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在了牆上,威脅她:“不許出聲,不然,我會殺了你的。”

尼瑪……柯蓉心頭有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姐姐又不是傻瓜,怎麽可能在明知打不過的情況下喊叫,又不是不要命了。

嗚嗚咽咽中,柯蓉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了一點兒的力氣……卻依然睜着眼,死死瞪着眼前人。

尼瑪你以為你把內褲蓋頭上只露出兩只眼睛姑奶奶就不知道你是外國人了麽,你以為這是現代有美瞳可以改變眼珠子顏色麽?

睜着一雙綠色的貓兒眼,這就是最明顯的線索了好麽。

你丫的還穿一身黑?大白天的穿一身黑,你這是生怕別人沒發現你有問題麽?

Bitch!

混蛋,看你這樣子是完全不打算殺死我的,不然一刀砍上來我早就完了,可是你既然不打算殺我,不能讓我呼吸一點兒空氣麽……

這個連劫持人都不會的蠢貨,這下完了……柯蓉心頭一片絕望,她覺得自己好悲劇,人生就全被這個蠢貨給坑了……不過,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眼前這個蠢貨的。

柯蓉腦子漸漸有些混沌了,心中還恨恨想着,怎麽才能讓眼前這蠢貨死得很有節奏……

最後,終于是無力掙紮,暈了過去。

“啊……死了麽?怎麽會這樣?”略帶驚惶的聲音傳進了柯蓉的耳中,感覺到一根手指放到了自己鼻子附近來查探她到底是死是活,柯蓉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張嘴便咬,準頭很不錯,直接把那只指頭納入了她細白尖利的牙齒間,狠狠咬下去。

只聽到一聲悶哼,而後,柯蓉覺得頭一痛,身子被一揮之下,摔在了一邊。

柯蓉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耳邊,傳來低低的腳步聲,柯蓉勉力轉身,瞪着眼前人。

他很瘦很高,身上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同時,他有一雙貓一樣的碧綠眼眸,很是令人驚豔,當然,這時候,這個混蛋來意不明,而且又有點蠢,柯蓉就算是有那麽點兒驚豔的感覺,也早就被扔到了犄角旮旯裏。

“不準喊,聽到麽,不然,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略有些稚嫩的聲音,卻充滿了冷厲和肅殺,似乎是剛剛的愚蠢和驚惶,瞬間離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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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蓉卻不管,她慢慢看站起來,惡狠狠瞪着眼前人,“你這個bitch!”

雖然聲音兇惡語氣狠毒,音量卻不大,完全不虞會把別人引來。

貓兒眼抽出一半的匕首,因為她的配合便又插了回去,繼而,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你會說英吉利語?”

雖然只有一雙眼露在外面,但是那樣子,卻依然像是見了鬼一樣。

“Shit!”剛剛那般的接近死亡,柯蓉真是被吓到了,因此,爆了粗口,來緩解緊張的情緒,又見他震驚瞪大眼眸的樣子,雖然看不清表情,但是表現出來的情緒,十分容易讓人感知到——我很吃驚,我非常吃驚。

這是一個涉世未深的人,柯蓉下了自己的判斷,但是,既然涉世未深,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柯蓉不解,不過,不代表她會有好态度,狠狠剜了貓兒眼一眼,柯蓉哼了一聲,“只許你會官話,不許別人會英吉利話麽?”

那雙眸子裏便閃過了一絲赧然,似乎因為自己愚蠢的問話和過分的驚訝而羞慚,繼而,那雙眸子裏又泛起了兇惡的光芒:“別廢話,我只要錢,說,錢在哪兒?”

柯蓉眸中掠過了疑惑,他确定是涉世不深,只是,怎麽會這般的兇厲?

不解,不過,總體來說,貓兒眼算是個好少年,柯蓉下了判斷,一個好少年要學着像是壞孩子一樣威脅打劫別人,這樣的話,作為一個社會主義四有新人,她應該教導他樹立正确世界觀的,不是麽?

柯蓉嘿嘿一笑,“你要銀票?”

“當然。”貓兒眼的眼中,兇厲依舊,那種目光,就像是,柯蓉是兔子,而他是狩獵的豹子。

柯蓉哼了一聲,努嘴道:“就在那邊的妝奁裏。”

160:昏迷

貓兒眼見柯蓉這麽好說話,而且,一點兒都不慌亂的樣子,心底,便有了疑慮,莫不是有什麽陷阱?或者,她打算趁自己取錢的時候逃跑?

伸手,猛然抽出匕首,抵在柯蓉的脖頸上,“你,過去取了給我。”

森冷而鋒銳的利器凝在脖頸上,似乎汗毛都豎了起來,察覺到這貓兒眼大有一見事情不對就殺人滅口的想法,柯蓉暗暗鄙視了他一番,手上卻也不慢,開了自己放首飾的匣子,然後抽開暗格,給貓兒眼看。

只剩下伍佰兩銀子,每張一百兩,是柯蓉留下伴身的,其他的都已經交給了大嫂李氏。

伍佰兩,已經很不少了。

那貓兒眼一雙碧眸攸地一亮,伸手便抽出三張銀票放進自己懷裏,其他的,他倒也沒動。

“錢我會還你的,你放……”心字還沒說出來,貓兒眼便只覺得腦子一陣眩暈,渾身一軟,卻是連匕首都握不住了,當啷一聲落在地上,而他的人,也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柯蓉察覺了身後的情況,得意笑了一聲,梅喜因為不放心她,因此,在屋裏設置了一些小玩意,這個梳妝盒,便是放在明面上的,只要打開了,裏面的藥丸便會揮發出無色無味的迷香,如果沒有專門的解藥,怕是要許久,藥性才會消退。

轉身,柯蓉看着躺在地上的貓兒眼,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可惡,總被王妃逼着也就算了,一個不知道哪兒來的洋鬼子,也來欺負她。

老虎不發威,你當姑奶奶是hellokity啊。

眯着眼,柯蓉揪住了貓兒眼的衣領,惡狠狠說道:“小子,你竟敢摔你家姑奶奶,還拿刀威脅我,怎麽,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

揮拳,就朝着貓兒眼的一雙碧眸打去。

我去,你這一雙眸子比姑奶奶的都漂亮,一個男人,長這麽漂亮的眸子幹什麽,你都這麽漂亮了,讓女人怎麽活?

該打。

雙拳出擊,落拳如雨,貓兒眼氣急敗壞,他從小被人捧着長大,兼之又武藝高強,便是遇上山中大貓,也只有他追着大貓打的份兒,什麽時候,會被人這般的胖揍。

氣得渾身顫抖,他想要把這個可惡的女人扔出去,可惜,渾身綿軟無力,連躲避她的拳頭都難,別說把她扔出去了。

不是說天朝的女人都是溫婉賢淑的麽,他曾參加過一些宴飲,那些管家千金也都是溫柔端莊的,怎麽,今天卻碰上這樣一個母老虎。

倒黴加三級。

其實吧,拳頭打在身上,真真不怎麽痛,關鍵是,面子上實在過不去,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栽在女人手裏也就算了,還被女人暴打一頓,說出去,他都不要混了。

越想越是憋屈,貓兒眼委屈的都快要哭了,那還有剛剛的兇神惡煞。

柯蓉卻是終于打累了,得意地吹了吹拳頭,“小子,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難道你沒聽過這句話麽?還有一句,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以後記住了麽?”

貓兒眼咬牙切齒,真真是把這兩句話死死記在了心裏,這輩子都不會忘。

女人,都不是好東西,眼前這個,就是其中翹楚!

如果,如果現在有體力的話,他一定會把這個女人按在膝蓋上,狠狠的打一頓屁股,就像約翰大叔揍他家不聽話的小子一樣,什麽紳士風度、什麽騎士精神,都見鬼去吧,那些東西,是留給公主名媛的,不是給這個一個潑婦的!

不過,這個潑婦……好漂亮。

長發垂肩,纖腰楚楚,身纖如月,因為昂貴暴揍了他一頓,運動過後,她瑩白如玉的臉上有了健康的嫣紅,當是時,她下巴高高昂起,有種公主般的驕傲,雖然衣着只是簡單的白色錦衣,并未有多的裝飾,但是,腰間絡子輕挽,更襯得她纖腰如柳,恰似雪中玫瑰,看似嬌弱,實則驕傲,又活力四射。

比這天朝的女人,都要更顯生機勃勃。

再說,她剛剛蹲在他身邊揍他的時候,随着她的動作,陣陣如蘭似麝的香味在鼻息間蔓延,真的……很好聞。

貓兒眼眸中閃過一絲迷惘,繼而,便清醒過來,只覺得身上力氣漸漸凝聚,看了一樣依然耀武揚威的小女人,貓兒眼不動聲色,暗中想着一會兒體力恢複,要怎麽炮制這死丫頭。

哼,這死丫頭這麽彪悍,看她的打扮,顯然是已經成婚了,揍她一頓,也讓她知道男人不好惹,嗯,自己這也是為了她好,免得她因為性子太過彪悍,被丈夫抛棄。

心中這麽想着,卻總覺得有一股不得勁橫亘着,似乎是惆悵,似乎是空虛。

梅喜說,這迷藥,至少可以讓人一個時辰渾身無力,柯蓉自然是相信梅喜的醫術的,毫不懷疑這藥效,因此,一點都沒想到貓兒眼的體力正在恢複中。

揍完了人,柯蓉便有些撓頭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她可沒那個本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給弄走了,可若是不弄走,任由他在自己這兒,等他恢複了體力,她該怎麽辦?

柯蓉苦惱地看着貓兒眼,要是能讓豬肉一樣剁碎了扔出去就好了,可惜……

這是一個人。

她蹙眉咬着唇發愁的樣子,讓貓兒眼心跳加速,不過,察覺到那種看豬肉一樣的眼光之後,貓兒眼便心驚肉跳,死丫頭,你打算做什麽做什麽做什麽!

體力,快點恢複吧……貓兒眼祈禱着。

良久,柯蓉嘆口氣,她實在沒法子了,所以打算躲出去,至于這個貓兒眼,一會他自己恢複體力之後,應該會自動離開的,反正不管他了。

柯蓉打定了主意,起身要走,她去找老和尚談經去,制造不在場的證明,至于那三百兩銀票,就當是接濟窮人了。

卻不想,她剛轉身,身後的人便敏捷躍起,猛力一拉,柯蓉便跌入了他懷裏,貓兒眼先是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而後得意一笑,猛然把她翻身壓在自己膝蓋上,大手便狠狠打了下去。

好輕……

她看着身子不矮,也挺兇悍的樣子,其實,身子輕的像根羽毛一樣,他便是只恢複了三層的力氣,卻也能一只手便把她拎起翻轉,毫不費力。

她的身子趴在他腿上,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感覺不到她的溫度,可是,她的溫軟和味道,卻一點不剩地被他感知到,貓兒眼猛然一怔,倒吸了一口氣。

怎麽差這麽多?

平常和叔叔他們鬥力,不是沒有蹂身撲進叔叔懷裏借力打力的時候,那時只覺得,叔叔的身子硬的像塊石頭,可這會兒,懷中的身子,卻軟綿綿的,像是根本沒有骨頭一般……

這就是女人麽?

和叔叔他們,真的很不同。

這巴掌,就再也打不下去了,再看一眼懷中人正睜大眼睛狠狠瞪着他,其中委屈和憤恨各有許多,貓兒眼便覺得讪讪的,有些愧疚地縮回了手,不過,卻還是裝着很兇的樣子說道:“你應該慶幸的,要不是怕惹麻煩,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柯蓉咬牙切齒,你妹,這混蛋,不會就是梅喜常說的藥人吧,不然,怎麽藥抗性這麽好,梅喜說能暈人很久的東西,他這麽快就恢複了。

咬了咬牙,柯蓉想說話,卻是被他捂着嘴,只能悶哼一聲,這一聲,讓沉靜在趁機感受男人女人有何不同這一難解問題中的貓兒眼立時回神,想着自己該走了,卻有些不舍,心底掙紮了許久,直到聽到外面傳來“夫人夫人”的喊聲,他才猛然下定決心,豎掌,劈在她的後頸上。

柯蓉一痛,而後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王八蛋,千萬別落在姑奶奶的手中,到時候,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貓兒眼輕手輕腳把柯蓉放在床上,蓋上被子,而後掩上被打開的梳妝盒,這才輕飄飄的出了屋子,走前,鬼使神差一般,順手牽走了柯蓉絡子上挂着的壓幅的玉珏。

不知道是她是誰家夫人,以後要還錢,該去找誰……

帶着一抹悵然的笑,貓兒眼飄離了白馬寺。

而梅喜從外面回來,喊了兩聲不見柯蓉答應,急忙回屋,見柯蓉蓋着被子躺在床上,以為她睡得正香,便打算出去,結果,鼻息間,卻聞到了淺淡的香味,這是……

她配置的迷香的味道,梅喜猝然而驚,急忙奔到窗前,見柯蓉面色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檢查下來,發現只是被打暈了,只要躺着,傍晚便會醒來,便不動聲色地退出了柯蓉的屋子,去幫着梅香放置從山下帶來的物件。

“夫人呢?”梅香沒見到柯蓉,好奇問了一句。

“大約是累了,所以睡得正香,我就沒打擾夫人。”梅喜說了一句,梅香就皺眉,“早知道咱們應該留下一個人伺候夫人的,不然夫人也不會這麽勞累。”

“嗯,以後一定要留下人伺候夫人。”梅喜應和梅香的話,只是原因卻是不一樣的。

這事情,等夫人醒來之後問問,看夫人怎麽說,如果是很危險,她們最好還是回去,畢竟,這一片後院,白馬寺的僧人雖然會巡視,但是為了避嫌,卻并不會經常來往,現在看來,這樣不是很安全。

161:三皇子妃的邀請 紅包道歉……

柯蓉晚間的時候,就像是梅喜預計的一樣醒來了,只是梅喜把梅香打發出去,自己詢問柯蓉白天的事情的時候,柯蓉只說那人蒙着臉,看不到面容,而沒有說其他。

下意識掩藏了貓兒眼的信息。

前世的時候,經常能看到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如今到了這時代,忽然見到一個,便覺得有種親切感,算了,不過是些銀兩,他拿走就拿走了。

梅喜整理了下,發現只是少了一些銀兩,以及柯蓉壓幅的玉珏,便也順着柯蓉的意思,打算把這件事情給瞞下,畢竟,這事情傳出去,對柯蓉自己也不好。

吃完晚飯,柯蓉問起下山時候的事情,梅香和梅喜說都很順利,不過也說起來一件不好的事情,皇太後走路的時候摔了一跤,如今正昏迷着,隐約聽說,太後因為立儲的事情和皇上起了争執,氣沖沖出去,才會摔倒。

立儲?這事情終于提上議程了麽……柯蓉蹙眉,雖然知道自己家向來是秉持直臣诤臣的路數,只忠于天下,而不是忠于某個皇子,且絕不會參與到奪嫡之争,但是,還是不免會擔心。

畢竟,這事情,一個不小心,便是滿門被滅的下場。

不過,想來父親會妥善處理的,柯蓉放下了這頭,又想起了皇太後。

對于皇太後,她的印象只有“穿着華貴神情威嚴的女人”這幾個字,不過,不管怎麽樣,皇太後也是靖王的親祖母,她作為靖王的夫人,怎麽也要表一下孝心的。

柯蓉微一沉吟,便去找了主持方丈,說是想要為太後點長明燈,主持方丈當然不會不答應,柯蓉如今身上銀子不多,便把自己的兩件首飾當作香油錢添了進去。

第二天,柯蓉便開始繼續抄寫經文,說是為皇太後祈福,贏得主持方丈的贊譽——佛前供一本書,有人是白白供着,有人,是會給香油錢,例如柯蓉,便是以前供奉在佛前的為王妃祈福而抄寫的經文,也是給了香油錢的。

隔了兩日,柯蓉卻從主持方丈那兒知道,皇後領着三皇子妃,以及幾位後妃,也要來白馬寺為皇太後祈福。

當然,皇後自然不可能像是柯蓉這樣一住這麽久,但是,即便是住的日子不多,柯蓉還是不樂意,到時候皇後來了,她不去拜見,是絕對不合适的,且只要皇後在,她就還得像是以前一樣天天打卡,但是要命的是,在王妃那兒打卡的時候,她還是能坐下的,在皇後這兒打完卡,估計她能在屋裏站着就不錯了。

只是事情是不以她的意志為轉移的,皇後還是帶着一大堆人來了,柯蓉跪迎之後,皇後便讓她先回去了,柯蓉自然樂得如此,回了自己的屋子去呆着。

因着皇後等人在白馬寺,柯蓉便每日也得早早起來請安,并在廟裏高僧做法事的時候,像是其他後妃一樣,老老實實地跪在蒲團上跟着祈福誦經,兩天下來,柯蓉都有些吃不消了。

而其他後妃自然也差不多是如此。

晚間可柯蓉好不容易能休息的時候,三皇子妃卻派人來通傳,讓柯蓉過去見她。

柯蓉雖然應了下來,但是心中卻很是疑惑,自己和三皇子妃,似乎,沒什麽交集吧,叫她過去做什麽?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三皇子妃傳她過去,她還真是無法拒絕,因此,只能換衣服跟着三皇子妃身邊的丫鬟去見三皇子妃。

在梅喜伺候柯蓉換衣服的時候,梅香偷偷塞了銀裸子給來叫柯蓉的丫鬟,想打聽三皇子妃有什麽事情,那丫鬟最開始的時候,雖然笑盈盈的,但是卻傲氣十足,根本不把梅香放在眼裏,甚至,連說到柯蓉的時候,雖然嘴上恭敬,神情也是不以為然的,顯然,一個夫人,還沒被她看在眼底。

但是得了銀子之後,臉上的笑容就多了幾分真心,這讓梅香十分的不屑,不過卻還是陪着笑臉和她說話,那丫鬟卻也只是語焉不詳,只說是王妃看着柯夫人身上的絡子十分的別致,想請柯夫人過去聊聊,再多的,便也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能知道的了。

梅香在路上的時候, 便悄悄把事情和柯蓉說了,柯蓉不動聲色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心底卻是不信的,因為皇太後身體有恙,從皇後到丫鬟宮女,盡皆是穿着低調而不過分素淡,柯蓉自然也是盡力往中庸裏穿着的,身上的絡子,是最常見的樣式,所以這丫鬟說的話,柯蓉一點兒都不信。

但是去了之後,三皇子妃卻真的只是拿針黹上的事情聊着,柯蓉對女紅之類的,雖然會,但是着實不精通,不過她畢竟在現代也是做過這類古裝生意的,因此,對配色和花樣倒是有些見解,便也能勉強應付。

三皇子妃顯得十分高興,當下便讓柯蓉回去幫她畫幾個花樣,既要有吉祥如意的意思,又得顯得低調,但是又不能太素淡而失了體面,柯蓉雖然膩歪,可也實在是不能拒絕,便答應了下來,說好回去琢磨下, 若是有了想法,便第二日過來,若是沒有,便等想好之後,再交給三皇子妃。

三皇子妃卻很為難,說自己後日便要回京了,十分想要在離開前拿到花樣雲雲,柯蓉便只說抱歉,三皇子妃見柯蓉堅持,便也改了口風,說回京給她也行,不過希望柯蓉明天也過來坐坐,柯蓉婉拒,三皇子妃卻拉了柯蓉的手,說些親近的話,一個勁讓柯蓉明天晚上也過來。

且到了第二天,不等柯蓉自己過去,便讓人來請柯蓉,說是一個人吃飯沒意思,讓柯蓉去陪她,柯蓉見推脫不了,只好過去。

因為在寺廟裏,飯食都是素菜,不過味道是極好的,席間,三皇子妃顯得十分熱情,柯蓉因為有段時間掌着靖王府的中饋,因此,對這京城中各家的主母都做過一些了解,知道三皇子妃在人前一貫是如此,但是,那是對着和她同層次的人,對不如她的人,三皇子妃很有一些皇族的衿驕,因此,對三皇子妃如此對她,更是心懷疑慮。

因為有疑慮,便抱着戒心,吃喝的時候,只是小小沾一點兒,言辭間也是十分謹慎,用完飯,丫鬟上了茶,三皇子妃便又和柯蓉說起話來,聊着聊着,不知道怎麽的,就聊到了關于靖王在靈州處理貪墨案的事情,并說有人見着靖王身邊有個女子,和柯蓉有幾分相似,柯蓉心底咯噔一下,面上,卻依然維持着溫婉的笑容,輕聲細語和三皇子妃說話,無非是一些靖王也是為皇上分憂、為百姓盡責之類的冠冕堂皇的話。

那次,抓走自己的陳姓男子出現在了三皇子的岳父身邊,她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靖王,後來,便沒有再問過這事情,如今三皇子妃提起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麽意思?

三皇子妃卻也只是把這個話題一帶而過,便不再多說,柯蓉自然更不會提這事情,垂眸端起茶盞,想借着喝茶的間隙整理思路,結果,身後的梅喜卻忽然身子一動,猛然撞了柯蓉一下,讓茶水灑到了柯蓉的手上和衣服上,柯蓉驚呼一聲,因為燙,茶杯便從手中甩出,在三皇子妃的身上滾了一滾,而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破碎聲。

梅喜立即跪下請罪,柯蓉一怔之後,疾言厲色呵斥梅喜,梅喜只是磕頭請罪,而三皇子妃,則被丫鬟擁着去換了衣服,等三皇子妃出來之後,柯蓉急忙請罪,又狠狠訓斥了梅喜幾句,而後,厲聲說道:“若非此是佛門淨地,若非是為了替太後娘娘祈福,今日你驚擾了三皇子妃,非打殺了不可……”

三皇子妃聞言,心底微一冷哼,罵這麽兇,不過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發作,後面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的,不就是為了暗中警告她不要把事情鬧大麽,雖然心中明白,卻也不得不順着柯蓉的意思往下說,畢竟,若是在為太後祈福的時候,她鬧出什麽事情來,往小了說,是她不知輕重,往大了說,那就是對皇太後大不敬了。

三皇子妃捏着鼻子忍着不痛快,看似爽利地表示不在意,讓柯蓉無須對梅喜太過苛責,反正這是冬天,衣服穿得厚實,并沒有被燙着,又讓柯蓉也趕緊回去換衣服,柯蓉順水推船,讓梅喜謝過三皇子妃的大度,梅喜自然是知道柯蓉剛剛罵得那麽兇,全是為了保下她,這會兒便急忙朝着三皇子妃請罪,又謝過三皇子妃的寬慈,才爬起來站在柯蓉身後。

柯蓉也朝着三皇子妃行了禮,只說是下人魯莽,辜負了娘娘的好茶雲雲,三皇子妃笑着擺擺手,“也不是什麽好茶,不過是來之前靖王妃求着本皇子妃幫她在佛前多念幾句經,多幫着她替皇祖母祈福給我的謝禮罷了,本想着你也是靖王弟的人,會喜歡這茶,所以才拿出來的……”

柯蓉目光微微一凝,卻也只是笑着說道:“原來是娘娘偷藏了好茶,等回去了,定要向娘娘讨來嘗嘗鮮……”

162:改變

“娘娘,您看……她是不是看出了什麽?”等柯蓉一走,三皇子妃身邊的貼身丫鬟低聲問道。

三皇子妃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笑得很是大氣,說出的話卻很有些譏諷,“看出看不出的,和本皇子妃有什麽關系,不過是狗咬狗罷了,不過,這個柯氏,實在是讨厭。”

三皇子明明比靖王年長,結果,靖王封王已經很多年了,三皇子卻還是三皇子,明明是皇後親生,卻生生便比靖王低了幾個等級,實在是令人不忿。

靖王妃和府裏其他女人狗咬狗,鬧得越是兇,她越是高興,這時間,與二皇子争儲奪嫡才是正事,一切與這無關的,都要靠邊站。

她這次會動手,一是因為成國公夫人許諾了一些事情,對三皇子有好處;二是因為柯蓉的緣故,三皇子也折損了人手,且靖王還盯上了三皇子,給了三皇子警告,讓三皇子不得不把原先劫持過柯蓉的幕僚給結果了,三皇子妃心中對柯蓉也很不喜歡,只是三皇子讓她先忍忍,她才忍了下來,這次既然成國公夫人願意付出代價,也正好讓柯氏受點苦,她才動手的。

原想着懲罰一個小小的夫人能換來成國公夫人的一些支持,也是不錯的,可既然可能被發現了,便要把事情撇清,免得柯家記恨三皇子。

她卻忘了,她既想得好處,又不想擔責任,以為一句話把能撇清自己的關系,這世上,哪來這樣的好事。

另一邊,柯蓉帶着梅香梅喜回了自己的屋之後,先讓梅喜給自己處理了額頭上磕破的地方,這才問道:“今兒是怎麽回事?那茶水有什麽不對麽?”

梅喜那會兒請罪的時候,說是腿上不知道被什麽咬了一下,疼痛難忍才會撞到柯蓉,讓她灑了茶水,這理由,柯蓉和三皇子妃都是不信的,但是兩人都沒有說破,這會兒只剩下她們三人,柯蓉便直接問了起來。

梅喜低聲道:“只是那蓮形鶴嘴壺有些奇怪,便想起師兄曾說過的天機壺,細細觀察下,發現那壺真真是天機壺……”

梅喜解釋了下什麽叫做天機壺,柯蓉一聽,便知道梅喜所說的天機壺,便是中國古代俗稱的鴛鴦壺,鴛鴦壺中間有隔斷,将壺一分為二,一邊可裝正常的茶或酒,一邊放藥害人,通過旋轉或者其他小機關來控制傾倒出的液體,這些鴛鴦壺,控制細節雖然不同,原理卻大致相同。

柯蓉和梅香聽完,面色便是一沉。

總覺得三皇子妃找她找得奇怪,卻原來真是對她不利,再想想三皇子妃提到靈州的事情,卻不知道,三皇子妃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難道是因為那陳姓男子下場不好,所以三皇子妃想報複?畢竟靖王也不是吃素的,既然發現了陳姓男子,肯定是不會輕饒的。

還有便是,三皇子妃說那茶是靖王妃送的,到底是無意還是想暗示些什麽?

不過,不管她是無意還是想暗示什麽,對柯蓉來說,三皇子妃都已經劃到敵人的行列裏,畢竟,那鴛鴦壺裏倒出來的東西,絕不是為了給她補身子的。

因為這次的事情,三皇子妃倒是沒再請柯蓉過去,不過,卻還是讓丫鬟來催柯蓉要花樣,柯蓉随便弄了一副交了差,三皇子妃不知道是真滿意還是假滿意,總之,賞了柯蓉一只金釵,柯蓉謝了賞,随後便讓給梅喜讓梅喜去檢查,而後扔到了妝奁裏,看都不想看。

皇後已經在白馬寺住了五天,第六天啓程回去的時候,讓人通知柯蓉一起回去,說得倒也還好聽,“靖王妃病重不能盡孝,聽聞靖王疼愛于爾,如今便代靖王表表孝心……”

意思是讓柯蓉去伺候皇太後,柯蓉領命,不得不回去,卻也只是撇撇嘴,想在皇太後面前表孝心,她一個小小夫人,可還真沒有那個資格。

心情也沉重起來,她在靖王府雖然也有些人,但是怎麽都比不過王妃,本是借着靖王的允許才長住白馬寺,如今回去靖王府,好比是羊入狼窩,兇險的很啊。

果真,到了京城之後,她便被送回了靖王府,先去拜見了王妃之後,才回了寧思閣。

稍作整理之後,柯蓉便讓人悄悄通知了茂才,探聽最近府裏的消息,茂才遣了人過來,其他的先不說,反而是告訴柯蓉,三皇子妃遣了人來見靖王妃,當然,來人打着的是成國公府的旗號,只是談話間,露了三皇子妃之類的只字片語,多的,卻探聽不到了,茂才也是已經從柯蓉派過去的人口中知道了前幾日在白馬寺發生的“天機壺”的事情,才把成國公府來人和三皇子妃聯系在一起的。

柯蓉也做出了同樣的判斷,不管如何,三皇子妃肯定是已經和王妃有了聯系的,只可惜,她在抱槐居,能探聽到的消息十分的有限,比原先的劉側妃差多了。

此時抱槐居裏,號稱是成國公府來的嬷嬷已經離開了,王妃面色陰沉,一言不發,她枯槁的面容因為陰沉的表情和目光,看起來更是十分的可怕。

徐嬷嬷嘆息一聲,寬慰道:“娘娘不必生氣,雖然這次沒有收拾了柯氏那個小賤人,但是好在三皇子妃幫忙,把那個小賤人弄回了王府,這下,娘娘不管想幹什麽,都方便的很……”

王妃躺在床上,輕哼了一聲之後,面色變得猙獰起來,“梅喜……賤婢……該死……”

卻是如今說話都吃力了,說完,便連續咳嗽了好幾聲,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徐嬷嬷急忙扶着王妃順氣,雯晴她們也喂水的喂水,順氣的順氣,好半晌,王妃才喘勻了氣兒。

“賤婢……死!”王妃剛剛緩過氣來,便又強調,徐嬷嬷急忙點頭應下,“定然不會放過的,娘娘放心,不過……”

剛剛那個嬷嬷說得很清楚,本來三皇子妃用話擾亂了柯氏那個小賤人的心神,那小賤人豪不防備地便要把那下了大寒之物的茶水喝下去,結果,卻被梅喜那個賤婢把茶水給弄灑了,結果功敗垂成,無論梅喜那個賤婢是真的識破了茶水中的奧秘還是無意破壞了她的計劃,在徐嬷嬷和王妃看來,她都該死。

再說,在徐嬷嬷看來,梅喜是真的識破了那茶水中的問題的,這樣的話,以後她們想在柯氏那個小賤人身上做手腳,便有可能再次被梅喜那個賤婢給發現,這樣可不妙。

還是要把她弄走才是,不過,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懲罰。

徐嬷嬷一邊想着,一邊繼續說道:“不過,光是死太便宜她了,要讓她生不如死才是……”

王妃自然是贊同的,以祈盼的眼神看着徐嬷嬷,希望徐嬷嬷給她出個好主意,狠狠折磨梅喜。

徐嬷嬷見狀,便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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