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溫寧一直禦劍趕路,兩日後,終于抵達了雲深不知處。

山門外值守的弟子見溫寧匆忙禦劍而來,便上前行禮詢問:“請問公子何人?如此焦急來我雲深不知處可有何事?”

溫寧還了一禮,溫聲道:“在下岐山溫氏溫寧,此來是要求見姑蘇藍氏的二公子,我手上有一封藍二公子朋友托我送來的一封手書,需要溫寧親手交于藍二公子,還望仙友代為通傳!”

“如此…那便請溫公子稍等片刻,弟子先去通報家主。”弟子行禮轉身進了山門結界。

溫寧等了大約有一柱香左右,剛剛那個弟子便回來了,弟子微微欠身,微笑對溫寧道:“溫公子,家主有請!請溫公子随我來!”

會客室裏,溫寧的并沒有見到藍忘機,而是只有藍氏家主藍曦臣一人。

“溫公子,請坐!我是忘機的兄長,忘機此時并不在雲深不知處,不知溫公子找忘機所謂何事?不知可否告知在下,若有急事,曦臣自當與忘機傳訊告知?”藍曦臣謙卑有禮道。

溫寧先是拱手行禮,接着恭聲道:“見過藍家主!”随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胸口拿出了一封手書,交給了藍曦臣。

溫寧:“藍家主,這是雲夢江氏的江公子托我帶給藍二公子的信,事情緊急,還望藍家主盡快告知藍二公子!”

藍曦臣聽說是江澄帶給忘機的信,又聽說事情緊急,便大約猜到了是何事。

藍曦臣心裏咯噔一下,定是魏嬰出事了!

孟瑤前腳給溫逐流傳了消息,後腳魏嬰就出事了麽?

一向沉穩的藍曦臣,此時額頭上也不禁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他顧不得溫寧還在場,連忙拆開信封拿出手書看起來。

藍曦臣越看越心驚,等他将信看完,眉頭已經緊緊的皺起,最終,藍曦臣輕輕嘆了口氣,果然,魏嬰還是出事了!

可是,被溫逐流帶走的竟然不是魏嬰,而是薛洋,難道溫逐流此時還并不知曉魏嬰對忘機的重要性?還是,當時孟瑤因為聶懷桑的靠近,并未來得及提起魏嬰?

藍曦臣現在有太多的疑問和猜測,溫逐流為何要帶着陰鐵去夷陵亂葬崗?難道他是要利用亂葬崗的死屍大規模煉制傀儡?還是,因為夷陵亂葬崗曾是國師薛重亥的宗門,他去那裏是懷疑亂葬崗上會有陰鐵?溫逐流又為何要抓走薛洋?難道是因為薛洋是薛重亥的後人,溫逐流以為薛洋會有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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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魏嬰,他為何會被陰鬼怨氣帶往屍山?難道他也尋得了陰鐵?已經過了這麽多時日,不知魏嬰是否還活着?若是魏嬰已然……那麽以忘機對魏嬰的在乎和寵溺,忘機又會如何?

這些問題令藍曦臣有些頭痛,但是讓讓他最為震驚的是,薛洋竟然是國師薛重亥的後人!

那麽,薛洋的手裏到底有沒有陰鐵碎片?關于陰鐵,他又知道多少?

藍曦臣疲累的揉了揉眉心,随後調整好情緒,臉上也恢複了常态,拱手行禮對溫寧說:“多謝溫公子仗義相助!這信中所寫,确是極為重要之事,我即刻便傳訊給忘機。溫公子一路禦劍趕路也是辛苦,不如在雲深不知處歇上幾日,待忘機回來,再親自與溫公子道謝!”

溫寧拱手回了一禮,對藍曦臣客氣道:“藍家主客氣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溫寧理應如此!”溫寧頓了頓,又說道:“多謝藍家主盛情!溫寧信即已送到,便不叨擾藍家主了,家姐和江公子還再等溫寧消息,溫寧便就此告辭了!”

溫寧說完,藍曦臣也知曉了溫寧的意思,便也不再多留,只能道:“即是如此,那在下便不多留溫公子了,溫公子一路小心,以後有緣再見!曦臣送溫公子出山門!”

溫寧藍曦臣互行一禮,禮罷,藍曦臣送溫寧走出會客室,向着山門走去!

——————

藍忘機從暮溪山屠戮玄武洞出來後,便一路禦劍疾行,絲毫不敢放松,三日後,終于抵達了雲深不知處的山門處!

此刻的藍忘機,面容憔悴,眼下有些烏青,平日一身雪白的藍氏家袍上沾染了斑斑血跡,這些血跡有他的,也有屠戮玄武的!

藍忘機斬殺妖獸後連衣服也來不及換,便接到了藍曦臣的傳訊。

因為一路禦劍,藍忘機的頭發略微散亂,連抹額都有些歪斜,這時的藍忘機,哪裏還有平日裏端方雅正的樣子。若是此時的藍忘機被藍老先生看到,不知藍老先生會不會被氣的吐血!

藍曦臣送溫寧到了山門,溫寧正欲離開,就迎面撞見了一身風塵禦劍疾行而來的藍忘機。

藍曦臣和溫寧皆是一愣!

藍曦臣詫異的是,忘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得弄得如此狼狽?難道他和溫逐流交過手了?

溫寧:這是世人皆交口稱贊端方雅正的藍二公子???

藍曦臣見忘機衣袍上有血跡,連忙上前一把搭住藍忘機的脈門,診過之後,才略微松了口氣,還好,內傷不是很重,就是靈力耗費的有些多了。

藍忘機見到藍曦臣,也顧不上行禮了,急忙問道:“兄長,有魏嬰的消息了麽?”

藍曦臣看了一眼溫寧,朝着溫寧點了點頭,又看向藍忘機道:“忘機,你随我來吧!”

溫寧和藍忘機随着藍曦臣去了雅室,藍老先生見他三人一起過來,并未出聲,只是眉頭依舊緊緊皺着。

藍曦臣早已經遣弟子将溫寧所說和信中所寫之事告訴了藍老先生,故而對于他們三人的到來藍老先生并未驚訝!

三人進門,藍曦臣和藍忘機行禮道:“叔父!”随後藍曦臣給溫寧介紹道:“溫公子,這位是我和忘機的叔父,藍老先生!”

溫寧拱手行禮:“晚輩見過藍老先生!”

藍啓仁微微颔首道:“溫公子有禮了!”

藍啓仁随後看向了藍忘機,見藍忘機此時衣衫髒污,頭發散亂,藍啓仁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一口老血在胸中翻滾。

随後,藍啓仁輕輕嘆了口氣,對藍忘機問道:“忘機,此行尋找陰鐵碎片可還順利?”

藍忘機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他現在心裏火燒火燎的,根本不想談論陰鐵的問題,他現在只想知道魏嬰在哪裏,他到底出了什麽事?

而且,自從知道上一世是藍啓仁勸走的魏嬰,藍忘機對于叔父便一直心懷芥蒂,如非必要,他也很少到雅室與藍啓仁說話。但此時叔父既然問了陰鐵之事,出于禮貌,藍忘機還是将所得陰鐵之事悉數告知了藍啓仁和藍曦臣。

藍忘機道:“叔父,兄長,忘機現已尋回兩塊陰鐵,加上寒潭洞那塊,現已經有三塊陰鐵碎片!”

藍啓仁聽聞,欣然道:“甚好!忘機,此行辛苦了!”藍啓仁頓了頓又道:“現在就只剩下溫逐流手裏的那塊陰鐵碎片了……”

藍啓仁話音未落,藍曦臣便打斷了藍啓仁想要繼續說的話,藍曦臣道:“此事不然!曦臣猜想,這陰鐵碎片大約不止四塊!叔父,您可是忘了薛洋的身份?”

藍啓仁聞言一愣,随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道:“曦臣所言不錯!是叔父疏忽了!”

藍忘機聽完藍曦臣所言,便明白了,兄長和叔父大約已經知道了薛洋的身世,只是他們是如何得知?

難道,跟魏嬰有關?

思及此,藍忘機更不願再等了,便直接了當說道:“兄長所言不虛,陰鐵碎片确實有五塊,最後一塊在薛洋手中。”

這次不等他人再開口,藍忘機又急忙問道:“兄長,魏嬰可有消息?”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藍忘機整顆心仿佛都要跳出喉嚨,他額頭微微沁出冷汗,生怕聽到魏嬰已經……

藍曦臣見自己弟弟如此神情,重重的嘆了口氣,從袖袋中抽出了溫寧帶來的手書,交給了藍忘機,說道:“這是雲夢江氏江公子托溫公子帶給你的信。忘機,你打開看看就明白了!”

藍忘機去接信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的不安和恐懼都以至頂峰,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看這封信,生怕看到自己的恐懼變成了現實。

最終,藍忘機還是忐忑不安的将信看完了。

他紅着眼睛,看向溫寧,聲音顫抖着問道:“溫公子,江澄現在何處?”

溫寧道:“我和姐姐見到江公子時,他已受重傷昏迷不醒,醒來後便要趕來雲深不知處……”溫寧将江澄受重傷,他們姐弟二人如何救得江澄的事,對藍忘機說了一遍。

随後,又有些焦急的對藍忘機道:“藍二公子,江公子說,望你盡快動身趕往夷陵亂葬崗救人,怕是再晚就來不及了!”

溫寧的這句“再晚就來不及了”深深刺痛了藍忘機的心,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悄然從藍忘機的眼中滑落,滴在信上,信上的魏嬰二字被淚水打濕,變得模糊不清。

藍忘機心如死灰,難道不管他如何盡力去改變,魏嬰也依舊會一步步走入上一世的老路嗎?難道自己真的無法護着魏嬰平安一生嗎?

藍曦臣從未見過藍忘機如此難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藍啓仁見此,更是搖了搖頭,嘆氣不語。

藍忘機睜開眼,用手指輕輕的抹去了淚痕,毅然決然對藍啓仁和藍曦臣道:“叔父,兄長,忘機此刻便去夷陵亂葬崗去救魏嬰,若是魏嬰真的……忘機便不會再回來了……叔父與兄長也不必再前去尋找了!”

藍啓仁聞言大驚,立即愠怒道:“忘機不可!忘機,你……”

藍曦臣連忙上前扶住藍啓仁,對藍忘機道:“忘機,兄長與你同去!夷陵亂葬崗陰鬼屍煞無數,若是你一人去救魏嬰,必會受此阻撓,還不若兄長與你同去,到時亦可為你争取時間!”

随後,藍曦臣又對藍啓仁道:“叔父,不必過于憂心,曦臣自會護好忘機救回魏嬰!”

藍啓仁無奈,他自知勸不動藍忘機,便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溫寧此時也開了口,他對藍忘機道:“藍二公子,溫寧也願與你同去!溫寧雖然修為一般,但最起碼擋下些陰鬼屍煞還不成問題,溫寧願助藍二公子一臂之力!”

藍忘機看了看藍曦臣,又看了看溫寧,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後,藍忘機藍曦臣溫寧三人出了雲深不知處的山門,一齊禦劍向夷陵亂葬崗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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