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李福澤在中秋前幾天去了江合縣城,打探城裏中秋節哪裏最熱鬧,哪個客棧好,還有熟悉一下路況。
他以前也來過很多次城裏,不過以前和中秋節出游不同,第一,他有錢了,第二,他是帶着媳婦和兒子來的,要住的舒服幹淨安全。
江合城最大的客棧叫名園客棧,以前他多少次經過這裏,也曾想過自己有一天能穿着名貴的衣服住進去,現在,他決定要帶着一家人中秋住那裏。
“君悅樓”“寶德酒樓”這些縣城最氣派的酒樓,就應該是他們一家吃中秋大餐的地方。
這幾個地方都集中在東聞路,還是比較方便的,他還需要打聽一下除了這些地方,城裏的人還去哪裏過中秋。
縣城比興越村好太多了,平整而寬闊的街道,氣派的樓房,來往的許多衣着不錯的行人。還有那些衣着優雅、體态豐纖有度的女子,總是能讓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可以用視線丈量她們的線條,記牢她們的外貌,而想象,能拼湊出她們的身體 ,讓人回味無窮。
柳慕的意外出現,滿足了他所有的想象,花兒一般的容貌,清新細膩的身體,狐精一般的風情萬種……更可貴的是,她會一直在他身邊,彼此關心、彼此陪伴。他希望她能一直在,不會像突然出現那樣的突然離開。
為了把她留住,他願意盡力的寵愛她!安排下這些行程,想象她到時候開心的笑顏,李福澤覺得特別舒服。
當然,繁華的城市并不是只有美好的表面,還有很多污穢的內裏,這是他以前一次次體會過的。
在這些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混雜着各種心思細密的騙子,他們洞悉人心,利用個人的貪婪和弱點,安排了一出出精彩紛呈的戲劇,有人丢財,有人喪命。
說回來,那些小有身家的人正是騙子的目标,而他自己最近剛好榮幸的成為了這種人,一想到這,他自我感覺周圍的氣氛都變了,每一個與他對視的人,都好像閃着詭計的光芒,随時會走上前來暗算他。
他不禁悄悄摸摸自己的錢袋,好确認它們還在。
他暗暗告誡自己,只要不貪財、夠冷漠、不好奇,應該就沒人能騙他。
但是柳慕,她生性熱情,好奇心強,心地又好,根本招架不住騙子啊,他開始擔心柳慕進城之後的遭遇,在中秋節來玩玩還可以,如果以後他們有錢得可以負擔城裏的生活,柳慕她會要求搬到城裏來住吧?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城裏的。
可是城裏太危險了,除了防不勝防的騙子,還有各種逞兇鬥狠的人,還有權勢壓人的不講理的混蛋,他怎麽放心帶柳慕和大亮在這裏長住?
或者他怎樣能讓他們在城裏安全的住?
Advertisement
不過他還沒想出什麽辦法前,中秋節就已經來到了,這兩天他們已經給各家親戚朋友送了瓜果和月餅,自然是選的便宜的去送,還要一次次和別人哭窮。
一大早就從家裏出發,中午的時候一家人就到了縣城,柳慕和大亮都很新奇的看着周圍,這裏比鎮上更氣派更熱鬧,路邊都是三兩層的樓房,各個店鋪敞開着大門,可以想象裏面有各種琳琅滿目的貨品。
柳慕可不是被所謂的氣派耀花了眼,對她來說,這裏頂多是個旅游區,觀光一番的,欣賞一下這裏的建築、物品和人物。
這裏的人衣服更鮮亮,相貌堂堂的男子也多起來,柳慕偷瞄着,不過一瞬間又想到,李福澤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在偷瞄,瞄那些充滿自信的城中女子。她也不會介意吧,美的東西多看兩眼是正常的,就連她自己也是把持不住啊。
李福澤先帶着他們去吃飯,這是一幢兩層樓的建築,招牌叫“君悅樓”。
先說回他們三人的衣着,這是他們在鎮上買的衣服,一種粗綢,他們到了鎮上才換的。這樣出現在城裏,也算小有面子,進了君悅樓也不會被嫌棄、被區別對待。
正是吃飯的時候,樓裏坐了不少人,他們一家找了個空桌坐下來,不一會兒,就有店小二過來,滿面笑容的問他們喝什麽茶。
李福澤問她的意見,柳慕不懂品茶,就随口點了壺聽着耳熟的毛尖茶。
茶來後,還有四碟小食,只見周圍店小二忙着上菜,還忙不過來。
大亮小屁孩對周圍的人比對桌上的小食感興趣,扭着身子看四周,柳慕沉默的幫他糾正坐姿,說:“你看大家都坐得很好,有規矩,你也要坐好。”
大亮看了看周圍果然如此,他試着端正坐了一下,有點累,就說:“他們都是大人,我是小孩子,不用這樣坐吧。”
柳慕笑說:“為什麽沒有小孩給你示範一下呢?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坐不好,大人不想帶他們來啊,你現在跟着來了,要學一下大家,不然下次沒機會來了。”
大亮扮着鬼臉說:“那我不喜歡這裏了,你們下次不要帶我來這裏,要去一個好玩又好吃的地方。”
柳慕被他逗笑了,看向李福澤,李福澤自然而然的開始端起老爹的威嚴:“你現在既然來了就坐好,你不想來的話早說啊,你留在家裏過節,我和你柳姨兩個人來也方便點。”
大亮對他爹挺畏懼的,雖然臉上還是淘氣的表情,身體卻很誠實的坐好了。
柳慕心裏卻別有想法,也許什麽時候真應該把大亮托給別人照顧,她和李福澤兩人去潇灑。說起來,她心裏一直怕一件事,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懷上李福澤的孩子,那完全是想象不到的情況。
不過現在是一家人的美好時光,應該抛開別的想法,先好好聊天。
“你應該來過這個縣城很多次了吧?感覺怎麽樣?”她問李福澤。
李福澤想了想,說:“我來的也不是很多次,都是來去匆匆,也沒什麽不同。”
柳慕心裏也這樣想,這裏雖然比興越村好太多,但再怎麽好也比不上北上廣,都是小意思,她轉而問大亮:“大亮,你覺得縣城怎麽樣?”
大亮喜歡被重視,見柳慕問他,一邊随意的抖腿一邊說:“我覺得很好啊,人又多、東西又好吃,我想住在這裏。”
柳慕也有些心動,住在這裏買東西比較方便,在興越村去鎮上買東西要坐那麽久的牛車,又曬又震還塵土飛揚,如果住在縣城的話,出門右拐就能上街購物,多方便。
李福澤大手一拍大亮的腿。說:“你住這裏習慣嗎?這裏的人不像你這樣亂抖腿。”
大亮又扮鬼臉,屁股在凳子上磨磨蹭蹭一會兒,才板起身形,一副正經的樣子,說:“從現在開始我會坐好。”
柳慕對他笑着豎起大拇指。
然後店小二終于有空過來點菜,一個個的報菜名,柳慕把點菜的重任交給李福澤,李福澤勸她幾句,也就自己專心點菜了,柳慕見大亮無聊得又想抖腿了,就問他:“大亮,你想吃什麽?”
大亮果然停住了動作,認真想了想,說:“我什麽都能吃。”
柳慕摸摸他的頭,贊道:“真乖。”
最後李福澤點了五菜一湯,柳慕埋怨他點太多了,只能三人慢慢吃。
在這樣的公共場所,柳慕自然對大亮的吃飯儀表多加要求,大亮聽得挺不耐煩的,幸好有冷面老爹李福澤在一邊對他施壓,他才乖乖聽話。
吃了飯後,李福澤帶着他們去逛街。首先逛的是布匹店,夥計讓柳慕看的是城裏流行的各種花卉圖案的布料,柳慕還不習慣這樣的審美,想找一些淺色調粉嫩點的,又想起自己現在是已婚婦人,如果穿得像個少女,那就不倫不類了,所以,幹脆就不選了。
李福澤看着她這看看,那看看,看半天居然又不買,感覺很莫名其妙,其實照他看來,這些布真沒什麽區別,随便買一匹就好了,完全理解不了挑來挑去是為什麽。
大亮掂着腳尖在看着,柳慕看他乖乖的樣子,就決定買給大亮做衣服,她說:“這裏沒有我喜歡的,你幫我拿些适合小孩子的布料出來,對就是買個這個小孩的,你給我推薦一些。”
夥計又端來幾匹布,柳慕拿些淺色的青色、藍色、灰色的布料,對着大亮比一比,挑出來三樣,悄悄問李福澤:“給大亮做一套衣服要買多少布啊?”
李福澤身為男人又怎麽會知道呢?他也不好喧嚷出去說眼前這女人居然從沒學過裁衣,只好囫囵說:“就買一匹得了。”
柳慕就一樣布買了一匹,錢是李福澤交,貨也是李福澤拿,柳慕拉着大亮的手走在前頭繼續逛。
柳慕沒什麽物質要求……呃,不對,她是對古代的物品沒什麽物質要求,畢竟她在現代喜歡買的是各種高科技小家電,各種書籍,還有歐美風的衣服,現在淪落到古代可沒有這些東西,就算有書籍,她又看不懂文言文,買來幹什麽呢?
她看向大亮,覺得買些簡單的給大亮識字,那也不錯,就說:“我們去買兩本書給大亮學字吧,先熟悉一下,以後入學了也能輕松點。”
李福澤看着手裏抱着的東西,吃的穿的大部分都是買給大亮的,就說:“這次我們出來全是為了大亮啊,東西都是買給他的。買書給他這搗蛋鬼肯學嗎?浪費力氣吧。”
柳慕心想:這是大亮應該享有的童年啊!她覺得李福澤不會懂的,就只是笑着看他。
李福澤看出她的堅持,只好帶路說:“我記得那邊有個書鋪,走吧。”
到了書鋪,由李福澤出面詢問了老板,在他的推薦下買了些什麽《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出了書鋪,柳慕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說:“這些啓蒙書我覺得好難啊,三字經有哲學有歷史,這對孩子來說要求也太高了。”
李福澤在成長時期,家境還算過得去,讀過幾年書,但多少年辛苦下來,對書本已經完全陌生,只是記得字怎麽寫,所以要他談論書籍真是難為他了,他看看自己的兒子,下決心讓大亮好好讀書。
柳慕見他不說話,開始默默回想自己的幼兒園時期,想找出完整的幼兒教育方法,能讓大亮也享受到輕松而科學的幼兒教育。
☆、蓋房子的計劃
一直期待的中秋之夜終于來了,李福澤訂的是“寶德酒樓”,這裏比“君悅樓”更氣派輝煌,不少家庭來這裏吃中秋宴,進門的人男女老幼都有。
一家人已經小小習慣了城裏人的派頭,這一次能更好的享受酒樓裏的尊貴服務,最大表現就是大亮再也不抖腿抖肩了,柳慕好好表揚了他,并鼓勵他要一直保持。
等到他們吃了大餐,回到大街上,這裏已經熱鬧非凡,各個商家門前都挂上了漂亮的彩燈,許多人駐足觀看。大亮就很喜歡看,可人群衆多,他小小個頭根本就看不到。
柳慕就湊到李福澤耳邊說:“大亮看不到花燈了,你把他扛在肩頭上吧。”
李福澤是沒想過讓大亮騎到他頭上的,但看他倆人期待的目光,他只好說:“只扛一次。”就蹲下來,柳慕扶着大亮讓他爬上去,李福澤确認他坐好了,才站起身來,說道:“大亮你變重了呀!”
大亮不好意思的傻笑,适應了一下,就抱着老爹的頭舒服的花燈,不時的指點哪個花燈好漂亮。
走到某段路上,聽到了鑼鼓聲,前面的人群聚集着,三個人都擠不過去,李福澤只得問下旁邊人,才知道是商家出資請了戲班子搭臺唱戲。
他們在人群後面等了好一會兒,依依呀呀的,也聽不懂在唱什麽,就走開了。
走到一個路口遇到舞長龍的隊伍,又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李福澤又扛起大亮,把柳慕護在身前,一家人開心的圍觀。
後來又放了河燈,去河邊看了一輪滿月,柳慕許下了一家人平安幸福的願望。
過完了幸福的中秋節,再回去山谷裏勞動,柳慕也覺得幸福多了,每天都笑嘻嘻的,晚上又和李福澤互相捏肩膀、消除疲累。
中秋之後,還有秋收之後,這麽多日子就這麽忙過去了,等到深秋來臨,他們停止了淘金大業,盤點成果,已經淘了十斤金沙。這已經完全可以做個地主老爺了,終于可以有底氣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于是,蓋新房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話說,農村有了錢都是買地或造新房,更何況李福澤的房子是漏雨的破房子,當然要趁着農閑時節趕快蓋一座新房出來,迎接明年春夏的雨季。
柳慕自告奮勇的想要設計出一套房子,她想要……她想要的風格太多了,一會想要西式小洋樓,一會想要江南庭院,一會想要北京四合院,不過冷面李福澤不會随她而搖擺,一條條駁回。一:先建平房會比較合适,因為他們家人口還少,等以後生的多了再考慮建樓房。
柳慕默:他是想要多少孩子啊?
二:關于江南庭院,他們的家就在自然山水中,不需要在自家造個山水庭院。
三:四合院倒是可以,慢慢來,先建一進新房,再砌兩道圍牆,和舊房子圍起來,不就是一個大院子了嗎?等以後生的孩子多了,在側邊繼續建房子。
柳慕汗:又是孩子!難道為了更大的房子她得努力多生幾個嗎?李福澤真是個土包子啊土包子!
所以,新房子還是李福澤設計的,砍了幾棵果樹,在水井的前面打地基蓋房,然後砌圍牆連接舊房子,形成一個院子,院子中間就是井了,話說這個井已經不是最開始的原始水井,裝上了吊繩工具,可以輕松的搖杆吊上水來。
“李福澤,房子是按你的意思蓋的,那新家具得按我的意思來打了。”柳慕溫柔的撒嬌。
李福澤沒出聲,默默的思考。
柳慕于是使出纏功,下巴搭在他肩頭上,伸手撫摸他的胸膛。
李福澤等着,直到她點上他胸前的小點,才翻過身去壓住她,問:“那你要多少家具?”
柳慕已經開始習慣他的狂放,忍不住有點小期待呢,表面還是很淡定的回答:“就是床啊……”
“多大的床?”李福澤問。
柳慕想了一下現代床的尺寸:“一米八到兩米?”她還沒開始換算古代的尺寸,他的手已經深入她的領口,嚴重幹擾她的思維。
“你說什麽?”李福澤也沒注意到她說什麽,心思全被手下的細膩起伏所吸引。
兩米是多少尺?柳慕已經是百思不得其解,忙按住他的手:“你讓我認真想一想,不要幹擾我。”
李福澤得意的微笑,當然沒有聽她的話,另一手又開始動作。
柳慕最後只能抛下心思,和他翻滾了下被單。
等到第二天,一家三口都在餐桌前,她才重提這個話題:“李福澤,我昨晚是認真的,桌椅和床的樣式都讓我來決定吧。大亮,我會幫你設計一個大大的書桌。”
不過大亮對書桌不感興趣,說:“我覺得我不要。”
李福澤覺得好笑,但還是忍住了,先教訓一下兒子再說:“明年你就要入學了,有書桌給你是很走運了,快謝謝柳姨。”
柳慕笑眯眯的接受了大亮的道謝,又對李福澤說:“那我也要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好好設計,不讓你們失望。”
李福澤說:“我帶大亮一起去鎮上的磚瓦窯,你在家裏好好想。”
對于家具來說,柳慕就只知道個樣子,要讓她正正經經的想設計圖,再用毛筆畫出來,那真是搞笑了。柳慕連個線條都畫不直,這才默默哭泣,說好的一屋子漂亮家具呢?沒有草圖讓木匠怎麽打?
但是讓柳慕将就這些笨重傳統的家具,她又不願意,她需要創意的、溫馨的、現代簡約的!舒服的沙發,配套的茶幾,通頂的櫥櫃,吧臺,還有餐桌、椅子!
這些美好的想象要怎麽去實現?
柳慕強逼着自己畫了兩張醜醜的草圖,就放下筆墨,到外面去走走,想象着新房子就要在眼前平地而起,她又想到高标準的家具設計不了,那庭院總還是可以的吧,這個只需要口頭表達,然後去采購東西,就可以做到。
她實地考察了一下,就回去把方案寫出來。寫了又想,想象一下再繼續寫,等到自我感覺滿意了,才把最終稿收好,其他字啊畫啊全拿到廚房,晚上做飯的時候一把火燒了。
她現在才摸出門道,一些光明正大的事就是要當着一家人的面來商量,李福澤會注意在大亮面前給她留面子,很好說話。
“李福澤,我今天想了想,我設計的家具太新潮複雜了,木工應該做不出來,完全沒有辦法實現我的想象啊。”柳慕說了個得體的借口。
李福澤說:“我正要說這個,我在鎮上打聽了一下好的木匠,羅老九還挺有口碑的,我們可以找他,和他熟好說話,你的什麽家具他應該都能打出來,只要有尺寸、草圖。”
草圖……這才是重點啊,柳慕想了想,說:“是不是真的?要是我畫一堆圖出來他不會做,那不是浪費我時間?”
“那你先畫個出來試試就知道了。”李福澤完全是在鼓勵她,想要哄她開心。
可是柳慕聽得好像挑釁啊,回道:“那我要認真的畫了,你要幫我買尺子和炭筆回來。”
李福澤想想可以去羅老九那要,就答應了。
柳慕想想自己那些苦苦想出來的庭院設計,就把家具難題放到一邊,說:“你們父子倆今天出門開心咯,我一個人在家裏 。”
李福澤無奈的說:“磚瓦窯和木場都是男人,我也不能帶你去啊。”
這個柳慕倒是沒有想過,漂亮的借口說不出來了,只得老實說:“那我在家裏無聊啊,就出門走了走,看到外面的空地,就想象出來一個很美的庭院。”
李福澤放下了碗筷,說:“你的家具還沒想象出來,又開始想象庭院了,你還真是勞苦功高啊,來說說看,你是怎麽想象的?”
柳慕也放下碗筷,厚着臉皮做了個抱拳的姿勢說:“過獎過獎。”
大亮看了,也丢下碗筷學了一次,李福澤拍掉他頑皮的而小手,說:“好好吃飯。”又瞪一眼柳慕說:“你好好說話。”
柳慕看自己帶壞了大亮,也覺得不好意思,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說:“在圍牆圍着的院子裏,用石板鋪一條十字路,還有水井的地方也得鋪石板,然後其他的地面就用來種花吧,我要買好多花,春天的時候種下去,幾場春雨一過,它們就能長得很好了。然後池塘那邊的圍牆也要開一個門,兩個池塘我都想種滿荷花,養點魚蝦,鴨棚要收拾幹淨,非要養鴨的話,我們可以在山上養啊,山都是我們的,随便它們在山上跑。這樣池塘就幹淨了,夏天荷花開了多漂亮啊。”
李福澤想象不出有什麽漂亮的,只是看她這麽認真的說了一大通話,庭院又不是什麽大事,就點頭同意了:“聽起來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就随你的意思吧。”
柳慕高興極了,好想湊過去親親他,不過大亮還在呢,只能給他夾菜表示自己的關心。
作者有話要說: 一家人的生活終于邁進了新篇章~求評求收藏~
☆、住到了鎮上
新房很快就開始興建了,磚瓦木頭都已齊備,雇工也請好了,李福澤忙得團團轉。柳慕覺得在建築工地旁邊住是個煎熬,盡管這裏不是現代工地那樣轟隆隆的機器嘈雜,可十幾個男人的噪音也夠受的,更何況按傳統她得給這些人準備一日三餐,這是好大的考驗啊。
柳慕馬上就和李福澤說不會煮大鍋飯,為了雇工們的口福,還是另外雇人來幫忙煮飯吧,吃得好,幹活才能更好。
李福澤也考慮到一件事,就是他為了房子的事經常來來回回,去找人去買東西,大亮也跟着他跑,常常剩下柳慕一人在家,到時候一堆的男人在那邊忙,附近只有柳慕一個婦人,想想就覺得不好。
“在村裏雇兩個婦人幫忙煮飯,你就負責掌管米糧和菜,怎麽樣。”
柳慕想想自己也算個管理層,就同意了。
等到開挖地基打木樁的時候,她就正式走馬上任,規定一餐分多少米糧,多少肉菜和蔬菜,可是一天之後,她馬上感覺到不好玩。
她平易近人的對待她們,給了她們尊重,可是對方卻不知道什麽是尊重,各種正面和拐着彎的問她“李福澤是怎麽發財的?”
玉嫂又上門來,柳慕正煩她們這些大嘴巴的,只是表現平平的接待她,勉強的笑着。
玉嫂總是很自在的說笑:“看你日子過得不錯啊,別人家蓋房子,女人都辛辛苦苦忙到天黑,你這還有人幫忙,真是地主婆啊。”
柳慕心想,果然又是這些話,随意回道:“主要是我不會煮這麽多人的飯。”
玉嫂笑了:“不會?真到要你煮時,你不會也會了,是四福有本事,你跟了個好男人。想想你第一天來我們村的時候,誰能想到你現在有這麽好的生活!”
柳慕聽她的笑不像陰陽怪氣的,不是另有含義,也就陪笑着說:“是啊,我自己都想不到。”
玉嫂湊近來,壓低聲音說:“是啊,真沒人想到,四福都打光棍這麽多年了,突然就發財了,有多少女人後悔呀。”
柳慕一聽李福澤的八卦,就感興趣了,問:“後悔什麽?”
玉嫂見她感興趣,也更來勁了:“你說後悔什麽?四福不是打光棍幾年了嗎?剛開始的時候還有媒人給他說親,他也覺得孩子那麽小,那時候大亮還只有兩歲不到,四福應該再找個女人,能照顧一下大亮,但是說了幾個,都是聽說四福背了好多債,就不同意了。現在過了幾年,四福就翻了身、發財了,你說她們後悔不?”
柳慕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繼續問:“那你知道是誰嗎?具體是哪些人後悔了?”
玉嫂就更輕聲的說:“我也不是指說哪個敢說後悔的話,只是聽到別人在傳,說你不知從哪個角落來的,來路不明,跟了四福這麽久了還沒有懷上,唉,都是在眼紅你啊。”
玉嫂說八卦真是有一手,那聲音抑揚頓挫,随着話裏的層次而起伏,柳慕這個被傳的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又追問:“那玉嫂你知道以前誰和四福說過親嗎?”
玉嫂揮揮手,說:“那些你就不要管了,都幾年了,她們早都嫁人生孩子了。你呢,就好好做你的地主婆,還有抓緊時間懷上就好了。”
柳慕還想繼續追問,但玉嫂話鋒一轉,又和別人一樣想挖李福澤發財的□□,柳慕只好随意轉了話題亂扯一通。
晚上在被窩裏自然是好好逼問了李福澤,問他還記不記得那些女人。
李福澤被她一問,想起了以前的艱難歲月,不想回答,只是說起她被村裏人議論的事:“那些女人不用管她,倒是你,被人說沒娘家,又沒懷上,你怎麽想?”
柳慕想起自己的家,心裏一陣淡淡的憂傷,只是她知道多想無益,就把它揭過去了:“我的家庭是我最難過的事,我不想提。”看他點了頭,繼續說:“至于懷孕的事情,誰能比我更清楚我自己的身體?要是不舒服我會知道的。”
“那我們繼續努力,我們現在過得好了,多生幾個。”李福澤又打算撲上去。
柳慕急忙推開他,說:“我們還在說事情呢。”
“還沒說完啊?”
“怎麽?你現在是嫌我唠叨了?”柳慕愛嬌的說。
“沒有。”李福澤摟過她的肩頭,“還有什麽事,我們來繼續說,說出來好解決。”
柳慕慢慢說:“你看,他們那樣說我,我不高興啊,還有那兩個大嫂,還有其他人也是,老是要問你的事,我真的很不高興、很不耐煩,這要怎麽辦呢?還有家裏老是只剩我一人,他們十幾個男人在外面幹活,這樣你不覺得很不好嗎?要是他們有人使壞,那我怎麽辦?”
李福澤能理解,他自己也深有體會,在外面時老是想到她,她實在是個奇怪的人,很多常識都不懂,沒人在身邊提點要是出了事怎麽辦?
“那找個人來陪你吧?我可以找些親戚來家裏住一段時間。”
柳慕一驚,連忙推脫:“你不要亂來,別人家年紀大的都要在家幹活,年紀小的也不頂事。話說,我除了你姐一家,都不知道你還有什麽親戚。”
“你沒聽說過嗎?”李福澤問。看她搖頭,就笑着說:“所謂窮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現在大家都傳說我發財了,那些久不露面的親戚自然也冒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柳慕忙說:“那這樣的親戚我們更不要去理了,平時還是只和你姐來往吧,你姐還是挺關心你的。”
李福澤點點頭,問:“那你說怎麽辦?”
柳慕露出了微笑:“不如讓我到鎮上去住,等房子建好了我再回來。”看他不說話,又改口:“等你不那麽忙了我再回來。”
李福澤還是不說話。
輪到柳慕撲上去了,說:“去鎮上住沒什麽大不了啊,那裏也有房子租的吧?其實我們現在的身家,去鎮上買房子也可以的,買一幢房子,樓下出租,樓上我們自己住,不知道多方便。”
李福澤這才慢悠悠的說:“也不是不可以。”
柳慕聽了高興的在他臉上香了好幾口。
李福澤笑着扶住她的腦袋:“明天我去找吳叔,他們在鎮上多年,知道哪裏的房子好。”
因為柳慕急着要走,最後李福澤只租了一個小院子給她,等到木樁打好,按習俗給大家分發了好意頭的米糕,她就搭上牛車去了鎮上,物品都不用多帶,直接在鎮上買。
租來的院子離吳叔家不遠,格局沒有他家那麽好,但只是暫時栖身的,也比李福澤的舊房子好,她就沒有挑剔了。
這是一個小的三合院,正房一排三間,側邊是兩間,兩外就是圍牆了,院裏有棵龍眼樹,沒有水井,要去幾步外的公用水井去挑水。
李福澤挑滿了水,又忙去了,吳叔的兒媳婦謝氏來陪她收拾屋子。
謝氏人稱吳大嫂,和吳嬸一樣也是個打扮齊整、手腳利落的人,很快收拾好了,就一起出去買生活用品,鍋碗瓢盆各種東西都要買齊的,吳大嫂帶着她熟門熟路,挑了滿意的器具,又把她介紹給街坊,真的很會做人。
累死累活的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她真的很懶收拾,吳大嫂居然邀請她去家裏吃飯,柳慕麻煩了她那麽多,哪有那個臉答應啊,推脫了好幾遍,說自己能行。
“多來家裏玩,有什麽事就說,別客氣。”她說。
柳慕簡直是感到春天般的溫暖,說:“我會的,以後還有事要麻煩你呢。”
她說的不是客氣話,吳大嫂作為地頭蛇,知道的很多,她要完成自己的庭院夢,最好是有她幫忙,像吳叔家的後院,也是種了花的,她應該能知道去哪裏找花。
送走吳大嫂後,她就搬了板凳,開始了清洗器具的大業。然後把東西逐一歸位,把兩個房間的床鋪好,自己出街吃了碗粉面填肚子。
晚上李福澤要請吳叔家吃飯,就在鎮上最好的酒店,李福澤和大亮都去了,她只能在家裏吃外賣。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只是帶點酒氣,看起來沒有喝醉,柳慕首先安排了他們父子洗澡,又哄大亮睡下了,才能回房和他好好聊天。
“今天跑了一天你累嗎?”柳慕幫他捶捶肩背。
“有點。明天雇馬車跑,這樣舒服點。”李福澤舒服的嘆氣。
“我今天也忙了一天呢,還有吳大嫂,人可真好,幫我好大的忙。”
“你幫我我幫你,大家都好,像我們過好了,以後也能幫回他們家,到時候我還怕你嫌麻煩呢。”
“呃……我看他們一家人品都挺好的,不會有什麽麻煩吧?”
李福澤笑了,“麻煩來的時候,是不管你好人還是壞人,基本上,好人惹到的麻煩會更多,像吳叔出去跑買賣,有不少人想拉下他,分一杯羹,他都時刻警醒着。”
柳慕想了想:“那我們以後也會有麻煩。”
李福澤點點頭:“我會好好警醒的,你不用擔心。”
她抱住了李福澤,溫柔的說:“好吧。謝謝你,李福澤。”
其實她想說的是“謝謝你。老公!”哈哈!
☆、消磨時間的方法
住在鎮上租來的房子裏,整個生活感覺更有人氣了,不遠處就是熱鬧的大街,每天人來車往,不像山腳下的小家,以前一天到晚也來不了幾人。
她還奢望能專心家具的事,沒想到鎮上的人也充滿熱情,特別是有吳大嫂帶她進入鎮上婦人圈子。那些人可比村裏的婦人難纏多了,微笑應對是小意思,想要知道的事情,就算對方推脫了,她們也完全聽得懂對方的潛臺詞,卻還擅長裝作不懂的樣子。
比如說柳慕已經很明白的表示不想多談李福澤的事業,她們卻永遠能把話題繞回來。
還有,她們的形象也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