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陸先生的告白

不知道。

心像是被打了千萬層解似的,很亂。

楚蓉繼續低着頭,說:“我想冷靜冷靜。”

陸澤一扳住她的肩膀,望進她的眼睛裏,一字一句道:“我不想給你機會冷靜。”

楚蓉知道在擔心什麽。

她多想在這個時候抱抱他的腰,告訴他,沒關系,她絕對不會離開的……

可為什麽手臂那麽沉,一點兒都舉不起來?

楚蓉說:“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

陸澤一:“你會跟我分手嗎?”

後面的兩個字讓楚蓉狠狠地驚慌了一下。

她不想。

“我只是有點難過,”楚蓉将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扯下來,轉身朝書房外邊走,“讓我想想。”

陸澤一從後邊抱住她:“楚蓉。”

啊,怎麽辦,她現在想哭。

“你不知道我再看到你的時候有過開心。”

陸澤一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我承認我很貪心,之前只是希望你能多看看我,可現在我卻奢求你喜歡我,陪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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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蓉握緊拳頭。

“你不知道,當我知道凱進和乾安出事的時候,有多小人的想,我終于可以有機會把你留下來了。”

他的心思很深,全都用來喜歡她了。

楚蓉低頭看自己的拖鞋,粉紅色,是兩個人之前一起在超市買的。

那個時候,他還騙她說自己有個妹妹。

這個笨蛋。

“我控制過自己,”陸澤一聲音低啞,咬着她的耳垂道,“但是對不起,我失敗了。”

手機發出“滴答”的一聲,楚蓉從兜裏掏出來,劃開。

倪悅:關卡策劃組的代碼被披露出去了,速回。

“我去公司一趟。”楚蓉收回手機。

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既然都知道內奸在關卡部門,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跟陸澤一以後也不會有這麽多接觸了?

楚蓉低下眼睛,說:“我們的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倪悅這個時候來信息。

“我送你。”陸澤一說。

“不用。”

陸澤一像是沒聽見一樣,走到玄關處穿鞋。

這個男人楚蓉舍不得,可該死的,現在不管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楚蓉望着他的背影,慢慢走過去。

如果他們在一起,爸爸會生氣嗎?

陸澤一穿好鞋,站起來轉頭的一瞬間,正好跟楚蓉的目光撞在一起。

“你——”

楚蓉踮起腳,吻上去。

陸澤一怔了一下,瞬間反客為主的扣住她的後脖頸。

他用舌尖一點點勾勒出她的唇形來。

陸澤一似乎有種想跟她同歸于盡的感覺,舌尖出傳來酸楚的痛感,直到楚蓉腿腳發虛,險些缺氧站不穩的時候,陸澤一才放過他。

“跟我回北京吧。”陸澤一說。

倪悅給凱進的錯誤代碼是之前那個舊版游戲的,可現在凱進居然把那代碼進行改進之後,将游戲進行了不停服更新。

倪悅說:“詹知夏和莫昊誠走的很近。”

楚蓉:“你在懷疑她?”

倪悅穿着黑色的包臀高齡線衣,頭發卷翹,下巴揚起,女王味十足。

她現在這幅模樣,楚蓉太了解了。

她在生氣。

“你覺得呢?”倪悅将這個問題抛給楚蓉。

楚蓉搖搖頭:“以我對詹知夏的了解,她不會。”

“立案需要一個确定的被告者,”倪悅深吸了口氣,道,“我們沒多長時間了。”

那段代碼給別人做了嫁衣,倪悅當然是不高興,可相對而言,他們也将內奸的範圍縮小到了極限。

楚蓉猶疑了一下,說:“我之前在商場裏見過他們兩個。”

“你怎麽不早說?”倪悅眉頭高高的皺了起來。

“我看的出來,兩個人是自由戀愛,”楚蓉說,“況且,上次送的那個花你不感覺蹊跷嗎?”

辦公室一時間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詹知夏一定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莫昊誠的關系,可那束花的目的卻是想把他們的關系捅破。

為什麽?

楚蓉說:“我們不應該這麽早的下結論。”

“沒有時間了。”

“我來。”楚蓉說。

倪悅揚起一邊的眉毛。

“我可是有個律師男朋友,”楚蓉笑了聲,指指自己的腦袋,說,“我現在思維條理清晰的很,就當讓我試試看了。”

那個傻姑娘,可不能就這麽毀了。

四目相對。

倪悅雙手環胸,踩着高跟鞋“篤篤篤”的走到楚蓉面前。

“你跟之前果然不一樣了。”倪悅紅唇一勾,笑了,“我沒看錯你。”

楚蓉說:“如果我成功了,我要申請帶薪休假。”

倪悅笑:“現在都學會談條件了?”

她慢慢的走回辦公桌旁邊,道,“如果你辦成了,只要你的策劃案可以按時給我交上,就算去度個蜜月我都允許。”

真是一本正經的開玩笑。

楚蓉從倪悅辦公室裏走了出來,詹知夏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她握着鼠标,正認真的看着電腦上的文件。

一個人會裝模作樣到什麽地步?

楚蓉調轉目光,又落到了關卡組的另幾個人身上。

“你終于回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楚蓉側頭看了一眼,是之前跟自己有事沒事就開怼的陳亞楠。

倪悅之前分了兩個方向走,第一個是讓楚蓉找陸澤一當他們的律師,第二個是要陳亞楠去新找一個新律師,作為請不來陸澤一的後備之選。

因為陸澤一已經成了他們的律師,所以陳亞楠回來了。

不過——

他的表情怎麽那麽奇怪?

“這個給你。”陳亞楠似乎心情很好,說,“這是我跟我女朋友的喜糖。”

“你結婚了?”楚蓉問。

她沒聽說啊?

陳亞楠搖頭,說:“有女朋友了,慶祝一下。”

哇哦。

楚蓉強憋住笑。

人家都是結婚或者生孩子慶祝慶祝,他可厲害,有個女朋友也要給全公司的人發個喜糖。

“謝了。”楚蓉将大白兔拿在手裏,揮了揮。

怪不得他這段時間安分了不少,連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歲月靜好。

“要不是你,我還沒準遇不到呢,”陳亞楠不知道從哪裏又掏出了一個,塞進楚蓉手裏,“給你兩塊。”

哎呀。

這麽大方。

陳亞楠最讨厭藍色了,可他現在卻穿着藍白條紋的衣服,無比嘚瑟的朝外邊走去。

愛情的力量可真大。

楚蓉點點頭。

現在還不能跟詹知夏說話,不然真正的內奸一定會有所警惕。

楚蓉跟幾個同事打過招呼之後再次下了樓。

外邊的溫度比屋裏的冷了好幾個度,楚蓉出門,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陸澤一。

他靠在車門上,側低着頭,指縫夾着一根細長的煙卷。

楚蓉很少看到他抽煙。

陸澤一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咬住煙蒂,袅袅升起的煙霧很快的融化在了冰涼的空氣裏。

真帥。

楚蓉走過去。

“來了,”陸澤一擡起頭,聲音沙啞,“怎麽樣?”

說着,他剛要掐滅煙,手就被她摁住,強行的奪過煙卷。

“你不是說你不抽煙嗎?”楚蓉問。

“心情不好的時候回抽。”

“為什麽心情不好。”

“怕你離開我。”

騙子。

她以為這樣,她就會心疼他了嗎?

楚蓉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陸澤一想攔,楚蓉一下打掉他的手,毫不客氣的拽住他的領口,吻上去。

好嗆。

楚蓉強忍住想咳嗽的欲'望,将嘴裏的煙氣緩緩渡進他的嘴巴裏。

笨蛋。

這個味道真是苦死了。

陸澤一一點躲的意思都沒有,手扣着她的腰,由着她。

外人看來,就是兩個難舍難分的小情侶在街頭接吻。

終于,一吻結束,楚蓉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咳嗽起來。

“是不是傻?”陸澤一無奈,一下下的順着她的後背。

他才傻。

楚蓉一邊咳嗽一邊問:“煙甜還是我甜?”

“你。”

陸澤一回答的毫不猶豫。

“以後,別做這種可能會傷害自己身體的事了,知道嗎?”

楚蓉教訓他。

陸澤一扣着她的手,身體靠在車上,問:“你擔心我嗎?”

楚蓉從沒見過他這樣不安過,眼睛裏湧動着滔天的情緒,嘴巴卻抿緊,克制的望着她。

“對,”楚蓉點頭,“我擔心你。”

“我對你沒有秘密了,”陸澤一搖搖頭,說,“以後,也不會有了。”

楚蓉相信。

他的手很大,緊緊的包裹住她的。

楚蓉往前走了一步,緊緊抱住他。

“陸澤一。”

“嗯?”

“你要不要去見我媽媽?”

楚蓉聲音細小,試探性的道:“我申請了假期,等我們去北京的時候,也去看看她,好不好?”

他的身體明顯僵住。

陸澤一的父母和楚蓉的父母都是北京人,出了事情之後也是見過的,可就是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認出陸澤一來。

楚蓉将頭埋進他懷裏,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角。

媽媽會同意嗎?

她那麽愛爸爸,即使在他離開了十多年之後,她都沒有再找別人,說這輩子只會有他一個老公。

楚蓉本來以為會因為自己是單親家庭出身,再加上常年摁媽媽身上的“克夫“字眼,可能會遭到陸澤一父母的不喜歡和不善待。

可現在好像更嚴重了。

楚蓉深深的嘆了口氣,擡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離着這麽近,她幾乎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青色的胡茬。

沒想到,他們的困難比戚岚的還要大。

“我喜歡你。”楚蓉用下巴抵着他的胸口,仰着頭問,“你呢。”

陸澤一的手溫柔又強勢的扣着她的腦袋,啞聲道:“我愛你。”

嗯?

陸澤一低頭,吻住她的嘴唇。

糾纏。

沉淪。

陸澤一的吻細膩又綿長,她的身體逐漸發軟,手指開始顫抖。

楚蓉微微睜開眼睛。

小時候,楚蓉恨死了那次火災被救下的人。

她認為他們是爸爸用命換來的,如果沒有他們,家還是那個家,爸爸還是那個爸爸。

一面錦旗,一份獎狀就可以買回爸爸的命嗎?想想都覺得可笑。

什麽英雄,什麽烈士她通通不想要。

……

“你爸爸早就死了,燒成幹屍了!”

小孩子雙手虛空的握住,龇牙咧嘴的吓唬她:“看到沒,就是這樣!”

“你活該,是你爸爸不要你們!”

女孩子不屑一顧的哼笑一聲,将書本狠狠地砸在她的臉上:“大家快來看看啊,多麽感動的一家人,啧啧啧,大傻子!”

“窮光蛋!”

“寡婦和幹屍的孩子,嘻嘻嘻嘻……”

小孩子的話大多數是從家長那裏學來的,他們的聲音仿佛一把又一把的利劍,朝她狠狠的直刺過來。

管它什麽童言無忌,楚蓉只想撕爛他們的嘴。

眼底緩緩的沁出淚水,楚蓉再次閉上眼睛,一滴眼淚掉在了陸澤一手臂上。

陸澤一一頓,放開她。

“你為什麽,不早來見我?”

她知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楚蓉聲音帶着哭腔,用拳頭一下下的打他的肩:“笨蛋!混蛋!誰讓你那麽晚出現的!”

“對不起,我錯了。”

陸澤一準确無誤的抓住她的手腕,親吻她的手背:“以後再也不會了。”

楚蓉在冰箱的最下面找到了一袋速凍餃子。

“還真是白菜餡的,”楚蓉站起來,一邊看生産日期一邊問,“煮多少?”

手裏的袋子被人忽然拿走,楚蓉猛地擡起頭,看向來人。

陸澤一說:“我做。”

楚蓉:“可我都沒給你下過廚。”

委屈巴巴。

“還有機會,”陸澤一伸過手去,“挽袖子。”

哼,小少爺。

楚蓉低頭咬在他手臂上。

作者有話要說: 身上有了我的齒印,就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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