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反撩了?

其實祁夏第二天早上從酒店床上醒來是有點昨晚的印象的。

他坐在床沿邊,身上套着不知誰幫忙換上的睡袍,愣了半天搓搓臉,深呼吸一口氣。

所以說……他昨晚聽到的喜歡、感受到的親吻是真實的?

祁夏只要這麽一想,就能幸福地暈過去!

他迫切地想求證,打開手機劃拉到和韓揚的對話框上又猛然清醒過來——萬一不是真的豈不是很尴尬?而且會暴露的吧。

祁夏一想到韓揚說過的讨厭同性戀,他見到過的親吻,蘭姨斬釘截鐵的話語,就打起了退堂鼓并深深懷疑起來。

祁夏對着鏡子照了半天,嘴巴很正常,就是微微有點起皮,其他地方都很正常,愈發顯得昨晚的記憶很不正常。

一次性喝的太多導致早上醒來腦袋還是脹脹的,祁夏洗漱完,三步一晃地走出房門,和迎面勾肩搭背、半弓着身子晃悠過來的宋昊李川撞在一起。

李川揉着額頭,到了嘴邊的髒話在看清撞他的人是誰後又咽了回去。

祁夏仰起頭,鼻子一陣陣發酸發脹,有什麽東西淌下來,一摸一手血,一擺正臉又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吓壞了宋昊和李川。

三人結伴到酒店大廳吃早點,祁夏鼻子裏塞着衛生紙,講話嗡嗡的。

“你倆昨晚沒回去啊?”

宋昊揉揉酸痛的眼睛,黑眼圈就挂在下頭,“害,別提了,打了一夜的游戲,淩晨才眯了會兒。”

“說起來要不是你一直沒回來,咱們還能組隊打個團戰什麽的。”宋昊掰着手指頭,咔咔響,“不過班長也很厲害啊,陪我們打了大半晚,幾乎沒輸過。”

祁夏喝粥的動作一頓,他裝作不在意地問:“哦?你們什麽時候開始打的啊?我昨晚喝多了,睡得早。”

宋昊一臉老父親般的控訴和憂心,就差沒指着他鼻子吼“少喝酒”!

“我成年了哈。”祁夏反駁,心裏發虛,還有二十來天呢。

宋昊不跟他計較,李川啃了一個蛋撻,補充道:“快十點吧,班長把你安頓好了就來找我們打游戲了。”

居然什麽都沒做就走了?

祁夏在腦海裏可恥地想着,想完小小鄙視了自己一下。

像他們這樣昨晚住在酒店的有不少,祁夏吃完早飯目送哥們上車後,自己也叫了個出租車坐回家。

出租車在小別墅前停下,祁夏付了錢,磨蹭着走進院子,眼角餘光瞥着隔壁。

院子門是關的,大門也是關的,韓揚這是回來了還是沒回來?沒回來的話不在酒店又能在哪兒呢?

坐在院子裏修剪花枝的秋琳一擡頭就看到探頭探腦瞅着隔壁的小少年,放下剪刀拍了拍手心,落下一疊碎屑。

“看什麽呢,早飯吃了沒?”秋琳昨晚回來的早,不像這對父子,都不省心。

“吃了吃了。”祁夏走到他媽身邊,念叨,“媽,哥回來了沒啊?我看隔壁門是關着的。”

秋琳拿過掃帚把地上的殘枝碎葉掃到一塊兒,用簸箕裝了倒垃圾桶裏。

“回來了,在家呢。媽還問他你怎麽沒回來,結果喝醉了睡酒店了是吧?”

祁夏摸摸鼻子,“哎”了一聲,讨好地給她媽捏肩捶背。

他媽這裏是問不出什麽了,祁夏想了想決定親自去敲門問,給他開門的是阮蘭月。

阮蘭月像是剛哭過,眼睛紅紅腫腫的,整個人都有些萎靡。

祁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雖然昨晚的談話讓他耿耿于懷,但蘭姨畢竟是他多年的長輩,感情在的。

他出言安慰了幾句,阮蘭月聽着聽着又要哭出來,急得祁夏額頭直冒汗。

“你來找揚揚的吧,真不湊巧,他剛坐十點的那班車回學校了。”阮蘭月拿帕子壓了壓眼角,到底沒哭出來。

祁夏哦哦兩聲,抿着唇沒走。

之前确實是來問韓揚的,可蘭姨現在這個狀态又讓他擔心。

“姨,你要是有什麽難處或者需要幫忙的盡管和我說,夏夏雖然沒什麽本事,但聽姨訴苦還是可以的。”

阮蘭月愣了下,背轉身,過了一會兒才轉過來,狀态好了不少。

“夏夏,蘭姨有句話要跟你說,關于昨晚的談話。”阮蘭月輕輕吸了口氣,像是在給自己鼓勁。

“揚揚和那個童雅雅的事兒是姨會錯意了,他倆沒什麽,是姨瞎念叨了。”

祁夏聽罷松了口氣,小小的喜悅在心口發芽。

這會兒冷靜下來,他想到一個疑惑點。

“姨,你能告訴我,為什麽昨晚會突然找我談那樣的話嗎?”

祁夏覺得,他抓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韓揚回學校了,祁夏自己在家待着也沒意思,況且就算他現在不走,晚上也得回學校。

秋琳一邊給他收拾回去要帶的東西一邊念叨:“急着回學校幹嘛,我還想着晚上吃完飯讓你爸送你回去呢。”

祁夏把書包檢查一遍,确定沒有遺漏,嘴上道:“媽,早點回去早點學習嘛,你兒子現在可是有了遠大目标的人。”

秋琳說不過他,掏出一沓現金給兒子裝上,又轉了一筆電子現金過去。

“等考完試給家裏打電話,媽親自去接你。”

祁夏應下,一個人坐上回學校的公交、地鐵。

頭靠着車窗,帶着耳機聽歌的時候,祁夏會認不住想——為什麽韓揚這次單獨回去了?

他想到了一個詞,逃避。

所以昨晚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祁夏按捺不住地發消息試探,對面久久沒回,直到他拖着行李箱走進宿舍,面對空無一人的房間時,韓揚的電話才撥來。

祁夏聽着電話那頭軟綿綿的貓叫聲,心都化了,他沒等韓揚拒絕就道:“我來找你!”

下午一點半左右,祁夏坐在貓咖後廚嗦面,番茄雞蛋面,加了點辣子,韓揚剛做的。

一大口面湯下肚,熱乎乎的,吃飽了。

韓揚擦擦嘴,跑到前面給投食人幫忙,一會兒逗貓一會兒接待客人,人長得帥,有禮貌,頓時吸了一波好感。

韓揚按住到處亂竄的少年,對上一雙撲閃閃的圓眼睛簡直遭不住。

“背書去,別在這兒搗亂。”

祁夏掰着指頭,把語文書上需要背誦的文章從頭到尾報了遍名字,一本正經道:“報告韓老師,都會背了。”

韓揚摘了一次性手套,把人招到一邊,抽了篇文章。

祁夏磕磕絆絆地背下來,一個字兒沒漏,就是背得寒碜。

祁夏摳摳手指頭,難得地感到難為情。

韓揚給他一個“知道怎麽做吧”的眼神後就去忙了,祁夏跟蹲在沙發上曬太陽的大橘大眼瞪小眼,稀裏糊塗地背起書來。

蘇饒湊到沉着臉的韓揚面前,試探着開口:“你今天過來有點怪啊。”

“誰欠你了啊?臉色沉得滴水。”

韓揚把一杯咖啡拉好花,遞給他,蘇饒下意識拿托盤接住,本能去外面送,腳尖剛轉個方向又硬生生頓住。

“別不是感情出問題了吧……”他喃喃一句,後脖頸一涼,韓揚投過來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得得得,我不說我不說了,您老慢慢沉思。”

蘇饒快步溜走,韓揚垂眸看自己撐在臺面上的手,五指修長幹淨,握起來的時候很有力。

可這樣一雙手,卻連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都握不住。

祁叔昨晚找他的談話,是最後一次警告。

“小韓,叔叔是真的挺佩服你這小孩的,但是你以為憑你打的那些錢,真能夠你媽支撐醫藥費那麽長時間?”

韓揚狠狠搓把臉,錢,家庭,親人,恩人,一條條一框框把他束縛住,放縱一次又如何,想要的東西到底不能正大光明地擁有。

他掏出手機,撥號頁面輸了一串電話號碼,最後還是沒打出去。

一個人承受就夠了,沒必要再讓另一個人痛苦。

祁夏認認真真把課文過了一遍,大橘被他背困了,小小的呼嚕一個接一個。

一張小毯子披它身上,祁夏扭頭,和韓揚瞥過來的視線撞在一起。

他心裏一跳,那種被輕輕嗅吻的感覺重新籠罩上來,有一瞬的酥軟。

“回學校吧。”

“今天這麽早嗎?”祁夏看看牆上挂着的鐘表,四點出頭。

“嗯,回去給你改一下學習計劃,快期末考試了。”韓揚往換衣間走,祁夏故意跟着他。

韓揚把衣櫃裏自己的衣服拿出來,準備換下工作服,祁夏一動不動,直勾勾看他。

那眼神并不如何熱烈欲/望,相反誠摯單純得很,韓揚很想捂住那雙眼睛,幹些出格的事來。

“轉過去。”他啞着聲音,命令道。

祁夏不動,故意招他:“大家都是男的,害羞什麽。”

韓揚眼裏盡是小東西勁兒勁兒的樣子,就像抓住一根胡蘿蔔葉的小兔子,蹦蹦跳跳跑過來,想要拽出餘下的大胡蘿蔔。

韓揚想,還是失算了,小家夥什麽都記得,并且妄圖挖出更多的東西。

這麽一想他淡定不少,直接當着少年的面脫/衣服,脫了上衣露出輪廓分明的胸肌、腹肌,脫了褲子露出一雙修長有力的腿。

全副身材結識而美好,有着難以言喻的力量美和比例美。

換衣間的暖氣足,祁夏後背出了一層汗,鼻子癢癢的,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臉蛋該紅成什麽樣。

感覺被反撩了,祁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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