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記者風波
賀起涼說完這句話，就緊緊盯着趙清婉的眼睛，仿佛要從裏面看出什麽。
趙清婉愣了足足有一分鐘，才笑了起來，眉裏眼梢都是笑意，“賀先生，你開玩笑的吧。”
這是完完全全的陳述句，代表着對方根本沒有當真的意思。
清秀的臉龐上并沒有多餘的情緒，亮亮的眸子也毫無羞怯地盯着他。明明只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家庭又那麽簡單，對于他突如其來的表白怎麽能這麽鎮定？
賀起涼笑了起來，收了微微向前傾的身體，坐直了身姿，“啊，是開玩笑。誰讓趙老師将關系撇得那麽清楚，忍不住就想逗逗你，如果冒犯了我很抱歉。”
這話說的實在有些無賴，但趙清婉似乎沒有在意：“沒關系，我就當賀先生沒有說過。”說完她沉吟了一會兒，“至于關系……當然我是願意将你當成朋友的，只是……”
“那就這麽說定了。”賀起涼打斷她，眼裏笑意彌漫，“我們是朋友。”
趙清婉擡頭看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
隔天一大早，賀柏文正穿戴整齊準備出門，整了整領帶，他踏出賀家大宅。然後鑽進車子裏，笑得高深莫測。
“阿三，去姚家。姚世侄回來還沒去看望看望呢，起涼不在意人家，咱可是看不下去的。”
“是”
車子一路平穩，賀柏文随手拿了一份今天早上的報紙翻了起來。待不知翻到哪一頁，他突然笑得更加燦爛了，“喲，這狗仔消息真是比什麽都快，這才是昨天的事啊。阿三報紙是早上買的？”
“是，按規矩每天一早就給您備下的。”
賀柏文笑道：“這下不用去姚家了，調頭回公司吧，去看好戲去。”
電梯繩上七樓，剛推開辦公室門，賀柏文就聽到了來自來自姚小姐高亢的哭鬧聲音。
“起涼，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一直跟這個女的糾纏在一起，上次是在酒店，這次是咖啡廳，你當我是什麽人！”姚舒聲音尖銳，手上抓着一份報紙。
哎呀呀，這口氣就是他也聽得不舒服，更別說是他這個弟弟了，賀柏文暗想。
賀起涼果然冷着聲音：“你是以什麽樣的立場跟我這樣說話的？”
姚舒被堵得一時間啞口無言，俏臉憋得通紅，“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賀起涼冷笑了下，“哦？我怎麽不知道，姚未婚妻？”
“賀起涼，你……”姚舒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行了行了，小兩口就別吵吵鬧鬧了，讓別人笑話。”賀柏文走了進來，坐在賀起涼面前的椅子上，看着他，拿出了兄長的氣勢道，“起涼你也是，有了小舒就別再跟外頭的人混一起了，難道小舒還比不上她們？”
姚舒雙手抱胸，斜睨着賀起涼。
賀起涼道：“怎麽，二哥也信了報紙上說的？”
姚舒笑了下，哼道：“那你去找她幹什麽？”
賀起涼低着頭不再看她，也不解釋，過了會兒才慢慢說了句：“你回去吧。”
“诶，這……”賀柏文皺眉。
姚舒瞪了他一眼，提着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賀波文轉頭看了下，開口：“起涼，這可是你不對了，怎麽說姚小姐也是姚家集團的唯一接班者，你這樣實在不明智……”
賀起涼放下手中資料夾，半眯着眼看他：“二哥這麽閑？”
賀柏文只得悻悻然走了。
姚舒從賀家公司離開後，沉着臉上了車，本來想賀起涼氣得不輕，一想到他對自己那樣不在意的神情她又是氣憤又是無奈。
的确，雖然兩家人都有意，她也是從小就迷戀着賀起涼，但礙于他态度不明的原因，別說未婚妻了，她連他女朋友都算不上。冷靜下來的姚舒對賀起涼的那點氣憤就被吹散了許多，畢竟他是那樣高傲的人，在兩人沒有确定關系的情況下她那麽說難免讓他生氣。
越想越覺得造成現在這副情況的始作俑者該死，然後憤怒的情緒不知不覺就蔓延到了趙清婉身上，喊了一句：“去上陽高中。”姚舒臉上的表情愈加陰冷。
此時的清和還不知道趙清婉又因為賀起涼的原因上報了。一大早店裏的生意還不那麽多，她正坐在椅子上認真地看着陸知文給她的其中一本書——三毛的《愛的禪悟》。陸知文書挑的挺正确，對于她現在的這個情況，難免讓她這個上大學的表哥想到那個孤獨又明淨的女子，她的詩确實适合她讀。
但清和眼下已經沒有那樣的心境去感受那些溫柔又帶着與世孤絕的情感，不過她還是被翻到的眼前這首詩吸引了注意:
“你叫我向東
我羊羔一樣給你青草
你讓我向西
我夕陽一樣映你彩霞
你叫我向北
我是你冬風中的百合
你讓我向南
我就是你空中的新娘
東西南北
你是我柔情的愛人
我思念中星星的星星
……
我喜歡你
我從來不對你說謊
不對你說我愛的彷徨
因為我愛的深沉與安寧
我喜歡你
我對你對你誠懇
只對你黯黯的說
我喜歡你
……”
她愣愣了地盯着這一頁看，直到送花的小哥敲了敲門才醒了神。
“趙老板，花我送來了，我搬進來啦。”
清和收了思緒，站了起來，微笑道：“好的，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哥嘿嘿笑了笑，然後麻利地将車上的花搬了下來。
清和想了下，然後拿了錢包跑出去外面的小超市去幫小哥買了一瓶水，然後順便買了一份今天的報紙。
在整理完畢之後，清和才将桌子上翻着的書收了起來，也不去繼續看了。想到幹坐着也是發呆，所以她翻開了剛剛買的報紙。
而報紙正面左下方一大塊板塊，趙清婉跟賀起涼坐在咖啡廳裏的照片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
清和急喘着粗氣出現在高一辦公室樓下的時候，姚舒正冷冷地盯着面前微低着頭的趙清婉，語氣尖銳：
“還要我提醒了第二遍嗎？身為人民公仆竟然連這麽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趙清婉依然冷靜：“請姚小姐放尊重一點，我跟賀先生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哼，每個打着小三名號的賤人剛開始都是這麽一副說辭，你這種人還能當老師實在是瞎了眼了……”
清和費力地爬着共三樓了樓梯。
“請不要侮辱我的職業。”趙清婉冷冷地盯着姚舒，“就算你真的是賀先生的未婚妻，也沒資格這麽說我，何況據我所知，你還不是。”
這花似乎戳到了姚舒的痛處，雖然跟賀起涼并沒有确定的關系，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遲早是一對的，而眼前這個被她認為是突然出現引起賀起涼态度變化的女人竟然還能堂而皇之地說她不是未婚妻就沒有資格對說什麽？
姚舒冷冷地嗤笑了下，“你說我沒有資格？你這種賤人還需要什麽資格？靠着三戶人家住在一起的破院子，欠滿身債才換來的職業，家裏面除了一個半死老母和一個瘸腿妹妹……你還要資格？”
趙清婉婉倏地擡頭盯着她。
“怎麽？被說到痛處了？”姚舒輕蔑地俯視着她，“我就算打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清和喘着粗氣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姚舒正揚起手。
“住手！”她大喊道，然後在姚舒轉頭看過來的瞬間撲了過去，将她一把推開，“姐，沒事吧？”
“清和？”趙清婉有些驚訝，然後神色變得有些窘迫：“你怎麽……”
被推地倒退了幾步的姚舒扶着身後的桌子才站穩，盯着清和眼神惡毒：“你是誰？”
清和沒有回答趙清婉，而是直直地看向姚舒，語氣似乎忍着極大的憤怒：“滾出去。”
“哈？我沒聽錯吧？”姚舒撩了下頭發，“你憑什麽？”
“不憑什麽，就是想讓你滾。”清和盯着她，似乎要把她撕碎了一般，“如果你再待一秒，我不會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
像是聽到了最大的笑話般，姚舒笑得氣都岔了，“你在開玩笑嗎？”
清和面無表情，從包裏面掏出一把水果刀，鋒利的刀鋒映着姚舒突然慘白的臉，她低頭看着刀，淡淡道：“你知道嗎，我想殺你好久了。”
“清和！”趙清婉驚呼。
“你，你，你瘋了嗎？”姚舒顫抖着聲音。
“差不多吧。一命抵一命，只是大概你這個堂堂姚家獨女，命應該值錢多了吧。”
“瘋子！”姚舒驚恐地看着清和，似乎真的害怕她一氣之下沖過來捅自己一刀，慌忙抓了包就往門口跑去。
“等一下。”
姚舒停住腳步，轉頭狠狠地看着她，“幹什麽，我走不就是了。”
清和黑色的眸子裏不含一點感情，“如果，你再來招惹我姐，我真的會捅死你的，而且，不止一刀。”
姚舒被她的神色吓地不輕，支支吾吾地應了聲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剩下清和盯着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将水果刀收好放進随身包裏。
“清和，你剛剛……是認真的嗎？”趙清婉此時反應過來，有些難以置信。
“怎麽可能？”清和聳聳肩，“吓吓她罷了，她不要命，我還有你和媽呢，才不會這麽跟她同歸于盡。”
“可是，你剛才的表現……”趙清婉想說，實在不像她看着長大的妹妹。
清和扯了個笑容：“我在電視看到的，對于這種無理取鬧的人就得使一兩招重的唬住他們。”
趙清婉上前，摸了摸她的臉，“以後不要看那些亂七八糟的了，你剛才的表現很讓人擔心。”
清和點點頭，此時的臉色早就沒有了當時面對姚舒時的狠戾，完完全全一副鄰家小妹的樣子，“嗯，我知道。只是姐你為什麽會跟他們……扯上關系？”
趙清婉沒有注意到清和話裏的停頓，她似乎對剛才的情況一時間也很難接受，“說來話長，回去再說吧。”
看她疲倦的面容，清和沉默了下，點了點頭。
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的，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出去，到時候姐姐在學校肯定很不好過。
她握了握拳，剛才真的有一瞬間，她很想一刀捅死姚舒，幸好還不至于失去理智。
“先回去。”她道。
清和扶着趙清婉，往樓下走去。然而她們剛走下一樓的樓梯口，不計其數的攝像頭、閃光燈、話筒一股腦地湧到了她們面前，“咔嚓咔嚓”的拍照聲不絕于耳。
“趙小姐，請問你真的勾引了賀家少爺嗎？”
“趙小姐，身為一個老師跟豪門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怎麽看？”
“請問學校會對你有所包庇嗎？”
“你真的像姚小姐口中說的是小三嗎？
“……”
趙清婉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記者們将她圍住，說不出話。而清和被推搡地離趙清婉越遠，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堆記者說出更加不堪和難以入耳的話來。
“趙小姐，現在跟賀先生到哪一步了？”
“請問已經發生關系了嗎？”
“你是為了飛上枝頭變鳳凰才勾搭上賀先生的嗎？”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