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夜天。

薛洋抱着雙膝坐在牢籠裏,呆呆地望着牢門。

薛洋其實心裏有些絕望,他的身世已經被江澄和魏無羨知曉,不知道他們會怎樣看他,會不會還和以前一樣是好兄弟?還是會怪他故意隐瞞身世,以後都見面不識?

他已經被溫逐流抓走三天了,可是還沒有任何人來救他,是不是不會有人來救他了?可能江澄他們真的不願意理他了,大概也真的不會有人來救他了!

薛洋越想越害怕,害怕江澄江楓眠他們再也不要他了,害怕以後再也回不去蓮花塢。

他不想死在這裏,一個人,死在這裏!

薛洋右手伸進胸口摸了摸,卻什麽也沒有摸到,在他害怕和不安的時候,他多想現在能有一顆糖,只要小小的一顆,或許就能給他一些安全感。

可惜,糖已經吃完了,他被關在這裏,以後大概也都不會有糖了!

溫逐流這三天也不知是在忙什麽,除了把他扔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裏,一次也沒有見過他,溫逐流似乎是已經把他忘了。

薛洋一開始并不知道他就是岐山溫氏的溫逐流,直到他被抓來不夜天那日,他聽到了溫氏當今的宗主溫晁稱呼他的名字,薛洋才知道原來他便是大名鼎鼎的化丹手溫逐流。

薛洋正出神的想着,這時,外面終于有了動靜,薛洋想,大概是溫逐流終于想起他來了。

“把他帶出來!”

來人果然是溫逐流!

薛洋被幾個弟子拖了出去,站在溫逐流的對面,隔着一段不長的臺階,定定的看着溫逐流。

溫逐流也在打量着薛洋,他有點難以想象,面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就是薛重亥的後人!可這個少年又為何會在蓮花塢長大?

以紫蜘蛛那個個性,怎會容得他?或許還有一個可能,他們或許并不知曉薛洋的身世,才會将這個少年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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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逐流不想跟這個少年廢話,直接了當的問道:“薛洋,陰鐵在哪?”

“陰鐵?什麽陰鐵?我不懂你在說什麽?”薛洋開始耍無賴。

看到薛洋一副小流氓耍無賴的樣子,溫逐流竟然笑了,他的祖父給國師薛重亥當了那麽多年的奴才,最後還被薛重亥制成了傀儡。沒想到薛重亥的後人有一天能落到他的手裏,那他得好好陪這個小家夥兒玩玩!

把他也制成傀儡怎麽樣?

溫逐流慢步下了臺階,渡步走到薛洋的身邊站定,唇角微微帶着笑意,意味深長的問道:“薛洋,你可知道我是誰?”

薛洋輕嗤了一聲說道:“知道!化丹手溫逐流嘛!”

溫逐流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深沉,聲音暗啞的對薛洋道:“不!你說錯了!我現在是溫逐流,但我的本名叫做趙逐流!”

薛洋疑惑問道:“趙逐流?”

“對,沒錯!趙逐流!”溫逐流頓了頓,輕笑了一聲,随即又說道:“我祖父是薛重亥身邊的管事趙高,祖父為你的先人賣了一輩子命,可你的祖先卻拿我祖父煉制了陰鐵,我曾經親眼看着我的祖父像個魔鬼一樣為薛重亥殺人,最後被各大宗門世家剿滅!你說,這一切是該怪誰?”

薛洋聽完嗤笑了一聲,無奈的對溫逐流說道:“溫逐流,你姓溫也好,姓趙也罷,跟我有什麽關系!對,沒錯!薛重亥是我的曾祖父,可我根本就沒見過薛重亥,他做的事又跟我有什麽關系!怎麽?你今天要把這筆賬都算在我的頭上嗎?哈哈,既然要算就開始吧!我無所謂!”

溫逐流明白薛洋說的有道理,但他就是放不下心中這口氣,他之所以忍辱負重隐匿在溫若寒身邊這麽多年,就是為了有一日能集齊陰鐵,殺掉所有宗門,讓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去給祖父陪葬!現在毀了他祖父的兇手後人就在他手上,他怎麽可能輕易就放過他!

溫逐流黑沉着臉,死死盯着薛洋沉聲道:“薛洋,陰鐵在哪?還有,你是薛重亥的後人,應該會知道怎麽将陰鐵的威力全部為自己所用吧!告訴我,我可以考慮放了你!”

薛洋眼珠子轉了轉,他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了,這溫逐流就是個瘋子!他自己也是真夠倒黴的,自己因為那個祖先從小便流落街頭,這樣還不夠,現在還要好端端的為自己那個所謂的祖先被黑鍋受罪!

呵呵!自己還真是有個好祖先啊!

還有陰鐵,他跟本不知道那些陰鐵要怎麽為自己所用,他也根本沒動用過陰鐵,他恐怕知道的還沒有溫逐流知道的多呢!可他要怎麽跟溫逐流說?說自己不知道?

若是實話實說了,那麽他對于溫逐流來說就成了廢物,而一個廢物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所以,他必須先想個辦法穩住溫逐流,至少先保住自己這條小命!才能想以後怎麽逃出去!

薛洋想了一陣,唇角揚了揚,對溫逐流道:“溫逐流,你不就是想知道陰鐵碎片都在哪麽?我可以告訴你。我父親臨終前把薛氏僅剩的一塊陰鐵碎片給了我,還告訴了我一句話:陰鐵有靈,四方鎮之!現在除了你手上有一塊陰鐵碎片,我聽說剩下的塊陰鐵碎片都被藍忘機取走了,你若是想要,就去跟姑蘇藍氏要吧!”

“哦!對了!我原先手裏的那一塊陰鐵碎片,在亂葬崗我被你打傷之後,乾坤袋就掉了,我看到是被魏無羨撿走了,我只有那麽一塊,所以我現在身上沒有陰鐵了!”薛洋說完兩手一攤,一副無 奈悉聽尊便的樣子。

溫逐流聽完冷笑一聲,目光深沉的說道:“藍忘機是吧!呵呵!小家夥兒,等我把陰鐵碎片從姑蘇藍氏那小子手裏奪回來,再過來陪你好好玩玩!別着急,你會成為我最厲害的傀儡!哈哈哈哈……”

溫逐流說完就揮了揮手,讓屬下把薛洋帶了下去。

薛洋回到了陰暗潮濕的牢房裏,才算松了口氣,他這條小命暫時是保住了!今天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薛洋抱着雙腿坐在地上,想着,也不知道江澄和魏無羨他們怎麽樣了?希望他們都能平安無事,也希望溫逐流去找藍忘機搶陰鐵的時候,最好能被藍忘機殺掉!如果這次溫逐流沒有死,大概過幾日死的就是他了吧……

........

清河不淨世。

赤峰尊聶明玦書房中,藍曦臣和聶明玦皆面色凝重的沉思着,誰也沒有再開口。

藍曦臣是今日一早就趕來不淨世的,他将溫寧江澄薛洋魏嬰三人的事告訴了赤峰尊。

赤峰尊聽完後就一直皺着眉頭,他不知道溫逐流抓走薛洋這件事,跟孟瑤到底有沒有關系,若是跟孟瑤有關系,那麽孟瑤又是如何得知的薛洋的身世的呢?

如今書房裏只有藍曦臣和他二人,赤峰尊和藍曦臣正是因為越來越懷疑孟瑤,因此,今天才沒有招孟瑤一起過來議事。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後,還是聶明玦先開了口:“曦臣,依為兄來看,這孟瑤…怕是留不得了!”

藍曦臣聽完大驚,連忙說道:“赤峰尊不可!現在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這一切都跟孟瑤有關,若是孟瑤根本就沒有做這些事,那麽此時除了孟瑤,便是冤了他啊!”頓了頓,藍曦臣稍稍平靜下來,又說道:“明玦兄,不如就叫孟瑤過來一問吧!反正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樣,也沒有必要再遮掩了!”

赤峰尊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皺着眉頭對藍曦臣道:“現在也只能如此!我即刻便招孟瑤……”

赤峰尊的話還沒有說完,有個清河聶氏的弟子便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書房,甚至連門也顧不得敲。

赤峰尊見自家弟子不敲門就進來,怎得如此不成體統,立即惱怒的大喝一聲:“沒有我的命令誰讓你進來的!”

赤峰尊的這一聲大喝,吓了那個弟子一個哆嗦,那名弟子立刻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嘴裏還念叨着:“赤峰尊饒命!赤峰尊饒命!”

藍曦臣見這弟子被聶明玦吓得不輕,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于這個赤峰尊的暴脾氣,藍曦臣早就見怪不怪的同時,也真是拿赤峰尊沒有辦法!

藍曦臣嘆了口氣,瞧了聶明玦一眼,随即聲音溫和的對那名弟子道:“你先起來吧!如此焦急,這是發生了何事?”

藍曦臣語氣柔和,一點也不似赤峰尊那般威嚴,跪在地上的那名弟子,聽見姑蘇藍氏的宗主出言替他解圍,心裏也慢慢的鎮定下來,聲音依舊有些顫抖的說道:“宗…宗主,岐山溫氏大公子溫旭死…死了!”

赤峰尊聞言大驚,就連藍曦臣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聶明玦急忙厲聲問道:“說!是誰幹的?”

那名弟子被赤峰尊的厲聲吓得兩股戰戰,連頭也不敢擡,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是…是…是…懷…懷桑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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