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敗家了。
“哦,我沒有聽說過,有那種工具嗎?”
“我是聽別人說過啦,但我其實也沒見過。”柳慕連忙說。
李福澤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沒有聽說過,我很少去縣城。”
縣城?不知道那是怎麽樣的?柳慕的眼睛亮了起來,“縣城遠嗎?去的話要多久?”
“搭牛車的話不用半天功夫,走過去就要久一點,也沒什麽事去縣城,有事去鎮上多一點。”
柳慕小心的組織着語言:“縣城工作的機會多點吧,沒有種田那麽辛苦,你沒想過去縣城發展嗎?”
李福澤思考了下,說:“我不辛苦,才兩畝田,以前家裏的田更多,我爹也不覺得辛苦,去縣城幫忙做活計還行,但最終還是會回村裏買田買地的。”
柳慕嘆服這小農思想,好吧,如果她曾有過點和他相親相愛的念頭那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她怎麽會甘于當一個窮苦農婦?每天吃青菜,連肉也吃不到,作為她的老公怎麽也得有點追求吧?
現在怎麽辦?一走了之?可是好像她現在比李福澤更貧困,啥都沒有,李福澤好歹還有田有屋有孩子,怎麽能輪到她嫌棄對方呢?
如果她想要優渥的生活,還是需要自己努力加上激勵李福澤,那才是光明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我可以!
☆、李福澤的決定
李福澤每天都忙忙忙,但柳慕沒有過多關心,她每天苦苦思索的是怎麽自強不息,她廚藝一般,僅夠做點家常小菜的水平,沒有辦法做出驚天地泣鬼神的美食,餐飲業叉掉!
她沒有化學知識,沒有機械知識,所以化妝品、造車造船之類的高技術産業叉掉!
她也沒有礦業知識,挖金挖銀的項目就別想了,叉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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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做生意的話,她又沒本錢沒人脈不了解市場,所以零售業也叉掉吧!
想來想去,好像最貼近自己選擇農村生活的就是種植養殖了……囧,她可不是學農業專業的,她覺得如果非要搞這行的話,李福澤都會做得比她好!
穿越女的尊嚴啊!該怎麽拾起來!
柳慕正苦苦思索人生大動向,卻突然發現李福澤開始奴役起她來了。
早上起來,廚房的桌子上擺了一簸籮的龍眼,她拿過一顆剝殼品嘗,嗯,還算甜,不過果肉有點薄,不算好品種。
“昨晚刮風下雨,熟的龍眼都掉地上了,我一早去撿了回來。”李福澤說。
難怪這些龍眼是散的,不是帶枝帶葉的,柳慕吃得很高興,李福澤說過幾棵龍眼樹是留着賣的,她還以為只能眼饞呢,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
“下了雨,菜也不用澆了,等下去菜園,我教你幹活。”
“不就是摘菜嗎?我現在已經會了。”柳慕暗暗白眼,剛開始時她是不知道青菜是一片片摘的,她以前在超市買菜不都是一棵一棵賣的?就辛苦的把菜杆子折斷了全拿回去,結果大亮大呼小叫說她浪費,又開始喊她瘋婆子,笑她屁都不懂,向他虛心讨教呢,他根本就不知道謙虛體諒,光會笑她,等李福澤回家了又馬上告狀,實在是熊孩子一個!
後來李福澤親自教她怎麽摘菜,選底下的大葉的掐,嫩的留着繼續長,還要順着掐過去,等這一圈掐完了,最開始那一撥又長好了,可以接着掐。
“不光是摘菜,還得教你拔草、松土、施肥,我看你什麽都不會,把菜種好就不會餓肚子了。”李福澤一臉嚴肅,哪裏還有半點憨厚的感覺。
柳慕想了想沒法反對,現在可真的是穿越在古代了,不是在做夢,就算過了多少個早上也沒辦法一醒來就回到現代,所以她真的真的需要學習這個時代的女人的技能。
但是不光是菜園,還要種花生,李福澤還拉她去看田,田裏都是粗重活,她根本就幹不了,但他非得拉她去看,叫她認準了哪塊是,這還挺傷腦筋的,大大的田野裏那麽多田,她哪裏能确定呢,柳慕不禁嘀咕他是不是有毛病,他自己的田自己記住不就得了,還要為難他,雖然他犁田很辛苦,她應該體諒,但是柳慕被他搞得有種自己一無是處的挫敗感,對他的好感又沒有了。
但是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感覺,依然命令她做這做那,柳慕都被他的冷面凍到了。
“來,你得學會提水。”他把木桶放到她面前,提起長長的木杆示意她接過去,說:“你把桶扔下去,不會沉的,裝半桶你就提起來,我知道你力氣小。”
柳慕一副苦瓜臉,心裏嘀咕:這什麽男人啊,一身壯實肌肉居然要女人來提水……莫非他的真面目終于要露出來了?他其實就是想要一個丫鬟,做個神氣的老爺?
“來!”他見她久不動作,幹脆扯過她的手,讓她抓住木桶。
柳慕努力的想要掙脫,“你……你放手,我來就我來。”說好的女人當自強,就讓她來試試吧,說不定她就有隐藏的女漢子屬性呢!
她把木桶慢慢吊到井裏,嘀咕着:“說實話,用繩子不是更容易控制嗎?木棍哪裏行啊?等下鈎不住掉了,那你木桶還要不要了?”
他也幫着她控制木杆,挨得比較近,說:“繩子勒手,軟綿綿的又不好使力,你看,木杆一使力,桶就沉水裏去了,現在就可以鈎上來了。”
他說的也有點道理,柳慕感覺到井水的浮力好大呀,有長長的木杆子就感覺長了長長的手臂,可以輕易把桶摁到水裏裝水,但問題是,她這萬事不出門的宅女怎麽可能把半桶水從三兩米深的井裏拉出來?
見她實在是漲紅了臉,李福澤只得幫忙提上來,半桶水搖搖晃晃的,柳慕扶着木杆喘着粗氣。
“休息一下提回廚房去!”李福澤說。
柳慕大驚失色望向他,再望向廚房,目測大概十來步遠,天啊!想想都覺得好辛苦!
李福澤看着她的臉色,又好意說:“挑一擔水應該會比提水輕松,要不你試試。”他大跨步走向廚房,沒等柳慕想出什麽對策,他已經拿了另一個木桶和帶桶鈎的扁擔過來,“你再提一桶水上來,這次我就不幫你了。”
柳慕完全失語了,盯着李福澤看了好幾秒,可他面不改色,她不禁怒上心頭,心想:提就提,提不上來掉了桶就別怪我。
她照着剛才的動作又來了一遍,李福澤又湊過來看着但是沒有幫忙,她慢悠悠的動作着,開始時還好,但水桶升了一半就感覺越來越重,她屏住氣息,腰越彎越低,心裏給自己打氣一二三。
媽呀,為什麽不在井口一半這裏設個落腳點,好讓她把桶放上去休息會?她實在忍不住了,幾乎快松手了,嚷道:“幫忙呀!”
李福澤手疾眼快,雙手抓住木杆,幾下就把水提了上來放到一邊。
柳慕松了手微蹲下扶着井沿,喘着氣,不去看李福澤,看他有啥好說的。
沒過一會兒,李福澤挑起了水,說:“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柳慕眼瞅着他輕輕松松挑着水走向廚房,長籲了口氣跟上去。
李福澤放好扁擔,示意她坐下,柳慕卻不願向個聽話的小學生一般乖乖坐在小小的板凳上,只微張開步子,雙手交叉抱臂,平着聲說:“你有啥事說吧。”
李福澤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說:“我看你像家裏有錢的千金小姐,啥活都不會幹。”
如果是網絡聊天,她一定會回複一個白眼過去給他,但現在兩人面對面,柳慕只得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以前家裏條件是不錯,但是經過了一些變故,現在我就流落到這了。”
他點點頭:“那你知道怎麽回去嗎?”
柳慕不知咋回答,地方她倒是知道,可問題是空間背景不對啊,她只得反問道:“幹嘛?你要趕我走了?”
其實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篤定他不是這樣的人,就是覺得他性格不錯,她才敢跟他沒大沒小的。
“你願意留下來我自然不會趕你走。”
柳慕這下更有底氣了,說:“你留人是這樣留的?一直逼着我幹重活,沒有人這樣的!”
李福澤嘆了口氣,說:“我倒是想和你們過上好日子,就是需要點時間。”
“這跟你要我幹重活有啥關系?”|柳慕堅持咬住不放。
李福澤說:“其實我有個想法,這就是需要你學着做這些事的原因。”
柳慕望向他,好奇的問:“什麽想法?”
李福澤說:“我爹生前有個好友,我稱呼為吳叔,是販運布帛苎麻的,之前我看家裏就我和大亮爺倆,不方便丢下他,在村裏辛苦點就算了。現在大亮也大了,還有你幫着照顧,眼看以後花銷也多起來,我就打算賣了家裏的果,還有鴨子,籌筆錢跟着吳叔跑幾趟。這一去可能十天半月,也可能一月兩月,家裏的事就需要你做了。”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他突然變身冷酷派,要逼着他學習?
想到自己以後要當家做主了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對這裏完全陌生,人也不認識,習俗也陌生,萬事沒有李福澤擋在前頭,她該怎麽辦?
李福澤看她不說話,只好繼續說下去:“過兩天村裏做社,你什麽也不懂,我會等做完社再走。最重要的是米,我會碾好的,不用擔心斷糧。柴屋裏的柴也夠用,你不想去山上割柴撿柴也不要緊,反正就你和大亮,用不了多少,油鹽我也會備足的,真要不夠了大亮知道怎麽買……”
聽着他絮絮叨叨,柳慕變成了苦瓜臉,一想到他要離開,完全沒有了安全感怎麽破,這些天下來她算看清了這個窮男人,是那麽老實可靠,讓她有了依賴感。自己真是弱爆了,莫非這是雛鳥情結?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她就依賴上了……
李福澤繼續說:“東西我都會準備好,挑水、打理菜園我相信你也會做好的,田只有兩畝多,我交給大姐了,你不用管。就是你們婦人小孩在家,怕有心人惦記,我找人買了條小狗崽給你們養。明天就抱過來了,也算多個看家的。最重要的是你沒有個人做伴,我會帶你去別家走走,多認識點婦人家,有了伴,有點什麽事也能提點你……”
聽着他的絮絮叨叨,柳慕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男人也太突然了,她說:“你說這麽多,真要出遠門啊?”
李福澤說:“我會沒事和你說笑?自然是真的。”
他的确不像愛說笑的人,每天也沒什麽笑容,好無趣的男人!
柳慕不知道說啥好,她心裏一百個嫌棄這男人,可他說要離開她又難過得很:“我們才認識多久啊,你就把家和小孩交給我了,太輕率了,你就不怕我拐了就跑?”
李福澤又看看她,說:“依你這幾天的表現,我覺得大亮都有可能拐了你去賣。”
柳慕被他氣笑了,這什麽人啊,無知!自大!忍不住伸手打了他手臂一下表示不滿,他紋絲不動,要笑不笑的。
柳慕說:“既然你這樣想,那你愛走就走吧。”實在忍不住對他猛抛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
☆、遠行前的準備(一)
第二天不知什麽時候,家裏就出現了一只暗棕色的小土狗,好小好小只,李福澤用幹稻草給它編了一個窩,它躺在上面不時嗷嗷叫。
看着它溫順的眼神,輕搖的小尾巴,還有幼嫩的叫聲,柳慕馬上愛上了它。
大亮也是,帶了幾個小夥伴圍着小狗團團轉,摸來摸去,叽叽喳喳說着要怎麽喂狗,柳慕也覺得怎麽都看不夠,但李福澤硬要拉她去幹活。
“你提水這麽辛苦,我帶你去那邊小溪去洗衣服,很多人都在那洗的,你以後也去那裏洗吧,一來方便二來可以和他們聊聊天。”
柳慕呆了,要跟那些村民一起洗衣服啊?她這些天還沒和那些人有過近距離接觸呢,現在要去親近他們了?怎麽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那些人還會把她當瘋子嗎?
李福澤看她不說話,催促道:“把衣服收拾了就走了,不遠的。”
柳慕磨磨蹭蹭的把換下來的衣裳收拾進桶裏,真不願走啊。該跟那些陌生人聊什麽呢?他們肯定會問她從哪裏來家裏有誰的,李福澤都體貼的不問,他們可不會這樣,肯定會問到底,真希望自己有種高冷氣質,能讓他們仰望、自慚形穢到不敢多言,但是她出場時是瘋子屬性啊,瘋子都是被人俯視的,神煩。再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是李福澤買的舊衣,暗沉的顏色,粗糙的手感,真是十足村姑裝扮,誰會來仰望她啊。
但李福澤已經走了,她只得跟上去,不帶什麽期望的問:“他們還把我當瘋子嗎?”
李福澤轉身看她的臉色,見她沒什麽表情,就實話實說:“這些天你又沒發瘋,他們自然不會再說你是瘋婆子了。”
柳慕滿意的點點頭,努力壓下心頭亂飄的想法,就算再不喜歡,但李福澤的做法的确是對的,在古代沒有通信網絡,可沒有條件做宅女啊,李福澤要出門,她要是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可真會寂寞而死。
農村的房子布局比較随意,不像城市裏方方正正、平平整整,走到村裏的大路,拐進了一條小巷,路線就折來折去,一直走下坡路,其實這也正常,水都是在低位流的嘛。
經過的房子各有不同,有的和李福澤家一樣,只有一排,正中間是開着大門的廳堂;有的屋子圍着圍牆,圍牆不高;有的屋子是三合院樣式,大門敞開着,有高高的門檻;大多數房子都是比較粗糙而滄桑,但是房前屋後栽着樹木,很多門都是敞開着,有一種非常安寧平靜的生活氣息。
這時候大人大多數都在田裏或菜園裏勞動,只有小孩聚集在一起打鬧,李福澤的黑臉還挺有威望的,他一經過,孩子的笑聲都變低了,都睜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倆。
七拐八彎的終于到了地方,這是一條橫卧在村邊的小溪,幾條小路交彙的這一段,正是人來人往的地方,人們在這段小溪的兩邊鋪上石板,大家就可以蹲在石板上洗東西,上段洗蔬菜,下段洗衣服,再下一點正好有個石板橋,割草的人把竹編的圍欄靠着石板橋就可以攔住東西,把割好的草倒到溪裏去搓洗,非常方便。
這時正是早上,在菜園忙的人還沒摘菜回來,溪邊就只有一個小妹子在洗衣服,李福澤指揮柳慕來到那妹子身邊,叫她有樣學樣。
柳慕看這溪水還算清澈,水速不緊不慢,周圍的大樹投下樹蔭,遮擋了陽光,如果不是附近隐隐飄來一股豬的臭味,那就十分完美了。
她就蹲着開始洗衣服,旁邊的妹子看着十二三歲,想想應該沒有共同話題,于是沉默着。
不過這地方這時間段很快就有路人經過,柳慕聽到李福澤主動向人打招呼,聊了兩句自然而然的聊到了她身上,李福澤說什麽“帶她來洗衣服”,然後就讓柳慕叫人,什麽達哥、七叔、二叔公、三奶婆、瓊花嫂……
什麽叔啊嬸啊公啊婆啊,莫非一村的人都是沾親帶故的?
這些路人說的話也都很有意思。
“聽說你帶了個媳婦回家,這個就是了?”
“我看她正常得很,怎麽別人說她是瘋婆子?”
“給你走運了,這麽漂亮的媳婦不要錢。”
“叫她有空去我家坐坐啊。”
……
面對這些寒暄的話,柳慕只有不停的笑臉應是,幸好大家各有各忙,說了幾句就幹自己的活去了,沒有深入的八卦下去。
柳慕洗的是一家三口的衣服,比旁邊小妹子的少多了,所以沒費什麽事就洗好了。
李福澤二話沒說、提着木桶率先走了,柳慕跟在後面,覺得今天這些聊天場面特別沒意思,根本就沒有遇到稍微有點好感的女人。都是一臉浮腫的黃臉婆,身材臃腫,說話大聲,言行之間沒點矜持克制,看起來就沒什麽內涵。
走回到大路的時候,兩個婦人挑着東西正好經過,其中一個嘴快的馬上就叫住了李福澤。
李福澤看過去,“哎,玉嫂、芬嫂,你們從菜園回來了?”
這倆個人穿青色碎花上衣的正是増玉,灰色上衣的是她妯娌燕芬,都是三十多歲的農村婦人形象。她們一個說:“是是,你去洗衣服了?”,另一個說:“這個就是你那天帶回家的媳婦啊?”
李福澤放下木桶,拉過柳慕,說:“是是,她叫柳慕,你們叫她小柳行了。”又回頭跟柳慕介紹說:“ 這是玉嫂,這是芬嫂,她們是妯娌。”
柳慕例牌點頭問了好,看她們居然開始把肩上的擔子放下,一付打算好好聊聊的樣子。
開口的是増玉大嫂,她就是那天最先遇到柳慕的人,說:“哦,小柳,現在看起來長得挺周正自然的,不像有什麽問題的人啊。”
李福澤趕忙解釋:“挺好的,她那天就是太累太餓了,行事才有點不講究,其實人是正常的。”
燕芬也點頭:“看起來是不錯。”
増玉繼續八卦:“真的呀,那你這是走大運了啊,全村沒有哪個像你運氣這麽好的,天上掉下的媳婦,還洗衣服,挺勤快懂事的吧。“
李福澤又一臉憨厚的笑,柳慕突然想到這男人還挺有城府的,看起來一臉老實像,但人是挺生猛霸道的。
増玉說:“既然是你家的人了,那叫小柳多來我家坐坐啊,知道嗎?小柳。”
柳慕跟着李福澤應是是是。
李福澤說:“對了,我今天叫人來摘龍眼,讓你們家孩子來玩。”
増玉一臉笑意:“這麽快就摘龍眼了,熟了那麽快啊。”
李福澤說:“是啊,熟得差不多了,我過幾天要出門做點活計,要點時間,就趕着把龍眼先賣了。”
“哦,你要出遠門啊,難怪了,去幹什麽活計?好發財吧。”
李福澤擺擺手,說:“什麽發財,幫人跑跑腿混口飯吃,你們松家哥才是發財的。”
松哥也就是増玉的漢子啦,在鎮上一個商行做賬房先生,見識的有頭面的人多,長女剛剛及笄就找了個好婆家,所以這一家在村裏也就算小富戶了。
増玉笑着說:“大家都發財,你叫別人來摘龍眼是什麽時間啊,你快點回去了,說不定人都到了。”她招呼着燕芬又擔起了擔子,表示閑聊結束了。
李福澤說:“嗯,好,讓你們家孩子等下子過來啊。”
于是大家各走各路,柳慕跟着他爬上小坡,走幾步路就看到了坡下的屋子,她追問:“你要賣龍眼也不說聲,我還以為你一早就沒事幹呢。”
李福澤說:“要幹的事多得很,怎會沒事幹?明天還要把鴨子抓了去賣。”
太好了!要把那些每天呱呱叫拉屎臭烘烘的笨鴨子賣掉,額,雖然鴨蛋是現在唯一的營養品,但柳慕覺得有了美好的環境,沒有鴨蛋也沒什麽,也許這李福澤在外面打工可以讓他買點荷花種子回來種,那樣荷塘美夢就圓滿了!
來收龍眼的有三個人,柳慕在這邊晾衣服,李福澤帶他們進果園去看果,又商量了一陣子,又在村裏找了兩個手腳利落的大男人幫忙一起摘果子。
大亮和小夥伴聞風而動,齊齊圍着幾棵龍眼樹流口水,不過李福澤已經和買家商量好了價格,自然不會任不知輕重的小孩禍害,囑咐他們只準看不準動,等賣完了會剩下很多零散的給他們吃。
柳慕晾了衣服也去圍觀,水果她都是買過沒摘過,不知道現采是什麽陣仗。
一進去就看到地上亂七八糟掉了很多龍眼樹枝,樹上嘩嘩作響,她擡頭看去,枝葉掩映間,男人坐在樹杈上,手裏拿着竹竿在忙活着,籮筐綁在枝幹上,搖啊搖。
樹下還擺着兩個籮筐,柳慕過去一看還是空的。她百無聊賴的看着幾棵樹上的身影,都是穿着黑黑灰灰的衣服,不知道哪個是李福澤,別人倒是偶爾聊兩句今年的龍眼收成如何如何,哪裏的龍眼最好,今年的銷路如何,李福澤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
看了一會兒,她就覺得沒什麽好看的了,她可不像大亮這些小孩一樣惦記着吃,還是回屋去逗逗小狗狗好了!
她搬了小板凳在狗窩變坐着,一會兒摸摸小狗,一會兒瞅瞅果園,綠樹掩映間,仔細看着就能看到竹竿子在動來動去,大亮那幫小孩子清脆的聲音響亮得很,時不時的傳過來。
柳慕看着這溫暖陽光下的世界,感覺自己慵懶而放松,似乎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節奏。
作者有話要說:
☆、遠行前的準備(二)
白天摘了那麽多龍眼,也吃了很多,再加上多了只小狗,大亮的心情無比開朗,話也多起來,終于有點陽光小正太的感覺,他熱情的舀了粥,,加點菜汁,送去給小狗吃,然後自己捧着飯碗,夾了菜,也想跑去陪着小狗吃,但嚴肅的李福澤冷着臉命令了兩次,他不得不回到廚房,乖乖坐着吃飯。
李福澤端着飯碗沒開動,開口訓話:“我過兩天就出門去幹活了,可能十幾天才會回來,你在家和柳姨互相照顧,照常幹活,按時吃飯,訓練一下那只狗,讓它看門,你們晚上睡覺記得把門都鎖了,早早睡覺,尤其是你,大亮,你別晚上還跑出去玩,你柳姨剛來我們家,對村裏不熟悉,不認路,也不知去哪裏找你,你別害她擔心,知道嗎?”
聽到他加重了聲音,大亮又瞪大了眼睛,一副緊張的摸樣,連連應是。
李福澤繼續念叨:“你白天也不要到處亂跑,少往河邊跑,那河每年都要淹死小孩,我也說了很多次了,你老跟小六、李紹他們去游水,我會叫他們的爹抓到你們再去游水的話就吊起來打,你聽進去嗎?”
李福澤的聲音更嚴肅了,柳慕看看沉着臉不高興的小正太,也替他小小的不平,李福澤他這是在吓唬小孩啊。
李福澤見他應了知道,滿意的吃了幾口飯,之後又換了個話題:“明天我會把鴨子抓去鎮上賣了,只留十幾只給你喂,每天也能下點蛋,你記得每天準時喂,別沒我吩咐你就忘記了。”
大亮不滿的拉長了音調回答:“我——知——道。”這是他每天要幹的事,怎麽會忘記呢,他覺得自己比對面的女的勤快多了,厲害多了,可爹就會訓他而不訓那女人。
“反正你別每天顧着跑出去玩,留在家多幫幫柳姨。”
尼瑪要小孩別往外跑,那是違背小孩天性啊!柳慕默默在心裏吐槽。
李福澤繼續吃飯,想到什麽又繼續教訓兩句,搞得大亮食不知味,看他好像終于沒啥說的,就加速扒飯,終于吃完了,說聲:“我吃飽了,爹慢慢吃,柳姨慢慢吃。”
李福澤應了聲,大亮端着碗筷放到竈上的洗碗盆裏,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大亮跑了,柳慕忍不住打趣他:“你兒子好像很怕你,你這爹也太嚴厲了。”
李福澤嚼着飯,看着她,好半晌:“我也有話吩咐你,大亮脾氣倔,你做長輩的,要鎮得住他,不然你們兩個在家,他不聽你的話,跑去外面玩瘋了,什麽禍都闖得出來……”
柳慕放下了碗筷,不滿的看他,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說:“你自己兒子的脾氣你清楚,在外面惹了事你別全怪在我身上,我又沒生過兒子,我哪知道怎麽和他相處,我又不像你,板着個臉,能把三歲小孩吓哭,我怎麽鎮他啊。”
李福澤無奈,說她兩句她能回三句,還說他板臉,那他板臉怎麽對她沒絲毫影響,也不見她會怕,說:“他那麽小,啥事不懂,你是大人了,知道什麽事是不對的,盡管教訓,他不聽你就拿掃把揍他。”
柳慕回道:“我揍他,那你回家可別心疼了反過來揍我。”
“說什麽話!我是打女人的混賬嗎?”李福澤氣悶了。
柳慕聽了一想,這些天他的确是沒有對她動手動腳的,看來他是屬于面冷心熱的人啊,心放松下來,反過來安慰他:“你別擔心了,我看大亮挺懂事的,比我以前見過的小孩好多了,男孩就是這麽頑皮,哪有小男孩整天呆在家裏的,你要是擔心,就快點把他送去學堂,做個讀書郎,有學堂的老夫子管着,他大部分時間不就老實了。”
李福澤聽到學堂又開始面無表情了,含糊應道:“會的會的。”
柳慕看他的樣子,又想起這窮家,應該是沒錢送大亮去讀書的,默了。扒了兩口飯,又轉移話題:“除了管住大亮,你還有什麽事要吩咐我的?”
李福澤聽了,想了想,說:“女人家的情況我沒注意過,也不知道你要和誰家的女人結交最好,但今天在大路遇到的玉嫂人挺幹脆爽快的,應該可以結識。以後你都自己去溪邊洗衣服了,也能和附近的女人熟悉起來,你自己看着辦。”
柳慕聽了,感覺到了他的關心,就對着他善意的笑,點點頭,說:“還有呢?”
李福澤放下碗筷,說:“今天我帶着你見了不少村裏人,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你自己在家注意點,別亂出去招人。”
尼瑪,什麽叫你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人,這……柳慕哭笑不得,這男人在調戲她吧?好老土的說辭,不過他本來就是古人,意識形态當然古老了一點,當初說了相處一段時間看大家是不是合适的,這才幾天啊,相處期根本還沒過呢,他就自作主張亂下結論了……但是,她好像也不敢矢口否認,萬一他惱羞成怒、把她掃地出門呢?她現在可是無依無靠了。
說句煽情的話,他可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了。
還有……什麽又叫亂出去招人?她今天在外人面前可都是乖乖的,無論男女老少都是微笑以對,她可不會亂招人,她最多會招惹自己看上眼的男人,但是這些天下來,根本就沒有她的理想型出現,話說在這樣的山村角落,有李福澤這樣有擔當、脾氣好的男人已經不錯了。
額……她是不是幹脆從了他好呢?想到這,她不禁一陣莫名的煩躁,定不下心來,只得無力的回應:“亂說什麽呢……”
“我沒有亂說,”李福澤說,他突然握住了柳慕的一只手,說:“我自然是把你當成我女人,才放心把你留在家照顧我兒子。”
柳慕用力想拉回手,但他不放,她這才驚覺自己低估了他,剛才她還随意和他說笑,自以為他一直在她掌握中呢,沒想到他會突然變臉,她才是一直被他掌握住呢。
她胡亂想着,答不出話,他放開她的手,她正覺松一口氣,他卻大手一張,攬過她的肩膀擁着她,湊過來,在她臉頰邊深呼吸一下,才說:“我今晚回房睡。”
柳慕感覺整個身子蹿過一陣熱氣,在夏夜裏感覺更為難受,小心髒急速跳動着,作為一個宅在家三四個月的人,她已經很久沒有和人這樣親近過了,而這個陌生的男人,她更不知道如何去應對。
也許做為見多識廣的現代人,她應該大方的親親他,表示自己不是吃素的,而不是像個沒經驗的小女孩一樣呆在那,但是他的突然變臉,真的太讓她震驚了,從老實憨厚男變身調%情@色@男,這反差萌萌噠。
所以她果然沒有反感他的親近?!
天啊,她穿越回了幾百上千年前,她的感官也調低了幾百上千?這樣一個種田男人也能撩動她?
她心中七上八下、百轉千回,李福澤卻很好的收斂了放開了她,放下碗筷說:“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然後他就出了廚房,幹自己的活去了。
柳慕回頭看他走開不見了,才慢慢放松下來,自己也沒有了胃口,慢慢收拾着碗筷,慢慢的洗着。
之後在洗澡房,她用溫暖的水沖洗自己的身體,居然忍不住在昏暗的燈光下打量自己的身體,視線在起伏的線條上溜達一圈,心裏承認不能自戀的說自己是多麽凹凸有致,網絡上各種美女應有盡有,她這樣的最多能用青春洋溢白嫩可愛來形容,什麽魔鬼身材、□□的形容詞是挨不着邊的,不過嘛,李福澤怎麽可能像她這現代人那樣見多識廣?說不定她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天仙一般的絕色了,嘿嘿嘿!
洗了澡之後也沒什麽事要做,她不知道村裏的女人這種時候應該做什麽,她百無聊賴但又沒有困意,在房間裏神思不定,之前的夜晚她都會坐在房前空地上看星星看月亮,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李福澤說幾句,可現在她根本沒辦法心平氣和的面對他,滿腦子都是他說要回房睡的宣告。
她其實不是在害怕吧?她又不是毫無經驗的少女,李福澤這些天也算熟悉了,他冷漠不粗暴,讓她有安全感。但是她絕對也沒有在期待啊,開什麽玩笑,她可沒有饑渴到對這既不英俊又不潇灑、連老婆都娶不到的鄉下男人有感覺。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些什麽,又不想讓他發覺自己被他的話影響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