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啓程前夕

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将郎郁塵驚住,他擡手拭去眼角的淚痕,心裏難受的厲害,這他媽的誰呀?

“師叔,師叔,你睡了嗎?”門外的黃連速凍的直跺腳,郎郁塵覺得整個房子都在顫動。

“別吵了!我睡着了!”郎郁塵将被褥一卷,不予理睬。

黃連速搔了搔頭,一臉懵懂,這師叔果真是天賦異禀,睡着了還能回話。

“師叔,那你開個門。”

既然能在熟睡中回答自己的話,那開個門自然也不在話下,黃連速為自己的機智興奮不已。

郎郁塵煩躁地坐起身,使勁地搓了搓發頂,感覺整個頭頂都在冒青煙。

這死胖子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郎郁塵哀嚎一聲,火氣沖天地開了門。

“師叔!嘿!”

郎郁塵剛打開房門,便見一座小山似的黑影朝自己撲過來,不及郎郁塵反應,那家夥便一個後腳踢将門粗暴地關上。

“你幹什麽,松開,你腦子是不是有泡?”郎郁塵努力從黃連速懷裏掙脫,呼吸瞬間流暢許多。

“師叔,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嘿嘿嘿……”黃連速一邊說着,一邊耍寶似的在房裏轉個圈。

“是驚吓。”郎郁塵沒好氣道。

“ 咦,師叔你為何不點燈哇?”

感情剛剛這個圈白轉了,根本看不清吶。

黃連速就着淡淡地幽光摸到案幾前,将油燈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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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要睡覺了,你點個錘子燈。”郎郁塵将鞋蹬掉,被子一裹,阖眼假寐。

“師叔,我……今晚要睡你……”黃連速話還沒說完,一個特大號噴嚏席卷而來,房子都抖三抖。

什麽?你要睡我?郎郁塵聞言,頭皮都炸裂開來,捏着拳頭怒道:“滾犢子!”

“這。”黃連速抹了抹鼻子,終于将前邊那句話說完整了。

“你丫的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郎郁塵哭笑不得,方才差點就一拳将這貨打出門外。

“嘿嘿。”黃連速颠颠地跑過來,一屁股坐在床頭,郎郁塵清晰無比地感覺整張床都在下陷。

這床他媽的不會塌吧?

“你可不可以換個地?”郎郁塵一臉憂愁,今夜注定無眠了?

黃連速一邊脫着袍子,一邊委屈道:“ 我被二師弟趕出來了。”

“你削他呀。”郎郁塵慫恿道:“掄起袖子就是幹,打不過你就壓死他!”

“打不過。”黃連速誠實道:“好冷,師叔,你掀掀被子。”

哎,這盤廢物點心,郎郁塵恨鐵不成鋼,實在不想與此人為伍,簡直拉低自己的智商。

“那我壓你身上了昂。”黃連速見郎郁塵無動于衷,自己又剝的只剩下單衣,實在是冷的厲害,心眼一急,直接撲在郎郁塵身上,看你掀不掀開被窩!

“你大爺的……”郎郁塵感覺自己的肋骨折了:“滾一邊去,我……我……要死了。”

黃連速挪了挪屁股,小聲道:“我不,我冷,你又不讓我進被窩。”

這誰家的傻孩子,感情訛上自己了。

“我……我給……你睡還不成嗎?”郎郁塵憋紅了臉,這他媽的至少有二百五十斤。

“你願意給我睡啦?”黃連速兩眼冒金光。

我剛剛說了句什麽屁話?郎郁塵越聽越不對路,還好這家夥腦袋不靈光,不然誤會大了。

“是是……你先起開。”

黃連速露出一個滿足地笑,乖乖地坐起來。

“我曰你姥姥。”得了自由地郎郁塵瞬間翻臉不認人,一掌将人拍下床。

黃連速那噸位,就這措不及防地滾下床,還是後腦勺先着地,本就被馬丁淩打飛過一次,這下着實摔得不輕,整個人都沒聲了。

郎郁塵忽覺自己過分了些,趕緊下床查看,只見黃連速雙眸緊阖,唇角僵成一條直線,渾身還冰涼,其實那是凍的。

完了,郎郁塵心下漏了一拍,趕緊将人摟在懷裏,狠了狠心渡了些許靈力給黃連速。

“嘿,師叔,你上當了。”黃連速倏地睜開雙眼,又給了郎郁塵一個大大地驚喜。

郎郁塵将人甩一邊,一雙拳頭如雨點般地砸在黃連速身上:“你是不是找死?你是不是欠抽?”

黃連速忙用手臂擋着腦袋,不停告饒:“師叔,別打了,再打會被打成傻子的。”

郎郁塵仿佛聽到了一個驚天笑話,就你還能被打成傻子?你是在侮辱傻子麽。

郎郁塵打累了,終于停下手,哂笑道:“不鬧了,就你這智商,我都不忍心欺負你。”

說的你好像欺負得少似的。心底一個誠實無比的聲音傳來。

郎郁塵的良知成功被喚醒,他朝黃連速伸出友善之手,道:“上床睡覺罷。”

黃連速立馬滾上了床,只餘郎郁塵的手僵在半空中。

郎郁塵讪讪地收回手,鑽進了被窩。

黃連速一雙小眼珠子怔怔地盯着郎郁塵看,郎郁塵狠狠瞪了回去,語氣略兇:“你盯着我看什麽?”

“師叔哇,其實我剛剛逗你是因為看你不高興,你瞧你臉上還有淚痕。”黃連速從被窩裏伸出一只胖手輕輕地在郎郁塵眼角抹了抹。

郎郁塵胸悶不适,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好。

“師叔,你別生氣好不好,我發誓我再也不敢吓唬你了。” 黃連速撇了撇嘴,一臉真摯誠懇。

真是個傻子,郎郁塵将腦袋埋進被窩,自己這般欺負他,他也從來不計較,而他不過是想博自己一笑,卻戰戰兢兢地害怕自己生氣。

他待自己是一顆拳拳的赤誠之心,而自己待他……

其實這輩子能有這麽一個朋友也算無憾了,雖然這個朋友傻是傻了點,噸位也太大了點。

“師叔,你別生氣了好不好,要不,你再蹬我一腳。吶,朝這蹬,這肉多,蹬的你腿也不疼。”言罷,黃連速當真撅起屁股抵在郎郁塵腿邊。

郎郁塵再也憋不住了,遂地将蒙在頭上的被子掀開,一把将人摟住,哽噎道:“蠢貨,我哪裏生氣了?我以後不欺負你了……”

“睡覺,嘿嘿。”黃連速除了傻樂,也找不出旁的話來,因為他實在是太開心了。

夜半時分,黃連速又開始打起了呼嚕,簡直響徹雲霄。

郎郁塵忍無可忍地爬了起來,一把揪掉腳上的襪子,剛要往黃連速嘴裏塞,驀地想起了自己的承諾。

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

哎,郎郁塵嘆了口氣,悻悻地将襪子重新套回腳上,割肉一般地結了個屏障,安靜倒是安靜了,可自己怎麽還是睡不着呢?

滿腦子都是落塵,葉少漓,草包……

郎郁塵越想越覺得自己像個草包,夾在落塵與葉少漓之間簡直就是個笑話。

就這麽在自我厭棄與傷心中渡過了後半夜,直到天空露出一抹亮色,郎郁塵才收了屏障,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師叔,師叔。”門外又是一陣騷動。

郎郁塵頂着一雙熊貓眼,一臉縱欲過度的衰樣,打開了房門,那股寒風差點沒把自個刮飛。

“師叔,出發了。”寇蘭有些驚愕,師叔這是怎麽了?一臉頹喪。

郎郁塵凍的渾身顫抖,朝着寇蘭的腦門就是一個巴掌:“你大爺的,一大清早幹什麽呢?”

“郎郁塵。”側面走出一位虎背熊腰的家夥,郎郁塵揉揉雙眼,趕緊一個滾兒撲到床上。

奶奶的,有姘頭了不起哇,惹不起惹不起。

“起床了,今日出發去無殇派。”玉旻長腿跨進房內,一張剛毅的臉映入郎郁塵視線中。

“不是還有兩天嘛。”郎郁塵提不起精神,悶聲道。

“無殇派距萬秋山萬裏之遙,即便是禦劍飛行,也得一日之久,況且,你們皆不會。”玉旻一臉正色道。

“就你一人能飛過去?別鬧了,該不會讓我們幾個徒步?”郎郁塵瞬間更頹了,相隔萬裏,有沒有搞錯?

“還有太子殿下。冷公子已經吩咐過了。”玉旻道。

“什麽太子殿下?”郎郁塵一頭霧水。

“葉……葉公子。”

什麽?葉少漓也去?郎郁塵成功地屏蔽了太子殿下,滿腦子都是葉少漓怎麽也去?

可明明就在昨日之前,郎郁塵還無比期待葉少漓也随他去無殇派。

有時候變數不過在一夕之間。

“你們去罷,我生是逍遙派的人,死是逍遙派的鬼,我哪也不去……”郎郁塵又滾進了被窩,摟着那只睡死的肥豬一塊睡。

良久,郎郁塵聽得一聲極輕的腳步聲。

玉旻走了,卻不關門。

有沒有公德心吶?郎郁塵無奈地跳下床正欲關門,一道金色身影出現在眼前,郎郁塵想也未想,“砰”地一聲便将人關在門外,捂着胸口又把自己埋進了被窩。

下一秒郎郁塵便慌了,暖暖地被窩猛然進了一股冷風,只見葉少漓長身而立,一臉漠然地注視着自己。

郎郁塵有些難言地心傷。

黃連速也被凍醒了,他睡眼惺忪地看了葉少漓一眼,憤憤道:“你是誰呀,幹嘛掀我們的被窩?你是不是有病?”

郎郁塵趕緊捂緊了他的嘴,你他娘的別亂噴糞好不好?

黃連速見郎郁塵一臉慌張的模樣,一股浩然正氣由內而發,遂地将郎郁塵的手從自己唇邊扒拉開,不由分說地把他摟的個死緊,一邊還止不住地安慰道:“師叔別怕,有我在,甭搭理他,我們接着睡。”

葉少漓面若寒霜,周身都散發着泠冽地寒氣,一雙眸子宛若火山爆發,郎郁塵一個激靈,暗叫不妙,這個死胖子,什麽說不得他便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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