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知道了。”秋佐輕輕推她,“我要回去拿教案,換個衣服,你等我二十分鐘。”

“好。”

韋江瀾替她開了門。

家裏還是上次離開時的擺設,秋佐進行一系列護膚步驟後,跑到衣櫃前,躊躇半天挑了件碎花裙和咖啡色大衣出來。

也不知道韋江瀾會喜歡那種。

碎花裙會不會審美疲勞?

秋佐磨磨蹭蹭挑了半天,眼看二十分鐘要到頭,她迅速換了件黃栌色長裙,是和韋江瀾相識的雨夜穿的那件。

把要用到的東西堆了堆放進包裏,秋佐卡着點趕緊出門,韋江瀾正半倚在車邊,兩手随意地插兜。

這女人就是有種氣場,酷,從頭到腳的酷,粗裏又藏着細,疼人是把心掏出來給你的那種疼。

秋佐第N次萌生出想金屋藏嬌的念頭了。

把她按在家裏,夜夜笙歌。

“你這件衣服……是那晚?”

沒想到韋江瀾也認出來了。

“你有印象?”

韋江瀾替她打開車門,自己再繞到另一邊,系好安全帶:“我原來是不會刻意記誰穿了什麽衣服的。”

她看姑娘一眼,含着笑:“碰上你,自然而然就記得了。”

Advertisement

車內散開一股淡香,似乎是百合花,秋佐特意在手腕上噴了點。

百合花,不知是暗示什麽。

回憶一下,姑娘平時都不噴香水,她身上有體香,奶味兒的,像只剛出生不久的小貓。

韋江瀾故意湊過去,湊得很近很近:“特意噴了香水麽?”

秋佐下意識向後靠,但她後背已經緊貼着靠背,沒得靠了。

“你……喜歡嗎?”

韋江瀾答非所問:“怎樣都喜歡,只要是你的。”

她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不用太刻意打扮呢……

“好。”秋佐眨了眨眼睛。

韋江瀾送她去學校後才往省城走,韋夢還在等着她收尾。

中午輕車熟路到韋夢家,藍胖子幾天不見主人更傲嬌了,窩在韋江瀾懷裏被舒服地搓着腦袋。

周一,韋江瀾外甥去上學了,韋夢老公去和同學聚會,她倆都不怎麽會做飯,叫個外賣解決。

一頓香噴噴的飯菜,魚肉在辣椒湯裏泡了許久,肉質鮮嫩,白菜土豆也應有盡有。

韋江瀾卻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

還是秋佐做的好吃。

老婆不在的第一天,想她。

提起官司,談到高新月韋夢也十分驚訝:“她那麽執着一個人,怎麽突然想明白了?你倆是不是聊過天了?”

韋江瀾把前因後果解釋一遍,順帶把和秋佐的事告訴韋夢。

“要不是還有事情走不開,真想請她吃頓飯,簡直是大功臣啊。”韋夢說,“什麽時候帶人回家?爸媽肯定很開心。”

果然,一家人連思維都是一樣的。

“現在還早。”韋江瀾一帶而過,“這邊的事還需要我留多久?”

“為了保險,七八天吧,省得她要是再搞什麽幺蛾子,再說我誣陷她。”

看得出來,韋夢是真被高新月陰怕了。

不過,韋江瀾這次是真覺得高新月在誠心道歉。

韋江瀾差不多能理解“三月”對于高新月的意義,第一個支持的讀者,就好像高新月是她二次元第一個互相扶持的朋友。初入各行各業,第一個人總是忘不了的。

“成功成名”後回想那些苦難,會把過去的一切放大化,以至于高新月對“三月”的執念這麽深。

想和韋江瀾争,卻發現自始至終都沒人把高新月定義為敵人過。

罷了,就當都是場鬧劇吧。

“還好,時間比我預期的短。”

韋江瀾想的是,後半月有七夕節,她準備禮物回去還來得及。

“你下午還有事麽?”韋江瀾說,“請你出去吃點下午茶?”

“不去,不能再吃了。”

韋夢伸手摸摸韋江瀾懷裏的死貓,毛茸茸的很舒服。

“以前還老嘲笑你鍛煉,前兩天公司電梯壞了,我跟着客戶爬樓,到四樓就喘得不行。年輕的時候不鍛煉也沒這樣過,都四十多歲的人了,不服老不行啊。”

韋江瀾:“下次鍛煉我帶着你。”

“時間是最不會倒流的東西。”韋夢的話意蘊悠長,“有時候想想,人真的沒多少年活頭。不說這些了,我剛好也想給你姐夫準備禮物,你想好做什麽了嗎?”

“手工巧克力,弦絲畫……好多。”韋江瀾說。

韋夢簡直酸倒牙:“你對我怎麽從來沒這麽好?”

“乖。”韋江瀾笑得純良無害,“巧克力渣我們可以換着品嘗。”

韋夢:“滾!”

竟然敢讓姐姐嘗渣,呸。

韋夢執行力強,網購了手工巧克力原料,準備在家和韋江瀾做。

回酒店,韋江瀾閑的沒事去微博搜自己的超話。

大多輿論已經平息了,雖然仍有謾罵的聲音,一部分之前口吐芬芳的網友開始發長文道歉,也有因為瀾江文筆而黑轉粉的。

像是狂風驟雨停歇後的湖面一般平靜。

韋江瀾聯系編輯解鎖文章,順便發表新文,把寫完存在word的文案發表出去。

不出意外地。

#瀾江開新文,迅速霸占熱搜。

她又上熱搜了。

韋夢調侃她:“紅到出圈就是好,連上熱搜都不用花錢買。”

“你要上熱搜嗎?我幫幫你。”

韋夢:“別了別了,我還想磕你和讀者的cp呢,上熱搜會阻止我網上沖浪的。”

韋江瀾:……

隔天韋夢網購的快遞到了。感天動地,韋江瀾和韋夢,一對手殘姐妹花開始跌跌撞撞地手工。

韋夢告訴韋江瀾小道消息,有致力于百合電影的導演看上瀾江的文,有拍電影的打算。

“你混個編劇當,說不定咱倆能合作。”

說這話時韋夢正在攪和融化後的巧克力,她不小心把黑色白色混在一起,混出髒髒的顏色。

韋江瀾比她穩些,注入模具準備冷凍了。

忽然想起秋佐去基地給自己做的比薩斜塔水杯,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做手工确實是不容易,也不知道姑娘做陶藝的時候是怎樣傻乎乎的樣子。

“诶,江瀾。”韋夢說,“你最近傻笑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啊,我看那小姑娘真是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韋江瀾迅速恢複正常的冷淡:“有嗎?”

裝睡的人而已,韋夢不想和她争,只是笑。

悄然間,那姑娘的一颦一蹙占據盤旋在韋江瀾腦海,她的思緒會被牽着繞着,跟随那個人動。

這就是喜歡吧。

說是要在省城待七八天,其實韋江瀾到第四天就處理得差不多,可以全權委托律師處理了。

第四天下午事情結束,算是對韋夢表示感謝,她給她外甥買了全套玩具汽車,才載着藍胖子離開。

預訂好翌日布置用的玫瑰花,把後備箱的東西扔進房間,已然華燈初上。

韋江瀾開車到九中正門前等。

上次她問過,秋佐下班都是從正門走。

姑娘看見自己,肯定會很開心吧。

韋江瀾喜滋滋地把手搭在方向盤上,哼着不知名的曲兒,她怕秋佐臨時換別的路走,保險起見給她打了個電話。

“韋江瀾?怎麽了?”

“我來接你。”

那邊很驚訝:“你回來啦?我剛下課,正往正門走。”

“我就在正門。”

秋佐那邊窸窸窣窣一陣動靜,好像是談話聲,然後是姑娘軟糯可愛的聲音:“你等着我,馬上到。”

韋江瀾下車,還特意理了理襯衣衣領,确保整齊。

還嫌不夠,她把衣袖往上卷,露出一截白皙精瘦的腕子,十足的斯文敗類。

先湧出來的是學生,一批一批擠得霓虹燈都快變了色,韋江瀾猜是趕着去吃晚飯的通校生,她念書那陣子,一到放學也是這般盛況。

電話挂斷了,沒法時時刻刻知道秋佐走到哪裏,韋江瀾手放在風衣口袋裏,耐心地等。

大概每一雙尋找自己愛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隔着上千人,韋江瀾一眼就看見從大門緩緩走出來的秋佐。

只是,姑娘身邊還站着個儒雅男士,也是白襯衫,質地考究的黑長褲,還戴着副無框眼鏡。

更要命的是,他一看就是年輕小鮮肉類型,五官吸睛,稍微一修就能挂着當海報那種。

秋佐側頭和他說話,不知在說什麽,她還笑了下,霎時間春色襲人。

她笑得深。

不是和自己。

韋江瀾走想過去迎接姑娘,卻死活沒邁開步子,像是有倆釘子把她死死釘在原地。

秋佐沒看到韋江瀾,她和身邊的男人揮揮手,站在校門石碑前不遠,低頭拿出手機。

韋江瀾這邊的手機響了。

她下意識退後幾步,才意識到她現在拐角,人又多,秋佐的方向根本看不到自己。

深吸了口氣,韋江瀾撥開人群,一步步走到秋佐跟前。

秋佐看到她時,眉眼彎彎,比之前笑意要深:“你怎麽提早回來了,是想給我驚喜嗎?”

明明只有四五天沒見,思念卻日複一日地洶湧。

這小小一只真站在自己面前了,韋江瀾心還是迅速消融化開,仿佛之前的一幕什麽都沒看到。

“是啊。”她牽起秋佐的手,“晚上想吃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虐,放心。

話說一直這麽撒糖,你們會不會膩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