
齊雪怡本就是打聽到靖王來了寧思閣,才會跑過來表現姐妹情深的,到了門口,卻被梅喜攔下了,齊雪怡便提高了聲音說話,讓靖王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想着靖王這兩日對自己頗多憐惜,聽見自己聲音,怎麽也會讓自己進去的,哪知道,靖王卻直接讓人傳話來讓她先回去。
齊雪怡十分不甘,柯蓉那個賤人,不知道又使了什麽狐媚手段留下了王爺,可再不甘,也不敢違背靖王的意思,因此,只能是怏怏不樂的走了。
梅喜撇撇嘴。
屋裏,靖王見柯蓉逐漸睡去,便也幹脆脫了外衣躺在了床上,看她立時便靠了過來,靖王眼底便帶了笑,輕撫着她的發絲,倒是也睡了過去。
兩天之後,靖王終于是接到了聖旨,領了鎮國将軍的銜,讓他三日內趕赴邊城,接替郭将軍,成為主帥,當然,各地也抽掉了其他兵卒前往邊城,補充逐漸不足的兵力。
成國公夫人自然是消息靈通的人,知道消息之後,傳信給了王妃和徐嬷嬷——靖王離開的時候,便是讓柯蓉滾出王府的時候。
現在暫時不能要了她的命,可是,不代表不能折騰她一頓。
王妃聽聞之後,心底,忽然興奮了起來。
柯蓉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輕吐一口氣,她雖然不能完全偵得成國公夫人和王妃的動向,但是多少也能猜到一二分,她們怕是早就等着靖王離開了,看來,這之後,自己要小心才是……
這王府,自己雖然擁有了一定的權力,但是說到底,只要靖王不在府裏,王妃就是名正言順的主人,自己和王妃鬥,在有靖王的時候還好,等靖王離開,成國公夫人怕是會不折手段吧……
不過王府也有一個好,那就是,靖王因為劉側妃的事情,對王府的監控力度大增,如今便是成國公夫人要使手段,也不能像是在溫泉山莊一樣,那般的粗暴了。
王府裏不好動手,是不是成國公夫人還要像是上次一樣把自己弄出去方便下手?
柯蓉想了想,覺得還真有這麽個可能,沉吟一番之後,決定先下手為強,趁着靖王還沒走的時候,柯蓉讓茂才秘密送信給大嫂,商定了事情之後,在靖王來看她的時候,跪在了靖王的面前。
“蓉兒這是做什麽,快起來。”靖王一驚,想要扶柯蓉起來,柯蓉卻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不肯起來。
“王爺,婢妾有事情要求您 ……”柯蓉眸中含淚,可憐兮兮看着靖王,這樣一個精致的人兒如此祈求着看他,靖王心底愛憐,堅持把她抱了起來,“便是真有事求本王,也用不着跪下,若是在受涼了,可如何是好。”
柯蓉裝出感動的樣子,偎在了靖王的懷裏,十足十的依賴着。
靖王心底受用,吻了吻柯蓉之後,問她:“蓉兒到底是有何事,說來聽聽,只要本王能做到的,一定答應你。”
“婢妾聽聞,白馬寺乃是皇家寺廟,菩薩最是靈驗,婢妾想去白馬寺小住,齋素念經,為王爺祈福,王爺一日不歸,婢妾便一日在白馬寺為王爺和将士們祈福,求菩薩保佑。”
白馬寺是皇家寺院,方丈大師佛法高深,便是宮裏原先的太後和其他太妃娘娘們,也常常請了白馬寺的高僧入宮講經,或者是親自到白馬寺祈福,因此,寺中規矩森嚴,防守嚴密,柯蓉覺得,成國公夫人手再長,也伸不到皇家的地盤去,便是王妃,要遣人過去,也要注意影響,畢竟,如今的皇後,可據說也常請白馬寺的高僧入宮講經祈福呢。
靖王不知道柯蓉心底的彎彎繞繞,但是白馬寺規矩森嚴他是知道的,到了白馬寺,不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權貴子弟,全都是素齋、淨室,太過奢華的玩意兒,根本不允許帶進去,除非,是後妃中品級極高的,才會稍微破例。
正式因為知道白馬寺清苦,靖王看着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小女人病弱的樣子,便十分不舍,拒絕她的提議。
柯蓉便從靖王的懷中脫出來,複又跪下,堅持要去,一片情深意重的樣子,靖王心底感動,最後,實在是舍不得她的眼淚,便答應了她的要求。
靖王走的那一日,幫着柯蓉在酔汐閣定了包廂,柯蓉在酔汐閣看着靖王帶着大隊人馬啓程之後,便也随之啓程,朝着白馬寺而去。
尚未到了寺院,便有柯家的人追了上來,說是蘇州趙家日夜兼程,趙秀才的老母妻兒已經接到了京城了,不日,就會上門去找餘小姐。
柯蓉點了點頭,可惜,她急着出京,不能親眼可能一出好戲了,不過沒關系,只要結果是不變的,那,就可以了。
白馬寺傳承千年而香火不衰,自然是有些真本事的,起碼對佛法的理解便很是精深,只可惜柯蓉是個不懂佛法的,住進來,只為了避難。
白馬寺的主持方丈便把柯蓉安排到了後院裏,因為知道柯蓉大病初愈,破例準許柯蓉帶一些精貴的被褥補品等等,柯蓉便在這兒住了下來。
她不懂佛法,也沒有想要學的欲望,便每日端坐在屋裏,靜心抄寫經書,抄得多了,心緒,漸漸寧靜下來。
主持方丈連連說柯蓉有慧根,柯蓉卻笑言自己是紅塵俗世衆人,好逸惡勞,貪吃貪玩,實在沒什麽慧根 ,主持方丈卻更欣賞她幾分——能直言自己缺點,那是率真 ,是直面本心。
柯蓉很想翻個白眼。
在白馬寺日子雖然過的清苦,但是勝在身心寧靜,不需要勾心鬥角殚精竭慮,柯蓉身子倒是逐漸好轉了,不由暗罵自己賤骨頭,好吃好喝供着不行,非得受苦才能身子好,神馬破毛病。
不過,難得的寧靜日子,柯蓉卻是極為喜歡的。
梅喜和梅香兩個人初來白馬寺的時候諸多抱怨,時間久了,反而也覺得住着很舒服,便不說什麽了。
柯家第一次送日用品個柯蓉的時候,給柯蓉描述了餘小姐的事情。
“那趙秀才的寡母是個厲害人,在院子門口哭天搶地的,硬是把人都招來了,餘家緊閉大門,根本不敢冒頭,有好事的便上前詢問,趙秀才的寡母便連哭帶罵的比劃一遍,什麽本是給餘家小哥兒做西席,餘小姐表白逼兒子離婚不成,便寡廉鮮恥灌醉自己兒子,想要逼迫兒子把媳婦将為妾娶她為妻……什麽賤婢無恥餘家惡毒打死兒子遮羞之類的,嚷嚷的滿京城都知道了,如今成國公夫人怕是越發的不待見這個小姑子了……”
“餘家二房的老夫人是個狠心的,直接便命人把餘小姐絞了頭發,送到了姑子庵……”
柯蓉低嘆一聲。
159:搶劫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四月底的時候,傳回的戰報說,前線已經打了起來,兩方互有勝敗,總歸,靖王已經把全年時候的劣勢扭轉了不少,雖然尚未有什麽決定性的大勝,形勢,卻也已經好轉了不少。
柯蓉做了衣服,讓送信的人順便捎了過去,同時還有不少梅喜配置的藥丸,多數是止血補血養元益氣的,靖王每次往京城送信的時候,也都是王府一份、白馬寺一份,從不會拉下柯蓉的。
信中寥寥數語,皆是問候,有時候會說些趣事,柯蓉便也認真回了,說些自己在寺廟裏的事情,一來一往,倒是沒有斷了聯系。
而同時,柯蓉也已經抄了厚厚的經卷供在了佛前,一手簪花小楷高逸清婉,主持方丈很是稱贊了一番,柯蓉抿唇而笑,她倒是覺得,方丈這麽誇她,是看在她帶來的那邊香油錢上,不過,如今人人信佛,她便是自己不信,大約也不必貶低他人信仰,因此,便只是把所有誇贊都笑納了,回給主持方丈一個笑臉。
主持方丈偶然入宮,便也會對宮裏的貴人說去柯蓉,“知書達理、端莊賢淑、聰慧敦厚……”等等,好詞不要錢一般往柯蓉身上扔,柯蓉知道了之後,背着主持方丈翻了好幾個白眼。
柯蓉覺得,主持方丈是個很有意思的老頭,為人樂觀豁達,并不像是有些和尚那樣虛僞而道貌岸然。
所以柯蓉還是蠻喜歡和老和尚打機鋒的,只是這次老和尚出去一趟回來之後,臉色凝重,唉聲嘆氣。
柯蓉好奇,自然是問怎麽老和尚到底怎麽了,老和尚再次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麽的,潞州大水沖了農田,剛要發芽的莊稼大多被淹死了;而江州荊州則忽然下了大雪,秧苗是被凍死了,朝廷如今糧草全都緊着前線,一些商賈則是囤積糧食企圖高價牟利,如今潞江荊三州米貴,百姓易子而食,朝廷勉強擠出的糧食雖然運過去了,卻也是杯水車薪,頂不得多少事。”
聽聞是這種事情,柯蓉便有些無措,她對這些,實在是不懂,不過,想想黃河洪水時候的慘象,大約也想得出如今的境況,便有些沉重。
派了梅香去探聽消息,回來梅香說得,比老和尚說得,尚要嚴重許多。
江州荊州還好,起碼人是好的,潞州卻是有一縣之地的屋舍被沖垮了,那些百姓連住的地方都沒了,餓殍遍地啊,最可怕的是,潞州發了時疫,如今,已經被封了起來,等等……
那一縣的百姓怕是沒了活路。
柯蓉倒吸一口涼氣,最後,卻只能無奈笑笑,這時代的衛生條件和醫療水平,對瘟疫,實在是無奈的很。
從靖王府出來的時候,柯蓉帶了極多的細軟,還有自己存下的大部分銀票,柯蓉也都帶出來了,了解到如此悲慘的情況之後,柯蓉毫不猶豫,讓茂才通知了大嫂,打算舍粥送藥。
李氏自然不會駁了小姑子的好意,不但幫着張羅,且還自己也貼了不少錢進去。
其實是應該慶幸的,想好現在才是四月底,天氣雖然已經轉熱,但是卻還不是特別熱,因此,瘟疫的傳播,也不是很快。
柯蓉自知自己不是什麽救世主,只是她自覺小有資財,便是拿出來全部幫了人了,下年的時候,總也會有進項,至不濟,皇帝也不會看着自己兒子的小老婆餓死,不是麽……
因着最近的事情,柯蓉便讓梅香和梅喜全都回京去幫忙了,梅香和梅喜自然是不願意的,覺得柯蓉沒有人伺候實在是不行,柯蓉卻态度強硬的打發了兩人,之後,在白馬寺,柯蓉便單獨一人過了好幾日。
齋飯是白馬寺的師傅做好之後,小沙彌送來的,柯蓉覺得這日子過的也還不錯,不過……
果真是人都是有惰性的,享受習慣了別人的伺候,什麽都要親力親為的時候,便有些不适應。
柯蓉撇嘴,鄙視自己。
白馬寺是皇家寺廟,日常的時候,權貴官宦的夫人和千金們,自然也是可以來上香的,只是住宿,卻幾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偌大的一片後院,除了幾個因為沒有子嗣而在白馬寺靜修的太妃之外,便只有柯蓉一個人了。
安寧,靜谧。
若是往常,死宅女柯蓉會覺得很好很舒服,但是這一刻,柯蓉恨透了這種安寧靜谧。
沒人,就代表,她被人劫持了,都沒人發現,所以,到時候就算是死了,別人也不知道兇手是誰。
嘴被人捂住,那張手太大,明明是要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叫嚷的,結果,卻連她的鼻子一下子都捂住了,柯蓉便呼吸困難起來,時間稍微長一點,有種窒息的感覺。
柯蓉伸了手,使勁摳着,想要摳出一點兒空隙來,讓自己呼吸,結果,她的力量屬性完敗給了對方,因此,使盡了全力,也沒把那張手摳下去一點點。
反而,因為她的掙紮,對方直接把她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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