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曲
果不其然，雖然埃斯梅很高興愛德華受邀去參加舞會，卡萊爾皺着眉表示并不放心愛德華單獨去赴會。
他的養子，轉換成吸血鬼只有二十幾年的時間，雖然近些年來，經過訓練對血液的渴求欲望克制了很多，但從未到人群混雜的地方長時間呆過，實在是叫他不太放心。
“很抱歉我的孩子，或許你可以委婉的告訴對方你明晚有事或是身體不适無法陪同他一塊去舞會了，相信你的新朋友不會生氣的。”
卡萊爾也很遺憾，他知道愛德華太孤獨了，巴恩斯中士是個活潑的小夥子，如果不是他們之間的“種族”差異，他會很高興愛德華交上了一個新的朋友，但現在為了大家着想，拒絕才是最好的方式。
埃斯梅也遺憾的握了握愛德華的手，就在剛剛她甚至連給愛德華搭配什麽款式的衣服都想好了。
愛德華安撫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雖然失望，但他知道卡萊爾的決定這對誰都好。
于是他決定，周末當晚提前兩個小時到巴恩斯家裏去知會他一聲。
“夥計，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的？”
巴基驚訝的看着門外的愛德華，立馬側身，讓他進門。
對方是怎麽知道自己家在哪的。
愛德華心道不好，自己太莽撞啦，就這樣沿着對方的氣味跟了過來，想了一下之後，幹巴巴的說了一句：“上次聊天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你還記得嗎？”
我有跟他說過嗎？
心大的小夥子決定忽略這個問題，引對方到沙發上坐下，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今晚他的家人都去另一條街的姑媽家吃晚餐去了，就他一個人在。
“你怎麽那麽早就過來了？不是約好了八點鐘直接在廣場見嗎？”巴基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調侃，“該不會是你不知道廣場在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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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吧你，我連你家都找得到，一個布魯克林象征性的大廣場難道不知道方位在哪嗎？愛德華暗自诽腹，才想起今晚的正事來。
“抱歉，巴基，今晚我可能去不了了。”
愛德華不安的扭動着手指，害怕自己的新朋友會生氣。
“你叫我什麽？”
巴基皺眉，巴基這個稱呼只有史蒂夫和家人或是關系比較親密的人會這麽叫他，而且他确定，在跟對方聊天是絕不會把這麽幼稚的外號告訴給他。
天吶，自己的破綻太多了！愛德華瞬間有種想抱頭的沖動，難道十年來沒有跟人類接觸？已經讓他喪失了很多常識嗎？
但愛德華随即就反應過來:“抱歉，我無意中聽羅傑斯先生過你的這個名字。”
“是這樣嗎？”巴基質疑了一會兒突然大叫道：“等等，剛剛你說什麽，今晚的舞會，你不能去？”
看着對方從震驚轉而到失望，接而到委屈不解的表情，愛德華莫名的有一種傷害了小動物的負罪感。
“對……因為——”
我是個沒有什麽閱歷的吸血鬼還沒有控制自己的能力我不想傷害你我的朋友什麽鬼能這麽告訴你嗎？！
看到那可憐的小表情愛德華覺得自己腦子又抽了。
“因為我根本不會跳舞！”
憋了半天，愛德華，那身體不适的說辭早被遺忘。
原諒我吧，卡萊爾，我拒絕不了他！
“哈哈哈，我當什麽事呢！”
巴基笑道，手還誇張的配合着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其實愛德華并沒有撒謊，自己還活着的時候，并沒有，這個條件能讓他學習的舞蹈，而在成為吸血鬼之後，唯一的交流對象就是卡萊爾，接着前幾年埃斯梅才加入了他們，他的初擁者會交教給他很多知識，卻沒想過男孩有一天居然有參加舞會的機會。
“來吧男孩！還有時間，讓詹姆斯哥哥教你怎麽跳舞！”
說着，巴基走到一旁的留聲機旁，打開音樂，再來到沙發旁牽起愛德華的手把他拉了起來。
愉快的音樂響起，巴恩斯帶着愛德華來到寬敞的大廳，牽起他的手跳起了當下最流行的搖擺舞。
舞步非常簡單，步伐左右左右的搖擺着。
輕快的音樂和巴基的笑容，讓愛德華覺得身邊的一切變得飄渺不真實起來。
他學着巴基的樣子，搖擺着身體，倒也有模有樣。
“看、你學的很快，放心吧，大家都喜歡這個舞蹈，既簡單又容易上手，你會成為舞會上的焦點的。”
愛德華露出了笑容。
他喜歡這個新朋友。
哦，卡萊爾，你會原諒我的吧！我不想拒絕他。
我拒絕不了他。
——
眼看時間差不多，巴基換上了軍裝，招呼着愛德華出了門。
“姑娘們喜歡這個，”巴恩斯拍了拍身上的制服，“她們喜歡聽你說一些在軍隊裏冒險的事兒，但你不能總拿軍隊裏面的事來說。”
巴基自然的搭上了愛德華的肩膀，為他傳授把妹技巧，畢竟這個看上去害羞的男孩兒似乎對此完全沒有經驗。
少不了讓巴基哥哥操碎了心。
我可不是士兵，愛德華心想，過他依然很高興。
是因為即将可以去參加的舞會嗎？
得了吧，一切都沒有眼前這個大男孩兒的笑重要。
到了舞會地點，愛德華才發現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簡直就是糟透了。
禮堂裏的人很多，幾乎整個布魯克林的年輕人都積聚在了一起，空氣中彌漫着人類血管裏散發出來的血液香氣。
“放松的點，愛德華，你看上去就像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似的。”
巴基似乎感覺從夥伴的不安，以為對方只是太緊張了。
“事實上你說的沒錯，我是第一次來。”
愛德華調整了一下狀态，沒有看對方。
現在落跑來得及嗎？
答案顯然是不行，巴基在找到目标之後拉着他來到了兩位女士前面。
巴基的邀約對象是兩個20歲的年輕姑娘，那個叫露西的女孩似乎很滿意巴恩斯帶來的愛德華，紅着臉和她的女伴說着悄悄話，是不是發出咯咯的笑聲，而巴恩斯也對着兩位姑娘開始獻殷勤。
愛德華有些尴尬，他沒辦法集中精神，腦子裏嗡嗡作響，吸血鬼特有的靈敏聽力和嗅覺讓他在活生生的人群中感到了不适，一切都被放大到數十倍，加上他的天賦→讀心，讓他大腦裏充數着各種聲音，加上吵雜的音樂聲和晃眼的燈光，讓他有種快要失控的沖動。
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到達極限克制不住自己之時，巴基退了他一把。
“好了，這是露西，愛德華，邀請這位小姐去共舞一曲吧。”
巴基調皮的沖他眨了眨眼睛，拉着他的女友卡莉絲率先踏進了舞池。
愛德華才反應過來，音樂已經響起來了。
露西主動把他領到舞池中心，愛德華也不好推拒，卻有點手足無措，在看看巴巴基，已經和他的女友忘乎所以無暇顧及自己了。
女孩接近他時散出淡淡的栀子花香氣……不是香水味，而是血的甜味。
和這位小姐跳完這支舞就馬上離開吧，他心想，雖然現在還能克制自己，但這裏的環境實在有點不妙。巴基那邊改天在解釋，就說自己當晚身體不适，他會體諒自己的。
他的舞伴似乎對他很感興趣，總是試着引導話題，但愛德華的反應卻差強人意，最後舞伴體貼的問他是不是不習慣這種場合，要不要到外面走走？
這再好不過了。
看着兩人離開會場，巴基略微有點擔心，因為愛德華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他的小女朋友卻說接下來是兩人約會時間，你應該把目光放在眼前人身上。
好吧，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可能愛德華只是太腼腆罷了。
或許吧……
舞廳的二樓是一個茶餐廳，不過這個時間除了做在收銀臺上邊昏昏欲睡的白發老太太外基本沒人，就連待應生都躲到後廚偷懶去了，露天陽臺倒是個很好的觀星場所，适合年輕人賞月談情。
“好些了嗎？”
露西問道。
“是的，這裏空氣好多了……”血液的甜氣都沒那麽嗆鼻了。
女孩故作嬌羞的笑了一下，不可否認這個生面孔的年輕人很讓她滿意，舉手投足見有着難以形容的優雅。
而愛德華算是首次見識到了美國女孩的熱情——
失控了！當少女向他挨近并試圖把手撫上自己的胸膛時，他像是受到了本能的驅使，張開了嘴，露出獠牙——
“啊啊啊啊啊——”
二樓充數着收銀員老太太的尖叫聲，引來了躲在廚房裏的店員，樓下舞池似乎也有人聽到了聲音跑了上樓，老太太吓得有些失控，而人們只看到了一個女孩倒在陽臺上，肩膀還有一小片血跡，一時間混亂不堪。
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跑上前去看了看女孩的情況，還好，只是衣服被刮破了，破了點皮肉，人也只是昏迷而已。
有人受傷，沒人還有心思放在舞會上，大家都聚集在了二樓，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在唯一的目擊證人→那位老太太斷斷續續的描述下，大家大概整理了事情的始末。
倆個年輕人在陽臺上親昵的時候突然有個野獸憑空跳了出來撲向兩人，那個男孩似乎和對方扭打了起來，最後一起摔下了陽臺。女孩是被吓暈過去的。
老太太的說辭讓人覺得荒唐，這裏是市中心，不是荒郊野外，怎麽會有和人一樣高大的大型野獸出沒？而且有人去查看了一下，陽臺下面根本沒有人。
“所以愛德華究竟被什麽帶走了？”陪着卡莉絲查看露西傷勢的巴基焦急的問道，。
“以上帝起誓，我的确看到了那小夥為救那姑娘和那個黑乎乎的家夥扭打着摔了下去！”
老太太激動的喊道。
大夥都沒心思讨論到底是老太太看花眼了還是真的相信她，只知道如今兩個當事人有一個失蹤了，大夥覺得還是去附近查看一下。
巴基也急匆匆的跟着去找人。
可別出什麽事才好……
卡萊爾站在會場旁高樓水塔上看着地面上正在搜尋的人們，深深吐了口氣，再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愛德華。
當他發現，愛德華今晚沒在家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孩子去了舞會。不放心的他還是決定跟着來看一下，果不其然，他躲在暗處觀察的時候看到了愛德華經不住血液誘惑想襲擊那個女孩，關鍵時刻，卡萊爾飛身撲了過來，由于是背對着女孩，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被他一個手刀打暈了過去，女孩肩膀上的傷是愛德華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力道而用指甲劃開的，卡萊爾把昏厥的女孩從愛德華手中拽開，用了不少力氣才把這個年輕且暴躁的吸血鬼給控制住，他也趁機拖着愛德華離開了那個陽臺。
老花眼的老太太在聽到響聲之後從收銀臺旁起身觀望了一下。陽臺本身就光線不足，在那麽遠的距離下，恰好卡萊爾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鬥篷，錯把他當成了一只大型的兇猛野獸，又看到兩個身影似乎是在打鬥，才照成了之前的那些誤解。
但也免于讓他們的身份暴露在別人的面前。
還不算太糟，還有補救的餘地。
“冷靜些了嗎？”
看着愛德華原本充血的雙眸變成了正常的琥珀色，他知道他已經克制住了體內的狂躁。
愛德華似乎也被自己吓得不輕，他全身顫抖着，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氣，雖然吸血鬼根本就不需要呼吸。
“回去，我會給你善後，在我回家之前，你必須待在自己房間那都不能離開也不能去見誰！”
卡萊爾粗身粗氣的對自己的養子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愛德華痛苦的抱頭縮卷成一團。
看到對方難受的樣子卡萊爾也很心疼，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必須讓愛德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即使他們現在能像正常人一樣模仿他們的生活方式，但并不代表就能像個普通人一樣。“回去吧，埃斯梅很擔心你，我的孩子，或許你太操之過急了，這次你真的錯了。”
這時巷子裏傳過來腳步聲，似乎有人跑了出來。
是巴基，他在焦急的喊着愛德華的名字。
地面裏他們的距離離得很高，但吸血鬼靈敏的聽覺還是讓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卡萊爾搖了搖頭，近乎其微的嘆了口氣——
“去吧，和他道個別。”
愛德華弄愣了一會兒，馬上又反應過來。
道別……
意味着卡萊爾将放棄現在的居住地，換到別的地方去生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