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節課,照常是嚴老師正風肅紀的課堂

回宿舍後她可真要做個面膜了,不然明天可真成了滿臉皺紋的老太太。

終于出了校門,轉過兩條街,車子停在了一個金碧輝煌的餐廳門口。

像是打翻了墨盒被潑染的夜幕下,餐廳上方的挂有“風儀”兩個大字的匾額,顯得尤為突兀。

“到了。”井軒偏過頭,對還在愣神的何詩璐輕聲喚道。

有些不忍打擾,但夢終有盡頭。

“喔,最近因為要來學校,興奮的睡不着,現在倒有些累了。”何詩璐歉然地笑笑。

她很少解釋什麽,可望見井軒明亮雙眸深處的那一絲深深地擔憂,又不受控地說了句能讓他安心的話。

身邊的朋友都是為了她好,處處替她着想,可她的眼裏心裏裝的都只有那一個人,除了他,她誰都看不見,也錯過了別人的好意。

下了車,何詩璐因車內外的溫度差,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

井軒笑笑,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晚上室外的溫度低,小心別着涼了。”

他能做的,也只有在她需要而那個人又不在的時候,給予她哪怕是一星半點的溫暖,讓她能感覺得到,這個世界還有人在關心她。

“謝謝哈!哎,早知道就不穿裙子出來了,現在可真是美麗又凍人!”何詩璐半開玩笑地說。

井軒見她終于逐笑顏開,一展愁眉也跟着回笑。他将手中的車鑰匙向旁邊抛出,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後,準确無誤地落入早早等在一旁的門侍的雙手中。

何詩璐愣了下,熟悉的動作,雖有不同的人完成,勾起的還是記憶猶新的片段。

他做的那個外人看來帥氣無比的動作,姜宇卓初中那會也做過一次。那時,兩人還因為司翊雨吵了起來。

司翊雨……何詩璐不由得輕聲嘆息。

回憶真是個無藥可救的病,每牽動一次,痛的都是全身。

餐廳門口的迎賓小姐用招牌式的微笑,替他們拉開如水晶流注般光亮的門。

“走吧!”井軒伸出手輕輕環住了何詩璐的肩膀。

何詩璐對他點頭微笑,在井軒溫暖的臂彎中,跟着他堅定的步伐。

她那自以為能對眼前的人掩蓋住內心憂傷而牽強附會的笑,卻不料加上她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入另一個看客的眼底。

私人包間內,大面積的落地窗前,身着精品休閑裝的男生居高臨下,本是俯瞰整個餐廳的外景。

當他的眼裏無端闖入一個表情變化多端的的女生時,嘴角爬上了一抹別有深意的笑。

“風哥,笑什麽呢?”另外一個男生端着兩杯82年的拉菲紅酒走近。

韓易風沒有回應他,始終保持着一個筆直帥挺的站姿,旁邊和他身高不差上下的男生,順着他堅定不移的目光看下去,卻一無所獲。

“黑子,你信一見鐘情嗎?”

哈?他簡直難以置信,一見鐘情這四個字,若是換作別人深情款款地說出來,沒準他會有所保留地信,可韓易風憑什麽能說出這種四字詞語,難道他還想浪子回頭?

不可能!

“……哥,你還沒喝呢,就先醉了!”

韓易風不可置否,充滿邪氣的嘴角一邊微微上揚,孔中的瞳仁越發的黑亮,他不再叫綽號,而是一本正經地說:“文淵,我也不信,但,我們走着瞧!”

他接過文淵手中的高腳酒杯,稍晃動下杯身,仰脖一飲而盡。

夜色愈發的沉寂,少年淩冽尖銳的眼神劃破長空,投向未知的遠方。

由于是新開的餐廳,又是豪華檔次,能來這裏消費的學生人群少之又少。井軒眼尖,剛進餐廳就瞄見了姜宇卓陰沉着臉。

正納悶誰又惹到他,卻看向旁邊周繼洋在和剛剛的那兩個女生聊的不可開交,心裏明白了幾分。

走到姜宇卓身邊的空位,井軒為何詩璐拉開軟椅,又故意問道:“诶?她們怎麽也在這兒?”

何詩璐脫下井軒披在她身上的殘留有他淡淡香草味的外套,交付于他,并未按部就班地坐在井軒有意為她準備的位置,而是兜了一圈後在周繼洋的身旁就座。

只要稍擡起眉梢,就能看到正對面那個臉色更暗淡的男生的臉,但是她沒有。

周繼洋聽出來井軒的調侃,不以為意,“就我們幾個吃多沒意思,人多熱鬧點啊!”

說完不忘記沖吳依依眨眨眼。

吳依依收到他傳遞過來的信息,整個人都快被他的柔情融化成一汪春水。她臉紅地垂下眼簾,故作女兒嬌羞态,擺弄着裙角。

受不了這種明晃晃的調情,井軒撇了撇嘴,迅速地坐下。

“這家餐廳分中餐和西餐兩種,為了照顧所有人的口味,我們點的中餐。”張碩将茶壺轉到自己面前,給井軒添了一杯茶。

這是他官方的說法,明明都喜歡西餐,只是姜宇卓那個家夥,說有人吃不慣,硬是給換掉了早先點好的西餐。

他不問也知道,姜宇卓口中的“有人”是誰。嘴硬心軟的臭脾氣,這樣怎麽能追到人家女生,張碩在心裏偷笑。

“喔?那可真少見!”井軒雙手接過茶杯,嗅着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押了一小口,原本清淡的茶香味順即充盈了口齒間,他滿足地點點頭,又問:“環境看起來也不錯,知道是誰開的麽?”

這種黃金地段,別具一格的大手筆裝飾,絕對不是普通人物能做到的。

他的話音剛落,餐廳門口那裏傳來一小陣騷動。

他們這桌的人,除了何詩璐都下意識地擡頭望過去,所有的員工呼啦一下整齊有序地都聚集在那,自動站成了左右兩排。

“少爺們慢走!”餐廳經理身體彎成九十度,對兩個男生畢恭畢敬地鞠躬。

韓易風揮了一下手,經理才起身,這一幕好似古代帝王召見大臣一般。

“車子已經為您準備好了。”經理雙手奉上車鑰匙。

文淵上前一步,從他手中拿過鑰匙,“風哥……”

發覺韓易風朝前邁了一步後,又頓足。他不解地轉過頭看韓易風,卻發現他那雙會說話又會勾搭女生的眼,正飄向靠窗子的那一桌人。

同樣的,那些人也在看向他們,除了一個背影瘦弱的女生。她似乎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韓易風是無論走到哪裏都能掀起一陣風雨的人,有好奇打探的目光實屬正常,只是那個垂頭不為之動容的小女生,反倒引起了文淵的注意。

一眼就鎖定了目标人物的韓易風,意料之中地心生滿足。要收回的視線在于姜宇卓的目光不期而遇撞上的一剎,他邪魅地笑了笑,然後在所有人的簇擁下走出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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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你的身份,地位,財富,在那一天,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情看我,我都全然不知。但,幸運的,是你先于千萬人海之中,率先認出了與人疏離的我。讓我孤寂無依的青春,終于有枝可依。”

By何詩璐

作者有話要說:

☆、于最美的芳華遇見4

人,有時候就是蠢得單純,明知不可為偏為之。窮盡了力氣證明了那是一個錯誤,還要耗費更多的精力繼續下去。

“卓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應該是韓氏集團的人。”張碩酌了一小口茶水,腦海中不斷翻滾出一長串字來。

同歲的兩個人,張碩比姜宇卓的生日還要大上一個月,但是他卻心甘情願地喊“卓哥”,只是因為他答應了何首長一個重要的任務,他會全心全意地輔助姜宇卓,直至把他送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而所有人之中,張碩的記憶力僅次于姜宇卓,但現在他比冷血的姜宇卓更加理性。因為,姜宇卓的心裏已經有了牽絆,分散了他一貫冷靜的思維模式。

“我說的麽,沒聽過這家餐廳的名號。看起來這裏也不是連鎖店,倒像是獨辟蹊徑,該不會是當作試驗田,拿我們這些學生下手吧!”

井軒在張碩的提醒下,腦中跟安了芯片似的,也調出了韓易風的檔案。

他還不忘調侃一句:“那小子長得一副妖孽的臉,比我差不到哪裏去!”

話畢,摸了一把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完美的無可挑剔的下巴,笑笑。

陳曉丁已經完全沉醉在井軒毫不誇張的自我褒獎中,眼神迷離地看着他。

該是多麽俊美的一個男生,真想天天都和他黏在一起。陳曉丁突然羨慕死了何詩璐,周圍有這麽多令人心醉神迷的男生,各個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井軒察覺到對面的一束白癡的熾熱的光射向自己,他厭惡地偏過頭,單手撐着下巴,無焦距地看向一旁。

在陳曉丁和吳依依的角度來看,就好像井軒在仰慕姜宇卓。吳依依對還在犯花癡的陳曉丁耳語:“那個井軒該不會是……喜歡男生吧。”

這句話如同冰水從陳曉丁的頭頂傾盆而下,也澆滅了她對井軒的美好幻想。

“想得還挺多,旁人也就算了,拿你做試驗,也得看他們請不請得起。”張碩嗤笑了下。

從何常贏那裏看過資料才知道,井軒的身世背景竟是那麽深不可測。

他母親的家族是加拿大富商,也就是說井軒還算得上是混血兒,難怪他的皮囊和身邊的人不一樣。據掌握的不完全的資料顯示,他外公的同輩中,還有加拿大官方的人員。因為涉及到國家機密,更深層次的資料便不得而知。

不過,僅是他外公單方面的家産足以富可敵小國。

當然,井軒在接受秘密培訓之前,對這一切毫不知曉。檔案在手的時候,也只是不屑地瞧了一眼,在其他三人的唏噓聲中,只回應了“嗯”的一聲。

周繼洋誇贊他是淡泊名利,只有姜宇卓懂他,其實是一切都來的太快,他對自己的身世還未完全消化,又不能失了分寸,所以故作鎮定。

談笑間,菜已經上齊,滿桌的飯菜飄香,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很有食欲。

姜宇卓輕咳了下,對張碩說道:“少在一邊說風涼話了,趕緊吃,完事還有其他要做的!”

“又是針對我,你是吃定我對你沒轍……”張碩氣的牙癢癢,又無可奈何。

他和姜宇卓兩個人心裏都明白,從他選擇了跟定姜宇卓的那一步開始,就注定了他這一輩子都要被姜宇卓牽着鼻子走。

姜宇卓撇嘴偷笑,給他夾了一筷子的菜,算是安慰他。

陳曉丁又被姜宇卓的這一細膩的動作給打動,眷戀井軒的目光又轉向投靠給他。

沒工夫理會她的吳依依,此刻正跟周繼洋打得火熱,周繼洋不斷問她喜歡吃什麽,又忙不疊地為她夾菜,就好像吳依依沒長手一樣。

全程下來,只有低着頭只顧吃的何詩璐最安心。

對于周繼洋擺明了重色忘友的家夥,她已然用眼角的餘光狠狠地鄙視了一番。

而就桌上的美味佳肴來說,她也并不挑剔。不管是什麽,只要轉到她面前,她就伸手夾一點,嘗過了覺得喜歡吃的也不表現出來,等着再轉一圈回到她面前的時候,再夾一點。

如此的無存在感,也只有對面一直關注她的姜宇卓深深地記在心裏。

他留意了何詩璐對那道芙蓉醉蝦球尤為偏愛,眼睛只圍着那一道菜打轉,在周繼洋頻繁轉動餐盤時,會間歇地替她轉回去。

全然不知的何詩璐,還很興奮地看着小蝦球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俨然成為她無聊的調劑。

張碩見姜宇卓沒怎麽動筷,以為他吃不慣這裏的中餐,剛想嘲笑他自找麻煩,卻見他細密的視線不斷在餐盤與何詩璐之間掃射,他也忍不住觀察何詩璐在做什麽有趣的事。

何詩璐發覺了對面總有人在看她,以為是姜宇卓,擡頭時,姜宇卓早已挪開了眼神,她與張碩笑意吟吟的眼神交彙。

有什麽好笑的,難道是他看出來自己無趣,和小蝦球之間幼稚的互動了?

何詩璐瞪了他一眼,意為“好好吃你的飯,看什麽看!”

張碩被她可愛的白眼,逗得笑出了聲。

剛要解釋,卻被端着一盤水果來的服務員打斷。

“小姐,很高興地祝賀您,成為今晚的幸運女神,這道‘情有獨鐘’送給您!”女服務員不高不低的清澈嗓音,加之一字一句都咬的很準,令得餐廳內所有的人都看向他們這一桌。

中獎,這種向來跟她何詩璐不沾邊的幸運,居然也會降臨到她的頭上。

太值得懷疑了,該不會是什麽人的惡作劇吧。

何詩璐狐疑地環顧了四圈,除了衆人紛紛向她投來羨慕的神色,并未有可疑之人。

或許是她神經太過敏了,哪有人會對她這種渾身帶刺的人有興趣,想了想,這才心安理得地點頭接受。

“碩,你吃飽了的話,我們先回去!”

姜宇卓在她剛要接過果盤的時候,突然開口,四周一片靜默,突兀的聲音驚得她差點将手中的盤子丢出去。

她下意識地瞄了姜宇卓一眼,他整個人正舒服地依靠在軟椅裏,滿眼譏诮地看着那盤水果。

自己什麽都沒說也沒做,又惹得他哪根神經不對了?

再說,他有什麽好神氣的,難道就是她樂得接受別人的小恩小惠,讓他笑她降低身份,掉價了?

她還沒有卑微到任他辱沒。

“不好意思,這個能打包嗎?我已經吃飽了,想帶回去慢慢品嘗!”她就是這麽俗套,就要感動地在意這點小獎賞。讓他知道,她還有更絕的手段。

女服務員并沒有訝異這位女生的要求,雖然從未有人在他們的餐廳打包過食物。但,來的都是貴客,他們本來就要做到有求必應。更何況這盤水果是少爺欽點,一定要送到這位小姐手中的,說明這個女生在少爺的心中還是占有一定位置。

憑借良好的職業素養她迅速地做出反應:“當然了,小姐請稍等,我們做好後,會給您送過來。”

“算了,不用那麽麻煩!”何詩璐拿起服務員托盤裏果盤旁邊的叉子,插上了一塊蜜瓜,咬了一口說,“謝謝!剩下的,放在這吧,我朋友們會吃的。”

又調轉過頭,對井軒說:“你吃飽了,就送我回去,我在門口等你!”

在座所有人,包括那個摸不清狀況的服務員都愣在那裏,不解她為何性子突變。

何詩璐卻不給他們消化的機會,拗着性子,起身就朝門外走去。

“哎!你倒是等等我!”井軒急忙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匆匆跟在後面。

一桌子的人都沉默不語,吳依依和陳曉丁更是被何詩璐突如其來的轉變,吓得動彈不得,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抽的猛烈被臉色陰郁的姜宇卓丢出去。

井軒出了門後,不等門侍去取車,心急地抓過車鑰匙一個箭步飛跑到停車處。

何詩璐站在寒意肆谑的夜空下,雙手環臂,哆嗦地打顫。

餐廳內一言不發的姜宇卓,終于耐不住性子,雙腿用力向後一蹭,椅子遠離餐桌一大截,在衆目睽睽的驚愕下,他拎起自己的外套,疾步如飛地走出餐廳。

門口的幾個迎賓小姐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忽感到一陣小旋風刮過,一個人影從她們眼前閃過,沖出了餐廳。

姜宇卓走到何詩璐背後,将外套罩在了何詩璐的身上,似乎有些怒氣摻雜其中,力道重了點,何詩璐毫無防備踉跄地晃了下,他又雙手扶住了她。

不需要用腦子想,能對她下得了重手的人,非姜宇卓莫屬。

何詩璐還沒完全轉過身就要掙脫,姜宇卓卻不容得她反抗,扳過了她嬌弱的身軀,使她面對着他,惱羞成怒地低吼:“少犯倔!”

他的一聲喝令,好像一只會點穴的手,使得兩個人動作瞬間靜止,空氣仿佛也停止了流動。

就在何詩璐以為時針停止了旋轉,地球也停止了轉動,沒有了下文的時候,姜宇卓語氣又軟了下來:“我答應了何首長,要好好照顧你……”

沒想過他會搬出爺爺來說服她,何詩璐不軟不硬地笑:“……喔?是嗎?那真是辛苦你了!”

她字字如針尖,戳在姜宇卓的心上,“不過,你放心,不會困擾你太久的!”

何詩璐沖他慘烈笑了笑。

這份意味不明的笑容,在靜谧的夜色中神秘的如同巨大的黑洞漩渦,吸附掉姜宇卓所有的理智。

姜宇卓心頭一顫,莫名的恐懼悄然而至,他潛意識知道若現在不主動留住她,恐怕終是要錯過。

他蠕動了的雙唇,剛要開啓,卻被車子的鳴笛聲封住。

“小獅子!”

井軒朝他們招手,示意何詩璐上車。

何詩璐看出姜宇卓欲言又止,沒有挪步,也沒有理會井軒的呼喊,還在等他的金口玉言。

只要他開口,不管他再說什麽違心的話,無論是什麽蹩腳的理由,她都會義無反顧地抱住他。

哪怕前方荊棘遍布,哪怕刀山火海,哪怕……心中忘不掉黨佳欣的他只是應付她。

然而,眼眸深處的人只是輕嘆,禁锢她的雙手逐漸垂落,模棱兩可的表情,随着眉心的皺紋舒展,一并消散。

他沒有再發言,也沒有再看何詩璐一眼,似乎做了很艱難的決定,轉過身,舉步維艱地走進了餐廳。

姜宇卓的離開,也卷走了那一股包圍在何詩璐周身的熱浪,冰冷的空氣頓時從四面八方擁擠過來,占滿了人去而空的空間。

只有披在她身上的衣服,還能讓她嗅到姜宇卓的氣息,還在提醒她,剛剛姜宇卓的确存在過。

也只有環繞于她鼻尖的氣息,在嘲笑她還保留對姜宇卓會不忍她傷痕累累,選擇和她共進退的幻想。

她又犯了這個致命的錯誤,姜宇卓偏偏不是那種人。

他對她的話少的可憐,除了訓斥就是苛責。

承諾,怕是等到狗嘴裏能吐出象牙,也不指望會從他的嘴裏說出。

這樣的一個人,還有什麽值得她留戀,非要她弄得自己遍體鱗傷,連姓名都忘記了,才能分清夢裏和現實的區別嗎?

何詩璐笑着笑着,忽然大顆的淚珠毫無遮攔地從眼眶中擠出。

她真的受夠了姜宇卓的陰陽怪氣,也無力再去忖度他的心中究竟她存在幾分。慘白如蠟的手,反複摩挲外套左胸的位置,合上能證明她還活着的心跳,再感受一次他的溫存。

終,于哭泣中笑着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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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分明看出了你眼底殘留的溫柔缱绻,為何你還總是躲閃?而我,不願再做那個主動迎合的無私付出者,你不肯堅持,我又何必硬撐。到頭來,只會是我一個人的悲劇!”

By何詩璐

作者有話要說:

☆、于最美的芳華遇見5

不要總認為自己技不如人,在羨慕他人的心态中成長,不管是不是金子,身上總會有一處閃光點,能吸引旁人的注意。懂得揚長避短,才會活得精悍。

上車前,何詩璐拭去了淚水,重新整理好情緒。

她的腦袋裏像是混入了一大罐漿糊,越想越混沌,只依稀記得井軒的嘴一張一翕,至于說的內容,她毫無半點印象。

怎麽回到的公寓,又是如何開的門,她都無心留意。

直到被滿屋子的酒精刺激到嗅覺,她渙散的思維才再次重聚。

昏黃的燈光下,舉着酒瓶子的蘇顏身着紅色真絲睡裙,酥肩□□在外,胸前的溝壑若隐若現,尤為的撩人,連她一個女生都不忍直視。

看她獨自在公寓飲酒賣弄風騷,不覺好笑的何詩璐,心中的那團灰霧消散了大半。

她目光朝一邊移了移,啐她一口:“你抽哪門子的邪風!”

“呵,吓着你了,”見何詩璐紅腫着眼睛,蘇顏也猜個七八分,她搖晃着醉醺醺的身子,口齒依然伶俐地刺激何詩璐,“又在姜宇卓那裏碰壁了!”

“……你又知道,明天改行算命去吧!”何詩璐甩掉鞋子,幾步蹭到沙發前,将自己丢了進去。

一身的涼氣,也唯有在此刻,蘇顏挑起的熾熱空間裏,煙消雲散。

想起身上還披着姜宇卓的外套,身心疲憊的她又重新坐起,認真地脫下,把它放在膝蓋上,雙手像是要探清這衣服上的紋理,反複地摸索。

蘇顏掃了一眼她癡情的傻樣,冷笑:“就你倆天天吵個不停的那點事,瞎子都能看出來……”她吞了一大口酒,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那一點,慢吞吞地繼續說道,“跟他表白被拒絕了,所以留給你一件衣服當作補償?他還真是大方……”

何詩璐微閉的雙眼,突然瞪圓,急速地轉過頭,死盯着蘇顏,好像掃描儀一樣,想看看她究竟知道多少。

“不要露出這種恐懼的眼神,我是美女,不是野獸!”蘇顏托着酒瓶,灌了一大口酒,借着酒精用不緊不慢的語氣吐露心聲:“忘了告訴你,嗝……之前洗相片那次,你不肯給我相機,我就好奇,無意中看過一次裏面的內容……我絕對是偶然發現的!”

蘇顏連坐的力氣都使不上,還頑固地舉起雙手。那只拎着酒瓶的手因不穩,而又放下。

“偷窺狂!真是家賊難防!”,何詩璐惱怒,可又氣不起來她,估摸剛剛全都發洩在姜宇卓那裏了,她幽幽怨怨地說:“雖然我還沒和他表白,可看他那個趾高氣昂的樣子,八成也是感覺到了。”

她不解恨,錘了下膝蓋上的那件黑色呢子外套,想了想,又心疼地撫平了那一點褶皺。

“哼,先認真你就輸了!”,蘇顏看不下去何詩璐苦情的樣子,咕咚地喝了兩口酒,又絮絮叨叨地說:“姜宇卓,他成天擺着張僵屍臉,看誰不爽随時都要撲過去吸人血一樣,你怎麽會喜歡這種人!……井軒……還好些……換他好了……”

“你當是在商場買衣服,不行就換!再說,我又不喜歡井軒,幹嘛要和他湊合。”

“別跟我較勁,有火沖姜宇卓使。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下,別被你那秀逗了的智商拐的誤入歧途。”

“你的嘴還是那麽損,一個暑假,蘇家也沒說給你□□過來。看來,姨媽給你請的禮儀老師太不合格了,都沒教會你對待親人朋友要尊重禮貌!”

半天也不聽蘇顏的回應,正當她以為自己戰勝了一回,均勻的呼吸聲倒是入了她的耳。何詩璐這才發覺,那個刁鑽的女生已然入夢。

她可氣又可笑地搖搖頭,去了蘇顏的卧室,抱來被子,替她蓋在身上。

又忍不住近距離地多看她一眼,她用手撥開垂在蘇顏額前淩亂的發絲,白皙精致的五官落在她眼前。何詩璐不得不贊嘆蘇顏的美,沒有任何刻意的修飾,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則不夠,就連醉酒都是這般媚态。

那雙染紅了指甲的纖細嫩滑的手,也是我見猶憐。除卻她得理不饒人的嘴,休眠狀态下的這個女生,還是很招人喜愛的。

何詩璐在她耳旁輕嘆:“傻妹妹,你不曾用心地去喜歡一個人,又怎能了解我現在糾結的心情。”

原地停留了一會兒,直到腿部傳來麻痛感,她才蹒跚着起來,從沙發另一邊端起那件外套,回自己的卧室。

這一夜,何詩璐睡得一點都不踏實。

像是雙腳踩在雲端上,一會兒又夢到了那片蒲公英的花海,畫面在一轉,又是細密的陽光照射在一片樹林裏。

斷斷續續,等她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枕邊也被淚水浸的濕透。

她看着天花板的雙眼眨了眨,冒了一個激靈,伸手抓起床邊的手機,上面的時間顯示九點半,何詩璐悲嘆一聲:“第一天就遲到了!”

她急忙地跳下床,剛準備挽起頭發,才想起昨夜喝的酩酊大醉的蘇顏,她一定也遲到了。

赤着腳,她披頭散發地跑出卧室,卻見衣着整齊,白色緊身西裝和短裙包裹出□□的優美曲線立顯,白領氣派的蘇顏正要出門。

蘇顏見她頭發蓬松,還穿着睡衣,邋裏邋遢的樣子,啧啧地說:“何小姐,真應該拉着現在的你游街示衆一圈,讓那些個奉你為公主的人好好瞧一瞧!”

真是浪費她一片好心,何詩璐沒好氣地指出她:“還說我,你現在去上課不也遲到了麽。”

“誰說我要上課去了,”蘇顏那雙玉腳伸到锃亮如玻璃的鞋子裏,再拉了下裙子下沿,眨動那雙被精心塗抹過的眸子,對何詩璐娓娓道來:“你的好姨媽承諾給學校每年的畢業生提供實習場地,條件就是我可以不用上課,只要參加每學期的結業考試就行。”

“那你……”

“喔,至于我嘛,”她擡手看了一眼鑲滿碎鑽的手表,“我要去進行入股前的培訓,也就是大學畢業後,我要接管家裏的部分生意了。好了,閑話留着我們晚上再聊,車子已經在樓下等我了。”

蘇顏送了個飛吻給何詩璐後,華麗的轉身,穩穩地踩着細如針尖的高跟鞋開門而去。

想起昨天,她穿高跟鞋顫悠的就差身子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樣子,和今天如履平地的蘇顏形成強烈對比。

她,又一次在蘇顏面前,完敗。

低頭看着自己像個落魄的灰姑娘,何詩璐勉強地扯動了下嘴角,有什麽關系,就算遲到,她還是要去。她有個非去不可的理由。

何詩璐快速的梳洗完畢,試衣鏡前,她左右扭動兩下,似乎自己的裝束很滿意地點點頭,随後把那件疊放整齊的外套塞進包包裏,哼着歌離開。

當她從電梯中扭着小蠻腰走出,路過前臺舍管阿姨面前時,墨鏡中反射出那個女人驚掉下巴的表情,盡收她眼底。

何詩璐得意地笑了笑。蘇顏可以驚豔四方,她也可以,不過是路子不同而已。

她走遠後,還未回味過來的那位阿姨,仍舊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勢。她在靜苑女子宿舍待了十幾年,怎麽說也稱得上是老前輩,什麽花枝招展,雷厲風行的沒見過。但,就在剛才,眼睜睜看着一個小太妹似的女生從她面前飄過。

江大的女生,要麽是富商名媛級別,要麽是各種獎狀證書拿到手軟的好學生,何詩璐的另類絕對能稱得上空前絕後。

特別的她,還特別的路癡。

在衆人異樣的目光中,她好歹是問明白了路線。

就在她轉過最後一個十字路口時,被憑空冒出來的一輛自行車撞到。

“啊!”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叫起。

還好她身手矯捷,一只手下意識地扶住了車子前部,而自行車的前輪也只是蹭過了她的左腿的膝蓋。

不過,這一下還是撞得不輕,她松開握着的車把手,揉了下膝蓋。

“呃,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肇事的男生從自行車上悠閑地下來。

原本玩性大發的他,想嘗試用炫騎自行車的技術來吸引女生的眼球,好趁機泡妞。就算真的撞傷了誰,大不了用錢就能打發了的。

可他忽然發覺這個小太妹還挺有趣,居然有點身手。再細細觀看下又有些眼熟。由于何詩璐帶着墨鏡,他看不清楚,只好身子稍前傾,低着頭認真的打量她。

何詩璐動了下筋骨,除了有點疼痛,沒什麽異樣的感覺,她擡起頭,正好對上男生微微皺起的眉眼。

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的傷勢,她小手一擺:“算了,沒那麽嚴重。倒是你,看樣子沒去過駕校吧,多練練再出來上路。”說完,她還拍了拍車子,再跟他揮手告別。

等她走遠後,被她逗到滿眼驚喜的男生,才記起。

原來是她,他們還真是有緣,若不是他今天來學校,恐怕他們是要錯過。

若再有下次,他不會就這麽輕易讓她跑掉。

“風哥!”

好不容易追上的文淵,一個急剎車,停在了韓易風身旁。

“哎,幾年不騎這個了,腿都不聽使喚。”

看着女生走遠的背影,韓易風一把将車子推出很遠,扭頭朝相反方向走去:“嗯哼?我看你是最近偷懶,沒有練身吧!走,去會所,我檢查下你的功課!”

“……”,對他少爺脾氣無語的文淵從車上一躍而下,也丢棄了車子,跟在韓易風後面快走幾步,“風哥,你不泡美女了?”

“切,一路上都是一些拜金世俗的女人,騎着自行車就沒人看,要是我明天開着那輛快發黴了的瑪莎拉蒂MC12來,她們就會換一副嘴臉。”

韓易風滿臉嫌棄地翹着嘴,但,一想到那個變化多端的小女生,勾起的嘴角又放平了些,單純地笑:“不過……”

“不過什麽?”文淵從沒見他能笑的這麽清明透徹,好奇地問。

一般來說,韓易風的臉上只要挂上神秘莫測,或者是妖豔惑人的,僅有的兩種笑容,那麽就預示着天下要大亂。

但是,他不笑,更危險。

“不過,被我發現你偷懶,沒好好練功夫,就得懲罰你!”

“……”

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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