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節課,照常是嚴老師正風肅紀的課堂

個他看着長大的小女生,在他的身邊,永遠處于安定狀态,不用思考,不用行動,他會為她安排妥當一切。

可是,如此,她真的能快樂嗎?是否真的成為了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

其實,他懂得,深深懂得她的心思。從司翊雨不告而別的那段時間,他就看出,童年那個單純的整日粘着他的小丫頭,學會了憂傷,有自己的思想,也變得不在需要他保護的堅強。

那麽,既然她想,他願意松手,放她自由飛翔。

他也不擔心她會飛的不好,飛的不高,因為他的弟弟,姜宇卓,會代替他一直,一直地守候在她身邊。

但願她在想他的時候,能擡頭看看璀璨星空下,記滿了他思愁的明亮的月,身處異鄉的他定會收到她的思念,也讓孤寂的異國他鄉的長夜不在漫長。

再見了,小璐。 假使榮歸故裏的那天,她還是孤單的一人徘徊,他會對她訴說情懷。

再見了,小丫頭。無法言別的珍重,就讓它變成再相聚時的寒暄。

再見了,心愛的女孩。

……

半個月後,白恺辰和陶伊然踏上了去往英國的國際航班。

臨行前,他沒有通知任何一個人,摩肩接踵擁擠忙碌的機場內,唯獨他的心空落落。

陶伊然見他魂不守舍地在機場的大廳內走個不停,像是在等什麽人。她以為他是因為家人的遲遲沒有來送行而略有焦急,走到他的身邊,手自然地環過他的手臂,報以寬慰的笑。

低頭倦怠的目光看向那個同樣稍有倦容的女生,他微微怔住,機場內播音員的提示音,懸在他的耳邊,有那麽一瞬間,他好想什麽都放下……

對此一無所知的何詩璐,那個時間還在因為黨佳欣而和姜宇卓鬧別扭。

自從姜宇卓對她意味不明的笑後,她的頭就處于昏迷狀态。整天暈暈沉沉,腦子裏想的念的都是姜宇卓。

她想問他究竟是什麽意思,可強烈的自尊阻礙了她開口的勇氣,只有不斷飄向他的眼神在提示,請他主動說明。

偏偏,姜宇卓對她的渴望的眼神,置若罔聞,不理不睬,又和黨佳欣有說有笑的不知在講什麽趣事。

何詩璐氣的抓狂,也沒有辦法,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等回到家,她聽謝菲提起白恺辰已經出國的事情,剛開始還悶悶不樂,埋怨他也學會了不辭而別。

下一秒見到姜宇卓若即若離的身影,閃過她的視線,她又放下了那份怨念,心随着那個自大臭屁的男生的談笑風生而波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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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向你索取溫暖,卻不曾說謝謝你。總是,見你故作輕松,卻不曾看你孤獨的樣子。多想和童年一樣,牽你溫暖的手掌,聊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只為看你寵溺我的笑容。一時間,我被他昙花一現般的笑迷住了心智,把你竭盡所能對我做的一切暫時忘卻。對不起,不是我故意。”

By何詩璐

作者有話要說:

☆、青春是無知的奔忙4

話不能随便說,事不能随意做。猖狂到最後,還是要別人來買單。

選擇了文科的黨佳欣和蘇顏同班,所以她還是會有意無意地走進他們的生活。

何詩璐見她和姜宇卓形影不離,變得反感,要麽找機會溜之大吉,要麽就是不冷不熱的态度。

總之,眼不見為淨。

而姜宇卓,反其道而行之。何詩璐越是遠離逃避,他越對黨佳欣格外的熱心。

結果演變成,他們兩個人互看不順眼,之前好不容易漸緩的關系,重新僵硬起來。

蘇顏笑說:“小獅子,你的嫉妒心太強,見不得人家優勢比你多。”

“她那也算是優勢?不過是長得漂亮,身材高挑,成績好那麽一點點而已。”何詩璐不情願地吐出一大堆黨佳欣的優點。

即便如此,他們表面上相處無事,在同學們看來,還是團結強勢的隊伍。

高二下學期的一個周末,姜宇卓決定在公寓為黨佳欣慶生。

他真心想借此機會,來感謝她幫忙照顧何詩璐和蘇顏,所有的不便之處,都有她俏麗的背影支持。

正因為他從不需要別人的恩情,所以他更懂得感恩。

蘇顏因來月經身體不适,在樓上卧床休息。不能留下黨佳欣一個女生和他們混,沒辦法,縱使何詩璐心中不喜,但又想到是生日party,不好發作,順從地跟着他們的流程走。

超市的外面,盛裝采購了一堆食物的大大小小的袋子,被擱置在何詩璐和黨佳欣的腳邊。

姜宇卓和井軒,周繼洋去取車子了。此時,他們已經換上了男生們都羨慕渴望擁有的機車。

何詩璐對黨佳欣無話可說,背對着她面向站在超市門口,頭不停地張望。

黨佳欣也很識時務,不主動找話題搭茬,以免觸碰到何詩璐随時會爆發的神經。低頭自顧自地數着地上的袋子,不時地,還踢着腳邊的地磚。

她們誰都沒有注意不遠處,幾個流氓混混似得人對着人群比比劃劃,口中在說些什麽。

像是定位好了目标,領頭的約摸二十多歲的青年,叼着煙頭,打過蠟的頭發亮的冒油,脖子上還帶着一條粗粗的鐵鏈子,手臂上的髒兮兮的青龍紋身證實了他地痞的身份。

他直直朝瞳孔中的兩個女生走來,身後十個左右的混小子緊跟着。

“喲呵,兩位妹妹,東西太多拿不過來?要不要哥哥幫你們呀!”帶頭大哥沒有開口,倒是他右手邊的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弟調戲道。

旁邊有吹口哨的,有笑着幫腔的,将兩個女生兩個團團圍住。

何詩璐和黨佳欣聞聲後,幾乎是同一時間擡起頭。黨佳欣僅是看了那幫混混一眼,就愣住。

她的身子僵硬的厲害,何詩璐明顯感到了,也難怪,沒接觸過這麽多臭流氓,任她見了都有些心慌。

但很快,何詩璐先定了定心,天生的正義感,令她頭腦短路,一時間忘記了對黨佳欣的偏見,将她護在身後。

整個包圍圈的人太高,她只有揚着下巴,厭惡地吐道:“走開,我哥哥們會來取的,不用你們裝好心。”

“呀,居然還是個烈性子的,這火爆脾氣的妞兒我喜歡!”其中一個混混令人作嘔地笑着,伸手就要拉何詩璐。

在那個男人伸出手的一剎那,何詩璐迅速側身,接着玉腕使勁一壓,力度剛好扭疼了那個男人。又是用力一推,甩開了那只鹹豬手。

她這麽多年跟着何首長,沒少練女子防身術,簡單的擒拿她也不在話下。就憑這個下作的臭流氓的遲鈍,能耐她如何。

混混踉跄地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地看着表面弱不禁風的小女生,好像剛剛回擊的不是她一樣。

何詩璐從口袋中拿出濕巾,像是觸碰到不幹淨的東西,擦擦手,揉成一團後,丢到了那個混混的臉上。

沒想到她會功夫,其餘幾個流氓也是眼前一亮。被丢紙巾的青年受盡了羞辱,揮着拳頭就要何詩璐好看。

帶頭大哥什麽話都沒說,只是雙手抱胸,冷眼旁觀。

何詩璐雖然面上十分冷靜,但是手心裏已經冒汗。

人太多,若只是她自己,她可以想辦法脫身,只是還有個黨佳欣。她要是有個什麽意外,姜宇卓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保護黨佳欣,不能讓她受傷。

鼓足了勇氣何詩璐沖他們兇道:“有本事和我單打獨鬥,放了她!”她歪過頭示意黨佳欣。

帶頭大哥饒有興致地看着何詩璐,挺有趣的小姑娘,有膽量,還有點功夫,他用十足流氓的口氣說:“只要是你能打得過我這幾個小弟,我答應放你們走。”

“好!一言為定!”

“絕不反悔!”

帶頭大哥話音一落,四周的兄弟們散開些,拉大了包圍圈。由于是在超市前面的小廣場上,他們的舉動也引來了路過人好奇的側目,但是沒人敢上前湊熱鬧。

何詩璐對黨佳欣小聲說了句:“待會看準時機你就開溜,去找姜宇卓他們。這幾個小喽啰我還能應付的過來,多給你争取點逃跑的時間。”

黨佳欣沒有回應她的指令,不僅如此,似乎不知在看什麽,根本沒有理會何詩璐的緩兵之計。

令人心驚膽戰的場景,都不能入了她的眼,還有什麽是值得她關心的。

為了擺脫這幫窮兇極惡之人,一場在所難免的争鬥即将展開。

何詩璐松了松筋骨,為戰前做拉伸準備。

對方陣容最先派出了剛剛那個敗陣的混子,他們兩人摩拳擦掌,各自站好位置。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背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幹嘛呢這是,有好玩的,兄弟們一起樂樂啊!”

看好戲的混混們不解,誰敢多管閑事,紛紛循着聲音看去,是幾個乳臭未幹模樣的少年。

包圍圈讓開了一個缺口,一個放蕩不羁的少年走進。

何詩璐定睛一看,是張碩。

閑來無事,張碩和朋友們來這附近泡吧,恰好看到了他們要比試的一幕。

透過疏松的人群縫隙,他一眼認出了何詩璐,納悶為何她會跟流氓糾纏不清。

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過來看看。

“哎,這不是小獅子嗎?我當是誰呢,剛才看着眼熟,沒想到還真是熟人。”張碩故意很親熱地走到何詩璐的身邊,揉了下她頭上的碎發。

何詩璐看到他沖自己眨了下眼,明白他是來幫自己解圍的,也暗自松了口氣,笑着說:“哥,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這幾位哥哥知道我懂點武術,想跟我練練呢。”

不等張碩開口,同行的的幾個像是學生又痞子模樣的少年,見她和張碩的關系非同一般,還稱呼為哥,趕緊巴結替她抱不平,“誰敢動我們張哥的妹妹,活得不耐煩了吧!”

此話一出,對方的人不樂意了,好大的口氣,全然不給他們放在眼裏,他們一擁而上。

雙方劍拔弩張,橫眉冷對,眼看就要打起群架,好在,帶頭大哥手下的一個小混混認出了張碩,悄悄附在他耳邊說:“大哥,他是幫裏的人,幫會的虎哥認了他是拜把子的兄弟。輕易咱別招惹他,不然那邊不好交代了。”

一旁事不關己雙手插兜的張碩也記起了那個帶頭大哥,幫裏早就流傳,他是一個慣于欺善淩弱的無賴。

不想無生事端的帶頭青年臉上立馬堆滿了奉承的笑意:“你們是虎哥的人吧。看,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我也是在虎哥手下做事的,雖然不是直接關系,但是他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今天就是誤會一場,跟小妹妹鬧着玩的,改天,我做東,請你們大吃一頓,算是賠禮道歉。”

他還不忘拍拍胸脯作保證。

切,什麽玩意,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何詩璐只覺得渾身不舒服,惡心的直想吐。

張碩看到她臉上不斷湧現出的鄙夷表情,幾次差點忍不住,要不顧身份大笑。

“算了,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發生過。她是我妹妹,以後你們記住了就行,別再找她麻煩!”他頗有黑道大哥的範兒說。

“是,是,是。”痞子青年連連點頭,但是他邪欲的雙眼看到黨佳欣的時候,忍不住問道:“這個不是你妹妹吧?”

張碩是聽說過黨佳欣的,畢竟她被稱為校花,那麽轟動的校園人物,他怎麽可能前所未聞。

但是他又跟她沒有交集,不禁皺着眉頭,不知如何回應。

看出來張碩的猶豫,何詩璐怕他不肯救黨佳欣,不依地說:“她是我朋友!你也別想動她!”

糾纏間,一直沉默不語的黨佳欣,突然越過何詩璐,揚起手,甩了領頭大哥一個響亮的耳光。

包括張碩,在場所有的人都怔住。誰都沒明白,她哪裏來的勇氣,竟敢出手打人,對方好歹還算是個小頭頭。

何詩璐一直認為黨佳欣是弱不禁風的女生,平時連個毛毛蟲都怕的要命,今天怎麽敢打人?莫非真的是那個流氓的話刺激到她了?

她內心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

這個巴掌來的意外,更意外的是領頭的反應。他只是用手抹了下嘴角,笑着沖張碩點了個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黨佳欣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開。

張碩旁觀了下黨佳欣雲淡風輕的表情,緊抿雙唇,腦中似有個馬達在飛速旋轉,來消化這一反常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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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我不止一次刮目相看。你的身上好像有永遠解不開的迷,多了解你一次,多看清你一回,我就越發的不寒而栗。”

By何詩璐

作者有話要說:

☆、青春是無知的奔忙5

我們對彼此微茫的愛,如同武俠小說中的七傷拳,先傷己,後傷人。

擁擠的人群散去,重新流動清新的空氣,何詩璐頓時覺得呼吸順暢多了。

慶幸有張碩的及時出現,化解了危機。

她想起那個流氓走之前,似乎說了一句:“等着,早晚會算這筆賬。”

不免擔心地對黨佳欣說:“你怎麽能動手打人呢,他們可不是好惹的人,多危險。”

沒有姜宇卓在場的黨佳欣不以為意,還是一副清高的樣子:“你不是也動手了?”

何詩璐對她并不領情自己的好心的态度,竟反過來說自己,頗為惱火,脫口而出:“那怎麽能一樣!我會點拳腳功夫,可以防身。他們若是抓住你,你可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喔?那是我錯了,對不起,下次我注意。”黨佳欣微側頭慢條斯理地像是在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

她不溫不火的态度,氣的何詩璐真想也給她來一耳光,打醒她的無所謂。

這個女生的心裏到底裝些什麽?一般女生早就該吓得抱頭痛哭了,她居然只是像看了一場電影,曲終人散後的回歸生活。

算了,跟她說不清,自己是多餘管她的事。

意識到張碩還在一旁,何詩璐充滿感激地對他說:“謝謝你,今天要不是有你在,後果不知會有多嚴重。謝謝你替我們解圍!”

“客氣什麽,應該的。就我們的交情來說,出手相助也是必須的。對了,怎麽就你們兩個在外面亂晃,世道這麽亂,姜宇卓他們也放心你單獨出來?”

話音剛落,姜宇卓,井軒和周繼洋騎着機車,停在了他們身邊。

機車馬達的嗡嗡聲,很吵,卻聽的何詩璐心頭一酸。方才所有的堅強都軟化了下來,一股委屈的酸澀湧上了她的心頭。

現在回想起被流氓圍堵的一幕,她的腿腳都發軟,若可以重來,她真不知自己是否還有那個膽量沖在最前面。

井軒見張碩也在,很意外地打了個招呼:“好巧?”

沒有沖動地質問他是否來挑事兒的,他心裏明鏡,張碩不會欺負何詩璐,他們應該是偶遇到的。

張碩向他們描繪了下剛替何詩璐解圍的事。

聽了事情的始末,姜宇卓全程一言不發,鐵青的臉色被白色的肌膚襯得越發陰郁。

初中後,不總在外面瘋跑暴曬的他,恢複正常的肌膚白的令女生都很羨慕,何詩璐就曾嘲笑他投錯了胎,本應該是女孩子。他為此很介意,有段時間在午後的烈日下每天瘋狂地站了兩個多鐘頭。若不是常年來的艱苦鍛煉,只怕是人都要曬廢了。

盡管這樣,他的皮膚表層就像有一層防紫外線的保護膜,談不上雪白了,但依舊比很多女生的皮膚白皙。漸漸地在同樣是慘白膚色的井軒陪伴下,被迫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謝謝你啊!要不然,這丫頭不知道會吃對少虧。”姜宇卓拼命控制自己即将爆發的情緒,很誠懇地跟張碩道謝。

“哎,我說,你們能別這麽見外麽。個個都跟我說謝謝,咱們好歹也是一個軍區瘋鬧出來的,不說是兄弟,也有過交情吧。”張碩揮揮手,大氣地說道。

姜宇卓笑了笑,“誰說的不是兄弟?別忘了,咱們倆還摔過跤,不是兄弟能這麽親密?”

回想起幼稚的往事,幾個男生心照不宣地笑了。那幾個聽不懂的社會少年,也跟着逢迎地笑。

自此,姜宇卓和張碩握手結交,這段友情也為姜宇卓日後政治路途上,添上至關重要的一筆。

驚魂未定後見到熟悉的人在自己身旁,眼淚在眼眶中滴溜溜轉的何詩璐為姜宇卓說她主動惹事耿耿于懷,不合時宜地說了句:“要不是我拖延時間,不等張碩到,我們兩個才會真的吃虧。”

被她這麽一說,姜宇卓又想起了她的莽撞。他真是後怕,如果沒有張碩,如果他們晚來一步,那……他不敢想象會有什麽無可挽回的事情發生。

語氣不自覺地加重:“我還沒說你呢。你就不會動動腦子?那麽多人,你一個女孩子能都打得過?你以為你是誰啊,本事很大?說過多少次了,遇到突發情況要冷靜,以智取勝,這麽沒頭腦的亂闖,你以為每次你都能這麽幸運,我們都能及時出現!”

他當衆劈頭蓋臉地給何詩璐一頓訓罵,幾個人都看傻了,知道姜宇卓的脾氣,誰也不敢攔着。

被他數落的,好像是她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她驚愕地看着他。一直的隐忍,最終得到的是山洪暴發般的宣洩:“你太過分了!黨佳欣也出手打人了,你幹嘛不罵她!”

“能一樣嗎?那時候有張碩在,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那夥人也不敢動。你就只會逞能!”

說她逞能,何詩璐再也忍受不了,篤定姜宇卓根本就是喜歡黨佳欣,才總是在自己指出黨佳欣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小不是,也要接收他如雷貫耳的訓斥,臉上挂不住的她甩頭就走。

周繼洋在她氣走後,忍不住開口替她說話:“小獅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見到這種場面,她肯定沉不住氣,沖動也是難免的。”

井軒也怪姜宇卓:“你對小璐太兇了,她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你話說的那麽重,我們都聽不下去,更何況她的火爆脾氣。”

為了何詩璐的安全着想,他交代了句就先騎着機車追了上去。

姜宇卓緊握雙拳的手,指甲深深嵌進肉裏。所有人都在怨他的無情,可他又何嘗不是心疼?他看到她濕潤了的眼眶,牙齒拼命咬住的嘴唇,也想抱住她,低沉溫柔地說“別怕,有我在”。

難道他和聲細語的跟她講道理,她在面臨危險時候,就會有所收斂?

不會,她只會更加依賴他,更加恃寵而驕。

自己對她的視線,總有死角的時候,譬如今日。下一次沒有張碩,沒有別人,她自己該是多麽恐懼,只怕那時候,她會傷的更深。

不如,他早些抽離。

“放心吧,有井軒在。她性子急,來得快去的也快,慢慢就會沒事了。” 黨佳欣貼心地勸姜宇卓。

她能從姜宇卓目不轉睛的關心中看出,他對何詩璐絕對不止是哥哥對妹妹的關心。

怕是早就超越了那種被天生定義好的情感,已經走入了愛的禁區。

張碩看見遠處,何詩璐已經上了井軒的機車後座,也寬慰道:“放心吧,沒事了。”

姜宇卓湊合地苦笑,問他:“你來這裏是……”

“跟幾個哥們兒玩玩,”他頭朝身後的幾個少年一偏,又對他們說道:“這裏沒你們事了,先散了吧,那件事改天再說。”

“反正你也是閑着,去我們那兒,熱鬧下。今天是佳欣生日,我們在公寓給她慶生。”姜宇卓說。

“好啊!”張碩爽快地答應了聚會邀請。

然後大家回到了姜宇卓的住處。

身子不舒服窩在沙發裏看電視的蘇顏聽到門口有響動,看到井軒送紅腫個眼睛的何詩璐回來,她撐着身子從沙發裏爬起,虛弱地問道:“她這是……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何詩璐還在微微抽泣,被她這麽一問,更加委屈,徑直跑進自己的卧室,甩上房門,然後裏面傳來噼裏啪啦的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因病面色蒼白的蘇顏又把目光轉移到井軒身上,井軒無辜地聳聳肩,“別這麽盯着我看,又不是我把她弄哭的。你勸勸她吧,我先下去了。”

“咣當”,井軒關上了房門。

“真是矯情,就不能過一天正常的生活。”蘇顏無力,更無奈。

推開何詩璐的卧室門,屋內的一片狼藉驚得本來腿腳就發軟的她,差點坐到地上。

小心翼翼跨過地板上的書本,布偶之類的障礙物,她坐到趴在床上哭的肩膀不斷抽動的人旁邊。

用手捅了捅何詩璐的後背,她聲音沙啞地說:“喂,你又哪根筋不對了啊。”

何詩璐扭動了下身體,反抗蘇顏的手指在她身上的觸碰,腦袋依舊埋在床單裏,嘤嘤地哭着。

蘇顏頭疼,身體虛弱的她,沒有力氣跟何詩璐繼續打啞謎,斷然地說:“又是因為黨佳欣,和姜宇卓鬧翻了?不是我說你,明明看人家不順眼,還屁颠的跟着人哪兒都去。我都不舒服成這樣了,你都不說留下來陪我。活該你被氣哭!”

她類似諷刺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何詩璐哭的更厲害了,伸手夠到枕頭就朝蘇顏砸去。

蘇顏躲閃不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平白無故的,她就要替姜宇卓受氣,坐在床邊越想越怒,“你神經病啊!有火沖惹你生氣的人發,別拿我當出氣筒!”

“問你什麽都不回,就隔這哭,哭死你算了!”蘇顏起身離開前,又補了一句。

随手将門重重地關上。

“砰”的一聲巨響,何詩璐慢慢降低哭聲,匍匐地坐起,淚眼婆娑哭的臉像個想花貓,呆呆地看着發洩後,造成的一地雜物。

姜宇卓到底在想些什麽,她在面臨那麽多的流氓情況下,還強裝着堅強,不過是不想他擔心,可是他卻要對她大聲的吼,還一味的責怪她愛出風頭。

為了保護黨佳欣,只有自己沖到最前面,她不要事後被姜宇卓抓住把柄,說她因對黨佳欣心存嫉妒,關鍵時刻棄她不顧。

她不要變成被他唾棄的人,卻成了他放棄的人。

腦袋裏像是有個絞肉機,在翻滾着絞痛她的神經。

蘇顏雖然氣憤,惱怒何詩璐打她那一下,但是她更擔心謝菲回來後,自己對何詩璐的發瘋沒辦法交代,千萬般不願地硬挺着虛弱無力的身子,去樓下姜宇卓的公寓。

井軒返回樓下公寓時候,所有人都在。

“她還好吧。”張碩看出來姜宇卓的擔憂,主動替倔強不開口的他問道。

“哎,沒事了,就是受了點委屈。”井軒瞄了姜宇卓身後的黨佳欣一眼。

這個女生真像個掃把星,自從她來了之後,小獅子和姜宇卓之間的争鬥就越發的升級。

“不用管她,不得到點教訓,她永遠都不長記性。”姜宇卓還是嘴上不饒人。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從門鏡看出去,是蘇顏。

周繼洋打開門,見她有些微喘,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你……你不在家躺着……”

“姜宇卓在哪兒?”蘇顏想推開周繼洋,全身使不上勁兒,只相當于在他身上撓癢癢。

周繼洋嘆了一口氣,知道她應該是為了何詩璐來找姜宇卓理論的,遂反握住她的手,扶着她進客廳。

蘇顏坐在沙發一角,瞥了波瀾不驚的黨佳欣一眼,轉而怒目瞪着姜宇卓,“好好的人,被你們帶出去,怎麽成了那副樣子回來,誰能給我解釋下!”

屋內安靜的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清,始終拉着蘇顏的周繼洋,在她的細嫩的胳膊上暗暗捏了一把,想阻止她別再提這件事。

“你掐我幹嘛!”蘇顏給了他一記白眼,“我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麽,樓上那個已經徹底瘋了,在房間裏亂發脾氣。我得在小姨回來之前,勸好她,不然……你們是知道後果的。”

張碩作為客人,不好說什麽,井軒看了姜宇卓那張繃着的比哭還難看的臉,嘴蠕動了下,還是沒發聲。

周繼洋只好再次扮黑臉,講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平日裏一貫跟何詩璐唱反調的蘇顏,都看不過去了,“何詩璐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當着黨佳欣一個外人的面,你真連一點面子都不給!”

蘇顏故意将“外人”兩個字咬的特別狠。

姜宇卓不吭聲,臉色變得越發的陰霾。

井軒怕在争下去,他們兩個也得吵起來,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他沖周繼洋擠擠眼睛,“綿羊,你先送她回去,別讓小璐一個人在家。”

周繼洋起身,不由分說硬是拉走了蘇顏,給她送回了家,讓她好好安慰何詩璐。

眼見自己的生日會不歡而散,黨佳欣覺得繼續留下很尴尬又沒有什麽意義,她對姜宇卓歉意地說:“對不起,又給你們添麻煩。時間不早了,我怕媽媽擔心,該回去了。”

“小璐平時嬌氣慣了,受不了一點委屈,她們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姜宇卓怕她自責,勸慰道。

“嗯,我知道了。那……咱們學校見。”黨佳欣勉強地擠出來一絲笑容。

“我送你回去吧,外面太亂,不安全。”姜宇卓從茶幾上拿起機車鑰匙。

黨佳欣欲推辭,想了想,還是作罷。

到了平時的那個路口,姜宇卓說:“我還是送你到家門口吧。”

“現在是白天呢,況且這裏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不會有事的。”

“那好吧……嗯……生日快樂……”姜宇卓只好在關心了幾句後,才放心地離開。

生日快樂……好溫暖的四個字。從記憶最初開始,她就痛恨生日這天,是她媽媽最痛苦的一天,卻是她此生呼吸的痛。

一次閑聊中,姜宇卓有問起她的生辰,當時她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他竟記在了心上。

至此,其他人如何對她都無所謂,只要他的在意就好。

注視着他的身影遠離縮小,黨佳欣轉過身,收起臉上的笑往相反方向的家裏走去。

到了家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裏,她猝不及防地被人拉近了黑暗中。

還來不及看清楚來者何人,只聽耳邊飄過邪惡□□的熟悉聲音:“現在我們來算算那一巴掌的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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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好冷,好想有你來疼,可你永遠不懂。我恨自己沒有用,嗔你,怪你,怨你,心如刀割,卻沒人能傾訴。全部,我的錯。”

By何詩璐

作者有話要說:

☆、青春是無知的奔忙6

這個世界太沉,你太遠,獨留我在原地打圈。

黨佳欣從驚吓中緩過神來,趁着天空投射下來的黃昏光線,看清楚了那張她每每作噩夢都會夢到的醜陋嘴臉。

正是不久前挨了黨佳欣一耳光的男人。

此刻,将她死死地按在冰冷的牆面上。

那個帶頭大哥,正是她的同父異母的哥哥,趙強。

所以,她才會在最後的時候,敢出手扇他一耳光。所以,她才會被除了姜宇卓以外的人視為挑起各種争端的紅顏禍水。

趙強單手撐牆,另一只手緊緊抓住将黨佳欣的手臂,将她圍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意識到黨佳欣已經放棄了反抗,他的右手狠狠掐住她的下颚,恨不能捏碎她的削尖的下巴,張口就是粗暴的語言,吐沫星滿天飛,噴了黨佳欣一臉,“小賤蹄子,誰給你的膽子?嗯?竟敢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我耳光?”

絲毫不願跟他多費口舌的黨佳欣,閉着眼睛不理會他噴出多麽難聽的話。

不是有句話說,不能反抗,那麽就試着去享受,她目前的狀态恰好與這句話所描繪的意思相吻合。

她的目中無人,更加刺激到了趙強身為男性自有的不容她挑戰的尊嚴。

他有些腐臭味道的身體前傾,厚重的嘴唇湊近了黨佳欣的耳邊,呼出的氣體全部吐在了她的頸間,似乎通過這樣的方式傳遞一種危險的信號。

“賤人,你倒是長脾氣了啊!連我的話都當成了耳旁風?啊?敢不理我?”

夏日裏的天氣十分炎熱,光是單獨暴露在室外的空氣中,都能被燥熱所包圍,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但是,早在見到這個只是看一眼就能嘔吐的男人,悲恸絕望的黨佳欣,心就已經冰封,從心髒泵出的寒冷血液由頭頂涼到腳底,循環往複。

感到她仍舊毫無反應,一具死屍挺在他面前的态度,失去了耐性的趙強,低吼道:“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跟徐歡那個女人一樣,骨子裏騷的要命!打着上學的幌子,到處勾搭男人。我還不能滿足你?”

“……”

“還不肯說?好!你最好一聲不吭,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賤人!”趙強一個巴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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