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傍晚,豔陽漸漸謝去,夕陽緩緩鋪開。高高的枇杷樹下,魏嬰斜靠在樹幹上,靜靜的傾聽着,晚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魏嬰嘴裏叼着吃了一半的枇杷,正想事情想的出神,一只修長白皙的大手,拿走了魏嬰嘴裏的枇杷。

“在想什麽?”

藍湛扔掉了枇杷,抖開披風,披在了魏嬰的肩上系好,然後将魏嬰輕攬進了懷裏,柔聲問道。

魏嬰輕輕搖了搖頭,微微踮起腳尖,輕輕的親了親藍湛的嘴角,調笑着說道:“在想你!”

藍湛眼眸暗了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一把打橫抱起了眼前這個笑的明媚張揚的男人,大步走進了靜室之中。

将魏嬰輕輕放在了床榻上,藍湛俯身而下,溫柔的輕吻着魏嬰的唇,手掌輕柔的摩挲着魏嬰的細腰,靜室內的氣氛,漸漸的由溫暖變為了滾燙,一次次的碰撞,徹底火熱了這個夜晚!

自從一年多以前,藍湛走火入魔的那次開始,藍湛就幾乎沒有這樣過他了。

一年多的時間,魏嬰身上的傷痕早就沒有了,那處撕裂也早就恢複如初了,只有藍湛心裏的那道傷,一直都沒有愈合。

魏嬰知道,自從那次以後,藍湛一直都在自責,一直都在忍着不敢碰他。

可魏嬰從始至終都沒有怪過藍湛,反而很心疼藍湛,心疼他總是那樣小心翼翼的照顧自己,也心疼他總是什麽事都自己背負。

藍湛就像是一只行走在深夜的孤狼,總是獨自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其實,魏嬰真的很想和藍湛一起分擔一些,很想與藍湛比肩而立。

可是,藍湛總是習慣性的将他護在身後,什麽事都為他布置妥帖,從來不願意他去承擔任何風險!

這樣霸道的藍湛,這樣溫柔的藍湛,又叫魏嬰能如何不去愛他!

魏嬰眼角微微濕潤,努力的迎合着藍湛熱烈的愛,他現在除了自己的身心,沒有什麽可以去回報藍湛,回報藍湛這樣為了他可以不顧一切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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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魏嬰疲憊的躺在藍湛溫暖的懷抱裏,白皙的手掌,慢慢撫上了藍湛的左肩。

将近一周的時間,那道傷痕已經快要痊愈了,只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痕,此時摸上去微微突起,似乎要比旁邊的皮膚要細嫩一些。

“藍湛,這道傷是不是……和赤峰尊有關?”

魏嬰終于還是問出了困擾了他許多天,一直想要問藍湛的問題。

魏嬰感覺擁着他的懷抱忽然緊了一下,只是一瞬間便又恢複原狀。

藍湛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吻了吻魏嬰的發頂,聲音依舊溫柔的說道:“夜深了,快睡吧!”

魏嬰輕輕點頭,沒有再去追問些什麽,既然藍湛不想說,那麽他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他不想再給藍湛壓力,他知道,藍湛背負了太多,真的已經很累了。

就這樣乖巧的窩在藍湛的懷中,汲取着藍湛身上淡淡的檀香氣,魏嬰的呼吸漸漸的均勻了起來。

月色朦胧,飄渺的薄霧若隐若現,一縷清幽的月光映入,籠罩在床上交纏而卧的兩人身上。

藍湛靜靜的注視着魏嬰安寧的睡顏,懷裏的人兒此刻睡的正熟,就如同小貓兒一樣,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裏,長長的睫羽如同小扇一般,安靜的垂在眼睑下,遮住了那雙波光流轉的靈動雙眸。

藍湛一下一下輕輕撫着魏嬰柔軟的長發,眼神裏全是只專屬于魏嬰一個人的溫柔。

藍湛雙指微擡,一絲綿長的靈力探入了魏嬰眉心,魏嬰似有所覺一般,微蹙了一下眉心,稍稍動了動,随後在藍湛一下一下的安撫中又沉沉的睡去。

片刻後,藍湛收回靈力,輕輕的松了一口氣,擡手為魏嬰掖好了被角,随後合上了有些沉重的眼簾,深深的思索了起來。

剛剛靈力探入魏嬰的識海,藍湛能清晰的感受到,魏嬰的神魂正在慢慢愈合,靈識已經修複了七成。

那赤峰尊聶明玦的靈識果然夠強大,自從他用陰鐵吸取了赤峰尊的靈識,将靈識煉化注入魏嬰識海之後,魏嬰的靈識果然修複的快了許多,最近也沒有了那些不适的症狀。

以魏嬰如今的情況,再需要幾個靈力強大的靈識,魏嬰的靈識大概就可以修複完成了。

那時,他就帶着魏嬰離開雲深不知處,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再也不理這世上的紛紛擾擾,一輩子就只守着魏嬰,永生永世都不會再離開魏嬰。

在這樣美好的想象和期盼中,藍湛的呼吸也開始慢慢均勻,漸漸的墜入美好的夢境之中。

—————

清河不淨世。

藍曦臣已經離開雲深不知處快一周了,這段時間,藍曦臣一直都在清河不淨世主持大局,處理那些赤峰尊失蹤後遺留下來的繁雜事務。

而聶懷桑依舊還是保持着那樣癡傻的樣子,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

其實,他一直都在暗中留心觀察着藍曦臣的态度。

就這樣觀察了許久,直到确定了藍曦臣真的對于藍忘機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并非是要存心為藍忘機隐瞞之後,聶懷桑才終于下了決心,要将所有他所見到的一切,都悉數告知藍曦臣。

藍曦臣這段時間,已經将清河聶氏的善後事宜處理的差不多了,本來打算明日就先帶着聶懷桑回雲深不知處去,結果,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聶懷桑會在這晚突然清醒,并且告訴了他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入夜,藍曦臣剛要入睡,房門卻被敲響了,來人正是聶懷桑。

此刻,聶懷桑哪裏還有白日那樣的瘋癫癡傻的樣子,而是一臉不安的坐在桌旁。

藍曦臣看着眼前幾乎與常人無異的聶懷桑,緊蹙起了眉頭,有些疑惑的問道:“懷桑,你……”

聶懷桑則是突然一把攥住了藍曦臣的手,害怕的語無倫次道:“曦臣哥,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他一定會殺了我的!我不想死,不想死……”

藍曦臣趕忙安撫的拍了拍聶懷桑的後心,伸手倒了一杯溫茶放到聶懷桑桌前,語氣盡量放輕,柔聲說道:“懷桑,別怕!你先不要緊張,好好和曦臣哥說說你這是……怎麽回事?”

聶懷桑使勁的深吸了幾口氣,将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驚懼的心情才算是稍稍的平靜了下來。

随後,聶懷桑紅着眼眶,哽咽的重新開了口。

“曦臣哥,我大哥他……他是被…是被藍忘機害死的!”

“胡說!懷桑,你大哥只是失蹤了,這種胡話可不能亂說!”

藍曦臣驚的立刻就脫口而出反駁道。

聶懷桑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淚眼婆娑的直視着藍曦臣,無比認真的繼續說道:“曦臣哥,我沒有胡說!真的是藍忘機害死了大哥!對!不只是我大哥,還有失蹤的那些宗主,全都是藍忘機幹的!”

藍曦臣冷下了臉,語氣嚴肅的質問聶懷桑道:“懷桑,你為何會這樣斷定?可有何依據!”

聶懷桑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驚懼的圓睜着雙眼,使勁吞咽了口口水,才又哽咽的繼續說道:“我…我在雲深不知處看到了藍忘機他…他用陰鐵……”

聶懷桑将他從在不淨世被孟瑤陷害,只能裝瘋賣傻保命,已及後來在雲深不知處看到藍忘機用陰鐵做的那些事情,一字不落的都悉數告訴了藍曦臣。

說道最後,藍曦臣的心情,已經從最初的巨大震驚到了此刻的沉入谷底!

聶懷桑說完後,瑟縮在一旁,一臉驚懼不安的偷偷瞄着藍曦臣的臉色。

屋內的氣氛一時間如同被凝固住了,藍曦臣面色凝重的沉默了許久都沒有開口,直到聶懷桑感覺自己都要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藍曦臣才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懷桑,你先回去吧!早些休息!明日,你和我一同回雲深不知處去!”

聶懷桑木讷的點了點頭,利索的起身離開了藍曦臣的房間。

聶懷桑知道,曦臣哥此刻需要冷靜冷靜,好好的想一想要怎樣解決這件事,所以,他也不想再去逼吃曦臣哥什麽,藍忘機畢竟是他的親弟弟,曦臣哥确實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

夜深了,房內的燭火一直沒有熄滅,而藍曦臣依舊靜靜的坐在桌旁,這個夜,注定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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