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聶懷桑自從藍氏求學回來之後,就整日想要去蓮花塢,找江澄薛洋他們去玩,他很羨慕那種摘蓮蓬捉山雞的日子。
前些日子聽說魏無羨也溜去了蓮花塢,聶懷桑自然也更坐不住了,但是一想到自家大哥,聶懷桑的腿肚子就發軟。
近日,聶懷桑的大哥,清河聶氏宗主赤峰尊聶明玦,天天逼着自己弟弟練刀,聶懷桑志不在此 ,一手刀法更是練得稀碎,氣的聶明玦燒了不少聶懷桑珍藏的寶貝字畫,聶懷桑便揚言要離家出走,可看到自家大哥瞪着他的眼神,又吓得聶懷桑和鹌鹑一樣,不敢再吱聲。
聶明玦的副使孟瑤,是個八面玲珑的人,他見聶氏兄弟倆最近的的氣氛不好,便和赤峰尊說,自己去勸勸聶懷桑。
孟瑤将被赤峰尊關禁閉的聶懷桑,從不淨世帶了出來。
“懷桑,你大哥也是為了你好,你不要再怨赤峰尊了,以後你早晚是要獨當一面的,怎麽能不練好家傳絕學呢!”孟瑤語重心長道。
聶懷桑撇撇嘴,對孟瑤說:“阿瑤,你說,大哥幹嘛非要我練刀啊,難道聶家每個人都要向聶氏先祖一樣,刀法高深卻壓制不了自身煞氣,爆體而亡麽?再說了,我為什麽要獨當一面啊?不淨世有大哥撐着就行了,我可沒有那麽高的宏圖偉志!”
孟瑤搖搖頭,無奈的說道:“懷桑,話不能這麽說,你年紀不小了,赤峰尊總不能護着你一輩子,你自己也要努力一些,也好讓赤峰尊放心,”
“阿瑤,我看你就是來幫大哥說話的。唉!連你也不理解我!”聶懷桑嘆了口氣。
聶懷桑從小到大被他大哥聶明玦保護的太好了,不知外面的險惡。大哥赤峰尊太過剛硬強勢,就養成了聶懷桑軟弱不知進取的模樣。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清河旁,孟瑤眼尖,大老遠的就看見清河邊上的水灘裏躺了一個人,孟瑤連忙拉着聶懷桑跑了過去。
這個人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身量高大,眉宇之間英氣逼人,因為泡了水的緣故,頭發濕漉漉的貼在側臉上,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襯得那一身炎陽烈焰袍,紅的似血染過一樣。
孟瑤和聶懷桑大驚:竟然是岐山溫氏的人!
孟瑤和聶懷桑沒怎麽見過岐山溫氏的弟子,自然也不認識這是岐山溫氏的哪位弟子,他們只知道炎陽烈焰袍是岐山溫氏的家袍,能着家袍的應該都是比較重要的弟子。
聽說岐山溫氏最近不太平,而這人昏迷不醒,看樣子應該是受了重傷若是再不救治,恐怕就無力回天了。
于是,孟瑤和聶懷桑二人就将這人帶回了不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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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峰尊聶明玦聽說孟瑤二人帶回了一個岐山溫氏的弟子,便過來看看怎麽回事!
孟瑤見到聶明玦,行了一禮道:“赤峰尊!”
聶懷桑見自家大哥來了,不自覺的往孟瑤身後側了側,見聶明玦看了他一眼,才怯怯的喊道:“大哥。”
聶明玦“嗯”了一聲,便不再理會這個不成器的弟弟,轉身去看床上躺着的人。
這一看,聶明玦也驚着了,孟瑤和聶懷桑二人撿回來的,竟然是溫若寒的長子,溫旭!
聶明玦聽說前些日子岐山溫氏出了大事,溫若寒練功走火入魔,爆體而亡,長子溫旭失蹤。沒想到,竟然被孟瑤二人撿了回來。
清河的位置就在岐山腳下,想來,溫旭應當是遇到了什麽危險,受了重傷跌進了河裏,這才順流而下來到清河的。
當務之急,是要先為這位溫氏大公子療傷,等人醒了再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聶明玦為溫旭療傷,察覺溫旭的內府受了重傷,可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覺不到溫旭的體內有靈力運轉,怎麽會?這是怎麽回事?
看來只能等着溫旭醒過來才能知道了。
溫旭受的傷很重,在不淨世足足療養了五天才悠悠轉醒。
溫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臉驚訝的聶懷桑。聶懷桑見人醒了,便讓孟瑤去請大哥聶明玦過來,孟瑤回頭看了溫旭一眼,便往聶明玦的書房而去。
溫旭見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裏,便問道:“敢問公子,此處時是何地?公子是?”
“哦,這裏是不淨世!我是清河聶氏的聶懷桑,宗主赤峰尊是我大哥。”聶懷桑說道。
正說着,聶明玦和孟瑤已經進了房門。
聶懷桑見大哥和孟瑤回來了,便對溫旭介紹道:“這是我大哥赤峰尊,這是副使孟瑤。”
溫旭見赤峰尊來了,立刻下床行了一禮:“岐山溫氏溫旭見過赤峰尊,孟副使!”
孟瑤也行一禮:“見過溫公子!”
聶明玦虛扶一把道:“溫公子不必多禮。”
溫旭拱手深深鞠了一躬:“多謝赤峰尊搭救!”
聶明玦:“無妨!我輩同是修仙之人,理應如此!”随後又問溫旭:“溫公子,前些時日,我等聽說了岐山溫氏的事,溫宗主暴斃,你又失蹤了,不知到底是出了何事?”
溫旭聽聶明玦提起他父親的事,眼睛裏不覺就有了淚光,随後想起父親的死因,狠的咬牙切齒道:“赤峰尊有所不知,我父親并不是走火入魔爆體而亡的,是那狗賊化丹手溫逐流,他趁父親練功時不備,化去了我父親的金丹,又将我父親制造成爆體而亡的假象。父親死後,我覺得不對勁,便偷偷查驗了父親的屍身,發現金丹被化去了,便知道是溫逐流幹的,我便去找溫逐流對峙。溫逐流不知何時得到了一塊陰鐵,他用陰鐵煉制了一些傀儡,溫逐流趁我與那些傀儡相鬥時,一掌化去了我的金丹,我拼死跳進了河裏,才順流而下,保住了性命!”
“什麽?溫逐流手裏竟然有陰鐵?”聶明玦着實是被溫旭說的驚住了,陰鐵自當年亂葬崗一戰後,便被各大宗門的先祖分別鎮壓在各處,溫逐流的陰鐵是哪裏來的?
聶明玦想着,便問了出來:“你可知道,溫逐流的陰鐵從何得來?”
溫旭答道:“是大梵山噬魂天女的那塊!”随後又道:“父親死後,我暗查了溫逐流的身世,後來才得知溫逐流本名趙逐流,其先祖竟是當年國師薛重亥身邊的大管事趙高。我父親賞識他的能力,才給其冠與了家族姓氏。他之所以隐匿在我父親身邊,是想借着岐山溫氏的勢力尋找陰鐵,其深知陰鐵威力,便想集齊陰鐵,煉制不死軍,控制各大宗門世家。我父親後來知曉了溫逐流的狼子野心,便想找個機會将其除掉,溫逐流有所察覺後,便将我父親害死了,扶持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溫晁坐上了宗主之位。溫晁不知事情真相,又懼怕溫逐流,所以現在岐山溫氏應是溫逐流在一手控制。”
聶明玦聽後大駭,溫逐流竟然是國師薛重亥身邊大管事趙高的後人。前些時日大梵山的異動,噬魂天女吸取靈識害了那麽多人的性命,罪魁禍首竟然是溫逐流!
聶明玦自知此事茲事體大,不好自做決斷,便對溫旭道:“溫公子先在不淨世住下好生修養。茲事體大,我先将此事告與各大宗門世家,等衆人商議過後,再行決斷。”
溫旭也知道誅殺溫逐流此事,不易操之過急,只能等着各大宗門商議過後再說,便對聶明玦行了一禮:“多謝赤峰尊!”
聶明玦帶着孟瑤和聶懷桑去了書房,聶明玦看向孟瑤,問道:“孟瑤,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孟瑤想了想,回道:“宗主,孟瑤覺得,既然溫逐流已經拿到了大梵山的陰鐵,必定還會尋找其他陰鐵碎片,我們不若通知各大宗門世家溫逐流的惡行,邀各大宗門一起搶在溫逐流前面,尋回各處陰鐵碎片将其銷毀,之後再一起商議如何對付溫逐流。孟瑤愚見,還請宗主定奪!”
“行行行!我覺得阿瑤說的有道理!”聶懷桑聽完孟瑤的話,在一旁插嘴道。
聶明玦看了聶懷桑一眼,聶懷桑讪讪的閉了嘴。
“孟瑤,此計可行!你下去傳訊給各大宗門世家,邀衆宗主明日齊聚不淨世商讨要事!”聶明玦點頭說道。
孟瑤恭敬答“是”,随後轉身出去給各大宗門傳信去了。聶明玦沒看到的是,孟瑤在轉過身的一瞬間,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見孟瑤說完就要出去了,聶懷桑也想跟着出去,他現在可不想單獨和自家大哥待在一起,要不一會兒,大哥指不定又要教訓他什麽。
于是,在孟瑤轉身的那一刻,聶懷桑看向孟瑤,剛好就看到了孟瑤的那個笑容!聶懷桑覺得孟瑤的那個笑容有點怪,有點得意,好像有種奸計得逞了的感覺。
聶懷桑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大概是看錯了,阿瑤人那麽好,又溫和又聰明,對每個人都親切友好,這樣的阿瑤怎麽可能是壞人呢?
确定了這個想法之後,聶懷桑也沒有跟赤峰尊提起剛剛孟瑤的異樣,便向自己大哥行了一禮,退出了書房。
其實孟瑤早就不想待在不淨世跟随聶明玦了,聶氏刀法不适合孟瑤用,偷偷學了也沒有用,聶明玦除了能給他一個副使的位置,其他的對孟瑤都沒有太大幫助。孟瑤從始至終想要的都是蘭陵金氏宗主的位置,以前孟瑤還渴望金光善,能給他一些所謂的親情,但自從金光善從金鱗臺将他踢下來的那一刻起,他便對那個父親再也不抱希望。
既然,金光善給不了他想要的,那他便自己去搶!只要是他孟瑤想要的,那便一定要拿到手!
孟瑤依着赤峰尊的指令,用不淨世的秘術将消息穿給了各大宗門世家。然而,在誰都沒看見的時候,孟瑤給另外一個人也傳了消息。
這個消息只有一句話:你想要的東西我能幫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