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個游戲世界完

17號房間同樣躺着一個警員,但是看樣子已經死了,通往18號房間的門還在。

“三十秒三十秒。”白輝碎碎念,擡手抹了把臉。

席沫先走到警員旁邊,抽刀将他翻過來,确認死亡之後,收刀走開,迅速掃視了一圈屋子。

周楠抓緊時間在紙上寫:獵人可以讓關閉消失的門在三十秒後重現,并通過該門對玩家進行追捕。

牆上顯出血跡。

“正确的房間乃藏身之所。”白輝看到問:“對了對了,剛才的門究竟是怎麽出現的?”

郝玢翻了個白眼:“席沫開始在琴房不是說過,如果有人死亡或者作出選擇,門就會出現?”說完就低聲罵了一句:“他娘的害我智商都跑掉了,才反應過來,還傻逼兮兮地去看紙。”

說着他又去瞪周楠,那邊周楠聽不到,于是問他:“怎麽了?”

“沒什麽。”郝玢沒好氣地扭開臉:“想知道你有什麽發現嗎?”

周楠停頓了一下快速道:“你剛才一定在罵我,雖然我不知道我在路上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但是郝玢,難道你不知道你在心裏罵人的時候總是先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後緊繃着嘴一副随時可以幹架的姿勢嗎?”

席沫:“還有十秒。”

白輝急忙擋在中間:“別動氣別動氣!現在要緊的是想方法逃命!”

郝玢深吸一口氣,周楠立刻道:“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8號和18號房間。8號房間我們剛才沒來得及細看,而且8號房間可以通向18號房間。我個人認為——”

“周楠你每次發表意見都喜歡在前面加個‘我個人認為’。”

周楠面向郝玢:“我知道,謝謝!”

“三——”席沫開始倒數,周楠扶着眼鏡迅速動身:“8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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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號房間是一個射擊場,幾人第一次進來時,根本不知道獵人的追捕規則,以至于沒有時間檢查。

這次,他們分開掃蕩,最終周楠席沫鎖定一個只紮着根正中紅心飛镖的靶子。

席沫再次開始倒數,周楠沒辦法把靶子拆下來抱着就跑。

18號房間挂滿了高高低低大小不等的燈籠,全部都是木制,每個看起來都獨一無二,漂亮精致。

“我們不是要把這些燈籠過一遍吧?”郝玢伸出手指:“三十秒!”

周楠摟着靶子,站到燈籠下開始看。

白輝評價:“挺好看的。”

郝玢贊同:“要是能帶回去幾個就好了。”

“給你可愛的妹妹們?”周楠推了一下鏡框。

“膚淺!”郝玢抱臂:“我要賣掉!”

席沫忽然道:“紙筆。”

周楠把紙筆遞過去,看席沫把棋盤先畫出來,然後開始邊想邊畫棋子。

等完成之後,席沫看了下時間道:“還有十五秒,這些燈籠的布局和棋盤上那些手感不同的棋子擺放一樣。”

郝玢和白輝在旁邊感慨萬千。

郝玢:“這游戲不按套路出牌,?有歧視性。?

白輝:“是啊是啊,歧視?”

“智商低的人沒資格說話。”周楠跟着圖對:“但是這些有什麽用?”

席沫接過靶子,然後擡頭,指着其中一盞燈籠:“那個。”

郝玢最高,負責取燈籠:“我實在不想問怎麽看出來的。”

白輝在下面幫忙扶着屋子裏僅有的小板凳,問席沫:“怎麽看出來的?”

周楠敲敲靶子,一手舉着席沫的圖:“這上面其他的飛镖紮出來的洞就是這幅圖,而那個燈籠就是這支飛镖所在的紅心。”

郝玢把燈籠遞過去,席沫道:“跑!”

周楠扔了飛镖靶子抱着燈籠踩着點最後一個進入18號房間。

“卧槽!”郝玢後退一步撞上了周楠,周楠被擋得嚴嚴實實,只聽到他有些變調的聲音:“什麽情況?”

白輝靠坐在牆邊,臉色蒼白,奄奄一息地扭過頭盯着自己的手,艱難道:“我……暈血。”

周楠揉着自己被撞的鼻子,從郝玢身後轉過來,呼吸立刻一滞。

這裏看起來像是一個行刑的牢房,赤身裸體的殘骸摞滿整整半堵牆,地上牆上到處是噴濺拖行積聚或陳舊或新鮮的血跡。

而游珂,就在這堵屍牆前放置的血跡斑斑的椅子旁站着。她看樣子正伸手去摸椅子旁邊床上肮髒的床單,卻因為衆人的到來停住了動作,然後緩緩收回,在半空換成了打招呼的姿态,笑着歪歪頭:“好巧。”

這次,周楠沒忍住轉身開始幹嘔。

席沫看着她,很久沒動。

大概是沒有收到回應,游珂臉色慢慢冷淡,挨着椅子坐下來,垂眸不語。

席沫也收回目光,一言不發。

周楠平複了一下,沖郝玢道:“你寫一下關于這個房間的線索。”

郝玢眉頭皺得死緊,接過去道:“你說我寫。”

周楠沉吟,席沫道:“寫18號房間是正确房間。”

郝玢愣住,問:“确定嗎?”

“‘正确的房間乃藏身之所。’”席沫道:“就是這裏。”

白輝這時緩過勁問:“這這裏?”

郝玢見周楠沒有說話,于是低頭開始寫。周楠讀道:“死亡通關。”

白輝呼多吸少得白着臉:“什什麽意思?要要死,死嗎?”

郝玢問:“會不會是要我們假扮死人躲避獵人?”

游珂終于有了動靜,站起來走到屍堆邊踢了踢角落裏的人。周楠等人這才注意到那裏躺着個警員。

“死亡通關,死亡通關,死亡通關……”她背對幾人蹲下去,慢條斯理地開口:“但是到底是奇數還是偶數呢?”

郝玢低聲問周楠:“她是不是和剛才不一樣了?”

他的臉色格外嚴肅,周楠凝重地點了下頭。

游珂和剛才不一樣了,和在1號房間醒來,6號房間重遇,14號房間被帶走的所有剛才,統統不一樣。

她甚至忽略了席沫的存在。

郝玢看了看已經暈過去的白輝,把紙筆遞給席沫。席沫寫道:答案在燈籠裏。

牆面顯示:正确房間躲藏人數為奇數。

周楠和郝玢一瞬間同時看向游珂,後者顯然也看到了這句話。

“還有十五秒。”伴随着席沫話音落下,整個屋子忽然黑下來。

黑暗中,周楠甚至什麽都沒感覺到,就聽到突兀地一聲慘叫,接着是撕裂噴濺的聲音,令人脊背發涼。

接着,燈亮了。

周楠看到原來的椅子上坐着那個警員。他雙目凸出,喉嚨被生生撕開一個口子,鮮血還在汩汩外流。

再往下——周楠沒忍住在白輝的嘔吐聲中再次幹嘔起來。

郝玢也轉開了臉。

只有席沫看着站在屍體面前的游珂,她仍舊背着身,但能看到她的左手在不斷淌血。

“奇數。”游珂在屍體的衣服上來回擦着手,身體開始輕微地抖動起來,低沉的笑聲聽起來毛骨悚然。

接着,她轉過身,用滿身是血的正面對着衆人,然後擡起手推開臉上的血跡,順着頭發摸下去,直到摸空才忽然頓住,眼裏有些疑惑不解,卻不妨礙她的笑容。

席沫看着她瞪大的空洞的眼神,握緊了手中的刀,緊接着松開,又握緊,然後她聽到周楠很輕的聲音:“答案,答案究竟是什麽?”

是一句話,一件東西,還是其他的什麽?

席沫皺眉沉默下來,游珂殺人了,但是,為什麽要關燈?

“席沫還有多久?”郝玢扶着周楠,“我們試試吧萬一要真是這樣呢?”

席沫最後看了一眼游珂,道:“時間到了。”

幾乎所有人看向了剛消失的那扇門——萬幸,門沒有出現。

殺人,關燈……這是游珂得到的線索。席沫立刻道:“把燈籠給我。”

燈籠是組裝起來的,席沫很快就拆下來,發現中間幾塊組合有一個小小的凹陷。她将所有有凹陷的木板拿起,估算裏頭的形狀體積,然後沖周楠道:“水晶球。”

“你們在幹什麽?”游珂說着走過來,然後一刀劈下去道:“你們在幹什麽?”

席沫在瞬間将周楠兩人推開,同時自己向後一翻。

游珂蹲下去,将木塊撿起來,反複地看,仿佛很是好奇。

席沫拿着水晶球剛要走近就被刀鋒逼退,于是直接連刀将游珂手中的刀打掉,然後拎起她掼到地上,一腳踹開。

游珂撞到牆壁,旋即蜷縮成一團,緩了口氣掙紮着起身。

席沫見狀把她拖着摁在床上,撕裂床單綁了起來,之後回到原處,專心研究。

整個過程,游珂瞪大眼睛看着她,并不顧手腕的傷口不斷扭動,想要掙脫。

就像是靈魂和身體分離的機器。周楠收回目光,低頭看着席沫手下的動作。

水晶球經過晃動可以閃光三十秒,席沫在此期間把水晶球組裝到燈籠中。

周楠關掉開關,光從燈籠縫隙透出,在牆上印出一連串數字。

六面,一共六個數字。

“962464。”席沫剛念完,就聽到游珂的方向傳來一聲悶哼,緊接着是皮肉撕裂的聲音。

“開燈!”席沫拔刀大步流星,于燈亮的瞬間趕至床前,接着手中的刀在身後兩人低呼聲中咣當落地。

游珂的身體從中間斷開,鮮血淋漓,滴滴答答從床流落地面,很快成灘,将席沫的腳底浸潤起來。

席沫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看着她,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她才低聲道:“我殺了她。”

“這明明不是你。”郝玢道:“我們都可以證明,她是在關燈之後才被殺的。”

“燈籠。”席沫忽然回頭,走到燈籠面前,“是燈籠。962464,這個應該和獵人有關。當燈籠亮起,獵人出現。關燈殺人。我需要證明。”

席沫很快将燈籠重新拆裝,關燈時看着面前三人道:“抱歉。”

周楠搖了搖頭,郝玢在關燈的那一刻問:“白輝呢?”

白輝的慘叫應聲而起,席沫立刻開燈,快步走過去。剛才警員的屍體已經不見了,白輝坐在椅子上,身體從腰部上下分開,雙目凸出。

郝玢顫抖着握緊拳頭,忽然大喊道:“夠了!這是什麽狗屁游戲?為什麽要把我們找過來?我不就是在網吧通宵了嗎?”

“郝玢!”周楠想要去拉他,卻被甩開。郝玢看起來暴躁極了:“那個誰?獵人是吧?有種你過來!誰怕誰啊!他娘的不就是條命嗎?”

他說着把燈籠用力拍了拍,看裏頭的球亮了,就去關燈。

“郝玢——”

“周啊——別過——”

周楠只來得及喊了一聲,跑過去時卻沒碰到郝玢,然後哆嗦着摸到有些粘膩的開關,摁了下去。

開關上都是血,從牆上筆直抹下去,拖到床邊。

周楠甚至閉了閉眼才敢去看,然後就移不開了,盯着床上的屍體,雙目通紅,蓄滿了淚水,卻沒掉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有些不穩地走到床邊,探出手摸着郝玢的眼,替他合上。

好一會兒,周楠低着頭,輕聲開口:“席沫,你組燈籠吧!”

燈滅,再次亮起時,席沫看到原來坐着白輝的地方換成了周楠。

黑暗中,根本察覺不到任何動靜。

席沫握緊刀柄,盯着燈籠透出的光,再次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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