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節課,照常是嚴老師正風肅紀的課堂

黨佳欣甩到在地。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狼狽不堪的她,解開自己的褲鏈,然後迅速欺壓在她身上。

黨佳欣被他打的一側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人處于天昏地暗的眩暈中,毫無掙紮的意識,任由她那個失去了理智,眼中怒火焚燒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對她上下其手。

倏地,下身的某處似一陣清風刮過,她從迷茫中驚醒。看着自己的哥哥,對她做着那種不恥的事情,她意欲阻止,雙腿和雙手全部用上,拼勁力氣阻撓他進一步的行動。

“這可是家附近,随時會有人來的,你……你怎麽能……”

可是,那又有什麽用呢,該來的還是會來,逃也逃不掉。

不等她遲疑地說出後半句,随即,另一側的臉也被趙強掌掴,火辣辣的痛感,徹底刺斷了她前一個多小時還對未來的滿懷憧憬。

內心一個荒涼的聲音在說:“不要做無畏的抵抗了,又不是第一次,何必裝什麽貞潔女烈士!”

“哼,現在才知道我的存在,是不是有點晚了!”

然後,他一個挺身……

就在那條整日堆滿了惡臭的垃圾,只有老鼠和蟑螂光顧的巷子裏,這一日,于是還多了一個女孩死咬着雙唇,又不得不因身上那個不斷加重力道的人而屈辱糾結地發出的□□聲。

……

姜宇卓滿懷心事回到家後,看到的是一個其樂融融的景象。

井軒和周繼洋在跟張碩玩撲克牌,輸了的人要喝光一大杯水。因為姜宇卓三令五申過,大學之前,不得沾一滴酒,所以他們用水來代替。

張碩已經是捧腹大笑了,從沙發滾到了地上,見到姜宇卓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周……周繼洋……已經……已經跑了N次衛生間了……”

井軒也是眉開眼笑,“你回來了。”

“嗯……”

姜宇卓想問何詩璐心情有沒有好些,又礙于面子,始終無法開口。

從送黨佳欣回來的路上,他就反複思量,自己在對何詩璐說話的語氣上,卻有不妥,他也想過要改正,心平氣和地和她交流,又拉不下臉來做。肯低下昂貴的頭顱的他,缺少一個自然而然的機會。

井軒瞄見他還是悶悶不樂,知道他還在為吵架的事情犯愁,“你說你,這不是自找苦吃麽!……哎,別多想了,你倆從小到大,不是一直都這樣掐架,沒停過。只不過這次,你的話有點過分了。”

“……我是為她好。”姜宇卓低着頭喃喃自語,盯着自己腳上的拖鞋,像是那裏有塊磁鐵,吸着他的目光,沒發覺自己不由自主地吐露了心聲。

“哎,說起來,那次的群架我們都沒比出高低呢,就被小獅子給攪黃了。”張碩故意轉移話題,想調動姜宇卓的積極性,令他振奮起來。

井軒挑下眉,斜着眼睛笑他:“你真慫,居然跑到何首長那裏惡人先告狀!”

“哈哈……那時候沒多想,就是怕家裏知道會挨揍,你們也聽說過,我爸爸他下手有多重,那麽粗的柳條都能打折!”張碩用手誇張地比劃了一下。

“吹牛!”姜宇卓終于擡起頭笑了笑。

家裏的氣氛終于有所緩和,四個少年,嘴裏嚼着零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兒時的趣事。

當聊到最盡興的時候,張碩突然提出也要搬過來和他們一起。

“這種日子真好,我也要來住。”他感慨地撒起嬌來。

姜宇卓笑他賣萌,也算是默認了。

張碩當機立斷,拉着姜宇卓一溜煙兒地跑回家,整理日常用品和衣物。

井軒和周繼洋在他們走後,也笑他的孩子氣。

這時,樓上公寓裏,何詩璐也哭夠了,鬧夠了,慢慢俯下身子,整理地板上被自己失控丢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腳邊,翻倒在地的紙簍裏,幾張皺皺巴巴的白紙滾落一地。

她伸手拿出一團,鋪平後,映入眼簾的是上面塗滿的圈圈點點,像個找不到線頭的毛線球,不過,用三維立體思維來看,還是能模糊地找出三個字,姜宇卓。

按照家裏每天都會清掃垃圾的習慣,那麽這個應該是昨天晚上自己鬼畫符似的亂劃得。

因為今天特殊的日子,她起早忙乎乎地出了門,忘記将紙簍裏的垃圾也帶出去。

平心靜氣,她也回想不起來,昨夜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寫下那個兇巴巴的混蛋的名字。

對,就是個混蛋,比那些個臭流氓還要混蛋的混蛋。

她在心中咒罵道。

對她來說,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要被他放大到皮球那麽大,然後用老師照本宣科将教案一樣的口氣,說的那麽刻板。

還邀功似的,偏偏就在黨佳欣面前,數落她的不是。

何詩璐恨得咬牙切齒,将手中那團原本就褶皺不堪的紙團,揉搓的更加淩亂。

這次,說什麽都不會在理他了,就把他當成一只臭蟲,見到就躲。

躲在一旁,偷偷看他愧疚的表情,讓他知道,她何詩璐也不是那麽好惹的。

可是,想想,她又黯然神傷,要是他真的那麽狠心,不再理她,她會不會難過,會不會揪心的要死。

心情,如同那張白紙上的星星點點,密密麻麻,無頭緒,理還亂。

誰知道,下一筆會停在哪兒?

抓亂了頭發的雙手無力地垂落在偏向一側的腿上,她眼前浮現的全部都是姜宇卓和黨佳欣相視一笑的唯美畫卷。

畫中的兩個人好美,美得她都情不自禁要感嘆老天的不公平,創造出如此和諧完美的一對。

人各有命,在何詩璐的眼中,那個清高的公主,此刻殘破的連個女仆都不如。

身上的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透過兩牆間隔的縫隙擠出的一點的天空,她遙望了多久。

心灰意冷,她的記憶詞庫中只留下這一個,陪着她熬過一個又一個艱難的過程。

當黨佳欣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家中時,徐歡正好做完晚飯,招呼她一起吃飯,“回來了!正好開飯……今天在朋友那兒玩得好嗎?”

徐歡在盛飯,沒有留心女兒的走路直打晃兒的雙腿,一直瑟瑟發抖。

“我剛在門口被狗吓到,摔了一跤,先換個衣服,你們先吃。” 黨佳欣趁着媽媽還沒有看到,強忍身體的不适,加快腳步回到房間。

無暇對廚房還傳來徐歡擔心的聲音做出任何反應。

關上房門後,她才緩緩舒出一口氣,抵在門上的雙肩陡然松懈下來。回自己家也跟做賊似的,她悵然難笑。

她全身的髒兮兮,身上到處都是被抓的紅色道道,內褲也早就被扯爛了,丢在了破巷子裏,像極了山洪暴發的泥石流沖刷過的村莊,和風卷殘雲不差上下。

門外,徐歡拍打着門,急促的問道:“有沒有傷到哪裏啊?嚴不嚴重?要不然去醫院看看!”

“沒事的。”她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

又檢查了下是反鎖的門後,從衣櫃中随便拿了件衣褲套上,對着書桌上的一面小鏡,重新挽起頭發,反複确認後,才從房間裏出來。

“哎喲!你這孩子,大熱天的,穿成這樣,不怕悶壞了!”徐歡被黨佳欣用運動服把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反常,驚吓到。

“快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哪裏碰傷了,可別摔壞了骨頭……”

徐歡一心撲在擔心女兒身體上,忽略了最根本的她的表情。

“不礙事的,是我自己沒站穩。”黨佳欣及時躲避開,并沒有讓徐歡的手碰到她的身體,大概是剛剛發生過那種事情,她連自己的親媽都要抵觸。

都說母子連心,養了十多年的女兒,身為人母,怎會一點懷疑的感覺都沒有,正當她狐疑地看着黨佳欣的因動作過大,而露出脖頸處的一抹紅點,吹着口哨悠然自得的趙強才進家門。

“啥味兒?真香!”趙強用狗鼻子似的靈敏嗅出了徐歡做好的飯菜的味道。

對女兒不聞不問的坐在客廳看電視的趙平,看到不争氣的孬種兒子回來了,揪着兒子的耳朵就開罵。說他成天無所事事,跟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之類的話,徐歡象征性地攔了幾下,也罷手,因為這一幕幾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

黨佳欣若無其事般越過了他們的拉扯,坐在飯桌旁,低頭扒飯吃。

趙平罵完了趙強,又開始把矛頭指向了黨佳欣,“養個丫頭片子,真是沒什麽用!只顧着自己,又不能掙錢養家,成天拿着書本,念念念,能念出個錢來?要我看就是心機太重,學那些個大學生,想要早點擺脫這個家,将來富貴了也會不要我們!”

真難為年近六十的趙平,大氣不喘地罵一雙兒女。

黨佳欣只顧着吃,頭也不擡,屏蔽了一切外界的聲音,三兩分鐘吃完了飯,跟徐歡說了句“吃飽了”,就下桌。

徐歡盯着她的空碗許久,不是因為她的能吃,而是她只是吃了一碗飯,連盛菜的盤子邊沿都沒有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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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我來不及躲避,就被卷入它的漩渦。多少年後,想起當初對你抓心撓肝的惱,不過是一種喜歡你的心情。”

By何詩璐

作者有話要說:

☆、青春是無知的奔忙7

潑出去的水,入土即溶,形成疏密間致的小孔。說出去的話,飄散在空中,與氣體相互交融,隔開的距離是人心。

幾天下來,何詩璐像是吃了定心丸,真的鐵了心思的不再理姜宇卓。

上學前,她會讓蘇顏先到樓下公寓找出井軒,自己蹲在小區內的花壇邊,用手指輕輕戳點那些絢麗多彩的花朵。偶有一陣微乎其微的夏風卷起一小簇花香,送入鼻中。用力呼吸,利用壓強原理,将自然賦予的香味擠壓到胸腔,塞得滿滿極具膨脹感。

清晨的陽光還是柔和的,不似午後灼人心扉的驕陽,它很會體貼人,清清爽爽,照顧人的感受。

似曾相識的感覺,引領她又走進了無數次夢見的相同場景。

閉上眼睛,她看到了漫天鵝毛般的蒲公英飛舞,朦胧中,多次出現的一襲白色襯衫和褲子的男生,在靜靜地彈唱。

“又在這裏賞花!”

想要看清,卻再次被喚醒。

人們寧願選擇逃避現實也不要在美夢中醒來,只是活着會有感官的痛,逼迫你時刻記着曾遭受過來自這個世間給的蝕人心骨的酷刑。

眼前煙霧缭繞消失殆盡,何詩璐睜開眼,一時間有些不适應現實過真的光線。她單手撐着膝蓋,也許是蹲着時間過長,起來時候身體搖晃了下。

她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聲音是來自于誰。

“走了。”她看着滿壇花色,不知是對它們說還是對身後的男生說。

井軒乖乖地遞給她安全帽,她系好後,跳上了井軒的機車。車子發動前,她還戀戀不舍地轉動上半身。

回望,半空中少年若隐若現,似有似無的背影一點,一點退去。

現在正是花開遍地的季節,幾年過去,那個溫柔似水的少年,是否還記得他們之間蒲公英的約定。在傷心或者難過時候,是否也會像她一樣,懷抱着希望的夢,不舍醒來。

既然這裏不屬于他,就讓牽挂變成一縷青煙,随風祝福他。只要他過的好……

校園裏,張碩的新加入,使得姜宇卓他們幾個男生組成的小團體被稱為江城一高的“F4”。無論走到哪裏渾身都帶着閃光點,是女生競相追捧的對象。

高中的女生們情感豐富了很多,她們會偷偷用手機拍下他們的照片,然後私下裏互相比較。有因為選擇不同而争論不休的,有因為喜好相同而争相據為己有的。

總之,女生們的視線會一直粘在他們的身上,還好這個世道的衛生間是分性別,要不然,他們連個喘息的空間都沒有了。

男生們也不例外,除了會喜歡黨佳欣和蘇顏兩位女生之餘,也會讨論那四個“招蜂引蝶”,霸氣十足的男生。

姜宇卓他們的每一行蹤都好像娛樂版面的新聞,俨然成為了校園話題人物,是男生女生課上課下時時刻刻的談資。

很快,長久的日子裏不見何詩璐和幾個男生走到一起的消息不胫而走,同學們紛紛猜測其中的緣由,有說何詩璐的家道中落導致她被踢出了團隊,有說她性格向來怪異本身就不好相處,一時間衆說紛纭。

了解她身世背景的同學們,平日裏把何詩璐奉為高高在上的公主,表面上阿谀奉承,好話說盡,不過是想多個和姜宇卓他們幾個男生接近的機會,誰會對一個性格難以捉摸的人付出真心呢。

忌妒心作祟,再加上不明真相,好不容易能看到她單獨行動,裝作好心的人當下也是隔岸觀火,巴不得更加孤立她。

冷戰中的何詩璐,實力大爆發,尤其是她最不擅長的數學,期終考試前的一次模拟測試中,竟然考過了年級的理科王,她的成績讓老師和同學們都大跌眼鏡。

班主任“請”她到辦公室,談了她近期的學習成績提升的狀況,并大大贊賞了她。何詩璐應付學習就已經很累了,沒有剩餘的精力再去對付老師的“阿谀奉承”,也只是回了個淺淺的微笑。

她的不走心被正到辦公室取學習資料的其他同學看到,回到教室後大肆宣傳,說她仗着自己是某領導人物家屬的身份,耍脾氣,不照顧老師的面子。

震驚的消息傳開時候,也有人豎起大拇指說她這種性格很酷。

井軒在第一時間聽到這種謠言,立馬站出來替她澄清,并放出狠話,誰再在背後流傳有關她的不實事情,他絕對會追究到底。

然而,對于井軒的出手相助,何詩璐竟要從同學們傳話中才得知。脫離了他們的聚會和生活,每日只有上下學彼此才會碰面,話也不多說,其他人還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避免多餘的廢話在她面前吐露。

但,又有何妨,她還是一個人走在校園裏,一個人對着籃球場的空架發呆,一個人在家裏安靜地學習。

她,何詩璐,就是有這種處變不驚的本事,縱使周遭已經因為她議論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她還是以一種觀賞的心态,反而再看別人的笑話。

這般說來,是因期間還有一段小插曲。

班級的一個女生丢了錢,因為是課間,很多人都不在教室裏,想要找到偷錢的人,真的很難。女生不甘心,她率先懷疑的是自己的前桌女生,她們兩個關系不怎麽好,因為某個男生一直鬧得不可開交。

體育課前正值教室裏沒人,她和前桌女生理論,兩個人又是丢書,又是拍桌子的。

何詩璐因為生理期,沒有去體育課,返回教室時候,看到動了手的兩個人,連忙拉開。

“你們這是做什麽?被老師看到,是要受處分的!”估計是生理作用,她才會管這種閑事。

“她偷了我的錢!”女生回道。

“我說過多少遍了,我沒有,就是沒有!誰稀罕你那髒兮兮的破錢。你不就是看我和王明走的很近嗎,你是吃醋了才故意栽贓,陷害我!”被冤枉的女生毫不示弱。

“神經吧你,王明會看上你?別做白日夢了,你以為你是誰,灰姑娘?呵,真是笑話!他跟我說過,是你對他死纏爛打,還以什麽借教科書為借口,就是想要和他說話,他都快煩死你了,知不知道!”

“放屁!我說我糾纏他?我看是你吧。大夏天的,還織個圍巾送給他,蠢到家了!”

……

何詩璐站在兩個人身邊,被她們的互噴簡直快要折磨瘋了,她剛準備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

是那個懷疑自己錢被偷了的女生給另一個女生的耳光。何詩璐頓時很氣憤,她讨厭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人的人,正如她熱心所做的一切在其他人眼裏都是多餘的錯。

“你怎麽能打人!”何詩璐抓住打人女生的手,本只是想将她拉開,卻因力道過重,把她甩在了地上。

想要拉回她,說聲對不起,可手抖動了一下,又回到原位。何詩璐不想解釋,不想道歉,姜宇卓訓斥她的情景就在她眼前揮散不去,憑什麽都要她來承擔,已經很疲倦了,一些不該管的事,果真還是不要碰的好,她咬着嘴唇冷漠地走開。

女生被摔得生疼,屁股像是開了花,她看着何詩璐複雜的表情,敢怒不敢言,只好自認倒黴。

後來,那女生的錢找到了,真的是前桌的女生拿的,她只是想拿走 “情敵”那個寫滿對王明愛心的日記本,卻沒料想到裏面夾了錢。知道之後,她也趁人不注意立馬還了回去。

女生礙于何詩璐出手幫過前桌女同學,不敢發怒,只好對自己的朋友抱怨。

如是,在同學們的心中,何詩璐又多了兩條“罪名”,蠻橫不講理,是非不分。

成績再好,享有至高無上的身世又能怎麽樣,她和所有人仿佛不是處在同一個空間裏呼吸,好似有一個無形的屏障,隔離了她。

最後,先忍不住,提出和解的是井軒。

“那些傳言也太難聽了,我們能堵住他們的嘴,可是止不住人家心裏的想法,一味地避之不及,對小獅子來說,太傷了。”井軒實在看不下去黨佳欣成天跟在姜宇卓身邊,煞有其事地讨論班裏的事情,暗中慫恿姜宇卓先低頭認錯。

“是嗎,我看她一個人玩得挺好,成績都提高了,說明我們只能是她的負累。”

姜宇卓其實心不在焉地聽黨佳欣的話,從開始就沒有聽進去一句,倒是井軒的提醒,令他振奮不少。

“你又是這付态度!好歹她也算是你的妹妹,別說的這麽無所謂。反正我可是不能再坐視不理了,你要是不道歉,打從明天起,我們之間也無話可說!”井軒有些激動,聲調不自覺地提高。

他們站在操場的一邊,帥氣的令人矚目,過往的同學本就自動将目光側移向他們,他高分貝“演說”無異于更刺激了旁人的聽力,恨不得将耳朵丢在他們腳下,打探被封為神聖人物們談論的是何種非人類的話題。

就當周繼洋等人以為他們兩個就此鬧僵了之際,姜宇卓如吞雲吐霧般,輕笑了:“且不說我錯沒錯,就是我想,她也沒給我機會啊!”

他還是有心的,第二天以為那個小丫頭就會氣消了,沒想到她不但脾氣上來了,還越發的擰,不和他說話,就連他刻意的靠近,她都像怕自己身上沾上了什麽不幹淨的,退避三舍的樣子。

放了學,也是頭也不回地就走,哪怕是井軒遲了一步,她都自己打車回家。

看起來,真是恨透了他。而他也意識到自己是嚴重地傷到了她的自尊心,青春期的女生真麻煩,他無奈地攤開雙手。

“這麽說,你肯道歉了?”井軒懷疑自己聽錯了,高傲的要死的姜宇卓,居然輕易說放下面子,打死他都不信。

“嗯哼!”

很簡單便達成一致的事情,周繼洋長噓一口氣,“那你成天端着架子,跟個總統檢閱似的,一臉嚴肅!早說,什麽不都解決了!”

不過,少年們正為和解沉浸在喜悅之中,當井軒把姜宇卓那句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何詩璐的時候,她眉頭也不動地回了句:“那就別說了。”

那口氣就好比在說,“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井軒差點當場吐血,他被何詩璐執拗勁兒,徹底打敗了。

***************************************************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出來混遲早也是要還的。你傷害了我,卻想一笑而過,我不是你給了一巴掌後,就能心安理得接受你憐憫賜予的甜棗的那種人。”

By何詩璐

作者有話要說:

☆、青春是無知的奔忙8

愛情,不一定從告白開始,游走在寂寞心尖按捺不住的情感,待時機成熟會迸發出愛的火花。

吃了一次啞巴虧的井軒仍舊不死心,為了營造良好的氛圍來促成何詩璐和姜宇卓的和解,他沒少勞心費力。各種軟話和招數傾盡,何詩璐還是擺出“寧死不屈”的勢頭,反說井軒若是當着她的面再替某個家夥說好話,就連他也不理了。

無奈,這項“拯救世界大戰”的計劃只得作罷。

姜宇卓倒是沒事人般看得很開,他寬慰絞盡腦汁勸和的他們說:“難得她能專注一件事情,就由她鬧去吧。”

反正時間充裕,她又不能冷若冰霜地跟他耗上一輩子,既然她喜歡和他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他也樂在其中。

但願五年後,當他們再次面臨抉擇時,也會如此刻沉着冷靜地面對,不會後悔當初輕易放任每一寸光陰的流逝。

果真不需要太久,何詩璐就動搖了心思,起因是黨佳欣安心地以為自己的屈辱,可以換來一段太平日子之時,沒隔上幾天趙強的找上門來。

放學後,稀稀落落地學生們背着龜殼似的沉重書包,分別奔往不同的目的地。對于學生來說,每天最渴望的莫過于放學的鈴聲響起,他們會用最快的速度逃也似的飛奔回家,撂下壓在肩頭的負擔,沖向飯桌前,吃着父母早就準備好的可口飯菜,一面打開電視機,利用一時半會也要瞧上一眼自己喜歡的節目。

人生,有歡喜就有憂愁。

無事可做的趙強在江城一高的校門口附近晃悠了幾個小時,不錯過任何等黨佳欣的出現的時機。百無聊賴之際,他看到了一個很面熟的女生,單獨走在人群的邊上。

他那雙比老鼠還精的眼球滴溜溜轉了兩圈後,回想起來,她是那天被張碩救下的女生。這麽有勢力的人怎麽會一個人行動,還看起來有點興致缺缺的樣子。

想到她那天揮拳踢腿的模樣,還挺可愛的,動了歪心思的他,決定主動上前調戲下,索性黨佳欣還不定多久出現,就當打發時間好了。

何詩璐見井軒磨磨蹭蹭的半天不出來,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正想給他發個短信,告訴他自己打車回去,就看到他們一行人推着機車走出來,而姜宇卓身邊的黨佳欣不知在講什麽好笑的事情,逗得所有人都眉開眼笑。以至于一向星光閃耀的蘇顏,也黯然失色了。

呵,就那麽好笑?她一個人在校門口來回地踱着步子,每個出來的同學都像看活體雕塑似的瞧上她一眼,這也就罷了,偏偏那個黨佳欣要嘩衆取寵,耽誤了送她回家的人。

樹欲靜而風不止,她只想要過兩點一線的安然生活,總有人懷着非善意的噱頭來阻止她想要的簡單。

轉身,她低着頭,快步地朝前走,将談笑聲遠遠甩在身後。

“小妹妹,今兒怎麽一個人啊,沒有護花使者了?”

冒失的一句話令何詩璐冷不防地停下了腳步,她擡起頭,眯着眼睛,由于早就忘了張強的臉,她迷茫地看着他。但是直覺提醒她,這個人絕非善類。

這個一臉色相的男人也真夠有膽量的,明目張膽地在學校附近想對她動手動腳。難道他不知道,只要自己的一聲怒吼,後面的那幾個少年就會有所警覺,第一時間趕過來為她解圍。

所以,何詩璐也不着急,耐着性子不屑地看着他,聽他滿口胡謅。

“哎,上次一別,哥哥還真是有點想你了,要不說緣分這東西就是一個巧字呢,你瞧,我們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不明所以的趙強還在冒傻氣地說着。

真是的,井軒動作也太慢了,還沒發現他,不是連他的魂兒都被黨佳欣勾了去吧,何詩璐完全沒有聽進去趙強在信口雌黃些什麽,還在腹诽。

不過她沒料到的是,最先發現她的竟然是黨佳欣。

也對,她又不是齊天大聖,沒有火眼金睛的能耐,怎麽會看出她和趙強之間潛在的關系。

黨佳欣在她的身後喊了一聲“小璐”,不等何詩璐反應回來,上前拉住她的手,就往回走。

她的手與黨佳欣的手接觸到的瞬間,不知怎的,她下意識地看了黨佳欣一眼,目光交彙處,對方閃過一絲狹促不安。

何詩璐心生疑惑,敏感的神經發出疑問,為什麽黨佳欣要對這個男人那麽排斥?

她忍不住回頭再次望着那個賊兮兮的男人,一道靈光閃過,突然想起來,他正是那天找她們麻煩的人。

目光又再次移向黨佳欣,她不可思議地湊緊眉頭,黨佳欣居然都不怕他!

姜宇卓他們騎車追随黨佳欣趕過來後,看到何詩璐神色慌張,忘記了問剛剛黨佳欣話說了一半突然的跑掉的原因。

此刻,他眼中只有何詩璐,心急而脫口問道:“你怎麽了?”

何詩璐因為心生疑慮而忘了彼此之間的不快,進而自然地回了他:“碰到了那天的男人,是佳欣幫我脫身的。”再回首,那個混混已經不知所蹤。

衆人心定後,又将視線落到手無縛雞之力的黨佳欣身上。

黨佳欣只是如沐春風地淡笑着,說:“早就不記得那個人了,就是看小璐再和陌生人講話,擔心而已。”

姜宇卓出乎意料地沒有再沖着何詩璐大罵,也許是兩個人剛發生過不快,或許是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實屬不易,他心氣平穩地說,“以後要寸步不離地跟着我們,放學後別一個人先跑。”

“嗯……”

嗯?剛剛跟她說話的是誰?是姜宇卓嗎?他竟然沒有兇她!還十分關切的語氣,難道他真的是誠心要跟自己和解!

何詩璐腦子裏像裝了一本十萬個為什麽的書,不停翻頁,有無數個疑問句飄過,她要看清答案,可是給解答的人已經走出很遠。

“走啦,走啦!”許是見到他們兩個人放下心結,井軒開心的不得了,魅氣的雙眼眨個不停。

難得大家都有這般好心情,就讓往事随風飄散吧。她也輕靈地一躍而上,騎上了他的機車,一溜煙兒,車子消失于街邊……

何詩璐還在為自己該如何重新面對黨佳欣而糾結不已,之後沒多久,黨佳欣就自動退出了他們的視線。

起初,和黨佳欣同班的蘇顏還好奇地問過她:“最近沒見你和姜宇卓混在一起啊,這麽快就膩了?”

黨佳欣不語,低頭看着書本,完全把蘇顏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沒遭受過這等待遇的蘇顏,自然也不會再自讨沒趣地用熱臉貼冷屁股了,心裏跟她徹底劃清了界限,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周繼洋問起的時候,蘇顏沒好氣的說:“人家是好好學生,以學習為主,能跟你們這些個纨绔子弟,只知道招風的至尊人物混?”

又是幾天過去,有流言說黨佳欣和她們班級的一個男生挺要好的,兩個人走得很近。

蘇顏也不知道實情,又不想周繼洋和井軒笑她吃過閉門羹,只有嘲諷姜宇卓,“你人品太差了,連黨佳欣那種萬事溫和的女生都無法忍受,要移情別戀,啧啧……”

當然,周繼洋他們信以為真了,輪番上陣地安慰姜宇卓。

“沒什麽大不了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

“就是,丢了這朵,後面還有一片花海等着你呢!”

整個過程中,姜宇卓的确有些不快,總是悶悶不樂,他犯愁的不是黨佳欣毫無預警的“移情別戀”,沒有了她的吸引大部分注意力,那麽何詩璐就會處在最危險的位置上,無疑是所有女生憎恨的對象。

用冷漠和絕情排斥外來的幹擾,是他一貫的處事風格,看似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實則帶來了一個最大的難題:何詩璐要誰來照顧?

但,他又不能限制每個人的來去自由,說不定黨佳欣真的厭倦了他們的這種生活模式,這種被暴曬于所有灼熱的目光注視之下的“王子世界”。

他們幾個男生總有粗手粗腳的時候,而他不願過分對何詩璐心細,說不清是什麽心态,想靠近的心,卻總是違背初衷選擇偏離。

且說少女懷夢的何詩璐對上他那張冰冷如初的臉,什麽臉紅心跳的欲望全然消失殆盡。看到他那個樣子,何詩璐的心裏也特別不好受。

他一定是深深喜歡上黨佳欣了,她自下定義。那會是怎樣的心跳,也像她一樣甘願躲在背後做一個默默無聞的配角,只為了一個不經意間的對視的眼神,或是只要能看見笑容就會難掩興奮地內心雀躍不已?

月朗星稀,每當人們處于熟睡中沉浸于美夢,翻來覆去被悸動纏心的何詩璐會從床上爬起,悄悄地打開抽屜,借助月色的亮度,熟練地找到相機的位置,然後鑽到被窩裏,一遍遍回放裏面的相片。

自動播放的功能開啓,像是在看一部舊電影,江南煙水的襯托下,與美景不協調的面部背影僵硬的那個少年,與其他人攀談,遙望遠處,低頭像是發覺地上有金子,各種動作絕不重複。

何詩璐有些沾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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