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
,如果柳慕在村裏算得上鶴立雞群,那現在就完全混人堆裏去了,沒有哪裏特別得讓人一眼就認出的,她觀察了好幾個婦人的外貌舉止,那臉蛋、那身材、那舉止,真是美麗妖嬈,柳慕默默升起了危機感。
在這些交際時間的間隙,她勉強畫出了雙人沙發的草圖,晚上拿給李福澤欣賞。
“李福澤,你看這個坐的椅子。”她把草圖遞過去。
李福澤接過去看了一遍,又把草圖颠倒看一遍,繼續轉,轉了四個角度,疑惑的說:“這是椅子嗎?沒有腳的?”
原來他是不知道哪是頭哪是腳,柳慕這才想到,不由偷笑,靠過去,把草圖擺正:“你看就是這樣的,這是雙人座,我們兩個能一起坐,這是椅背,這兩邊是扶手,很簡單吧?”
李福澤照她這樣說,果然看出點眉目,看了一會兒,臉帶不安的說:“這,我沒有看別的夫妻這樣坐過,這不合規矩吧?”
柳慕驚訝:“不就是一把椅子嗎?關規矩什麽事?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坐,還可以加寬,做成三人座的,我們一家人都可以坐上去。”
這樣一解釋就好多了,李福澤的心思終于擰過來了,想了想說:“先做個雙人的吧,效果好的話再做三人的不遲。”
“你不是不想和我坐的嗎?”柳慕不依不饒。
李福澤微微一笑:“我可以和大亮坐。”就是想要逗她,喜歡看她私底下的面貌,她是那樣的坦率,毫無保留的表現出自己的內心。
柳慕暗暗飛個白眼,心道:到時候做好了可不要湊過來。
李福澤看她不說話,就問:“用什麽木料做,尺寸是多少,你說給我聽,我明天就去找羅老九。”
“這個……你們決定就好了,反正做成兩張椅子那麽寬的,還有做得比椅子矮一點,那樣人坐着會更舒服。他是木匠,對尺寸應該比我了解。”
李福澤一想,也有道理,柳慕她光會一堆歪理和馊主意,實際的東西還是不要指望她了。
柳慕看他把草圖收好,想了想,找了個話題:“你在這出入三天了,有注意到一些特別的人嗎?”
李福澤好奇:“你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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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柳慕豎起了食指,比劃着,看他一直沒搭腔,于是說:“那個林家食鋪的老板娘。”
林家食鋪就在前面路口,他去過幾次那裏吃飯,李福澤想了想,想不出她指的是哪方面特別,問:“哪裏特別了?”
柳慕蠕動着嘴唇,好一會兒,說:“所以說你記得那個老板娘對不對,她長得蠻漂亮的哈,巴掌大的臉,漂亮的眉目,紅紅的嘴唇,更重要的是,她住在二樓!”
李福澤覺得有意思:“我一聽到你用巴掌大的臉來形容一個人、我就想揮巴掌。”他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又說:“她住在二樓,這哪裏重要了?”他好奇她又有什麽歪理了。
柳慕汗,巴掌大的臉蛋是多少言情女主的标配啊,李福澤他不懂欣賞,對她來說應該很幸運,她自己就不是那種小臉的。她一高興,就樂于逗他:“你不知道西門大官人和潘金蓮的故事嗎?”
李福澤搖搖頭,示意她繼續說。
柳慕微笑着說:“有一天,西門官人在路上,被潘姑娘……不,潘娘子,或者潘大嫂,被她的竹竿砸到頭,西門官人本來很生氣,看到潘大嫂美貌無雙,就不生氣了,後來這兩個人呢就勾搭成雙了。”
李福澤暗笑,原來是講風月故事,又問她:“這和林家食鋪的老板娘有什麽關系呢?”
柳慕只是心裏微酸,妒忌那老板娘的美貌,倒也不敢誣賴她和潘大嫂之間有什麽關系,忙說:“我哪裏說和她有直接關系?我只是說她和潘大嫂一樣住樓上……要是哪天你打那經過被竹竿砸到頭,你懂的。”
李福澤一把摟住她,說:“這都哪跟哪啊,我可不懂,好端端她怎麽會砸根竹竿下來呢。”
柳慕靠着他的胸膛,再也不去想潘大娘的事,只是問出心裏的問題:“李福澤,你真的沒有注意到鎮上這些漂亮的女人嗎?”
李福澤微笑着說:“呃……我的眼睛不花,怎麽會沒注意到?”
“你就不能按劇情走嗎?”柳慕默默的飛他白眼。
李福澤問:“走什麽?”
“你就不能貼心的說,別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哪及得上你的一半?”柳慕飛快的說,但是說完她自己就忍不住笑了,這些肉麻話太惡心了。
“呃……你知道我不會對你說謊的,這是好事不是嗎?”
柳慕想了想,說:“你這什麽意思?所以說你是嫌我不夠漂亮是不是?”
李福澤大笑,抓着她的雙肩轉過來,讓她面對着他:“你看我,就是相貌普通,難道你會嫌棄我不夠英俊嗎?會嗎?但就算你嫌棄我那也沒辦法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他說完,就狠狠吻住了她。
柳慕嘴唇微麻,趁他呼吸的間隙說:“我覺得你這是在轉移話題,我們……”
李福澤沒有讓她繼續糾纏這個問題,繼續吻她。白天和她分開太久了,晚上良宵不該浪費。
把草圖交給羅老九後,她就等着成果出來,有時會開始構思其他家具的草圖,但大多數時間是有空的。
她從吳大嫂那要來了兩盆菊花,一盆蘭花,擺在院子裏,打算先學着養,以後養好了一起搬回村裏。
還有的時間,她想到了學裁縫,因為她想讓雙人沙發更完美,想要自己縫個沙發皮,這樣就幹脆向吳大嫂學習整門裁縫課了。等她學會了,還能縫衣服給李福澤父子,那她這個妻子就更完美了!
吳大嫂答應午後空閑時間會來教她,她根據指示買了尺子、剪刀,布料和針線。
裁縫就是剪裁布料和縫紉,先把衣服尺寸量好,按照尺寸把布料剪下來,然後進行細致的針線活,這樣一步步說,聽起來很簡單,但要一步步的做出來,太難了。
吳大嫂首先确認她是不是對裁縫一無所知,柳慕說是的,然後吳大嫂那不可思議的眼神,讓一向厚臉皮的柳慕也覺得不好意思。
“你不會那也不要緊的,現在你們過得不錯,請裁縫做也是很方便。你現在願意學,那就更好了,等你以後生了孩子,會想要自己縫衣服給他穿的。”吳大嫂溫溫柔柔的說。
柳慕點點頭,說:“我會跟着大嫂好好學的。”
吳大嫂開始一步步的教她。傳統衣服不需要做出腰身的,胸圍、腰圍就不需要量了,最重要的是肩長和衣長,這都是很直觀就可以測量到的,只有領口把她搞糊塗了,而領口的位置很重要,剪不好那整件衣服就歪了,廢了。
柳慕好想跳過這個步驟學其他的簡單點的工序,她小心翼翼的提出來,吳大嫂很快滿足了她的請求,繼續演示接下去的工序,結果她看得更糊塗了,看來真得循序漸進才行。
她懷疑等家裏房子建好後,她還是學不會做衣服。
這麽難的活,她甚至開始懷念淘金沙的日子,那些活可簡單太多了。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她問大亮:這些日子跟着他老爹幹嘛去了?跑得開心嗎?
她也願意和大亮說些愚蠢的話,好過去摸索剪刀和布料。
大亮當然覺得很高興,這些日子爹去哪裏都帶着他,那些大人都對他很好,比和村裏的小孩子玩有意思多了,他感覺自己是被疼愛的。
大亮說:“我喜歡磚瓦窯和木場,還有羅大伯家,這些地方很有意思,我喜歡方磚和木頭,我看我長大以後也去這些地方幹活吧。”
“傻瓜,你要念書的,以後要好好管理你老爹留給你的財産,這麽小就想着給別人打工了,你知道幹那些活有多辛苦嗎?”
大亮一本正經的說:“我覺得做木匠比讀書有意思多了。”
大亮現在每天都要學寫字,柳慕也不喜歡寫毛筆字,但寫字再怎麽樣也比做木工舒服吧?她勸道:“你這是看熱鬧,等你真的要靠幹活養自己時,你就會厭煩了。”
大亮想了想,轉頭問老爹:“爹,你也不喜歡木匠的活嗎?”
李福澤一本正經的回答:“我不喜歡。你這是見過的事少,等你大了,自己能見到各種事,那時候就知道自己喜歡做什麽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閑婦的覺醒
吳大嫂還是每天過來一陣子,教她剪裁和縫紉,她沒想到一枚小小的針能有那麽多種針法,真是奇特。
專心開始縫的時候,就無比枯燥了,手眼齊動,好在還有嘴巴是自由的,聊聊天還能解悶,柳慕就請吳大嫂多講些鎮上的故事給她聽。
吳大嫂就講起了:“我聽說以前鎮上有對夫妻,男的是做買賣的,每天都忙,他媳婦在家帶孩子,他們的孩子還沒多大,一歲不到,他們還養了條大狗看家,但是他媳婦很喜歡打馬吊,有一天就出事了,她打完馬吊回房看孩子,發現孩子已經被大狗咬死了。”
柳慕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吳大嫂點點頭,說:“她男人回家後氣瘋了,拿起菜刀就要砍了她的手,叫她還打不打馬吊。”
這故事太血腥了,柳慕問:“那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估計是和離了,他們也離開了鎮上。”
柳慕一陣心悸,過了一會兒說:“這種事情我在家鄉也聽過,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家裏只有奶奶在家,他們家有個大狗,平時很聽話,那天下午不知道為什麽發狂就把那小姑娘咬死了。”
吳大嫂撫着心口,一副難過的樣子:“其實我都怕狗,幸好我家沒養狗。”
柳慕說:“我家倒有一只,留在村裏看房子,從小就養大的,和大亮很親,平時看着也是忠厚老實的樣子,希望它一直乖乖的。”
“不過狗肉很香。”吳大嫂又笑着說。
“你喜歡吃嗎?”
“也不是,我家那位和別人殺狗吃的時候,給我端回來一碗,我吃了覺得很香。”
柳慕點點頭,想起現代的狗肉之争,在這裏是不會有的,因為這裏大家養狗都是看家、狩獵的用途,不是當成寵物那樣養。依柳慕那樣懶散的性格,忙自己的日常生活都覺得麻煩,更不可能有心思去養寵物狗了,所以她對狗沒什麽感情,只是覺得小狗很可愛。
吳大嫂又轉了個話題:“過兩天我家公的壽辰,會請親近的人去酒樓吃飯,我們這些婦人就在家裏吃了,到時候你也要過來啊。”
“哦,到時候會有什麽安排?”
“也沒什麽,他們男人都出去吃了,我們家離得近,就中午到家裏來坐坐、吃一餐,就算慶賀了,嫁得近的一個大姑會來,今年也不是整壽,不會大辦。”
柳慕點點頭,打算等李福澤回來再詳細問這些事的流程。
說回到做衣服,她先做的是給大亮穿的,衣服小,可以更省事,在吳大嫂的細心指導下,經過幾天的縫制,上衣終于出成品了。針腳不勻,但有吳大嫂把關,衣服總體沒有歪,沒有漏。
吃過晚飯後,她就開心的拿給大亮試穿。
如果不用太高眼光看的話,這件衣服還是可以的,深灰色的布料,淺灰色鑲邊。
呃,事實上,如果大亮不是已經有了很多外面裁縫做的衣服,他可能會更喜歡,現在他也只是笑着說聲:“謝謝柳姨!”
柳慕自我感覺良好:“成品出來我真的好開心,終于攻破了這道難題,接下來我還要學做裙子、褲子、棉襖等等,我覺得只要我每天都努力,到明年就可以做出更漂亮的衣服給你們穿。話說,你們父子倆的生辰都過了是吧?”
李福澤說:“哦,生辰啊,日子是過了。忘了告訴你,過兩三日就是吳叔的壽辰,到時候我會去祝壽。”
“我知道啦。吳大嫂告訴我的,她說你們男人要去外面酒樓喝酒,讓我呢,中午去她家吃個飯,是不是?”
李福澤點頭說:“她既然是這樣邀請的那就是了,壽禮我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我先陪你去,然後我再去酒樓,你去吃個飯就行了,沒什麽事要做的。”
“爹,那我呢!”大亮走到他身邊問。
“你當然是跟着我了,你是個男人。”李福澤回答。
大亮高興的直點頭。
柳慕挺喜歡李福澤從小就培養大亮成為男子漢的,這樣的孩子長大後更有拼搏闖蕩的精神,還有責任感,想想大亮可真是前途無量,她也應該湊一腳,教他紳士的一面好了,嘿嘿嘿!
既然這事解決了,柳慕就問:“那你們兩個的生辰是什麽時候?明年我們再一起慶祝。”
李福澤笑了,說:“年紀輕輕過什麽壽辰,大亮就更不用過了,他有什麽功勞啊,還是算了。”
“你怎麽這樣說,生日一年只有一次,那麽特別,慶祝一下也沒什麽。”柳慕說,“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那我們一家人過就好了,又不用請別人來喝酒。快點說你們的生辰。”
李福澤想想也是,就說了倆日子,他是八月,大亮是三月。
“柳姨你的生辰是多少?”大亮沒有忘記她。
柳慕說:“和你相差不遠啊,我四月二十九。你們可要記住了,到時候要送我禮物的。”
吳叔壽辰那天天氣很好,一家三口上門依禮拜壽,後來男人都去酒樓喝酒了,房子裏才清淨下來,剩下的大小中老女人們開了一桌,沒有喝酒,光用八卦來下飯了。
在大家的起哄下,吳嬸回憶了一段年輕時的生活,又勉勵年輕媳婦要夫妻和睦,生活才有盼頭。然後吳嬸那嫁到隔壁鎮的女兒說了一些那邊的生活瑣事,吳大嫂勸解了幾句,又把話題引到柳慕這邊,非要她說說和李福澤的關系。
她覺得按現代的經驗她會說:李福澤在家的時候,什麽家務活都會包完,然後有事情也會聽她的意見,肯帶她出去玩,表現的是她在這個家有地位。
但是現在在這個地方,好像女人應該溫順賢良,她勉強的說:“他每天都忙着外頭的事,很晚才回來。”
果然這才是正确的打開方式,那些女人紛紛安慰她:男人就是這樣,他忙的是正事,這樣的男人才有出息……
男人忙倒是好,但也要看他忙的是什麽,如果是忙着喝花酒就不好了。
她吃了飯回到出租屋那裏,看着又是一院子的冷清,那個難題又浮現出來,男人在外面忙什麽?當然,李福澤是帶着大亮出去的,理論上講他應該不會帶着兒子去做壞事,但他也不會一直帶着大亮啊,以後該不會真出個萬一吧。
想到這個男人有可能不屬于她一人,她還挺心塞的。第一千次問自己,如果李福澤有了別的女人,她應該怎麽辦?
可恨她是身穿不是魂穿,連個娘家都沒有,似乎要賴定李福澤才有前程,何況他現在太有前程了,連帶着她都成了富家少奶奶,離開他似乎是很傻的事,确保自己的利益才是最真的。
柳慕不由狗血的想到了母憑子貴,她只要為李福澤生個一男半女,再加上她和大亮感情很好,這樣似乎就能确保她的地位不動搖。
孩子啊孩子,她要快點懷孕,上個月大姨媽是啥時候來的呢?自從沒有了手機,她就沒有了确切的時間概念。
唉,想不起來,這問題抛到一邊去吧。
她要更多的私房錢,以前覺得黃金好俗,現在想想真是笨啊,人家說金銀是硬通貨,以後不要矯情了,多打點金首飾才是硬道理。
柳慕冷靜下來後一想,自己真是個冷心腸的人,什麽都只在乎自己,一想到男人變心,首先就要确定自己的利益,完全沒有要死要活的心情,一點言情女主的特質都沒有。
可是話說回來,在确保自己是安全無虞之前,她真沒心思講情,如果她能向以前一樣獨立,那她的生活會更精彩,能愛得更真。
神啊,她該從哪裏開始?
他們回來後,她泡了濃茶給李福澤,他看起來臉紅紅的,肯定喝了不少,大亮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柳慕坐在他身邊,看他閉着眼休息,問:“你喝了很多嗎?上床休息下吧。”
李福澤摸了摸額頭,低聲說:“有點,吳叔沒有喝多少,只是來了不少一起做買賣的客人,我和他們喝了幾杯。”
柳慕站起來想扶他:“那你來床上躺一下,今天不要出門了。”
李福澤見她堅持,也就順從的去躺下了。
“今天家裏面沒事的吧?要我去看看嗎?”她問。
李福澤微笑:“沒事,等我躺一會兒,下午就沒事了,到時候我回去看看。”
“也好,我覺得我回去也做不了什麽事。你休息吧。”柳慕為他蓋上被子,出去關了門。
她搬了椅子坐在走廊上,看着大亮,他拿着木棍在地上戳着什麽,還是那個山村裏的調皮孩子。而她剛剛下了決定,要麽做一個虎媽,把他改造成那種非常優秀的“別人家的孩子”,要麽就做一個大愛無私的慈母,就是那種無論兒子做了牢殺了人,都無條件原諒的媽媽。
她要做哪一種呢?
她走過去問:“大亮,你喜歡吃甜的還是喜歡吃辣的。”
大亮擡起頭來說:“我當然喜歡吃甜的,柳姨你要去買什麽東西嗎?”
柳慕微笑:“我只是問問看。”
甜的,就是甜蜜的,大亮他想要的是溫柔慈母!
作者有話要說: 請和我讨論一下劇情,不然我會卡文~收藏吧收藏吧
☆、哭泣的孩子
李福澤和柳慕之前打算過在鎮裏買房子,找了吳叔幫忙,吳叔的人脈也是有,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商議之後,他極力勸李福澤買縣城的房子,因為他的朋友手頭上就有一處當街的房産要轉手。
李福澤很聽吳叔勸,當即就約了日子去縣城看房産。
早上柳慕出門買了小籠包回來當早餐。其實她也想跟去的,但這裏的規則就是婦道人家不該管外頭的事,她只能叮囑這父子倆出門小心,好好吃飯,早點回來。
“真的不用我帶什麽回來嗎?”李福澤還是問。
柳慕搖頭:“要什麽鎮上都有啊,何必勞煩你?”
“柳姨,我會帶好吃的回來。”大亮表忠心。
柳慕只是微笑的拍拍他的頭說聲好乖。
其實她在心裏憂郁,連看房子都不好出頭,她還有什麽出頭之日?難道最有前途的職業就是當個厲害的媽媽?
能把大亮改造成啥樣的人?如果是她理想中的,那應該是……不可能是王思聰那樣的怪咖,話說回來,她也沒實力、養不出那樣的怪咖啊!
柳慕突發奇想,養成阿甘那樣好嗎?傻傻的,但有大作為!……想想大亮那鬼頭鬼腦的機靈小鬼樣,這個也是比較難的。
哦!像小魚兒那樣的機靈鬼……可她沒有十大惡人做幫手來調/教他啊……
送了父子倆出門後,柳慕呆在房裏羅列清單。
調/教大亮課程:一,能讀書識字會計算,詩詞不要學。
二:會收拾自己的頭面,有品位,但不能娘炮。
三:試着尊重女性,只是試着,不強求。
四:要有正面的興趣愛好,吃喝嫖賭最好不沾。
五:要孝順李福澤夫婦!
嘿嘿嘿,就是要孝順她柳慕了。把他養成有出息的,最後還要孝順她,這才是美好的未來,還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柳慕一整天在家YY得不亦樂乎,好想再穿越一次,穿到十幾二十年後,看大亮的發展!
李福澤到縣城的時候,看了原先說好要看的那處房産,中午和他們一起吃了飯,下午又去找中人多看了兩三處房産,好貨比三家,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等他們坐着馬車要回去的時候,在一處路口看到一個女子牽着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小男孩嗷嗷哭着。
李福澤看他和大亮差不多大,穿一件藍色舊衣,下面是一條破褲,鞋也是破破舊舊,面黃肌瘦,一直在哭,不由心生可憐,慢慢把馬車停在他們旁邊。
他跳下馬車,問:“這孩子怎麽了?”
哪只那女子居然跪了下來,說:“大爺你行行好,這是奴家小少爺,他一天沒吃飯了,您施舍點米面吧。“說着竟大哭起來。
李福澤忙讓他起來,轉身想上馬車找點吃的,大亮已掀開簾子,雙手遞出一包糕餅。他也看到了這個弟弟一直在哭,就馬上找出了打算帶給柳姨的糕點。
李福澤将紙包拿給那個女子,說:“先吃點這個墊墊肚子吧。”
她連連鞠躬道謝,馬上拿出糕點喂給那孩子:“誠哥,來慢慢吃。”
小孩子餓極,哪裏顧得慢慢吃,吃相馬虎,很快就被嗆到,那女子忙拍他胸膛。
李福澤見他們實在可憐,就說:“你們家在哪?上車我送你們一程。”
那女子哽咽着說:“我們府上在城北,到這邊來找些故交有事,可偏偏都找不到人,沒有錢買吃的,誠哥餓極了。謝謝大老爺搭救。”
李福澤忙招呼他們上了馬車,在他們指點下一路穿過大半個縣城,來到城北一個街巷,巷裏都是大門戶,只有三兩戶人家。
那女子讓馬車在一個破敗的門前停下,門上匾額是“錢府”。
女子開了大門,請他們父子進去說話。
李福澤看裏面似乎庭院幽深,不敢貿然進去,只說:“不清楚府上有什麽人,就不叨擾了,不知道還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
那女子眼中含淚,說:“奴叫秀珠,是錢府大夫人的使女。老爺早年間就病逝了,現下府中只有夫人和誠哥,由我和丈夫泰丙服侍。只是前些日子天降橫禍,夫人和泰丙受了冤屈,被抓進了衙門監牢,只剩奴一人帶着誠哥,家中缺少米糧,夫人讓奴去尋老爺生前的舊友,好幫忙脫困,可走了一天,就沒個體恤的人,要麽見不到人影,見到人了也只是推脫,連個包子也不肯施給誠哥……”
李福澤耐心聽着,總算聽到了關鍵地方,原來是和官府有關的,難怪故交都不肯出面幫忙。他也深知被官府咬上會很麻煩,所以他打定主意只幫忙送點米糧算了,他問:“家中沒有米糧了是嗎?我見誠哥實在可憐,去買點米糧送來吧,你在這等着。”
秀珠含淚想要磕頭,李福澤擺擺手,躍上馬車就慢慢掉頭。
他買了三兩鬥米,一斤豬肉,幾樣青菜,很快就送到了錢府。秀珠哭着又跪又拜,又問恩人姓名,李福澤只是不忍見幾歲的孩子受苦,無意卷入錢府的事端,很快就告辭了。
很快就出了城門,往鎮上趕。
大亮探出頭來,大聲說:“爹,沒想到城裏也會有人挨餓。”
李福澤專心趕路,只是含糊的說:“那是他爹娘現在不在,大亮坐好了,這些事等回去再說吧。”
柳慕本想準備豐盛的晚餐迎接那對父子,但又想到他們可能在城裏會去吃山珍海味,想來想去,煮了鍋花生瘦肉粥,如果他們已經吃飽了,就當宵夜吧。
他們在夕陽西斜時回來,她迎出去,大亮撲過來抱住她大腿:“柳姨,我們本來買了好吃的糕餅給你,後來見一個弟弟餓得哭了,我就把糕餅給了他吃了,等下次再幫你帶過吧。”
柳慕見他這麽有心,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拉着他穿過小院,說:“那好吧,下次要記得。你現在跟我說說你們今天的事情,我一個人在這好無聊啊。”她又回頭問:“李福澤你們吃過了嗎?”
李福澤回答:“現在還不餓。”
“哦,反正我煲了一鍋粥在廚房,等下餓了再吃。”
大亮說:“我現在也還不餓,等我餓了再吃。”
“知道知道,來先洗手洗臉。”她拉着大亮來到廚房門口,舀了水出來給他。
大亮用力的搓手,說:“我們今天見到一個弟弟,比我矮,他在路上嗷嗷嗷嗷的哭。”
“哦,後來你就拿糕餅給他了是嗎?他一個人嗎?”
“不是,有一個嬸嬸跟着他,也是在哭,只是沒有哭得很大聲。”
柳慕總算有了點興趣,問:“他們幹嘛哭,你知道嗎?”
大亮洗好了手,大聲問李福澤:“爹,我們今天在城裏見那兩個人為什麽在哭?”
李福澤也過來洗臉洗手,回答說:“嗯,我會說給柳姨聽的,你先回你房去休息。”
兩人回到客廳,柳慕倒了茶水給他,就坐在一邊聽他說。
李福澤大口喝了茶解渴,才說了在城裏發生的事,最後說:“我看那錢府門庭高大,舊時應該很風光,現在看破敗了,裏面還是很幽深寬闊,比我們家不知好多少倍,只是得罪了官府,搞得孩子都餓成那樣,實在是可怕,我就送了點吃的就告辭了。”
柳慕聽了這社會案件很是難過,說:“不知道那個孩子會怎麽樣,希望他的母親能出來吧。不然你下次去城裏時再偷偷去看看。”
李福澤說:“這樣也行,但我要先探聽一下情況再去,雖是好心,但千萬不要把我們家搭進去。”
柳慕點點頭,看他疲憊的神情,就幫他捏捏肩頭松一下肌肉。
李福澤嘆了口氣,說起今天的事來:“今天去看了三四處房産,有在熱鬧街市的,但是貴,小小的門面兩層樓要三四十兩銀子,其他也有便宜的,位置又次點。”他又嘆了口氣,說:“本來我還猶豫,想再看個合适的,現在想想,不要太張揚,取個中間的就好了,還是買吳叔的朋友要賣的那套。”
柳慕猜是錢府的事刺激到了他,讓他沒有了安全感,她也有點怕了。
第二天李福澤自己去了縣城,上門拜訪吳叔的朋友方白,誠懇的表示願意買下那處房産,對方是急于籌錢投資新的事業,很快就找了中人交易,按程序辦契約。
事成之後方白請他到家中吃飯喝酒。
一番酒足飯飽後,李福澤趁機向他打聽:“方老板,你在城中最是消息靈通,這有件事想向您請教一下,請一定指點一番小弟。”
方白爽快的讓他盡管說來。
李福澤就說:“我昨日在城中見到一個嗷嗷大哭的孩子,跟我兒子差不多大,我就見不得他受苦,就上前詢問是何事,原來只是餓得哭了,就送了點吃的算幫個小忙,後來才知道他家中大人是犯了事被抓進了監牢,我真怕一時好心憐憫,給自己惹上不該惹的麻煩。方老板,你可知城北有得巷錢府的事?”
方白一聽,才哦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這事的确在城中傳揚過,案情複雜,錢家原本是城中有錢人家,後來錢家老爺得病去了,近幾年落魄得厲害,家人散盡,其他姬妾都搭上了新歡走了,餘下他正室夫人帶着幼子守着門戶,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前些時,縣令派人把錢夫人和一個家人綁去了衙門,告他們通/奸,和盜了錢府的錢財。”
李福澤想起秀珠說過府中只有她和丈夫服侍,難道那個家人指的就是她丈夫?可她還是忠心耿耿的帶着誠哥,為夫人奔波,說他們是受了冤屈。他問:“難道有證據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一點《隔簾花影》,看到裏面的慧哥那悲慘的遭遇,餓啊、和家人失散啊,我自己都哭得很厲害,就忍不住讓他在這書裏化身誠哥,讓男主角幫幫他……呃,所以說這個誠哥故事算是抄襲?
☆、再次進城
方白嘆了口氣,說:“原是他府上從前家人盜了錢財,分贓不均,鬧出人命,于是一拍兩散,告到了衙門,誰知那被盜的錢財又追不回來,父母官就叫了他二人去問話,說他二人有奸情,定是偷偷藏了錢府的錢財,不然為何失了錢財也不報官?夾棍子、打板子他二人也生受了,沒有招認,就被收監了。”
難怪他原先說案情複雜,李福澤聽了,也判斷不出誰是誰非,問:“方老板怎麽看這事?”
方白猶豫了一下,又壓低了聲音說:“那夫人平日裏安分守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旁人都贊是忠貞寡婦,多少閑人都認為是新來的縣令想敲錢家的錢財,欺負他孤兒寡母。只是我們小老百姓,又能做得了什麽呢?”
李福澤也嘆了口氣,說:“正是,我也是送點吃的,其他不敢管。”
方白嘆了口氣:“原是命啊,她先夫錢百吉在世時,多少陰狠手段,斂財謀人性命,這些冤孽報在他兒子身上了。”
幾年前的話李福澤還是在村裏帶大亮的光棍,自然不會知道什麽錢百吉的事,他只是關心誠哥,那麽小的孩子,要受這罪,想要問問錢家的事,看方白又不想多說的樣子,只得住嘴了。
天氣晴朗的日子,李福澤帶着柳慕和大亮去城裏看房子。
在連綿的商鋪中間,李福澤買下的商鋪就在一個普通的角落,兩層三間門面,房間已被清空,空間疏闊,走上二樓,這應該是儲貨的地方,也搬得很空,李福澤帶着他們打開了一扇房門。
柳慕率先過去開了窗,看着樓下來往的行人,心中有一種滿足感。
街上有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