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甜蜜的夢

葉少漓念了道咒語,掌心的漓火徐徐騰起,驀地化作星星點點沒入幾具屍身中,随即結成一道赤色光幕。

随着光幕逐漸晦暗,漓火重聚成一簇,自動引入郎郁塵眉心之中。

而地上的幾具屍身卻紋絲不變。

郎郁塵愕然,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麽?什麽也沒發生?

葉少漓神情肅穆,沉聲道:“漓火乃三界最強之火,其他火遇之即消,但是……”

“但是什麽?”郎郁塵不滿道:“不要調口味,說完吶。”

葉少漓擡手撫額,垂眸沉思片刻,道:“焚燒這些屍身之火遇漓火竟毫無變化,只有一種可能,有人練成了極為兇殘暴虐的燚火。”

“你不是說漓火乃三界至強麽,怎麽?”郎郁塵眉頭扭成了一個川字,冷聲道:“是落塵?”

葉少漓聞言猛地擡頭望着郎郁塵,目光冷冽,盯的郎郁塵心慌氣急。

“說到你家落塵了,抱歉。”郎郁塵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拔足便朝另一戶人家走去。

“燚火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禁術,十幾萬年來也未曾有人練成過,落塵……他也練不了。”葉少漓拽緊郎郁塵的手臂,道:“旁的人家我已經查探過了,別去。”

“哦?你怎知他練不成?”郎郁塵不知為何莫名想較勁。

葉少漓氣結,道:“落塵如今不過只餘一縷惡魂,他那具軀體根本承受不住他的煞氣,倘若他再修禁術……會魂消身死的。”

“燚火既然為禁術,為何我的靈識感受不到半點煞氣?”郎郁塵松開手,指尖的靈流依然純淨如初。

“此人修為或許已經高過全盛時期的我,所以我們均感受不到他的煞氣。”言罷,葉少漓也攤開掌心,精純的靈流發出耀目的金色。

葉少漓心下暗暗舒了口氣,終于繞過落塵這個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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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眉心的漓火是你渡與我的?”郎郁塵垂目盯着葉少漓那只拽着自己的手道。

葉少漓緩緩松了手,心髒處仿佛被撕開了一條縫,針紮一般的疼痛在細細啃食着他那搖搖欲墜的魂識。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郎郁塵冷哼一聲,果然與落塵脫不了幹系。

“漓火本就屬于你,就連它的名也是你給起的,少漓的漓……”葉少漓啞聲道。

郎郁塵心下明了,這個問題已經耗盡他所有的情感,心靈深處一道看不見的缺口越裂越大,那裏幽暗不見底,藏住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傷。

郎郁塵,你為何那麽蠢,竟然天真地認為葉少漓帶自己來此處會有一場浪漫地約會。

你腦子被狗吃了嗎。

葉少漓有那麽一瞬的晃神,郎郁塵乘風歸去的時候,他頓時神志清明起來。

郎郁塵畢竟不會禦劍飛行,不過飛躍一小段距離便只能徒步而行,只一息之間,葉少漓就追了上來。

“阿郎,我……”葉少漓面露愧色,欲言又止。

“你可想到是何人所為?”郎郁塵回過頭來,眸間泛着紅,目光陰郁。

葉少漓正尋思着如何向郎郁塵解釋一番,不曾想郎郁塵竟不與計較,只問這屠村慘案的兇手,不禁感慨,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心裏又很是失落。

“三界之中能有此修為的只有……落塵。”

盡管葉少漓并不想在郎郁塵面前提起落塵,可他不會也不能撒謊。

他說的是實情,三界之中除了落塵,誰也不可能超越全盛時期的自己,可如今的落塵不可能是這起慘案的兇手,因為他沒有漓火,更修不來這燚火之術。

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郎郁塵緘默無言。

待二人破空歸來之時,大家皆已熟睡,除了守夜的玉旻。

“殿下,查的如何?”玉旻起身迎上去問道。

郎郁塵面無表情地坐到黃連速身邊,雙眸盯着火光愣神。

這模樣怎麽看都有點失魂落魄。

葉少漓不大放心地瞧了一眼郎郁塵,無奈地深嘆一口氣,随即将屠村之事查探的結果道與玉旻聽。

玉旻詫異不已:“三界之中果真有比殿下更為厲害之人?可除了落塵……”

郎郁塵聞言神色又暗了幾分。

“落塵不可能,你知道。這事我也理不出個頭緒來。”葉少漓心裏頗為難受,可面上依舊神色如常。

“會不會真有化外之境?除此之外實在是……”玉旻眉頭微鎖,又道:“要不要告知天帝?”

“如今我與君父關系僵持不下,五百年前那場大戰,是我們彼此的心結,我恨他,想必他也不再待見我……”葉少漓擡眸望向天邊那輪明月,喃喃道:“有時候,我寧願自己是一介凡人。”

“殿下不必多慮,以玉旻看,帝君終究是疼愛殿下的。只需殿下認個錯,畢竟落塵那事已經過去幾百年了……逝者已矣。”玉旻道。

“絕無可能!落塵他沒死!”葉少漓擲袖終止了談話。

葉少漓的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郎郁塵心口之上。

“是玉旻多嘴了。”玉旻朝葉少漓躬了躬身,悻悻回到篝火旁,與郎郁塵隔火相望。

“你可還好?”玉旻見郎郁塵面色蒼白慘淡,以為他的病尚未痊愈。

郎郁塵自知神色不太好看,而葉少漓獨自一人坐在不遠處的岩石之上,絕不能讓自己這狼狽的模樣公之于衆。

“喂,你這只大鳥到底有多大?”郎郁塵迅速轉移注意力,又想起那日玉旻忽悠自己叫他叔,心中不免有些不忿,索性挑起了新的話題。

玉旻一怔,随即笑了起來,指了指不遠處的葉少漓,道:“跟他一般大。”

郎郁塵斜了一眼玉旻,抽了抽鼻子,聲音弱了幾分,道:“那豈不是萬年老鳥?”

玉旻不置可否,只是依舊笑的很肆恣。

這可不是玉旻平日的态度,這抹笑容實在是有些令人深思。

郎郁塵細細琢磨了一番,頓時恍然大悟。

“你!”郎郁塵擡手指着玉旻,無可奈何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玉旻。”

玉旻聳聳肩,道:“我可什麽也沒說。”

郎郁塵想說,其實我對你印象一直都挺好的,現在看來,這個誤會有點大。

不過終究還是沒說,郎郁塵一臉疲憊,倒頭就睡。

生平第一次睡在廣袤大地上,真正的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感覺可并沒有小說裏寫的那般肆意潇灑,硬邦邦地硌的慌,還冷!

翻來覆去大半夜,大約是累了,終于沉沉睡去。

當清晨第一縷曙光升起的時候,衆人紛紛起身,拾掇一番便準備出發了,而郎郁塵依舊睡的香甜。

夢裏的郎郁塵正惬意地睡在香軟的床上呢,他使勁攥着被角,貪婪地嗅着,味道不錯!又拿臉蹭了蹭,真暖和,舒坦極了!

葉少漓唇角噙着笑,就這麽癡癡地看着懷裏的郎郁塵,雙睫如輕羽一般撲閃撲閃着,似醒非醒,似睡非睡。

“哇……”

衆人齊齊聚集過來圍觀,這場面真帶感呢。

只見郎郁塵雙手伸進葉少漓衣襟裏又撓又摸的,一張薄唇還亂啃……

“哇……”

衆人又是一陣唏噓,這視覺沖擊有點大。

“幹什麽呢?”玉旻咳了幾聲,衆人立時作鳥獸散。

寇蘭撇了撇嘴,擡袖遮眼,怯怯道:“我什麽也沒看到……”

“咳咳……殿下,該出發了。”玉旻不好湊近,只得尴尬地站在不遠處道。

葉少漓倒是坦然自若,完全無視衆人灼灼的目光,他擡起眼皮,眼風一掃,所有人迅速斂起了視線,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

“你帶他們。”葉少漓丢下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抱着郎郁塵匿身而去。

玉旻心頭一噎,殿下哇殿下,你倒是跟郎郁塵逍遙快活了,你可知我修的醫道,并不會禦劍吶!

玉旻回頭看了一眼黃連速,揉了揉眉心,整個人都不好了。

葉少漓攜着郎郁塵疾行了數千裏之後,天色尚早,離無殇派不過近在咫尺。

“渴……”郎郁塵轉了轉腦袋,舔了舔唇,喃喃呓語。

葉少漓擡起左手腕伸到郎郁塵唇邊,一道薄如蟬翼的靈流割開皮膚,郎郁塵貪婪地吮/吸着,良久仍不知饕足道:“餓……”

葉少漓怔忡,難不成又想念他的“豬蹄”了?

郎郁塵咂吧咂吧着嘴,葉少漓心中忽地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手腕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葉少漓疼的直抽氣,擡眼遠望,白雲悠悠,陽光暖暖,便尋了一處有山有水之地停了下來。

郎郁塵夢裏正啃着最愛的豬蹄,忽地一下美食不見了,頓時洩了氣,一只手好似抓住了個什麽硬邦邦的東西,随即一腳踏空從不知名的地方跌落。

“咚!”一聲悶響,腦瓜子生疼,郎郁塵倏地一下便醒了!

“咦,我怎麽睡在一堆碎石上?”郎郁塵喃喃道,甫一擡頭便看見葉少漓那張吃了個鼈的表情。

葉少漓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幽幽道:“你睡覺都這麽亂來的嗎?”

“我做什麽了我?”郎郁塵狐疑道。

“該做的不該做的你都做了。”葉少漓将郎郁塵扶起來,又道:“此地不宜久留,走罷。”

郎郁塵摸摸還有些疼的後腦勺,還在細細琢磨着葉少漓的話,該做的不該做的是什麽事?

“走!”葉少漓摟着郎郁塵的腰騰空而起,兩岸的峽谷之中突然幽光大盛,随即傳來各種生靈凄慘地嘶吼聲,無數飛鳥竄上雲霄,不消片刻紛紛化為焦炭……

郎郁塵眼前一片血霧,這是何等的殘忍!只是自己修為不濟不能與之一戰,葉少漓全盛時期尚且力有不怠,更何況自己……

葉少漓于郎郁塵周身布了道結界,将人送至一處隐蔽之地,又結了道迷幻法陣後忽地轉身朝峽谷那邊一掠而去。

“少漓!你回來!”郎郁塵心尖一顫,終是不忍,大聲喊道:“你……你……小心點!”

葉少漓,你這個傻子,明知打不過,卻還是去了……

可自己又能做點什麽呢?

落塵說的對,自己不過是個草包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數據很差,

不過還是非常感謝有那麽幾個讀者依舊在看,

所以我基本上沒有斷更,

一直在努力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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