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兩家提親生鬧劇
說起奉樵縣主又是另一段兒故事,此間複雜暫時不說。
她乃是先皇所封固山貝子之女,當今鎮國公之胞姐,內閣重臣宋九卿之夫人。她入府的時候,老一輩的皆去了,當即便是當家女主人。又前前後後給宋閣老誕下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于子嗣上也是出盡了風頭。當今聖上因念在老貝子于社稷有功,太後又很喜歡這個奉樵縣主,便又賜了她出入宮中的金牌,如今雖說只是個縣主,卻比長公主還要體面些。
這奉樵縣主最是簡單利索的性子,因皇貴妃說起老太爺的威望,遂二話不說,一頂軟轎就到了國公府。
入門之後左思右想,又怕老太爺不管,于是轉念先給太夫人請了安,想着從老太太入手。
太夫人因笑道:“你們今兒才像是來走親戚的,一家子來了大半!宥哥兒昨天才過來請安,你今兒又跟了過來,怕我們捆了他不成?”
奉樵縣主出閣之前,最受太夫人疼愛,因素來知道老太太的性子,便也笑道:“宥兒如今也大了,性子倒是像他舅舅,只不大愛走動,好不容易出門,好歹多頑幾天也罷了,只是老太太也別太寵了才是。”
太夫人道:“咱家的孩子都是沒規矩的,偏你們家把個好好的孩子教的跟個木偶似的。那邊府裏也沒個兄弟,一般來了也只一味地在他舅舅那兒翻書看字,也真難為他身手也好,便是在咱這樣的人家裏也難挑剔的。”
奉樵縣主掩嘴笑道:“老太太不過是嘴上罵着,心裏卻是最疼他,來日有了外孫媳婦,怕是更要捧在手心裏了。”
太夫人略頓了一下,才道:“宥兒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謀劃一下親事了,姑太太可有中意的人家?”
奉樵縣主道:“老太太的主意呢?我到底不知事,姑老爺也不大管這些,只說還小。”
太夫人故意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做父母的不管,倒教我一個外人來做主?我可不管,若是宥兒不喜歡,反倒來尋我的不是,我找誰去。”
奉樵縣主因道:“老太太是外祖母,如何是外人?這挑媳婦兒左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道還要由他了?便是烏雅性子那麽倔,定了親還不是乖乖應了?”
太夫人道:“姑太太快說罷,我還不知道你的鬼主意,必是瞧好了?來試探我的口風。”
奉樵縣主道:“老太太慧眼獨具,竟看出來了。”遂将入宮求皇貴妃的事情跟太夫人說了一遍。
太夫人忙道:“娘娘的眼光沒的說,你倒乖覺,想起她了。即如此,你先別說讓我猜猜。”
奉樵縣主道:“老太太又要返老還童了,這樣的事也拿着取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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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早年也是個愛頑笑的,也不理會,便道:“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又推行新政,大有翻新覆舊之意。所重大臣唯有甄,林,衛,江四家,若是為長遠計,當然是取這四家女子最為恰當。只是不知是否有适齡的?”
奉樵縣主道:“甄家,林家,江家都各有一位小姐,年紀都差不多。”
太夫人道:“模樣端正便好,只是即是正妻,定要是嫡出,要有氣度,品格最要緊。聽說江家小姐很是聰慧,不知道有沒有人家。”
奉樵縣主道:“那小姐我倒是見過一次,待人有禮又懂學問,最難得咱們江家又是親戚,只是…”
太夫人道:“你又婆婆媽媽了,果真是白教你了。”
奉樵縣主這才笑道:“今年大選,那小姐年紀也夠了,未必選不上。咱們總不能跟皇上要人吧!”
太夫人道:“你個猴精,那便只有林家的了。林如海倒也罷了,倒是他家女兒,聽說是個病秧子,可萬萬要不得!”
奉樵縣主并不曾聽說這個,只一味聽皇貴妃稱贊了,便有些遲疑,道:“烏雅見過那小姐,不如喊過來試探一二?”
太夫人遂笑着吩咐道:“梨花,去請三小姐過來,表小姐要是在也讓過來,就說姑太太過來了。”
不過多時,烏雅便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了,後面緊跟着的女子很是文靜。
太夫人見烏雅大大咧咧的,因說道:“你姑媽在這,你也這般沒規矩!你瞧瞧你表姐,什麽時候也能貞靜些才是。”又道:“媛兒過來這邊坐。”
宋媛見禮,便往太夫人身邊坐去。
烏雅入門便鑽到奉樵縣主懷裏,因笑道:“姑媽最疼我了,老祖宗可別唬我!”
奉樵縣主把烏雅摟到懷裏,道:“都快出嫁的人了,還這麽嬌憨,你倒不怕夫家找上門來,我倒要替老太太愁了。”
烏雅聞言便紅了臉,一反常态不言語了,只沖着奉樵縣主笑。
太夫人也摟了宋媛說道:“你們倆一有機會就湊在一處,性子一個好靜一個好動,偏又話多的不得了!”
烏雅不服道:“性子不一樣,便不能頑了嗎?老祖宗不知道我近幾日認得幾個姐妹,性子最溫柔沉靜,又教人可親可憐,我巴不得帶了媛姐姐,日日一處頑呢!”
太夫人笑道:“剛剛還聽你姑媽說起,你在端午夜宴結識幾位小姐,你便說來聽聽,看有沒有把你比下去!”
烏雅掰着手指,說道:“甄家蕊妹妹自不必說,一個薛家的薛姐姐,還有賈家的賈妹妹,林家的玉妹妹,都是個個出挑。我剛剛還跟媛姐姐說,若是我有幾個哥哥,全做了嫂子便好了!”
說的衆人都笑了。
太夫人因道:“虧的你太太去你舅舅家裏,教她聽見,還不打爛你的嘴?小 女兒家的口無遮攔!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奉樵縣主道:“自家人一起閑聊,哪有那麽多規矩拘着。”
烏雅聞言愈發大膽,便道:“老祖宗也放我出去逛逛罷,我這幾日悶着,得虧媛姐姐來了,不然可不病了呢。”
奉樵縣主聞言,緊接道:“雅丫頭可別鬧,若是真病了可得了?方才你還說有個林家小姐,聽說便是最體弱多病的,若是你也那般,那還得了?”
烏雅脫口道:“玉妹妹哪裏病了?姑媽可別聽旁人嚼舌根。我瞧着不過單薄些罷了?”
宋媛突然說道:“雅妹妹不知道嗎?前段日子京裏說的可厲害了,說有位林小姐宛若天仙,卻久病不愈,想來便是你說的這位妹妹了。只是後來卻沒聲了,也就忘在腦後了。這事連我都知道,你卻不知道了”
烏雅納悶道:“可是我前幾日見玉妹妹,最是神采飛揚,風流婉約呢!想必是好全了的,改日媛姐姐一定要見見才是。還有她身邊的丫鬟,長得……長的可漂亮了!”說完話,烏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差點犯了忌諱!
太夫人卻不知覺,仍道:“古人常說‘大難之後必有後福’,這孩子怕也是個有造化的!”
奉樵縣主見太夫人朝自己笑道,便也回道:“老太太說的極是呢!”
說畢不過又閑話幾句,因聽到丫鬟說:“太太過來了!”
烏雅,宋媛便都站了起來,見甄氏進屋,忙請了安。
這賀蘭甄氏剛從娘家回來,言行舉止間都散發出十足的得意。
侄女争氣,不過幾年就突然從令人變成了四妃之一,何等的榮耀!這也是也是她母家的榮耀,雖然和夫家脫不了幹系,也足夠長臉了,遂眼角眉梢皆是喜氣洋洋的。雖是走了遠路,竟比平時看起來更精神些。
甄夫人進門就看到宋媛,着眼望去,果然看到奉樵縣主在太夫人一側坐着說話,便徑直過去說道:“姨太太怎麽不帶着宥哥兒過來,好久不見怪想的。”
奉樵縣主道:“太太剛回來,不知道。他打昨兒就過來了,非纏着他舅舅教他騎射,這會子怕是都練起來了。”
甄夫人聞言便有些替娘家哥哥失意,道:“宥哥兒越發懂事了,不像寶哥兒,縱使如今有些長進了,也不如宥哥兒身子骨好些,昨兒倒又病了!”
太夫人因問道:“他家裏既有大喜事,指不定借機沖一下也就好了。”
甄夫人道:“老太太還說呢,就是……”甄夫人說了一半便噎住了,只看着賀蘭烏雅笑道:“雅丫頭也別老在這兒悶着,不如帶着你表姐去咱家園子裏逛逛去?”
烏雅還欲說什麽,就被宋媛打斷道:“對了呢,聽說舅媽家的園子格外精致,正好煩妹妹帶我去呢,先告辭了。”說着便拉着烏雅一同出去。
太夫人因見姑娘家都出去了,便問道:“太太要說什麽,別吞吞吐吐的。”
甄夫人笑道:“寶哥兒病的稀奇,發了好幾天的燒,那邊太太就說要沖喜。反倒寶哥兒突然清醒了些,不知道哪兒翻出來一幅畫,抱在懷裏也不松開,只嚷嚷着除了畫裏面的人誰也不娶!衆人哄了許久才掰開他的手,這一看可是巧了,那畫裏的女孩子竟是真有其人。”
奉樵縣主因道:“還有這等怪事?”
甄夫人道:“可不是嗎?府裏面看寶哥兒聞言竟好了一大半似的,便要商量着商量着要提親去呢!”
太夫人疑惑道:“這未出閣的小姐的畫像,怎麽平白無故的跑出來落到外面公子的手裏?”
甄夫人道:“這也是樁奇事,原是寶哥兒小時候做夢,夢到了什麽奇景,聽他說還有什麽冊子啊畫兒的,夢裏面又是搶啊,又是燒的。醒來之後就說要把睡夢記下來,便畫了那幅畫。原不過是頑的,沒想到還真有其人,三姑娘竟也認得,說的古今無雙的。”
奉樵縣主當即就有了不好的預感,莫非……
遐想未盡,只聽甄夫人又道:“竟是林家的千金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怪我狗血,其實不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