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魏嬰醒來的時候,他的身邊空無一人,顯然,藍湛此刻并沒有在靜室。

對于自己醒來卻沒有看到藍湛,魏嬰着實有些意外,也着實有些不習慣。

以往,不管什麽時候,魏嬰只要一睜開眼睛,藍湛一定都會守在他身邊。

魏嬰壓下了有些失落的情緒,伸了個懶腰,一個翻身下了床,然後,他就愣住了!

他怎麽感覺今天有些不對勁,頭沒有那樣暈了,身體沒有那麽沉重了,疲倦感也幾乎都消失了,這是什麽情況?

是自己今日睡的太好了?還是說,自己這病了一年多的身體已然大好了?

魏嬰帶着些許疑惑,洗漱了一番,就搖搖晃晃的出了靜室,他得去給藍老頭請個安去,這都快午時了,再不過去請安,藍老頭又要吹胡子瞪眼說他沒有規矩了!

魏嬰完全沒有發覺,他其實已經睡了好幾天了,還以為只是今日起晚了。

雅室內,魏嬰給藍老先生請了安,雖說藍啓仁沒有斥責于他什麽,可是也基本沒有什麽好臉色給魏嬰。

魏嬰根本沒想到,他這趟來雅室請安,竟然還聽到的一個大消息:赤峰尊聶明玦也失蹤了!

藍忘機和藍曦臣恰巧也在雅室,請完安後,魏嬰便跟着藍忘機一路回了靜室。

路上,魏嬰輕蹙起眉頭,一邊走一邊問道: “藍湛,赤峰尊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藍湛沒什麽表情回答道:“一日前。”

魏嬰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腳步猛地停頓了下來。

藍湛側身疑惑的看向魏嬰,眼神似乎在詢問,怎麽了?

魏嬰看着藍湛,表情有些凝重的說道:“藍湛,你說會不會又是金光瑤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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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藍湛有所回答,魏嬰又自顧自的微微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會,不會是金光瑤!這一世,金光瑤和赤峰尊沒有結拜,更沒有什麽矛盾,他沒理由這樣做,肯定不會是他!”

随後,魏嬰又問道:“藍湛,你說,會是誰做的?”

藍湛牽起了魏嬰瘦削的手,拉着魏嬰繼續往前走,淡淡回了一句:“不知!”

魏嬰一邊任由着藍湛拉着他往前走,一邊琢磨着赤峰尊的事情,結果想的太過出神,一不小心腳下被石頭絆倒了,整個人都向前摔了過去,連帶着藍湛都往前趔趄了一下。

本來魏嬰已經做好了鼻子和大地親密接觸的準備,結果,一個狂闊結實的臂膀,橫攬着魏嬰的細腰,一把将魏嬰抱進了懷中。

魏嬰微微擡頭看着眼前這張白皙英俊的臉龐,微微有些紅了耳尖,低聲說了句:“藍湛,謝謝你!”

藍湛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瞬間又恢複一臉溫柔,擡手摸了摸魏嬰的發頂,柔聲叮囑道:“小心點!”

魏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可剛剛藍湛那一下微不可查的皺眉,還是被魏嬰敏感的捕捉到了。

藍湛怎麽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樣子?而且今日的臉色也不太好,略微有些蒼白的樣子。

魏嬰有些疑惑,他覺得藍湛今日似乎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上是哪裏奇怪。

二人各懷心事一路回了靜室,藍湛端來了洗好的枇杷放到魏嬰面前,交代魏嬰好好待在靜室內吃枇杷,不要到處亂跑。

而藍湛卻拿了一身換洗的衣衫,徑自走出靜室去了冷泉。

藍湛怎麽這個時辰去冷泉那邊呢?是要練功還是有別的事情?藍湛今日好奇怪。

魏嬰越琢磨越不對勁,随即便放下的手中吃了一半的枇杷,随便在衣擺上擦了擦手上枇杷的汁液,起身出了靜室,偷偷溜去了冷泉。

冷泉中,藍湛赤膊面對着山壁,一只手用力扶着山壁,而另一只手則是拿着一瓶金瘡藥,正微微側着頭,往自己左肩上的一道傷痕上抖着藥粉。

藍湛左肩上這道傷痕很長,一直蔓延到了後背上,皮肉外翻,深可見骨,看樣子,很像是被人一刀劈下來的 ,應該是道很嚴重的刀傷!

魏嬰躲在茂密的草叢後面遮掩住了身形,眼神晦暗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裏沉到了谷底。

藍湛的左肩上為何會有道如此嚴重的刀傷?

又為何要背着他,背着雲深不知處的所有人,獨自來這冷泉裏療傷?

難道說,赤峰尊聶明玦的失蹤,是…和藍湛有關!

魏嬰被自己這個想法吓的愣住了!

緩了好半響,魏嬰混沌住的腦子,才重新開始了思考!

衆仙門世家中,只有清河聶氏是用刀的,赤峰尊聶明玦更是刀法無敵,魏嬰實在是想不出來,除了赤峰尊聶明玦,還有誰能有那個本事能傷得了藍湛!

可是,魏嬰想不通的是,藍湛和聶明玦之前根本就是無仇無怨,不管是前世也好還是今生也罷,他們二人好像都沒有什麽太多的交集,那藍湛又是為何會被赤峰尊砍傷?

還有,藍湛不是一直都在雲深不知處陪着自己麽!那他又是什麽時候去見得赤峰尊?

而赤峰尊又怎麽會莫名其妙的失蹤?赤峰尊到底是去了哪裏?

魏嬰的腦子裏有太多的疑問,可是他又不敢去直接面對藍湛問他和赤峰尊的失蹤有沒有關系?

魏嬰更不想讓藍湛認為,自己不信任他。

魏嬰想了片刻,并沒有去驚動藍湛,而是裝作什麽也不知道,蹑手蹑腳的又跑回了靜室。

藍湛從冷泉回來時,見魏嬰依舊乖巧的坐在桌旁吃着桌上的枇杷,似乎一直都沒有出去過,微皺的眉頭才算緩緩伸展開來。

剛剛他在冷泉療傷的時候,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閃過,藍湛以為是魏嬰來過,所以才匆匆趕回了靜室。

直到看到魏嬰一直乖乖的在剝枇杷吃,藍湛懸着的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赤峰尊聶明玦的莫名其妙失蹤,讓整個修仙界都開始人人自危起來,如今小宗派的宗主幾乎都要失蹤絕了,難道大宗門的宗主也難逃此厄運麽?

外面修仙界中亂成了一鍋粥,而雲深不知處內,除了魏嬰,其他所有弟子也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态。

魏嬰最近的身子好了許多,也常常會在藍湛的視線範圍內走動走動。

只是,魏嬰心中的疑惑和不安,也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了。

最近,魏嬰覺得,藍湛看他看的比以前更緊了,而且還有些小題大做的,讓他覺得有些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就好比昨日晚膳前,他多吃了些枇杷,晚膳的時候就沒有什麽胃口,然後,藍湛就會擔心的不行,似乎是怕他又生病了,逼着他又吞下了不少的靈藥才肯罷休,弄得魏嬰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魏嬰覺得,他得找個機會和藍湛好好談談了,他又不是小孩子,其實藍湛不用每日都這樣看着他的。

——————

清河不淨世。

此刻,聶懷桑滿臉驚慌的縮在房間的角落裏,圓睜着驚恐的雙眼,大口的喘氣也絲毫不能平複下他驚慌失措的心情。

怎麽辦?

現在大哥也死了,自己該怎麽辦?

下一個會不會就是他自己?那個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他要怎麽辦?

聶懷桑這兩日都是在這樣極度的恐慌下過的。

外面的人都道赤峰尊失蹤了,只有他心裏清楚,他大哥肯定是已經死了!

一定是那個人害死了他的大哥!

自從那日他在雲深不知處無意中見到了,那個人用陰鐵吸取了那個姑蘇藍氏弟子的靈識開始,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自己早晚也會和大哥一樣,死在那個人的手裏!

後來,有一次,雲深不知處的弟子們都在傳,說魏嬰得了重病活不久了。

聶懷桑就想着,偷偷去靜室看一看魏嬰,怎麽說,他來雲深不知處求學的時候,魏嬰和他也算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可讓聶懷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看到那樣驚悚的一幕。

當時,魏嬰緊閉着雙眼,安靜的躺在床上,一枚陰鐵漂浮于魏嬰上空。

而藍忘機則是雙目血紅,周身環繞着濃重的黑色怨氣,手中以怨氣操控着那枚浮于半空的陰鐵。

忽然,一縷明顯被淬煉過的靈識混在濃重的怨氣之中,緩緩的飄進了魏嬰的眉心之中。

看到這一幕,聶懷桑吓得緊緊的捂住了嘴,防止自己會忍不住驚恐的叫出聲來!

聶懷桑趁着藍忘機還在操縱陰鐵之時,立刻蹑手蹑腳的離開了靜室外,一路上手腳慌亂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房間中,聶懷桑躲在被子裏面,死死的咬住了攥成拳頭的雙手,即使是這樣,聶懷桑也還是害怕的在被子中不停的顫抖!

他剛剛在靜室外面看的清清楚楚的,那縷飄進魏嬰眉心的靈識,明明就是姚宗主的靈識!

而姚宗主的零食為何會在陰鐵之中?

藍忘機又為何要将姚宗主的靈識煉化之後,再注入魏嬰的識海?

聶懷桑腦子裏一片混亂,他什麽也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也許,那個姑蘇藍氏弟子的靈識,也同樣是被藍忘機煉化給了魏嬰。

聶懷桑不知道他該怎麽辦,也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曦臣哥!

他不敢去賭,他也賭不起!他只想好好的活着,就算是裝瘋賣傻茍且偷生也好!

可是,現在他該怎麽辦?

回想起那一幕幕,聶懷桑吓得抱緊了雙膝澀澀顫抖!

聶懷桑此刻已經是杯弓蛇影了,外面一點點的動靜,都能将他吓得夠嗆!

忽而,聶懷桑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個身影:藍曦臣!

對!他要等曦臣哥來保護他!

現在,大哥失蹤了,曦臣哥一定不會不管他的!

也或許,曦臣哥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聶懷桑這樣想着,終于可以稍稍放下了幾分緊揪着的心,就這樣,靠在牆角,身子緊緊縮成一團,慢慢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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