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轟轟烈烈
那個誰誰。
那個紀函之曾經掏心掏肺、交付所有的誰誰。
那個昭告天下“願為你裙下之臣願為你門下走狗”的誰誰,終究只剩下一句“過去的時間是在浪費”,成了“紀先生的事我不了解”的過客。
當初[言聽計從]有多甜蜜,對用情太深的人來說就有多傷人。
遲見并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先前他只是個看客,聽人說起時頗為感嘆罷了。
誰知意外來得突然,紀函之的歌,紀函之的曲,讓他一見鐘情。他怎麽能眼睜睜目睹一株薔薇折在暴風雨中,他要讓這花開得美麗驚人,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是他呵育的花。他無意摻和言洲與紀函之間的恩怨情仇,但言洲既然主動放棄,紀函之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那他來得便名正言順。
——只是紀函之,确如言洲所說,又倔又傲。
明明私下裏溫柔細膩,一提起言洲像變了個人一樣,營銷號亂寫通稿舞到他眼前,他非要向全世界揭露這人的嘴臉,招來一群言粉謾罵,說他吸血蹭熱度,求他放過前隊友各自美麗。
“……美麗不了,”紀函之38.5攝氏度的體溫,一邊咳嗽一邊還親自堅持在控評第一線,“讓他把違約金交了再說!”
他知道言洲是個坎,紀函之放不下誰都過不去。
歌裏曲裏都是影子,愛意恨意都在詞裏,若不是八年來言洲第一次馬失前蹄,接了一部爛片被人罵了十萬評論,有人替紀函之出氣,遲見也料不準對方究竟何時願意介懷。
“看到別人罵他我還是有點心疼的,”炸毛的紀函之終于又回到了柔軟的軀殼裏,“終究還是我心軟……鬧了這麽多年也累了。”
遲見伸手摸了摸紀函之的頭發,他已經陪了眼前這個人八年,兩倍有餘的時間,究竟能不能勝過言洲給他的三年,他心裏沒有多少把握。舊情旁人不知,誰讓他晚來一步,沒能先占了紀函之的心。
但得友如此,亦為幸事。
紀函之從不吝啬自己的溫柔,願意陪他去赤道去極地捕捉靈感,在他幹涸時澆灌一杯水;願意只為他彈一首鋼琴曲,做他的知己與密友。
他若是言洲,斷不肯放手。
Advertisement
忽而紀函之擡眼望向他,打斷他的胡亂回憶:“你替我寫首詞吧……我們認識這麽多年,竟然還沒有合作過。”
遲見自是欣然答應。
上線時間是誰誰生日,往常來說總會有人惹紀函之不痛快,然後免不了罵幾句言洲來解氣,今年倒有些不一樣,紀函之一整天都很平靜。
當真願意放下?
隐秘的欣悅一直持續到晚上,他邀請對方來家裏吃飯,預備慶祝合作愉快,氣氛美妙又恰好,他舉杯請求道:“不如就這樣接受我算了?我們一起過日子挺合适的。”
紀函之的神情和八年前有些微妙的不同,他猜不準是不是心動,但他還未得到答案,一個不合時宜的電話響起,對面的人立馬皺緊了眉頭。
紀函之接起電話一言不發,遲見只能聽到他稍重了些的呼吸聲,能讓他這般動怒,估計和那位脫不了幹系。
大概五分鐘過去,紀函之挂了電話:“出了點事情,我得先去處理一下……晚飯很好吃,你提的建議我會考慮,最遲明天給你答複。”
他微微一笑,“不急。”
等了八年,也不急在一時。
紀函之開着車在雨中緩慢前行,燈不太亮路有些滑,他忍不住開口咒罵:“真是會挑時間會挑地方……”
言大影帝慶生不找幾個朋友吃飯,到他的酒吧裏買什麽醉,鬧事也就罷了還被人打,冒雨出門看笑話固然痛快,可惜了大好良辰。
一推開門便看到言洲和他新交的朋友,言洲已經不省人事,臉上幾處挂了彩,坐在一旁的男人起身和他握手:“紀先生好,我是夏朗……今天言哥生日多喝了幾杯,別人先騷擾他才動的手,東西砸壞的明天雙倍賠償,都是圈子裏的人,再鬧下去明天熱搜可不好看了。”
紀函之睨眼看着言洲,要是這時候他拍幾張照片,或者把買醉鬧事渲染渲染,最好花錢雇言洲最愛用的那幾個寫手,把他苦主形象再美化些,娛樂圈這麽個無情的地方,影帝這麽多年的苦心經營怕是要一夕破滅。
“言洲欠錢欠八年的事情大概你是不清楚,”他讓人起草了一份協議,“口說無憑,讓言大影帝簽字畫押吧。”
片刻字據送到言洲面前,他沒剩多少意識,卻精确地認出了昔日相好,掙着一口氣也要虛張聲勢:“紀函之……你是來要錢的麽?”
紀函之冷笑一聲,“違約金我是沒本事從你口袋裏掏出來,現在人贓并在,你是跑不了的。”
聽了他的話,言洲頹了大半,“你果然是變心了,你舍得把[撷思]念給別人聽,我就該知道……”
“少他媽說些酸話,當年跑的人是你,踐踏感情的人也是你!”
往事轟轟烈烈舊人誰不知,只是過去時間太久,僅留下隐約風聲,在場竟沒人聽出一二來。夏朗知道言洲與紀函之不對頭,以為不過好友背叛諸如此類,哪知言洲一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你和他也睡了嗎?”
紀函之氣得想在他左眼也來一拳,給他個對稱,堪堪忍住氣性,“你再胡說八道我不保證會手下留情。”
言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雙醉眼迷離不清,加上烏青顯得有些可笑,夏朗怕今晚收不了場,連忙把人攔腰抱住:“紀先生別和一個醉鬼一般見識,這字我簽錢我賠……先讓言哥回去好好休息吧。”
紀函之也不想同醉鬼理論,他轉身要走,誰知言洲發了狂般掙開束縛,追上來抓住他的手:“我做錯了什麽,我不過是去做更适合自己的事情……是你先放棄、是你先背叛的。”
這空口污人清白的話虧他說得出來,紀函之想,今日大概是言洲自己選好的死期,他這前男友,是非得斬草除根不可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