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月下虎：

對不起，實在打擾了，因為前輩他一直沒有上線，看到您在線，所以……

櫻色雲朵：

沒關系哦，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月下虎：

啊，那個，櫻雲前輩，是這樣的……我帶着我朋友在副本……

櫻色雲朵：

我明白了，需要輔助是吧？發坐标給我吧~我過來幫你們(●′ω`●)

月下虎：

诶，真的可以嗎！實在太麻煩您了

櫻色雲朵：

哈哈沒事，反正我也很閑啦~

月下虎：

不過真的很少見呢，禮帽前輩沒有和女朋友一起游戲

櫻色雲朵：

……

櫻色雲朵：

雖然這樣說有點突兀，但是其實，我已經不是禮帽的女朋友啦

月下虎：

诶！？為什麽？好突然……

月下虎：

怪不得前輩這兩天沒上線……可是明明上禮拜，還和兩位一起打副本的！

月下虎：

雖然這樣問有些不太好，但是是吵架了嗎？還是發生了什麽……

櫻色雲朵：

很複雜啦，之前也想過要挽回一下，但是果然，沒有機會了呢

櫻色雲朵：

不是禮帽的錯哦

櫻色雲朵：

非要說的話，是我做得太過頭了

月下虎：

好遺憾，對不起，提起了這樣傷心的事情……

櫻色雲朵：

沒關系，只不過，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們打副本啦

月下虎：

诶，可以理解的！我們也不想讓櫻雲前輩尴尬

櫻色雲朵：

不是這個意思

櫻色雲朵：

是我打算删號了哦

櫻色雲朵：

沒有禮帽的話，再玩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

櫻色雲朵：

所以，我也打算離開這個游戲啦

中原中也坐在最後排。

無法控制的疲勞，明明這兩天除了上課就是睡覺，沒有外出，沒有玩游戲。很難形容現在的心情與狀态，腦袋裏一團亂麻，什麽都不想做，什麽都思考不了，好像渾身上下的精力都被抽光。

正值課間，他把胳膊墊在腦袋下，趴在桌上。

這是一堂公共課，各個學院專業的人都彙聚在這間大教室，他能從垂落頭發的縫隙裏，看到遠處前排簇擁着女生。簇擁的對象不言而喻，多半又是像之前一樣，圍着他說笑話，那個人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說出讓人開心的話，他總是這樣。

中原中也将頭埋進胳膊，閉上眼睛，不再去看。

搞不懂，搞不懂自己現在的心情。

明明從那一天開始，一切确實都已經結束，在他頭也沒回地離開那棟公寓樓之前，該說的話都已經說清楚。重重地甩上門，決意走人的一剎那，禮帽與櫻雲，他與太宰治——不管是什麽名字，屬于他們倆、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糾葛，都應該徹底結束了才是。

“沒有關系。”

那時候，他是這樣對太宰治說的。

“我，和你，不會有任何關系。”

明明這樣說了，還是那麽篤定地、毫無更改可能地說出口的話。太宰治也沒再反駁什麽。送出的禮物也好，互相浪費的時間也罷，他們就在那天，将這一場鬧劇畫上了句號。

那現在又是為什麽——會有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連他自己都搞不懂了。

好令人厭惡的奇怪感覺，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似的，可他明明、絕對，什麽都沒有做錯。自己是受害者，是被蒙騙的對象，錯的是太宰治，也一直是太宰治，這是事實，也是毫無疑問的才對。

轉瞬間上課鈴又打響，在教室四處游蕩的學生回到座位。

從中原中也所坐的後排，能夠很清晰地看到坐在右前方的太宰治，在這樣的冬日，對方卻穿得明顯太少了些，只有一件單薄的、米色的風衣。太宰治看上去也沒在好好聽課，他用手托着腦袋，正拿着一支筆，在紙上無意識地塗畫着什麽。

當他終于注意到自己在看他時，他的目光已經放在太宰治身上太久。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立刻将目光轉了回來，逼着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課本的鉛字上。

下課鈴打響後，教室裏到處都是如釋重負的聲音。今天是周五，接下來是雙休日，兩天的休息時間足夠讓學生歡欣鼓舞。中原中也站起身收拾桌上的課本，他無精打采地，随手把筆記本塞進背包。

太宰治也站起身了，他又無意識地、用餘光看到。太宰治連包都沒有背，他把課本拿在手裏。他穿得太少了，很容易感冒——中原中也腦海裏不知不覺又冒出這一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冒出這一句，他簡直——為會這樣想的自己而感到火大。他看着太宰治要出門了，所以他從教室後方走來。

他路過他。

在太宰治走過的時候，他又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道——在那個平安夜聞到過的木質香調，花香與龍涎的混合。而就在太宰治從他身邊走過的那一刻，他清晰地，聽到了他之前在網上的戀愛對象、他最讨厭的人，他聽見了他低聲說的一句，沒有被步伐吹散，而是清晰地到了他的耳邊——

對不起。

太宰治輕聲說：“對不起。”

中原中也坐在桌邊，芥川龍之介端來小點心與飲料，放到他面前。

他實在沒有心情吃，但礙于後輩的面子，還是勉強端起了飲料。

“前輩，我都知道了。”芥川龍之介面無表情，“發生在前輩身上的事。”

中原中也一愣，端着杯子的手差點握空。

“你都知道了？”他有些緊張。

“嗯。”芥川龍之介點頭，“敦說，你和櫻雲分手了。”

中原中也松了一口氣。

上一秒，他差點以為，芥川連太宰治就是櫻雲這件事也知道。想來也是，太宰治是櫻雲這個事實太過驚人，一般人應該也不會想到那裏去。

他喝了一口汽水，沒有說話。

“怪不得前輩這兩天都怏怏不樂。”芥川嘆了一口氣，“我想，前輩還是喜歡櫻雲的吧。之前明明都……相處得很好。”

中原中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難道告訴芥川實話，櫻雲這個人，乃至他們一起在游戲裏度過的美好時光，其實只是一個精心塑造的騙局與假象嗎？他看着芥川擔心的眼神，幾次想要開口，但最後，都沒有說出來。

真好笑。中原中也心想。事到如今，自己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好像他說出真相，那個美好的、存在于腦海中的櫻雲就會徹底消失了一樣。

“是中島敦告訴你的。”他岔開話題，“他是怎麽知道的？”

“昨天敦請櫻雲幫忙打副本，她告訴了敦。”芥川回答，“她還說……”

“她還說了什麽？”中原中也皺着眉頭，在副本門口被一群路人讨伐的前車之鑒讓他有些警惕。

“總之，如果她對你們說一些奇怪的事情，什麽酒店，抛棄之類……”他看着芥川，“那都是她胡說八道，不要相信就行。”

芥川似乎有些困惑，搖頭：“沒有，櫻雲沒有說這些。”

“她只說……”芥川放下杯子，“她準備删號了。”

紅酒與禮帽：

喂，誰允許你删號的啊？你這個號渾身上下基本都是我的成果，擅自做決定，也得經過我的同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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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酒與禮帽：

……等等，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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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