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節課,照常是嚴老師正風肅紀的課堂

的兇殘人物。

看穿了她的心思,何詩璐沒好氣地回頭白了那個罪魁禍首一眼,“沒事,聽我的,我讓你起來!”

眨眨眼,女生到底是出來混的,自然見出了何詩璐在韓易風心中是特別的,她仿佛是見到了希望的曙光,對何詩璐哀求道:“我哥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韓少爺的女朋友吧,我跟他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也從未妄想過高攀他,求你讓他放過我哥哥,求求你了!”

她反握住何詩璐要拉她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攥住。

女朋友,這個定義不錯,韓易風很受用,兀自地在後面玩味地笑。

何詩璐根本沒細心揣摩她的話,一心只為她腹中的胎兒着想,信誓旦旦地說:“只要你起來,我保證,馬上就讓你見到你哥哥,并且,這件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就算你不要命了,也得為他着想。”

女生半信半疑地跟随她站了起來,也不知她跪了多久,整個人都搖晃的厲害,雙腿根本就站不穩。

何詩璐為她攏了攏外套,回頭看向事不關己的韓易風,微怒,“你送她回去吧,她這樣子看起來并不能自己走路了。”

“開玩笑,我嫌她弄髒了我的車子,不送!”

“你!”她無奈地扶額,跟他争辯也沒用,拿出手機,“算了,我叫車子來。”

出租車來了之後,何詩璐連連向女生保證,回家就能見到哥哥,讓她保重身體。

女生感激涕零,結結巴巴地都不知道在表達些什麽,但無非也就是感謝之類的話。

送走了她後,何詩璐旋過身對雙手抱臂的韓易風說:“還不命你的手下放了他,我都跟那個女生打包票了,你總不會讓我做個食言的人吧。”

韓易風正了正神色,一臉無辜地說:“小獅子,你的小腦瓜還真是單純,魏三差點害你受傷,就算我不出手,姜宇卓能那麽輕易放過他?況且我收到的消息是姜宇卓已經網絡了各種黑白兩路的證據,指證魏三那夥人這些年幹過的所有肮髒事,他和他的那些個手腳不幹淨的手下沒個十幾二十年的,估計是出不來了。”

何詩璐沒想到會鬧得這麽嚴重,本可以的和解,又是因為她,無疾而終,還害的懷孕的女生在關鍵時刻失去了哥哥的疼愛。

望着小櫻乘坐的出租車駛離的軌跡,她怔忪地啞口無言。

“哎,沒什麽大不了的啊,本就是罪有應得。姜宇卓沒教過你,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看出她的內疚,韓易風揮揮手,不讓她想這件事。

她一順不順的看着遠方,心裏想着回去要趕快跟姜宇卓談妥。

也沒忘給韓易風的話頂了回去:“他只告訴過我,不要随便招惹是非,免得給自己帶來一身腥!韓易風,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這麽淺顯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

“OK!以前算我,不懂事?現在開始,我不再随便玩了!”

何詩璐嗤嗤地笑:“你這算發誓?”

“切,這沒眼力,明明是在表白!”

“韓易風!”

“是!”他站了個極其标準帥氣的軍姿。

“不許和我開這種無厘頭的玩笑,否則我就生氣了!”

“成成,都聽你的。好冷,快上車,我送你回去。”他又換成了閑散的神态,拉着何詩璐上車。

這才是狂狼不羁的他本應該有的樣子。

車子剛駛入靜苑,何詩璐便一眼看到一身白裝遠遠望去與天地融為一體的井軒在和一個女生沉默對視,引擎清脆的聲音已經戛然而止,她還在一順不順地盯着看。

韓易風好奇的目光順着她目不轉睛的視線,才明白她的疑惑所為何事。

“你不會是喜歡上井軒了?”

他随性的玩笑話,何詩璐聽着并不好笑,反而有種想給他一拳的沖動。“我已經到了,你走吧。”

打開門,刺骨的寒風瞬間從縫隙中一擁而進,她抓緊了外衣,從車內快速滑了出去。

“井軒?你們在幹嘛?”

她小跑幾步來到他身邊打斷了他們持續的大眼瞪小眼,很怕他們兩個也因什麽而鬧得不愉快,這一天,她竟撞見吵架的。

“……”井軒有氣無力地搖搖頭,他看了眼凍得直縮脖的她,皺了下眉頭,脫下自己的外套,扣在她身上。“穿的這麽少,難怪色心不死的韓易風會一直跟着你。”

何詩璐愣了愣,才聽到背後不知什麽時候跟下車的韓易風傳來懶洋洋的聲音:“臭小子,你自己感情不順,別拿我倆說事。”

井軒懶得理他,拍拍何詩璐的肩,示意自己先走。經過韓易風的時候,側過一點頭面無表情地說:“送我一起回去。”

“我又不近男色。”韓易風想着自己招誰惹誰了,送完了大小姐還要服務大少爺。

井軒不跟他逞口舌之争,徑直鑽進了他的布加迪威龍,再也沒有看外面一眼。

韓易風送給何詩璐一個飛吻後,也坐進了車裏,眨眼間車子消失在靜苑的門口。

霧蒙蒙分不清天色的空中,偶然飄落下幾片雪花,而戴凝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臉色泛白,嘴唇凍得卻發青。

不用問,她大概猜到戴凝是對井軒表白了,而且八成被拒絕。

“介不介意到我公寓坐坐?” 何詩璐偏過一點頭,微笑。

戴凝擡眼看了看她肩上的那件純白的長款尼子外套,視線短暫定格兩秒後,才看向她的皮膚白皙的臉龐。那個笑容充滿誠意,讓人無法抗拒,她點點頭,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回到公寓,一開門又是滿屋子的醇酒飄香,何詩璐用腳趾頭也能感到大白天抽風的人就在房裏。她下意識地趕緊四處尋蘇顏的身影,怕她魅惑衆生的扮相出現在外人眼裏。

“你找什麽呢?”蘇顏從廚房裏出來,對回到自己地盤還探頭探腦的她不解地問。

何詩璐緊張地打量了她,發現衣衫完整,穿了一身休閑服,雖然依舊展現出妙曼的身形,那也好過她放肆露肉的睡衣。

瞧她神經兮兮的樣子,猜出她心思的蘇顏就忍不住大笑。

“額,打擾了。”

聽到笑聲,舒緩一口氣的戴凝終于能插上一句話。

蘇顏聞聲向後看,才發現還有客人來。“喲,最近女孩子都愛往咱們公寓鑽,這次又是看上誰了!”

何詩璐不露聲色地瞪了她一眼,禁止她會吓跑戴凝的犀利言語再出口。

戴凝果不其然讪讪地一笑。

“你別理她,整天瘋瘋癫癫的沒一句好話。”何詩璐拉過戴凝到沙發邊坐下,平緩地問:“上次一見鐘情的故事還沒講完,方便繼續嗎?”

戴凝重新整理好思緒,交叉在膝蓋處的手來回揉搓,好似還沒有從室外的寒氣中緩過來。

“其實,沒有下文了,只不過是發現了那個人恰好叫井軒而已。”她提到那個人名時候,眉目間露出淡淡的幸福,但轉瞬即逝。

看得出來戴凝在隐忍,原本凍得發青的小嘴也被她咬的微微泛紅。

蘇顏暗自為自己猜中了她的面色憂郁,會是因為那幾個挂着害人精面具的少年引起的而心情愉悅。想想那幾個男生又在為禍一方,她不禁嗤笑了一聲。

他們那種身份和性格的人,誰愛上誰倒黴。

然而,她就是那些不幸中的一個。

“原來我以為他喜歡的是夏煙學姐,他看向夏學姐的眼神都不一樣,可是……”戴凝泛着微光的雙目又暗了下去,吞吞吐吐地才說完後半句:“小璐,井軒他,是不是喜歡你?”

他看何詩璐的眼神最不同,那雙本是清澈見底的眸子會因了她而染上一層複雜。

不等何詩璐品味出她話鋒的轉變,蘇顏先跳腳地尖叫:“哎,這位同學,飯可以随便吃,但是話不能随便說。你哪只眼睛看到井軒喜歡她了?”

戴凝精細的小臉刷的就紅了,她垂了眼簾,低聲說:“在門口的時候,他給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小璐的身上。”

被她吃醋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的蘇顏,口沒遮攔地說:“他們打從娘胎裏光屁股出來的時候就認識了,一件衣服而已,至于大驚小怪的。”

何詩璐又瞪了她一眼,喝醉了就不分場合胡言亂語,跟她對外光鮮照人的一面真是大相徑庭,下次應該早早準備好DV對她的醉态全程錄像,然後賣給報社,肯定能值個好價錢。

像是看穿了她的惡趣味,蘇顏冷冷地說道:“也就能在你面前裝模作樣地耍酒瘋,出去混臺面的時候還要披上‘我是蘇家人’的人皮面具。”

想及此處,她心情也跟着煩悶起來,失了聊天的興致,轉身回到卧室。

何詩璐的目光還落在蘇顏起身而去的身上,沒等收回就聽到戴凝失落地自言自語,連帶她的呼吸一滞。

“他若,只是個普通人就好了。那樣,喜歡上我的幾率就能大一些。”

未來得及撤回的眼神空落落地看着雪白的牆壁,她腦中也空洞的厲害。

戴凝不過是聽外界傳說就對井軒高高在上的身世有所顧忌和憂愁,她已經實實在在地背負了這麽多年,幾乎失卻了仰視一個人的感覺。

她也好想,簡簡單單地喜歡一個人,和被人喜歡。但就像戴凝說的一樣,她們碰到了與衆不同的那部分人,所以在這場單戀中,注定要愛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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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愛的沒有錯,只是被當成了過客,都怪愛情太誘惑。”

By何詩璐

作者有話要說:

☆、以為愛你不漏痕跡6

這場加重戲碼的鬧劇舞臺,有人心中作癢臨時插入,有人暗自神傷中途退場。

何詩璐一個人不知靜坐了多久,到困意襲來,才猛然記起要跟姜宇卓談談魏三的事。

她一個直身坐起,耳邊小櫻的苦苦哀求聲回蕩不停,刺痛着她的聽覺神經,她懊惱地抓抓頭。

一碰到跟姜宇卓有關的人或事,她的腦神經就被生生切斷,理智,性情,都随着大腦的短路而斷片。

撥通了電話後,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她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再挂斷,搶先說:“你,能不能高擡貴手,放過他?”

對方并沒有立刻作答,而是停頓了一會。

就在她以為對方無人應答剛想挂斷,卻傳來冰冷的一句:“何詩璐,你不覺得現在才說這句話,太晚了嗎?”

她的手跟心都顫動了下。

晚了嗎?若是非要這麽說,也只能說是戴凝耽誤了她那麽一小會兒的功夫。

她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自知有求于人,何詩璐不得不放低身架,自動忽略他語氣中不容置疑的威嚴,“抓一個人,放一個人,這對你來說并不難。小櫻,她畢竟懷孕了,需要有人照顧,況且她的情緒十分不穩定……”

人都應該有一分同情弱者的心,況且他平日裏看待黨佳欣和顧茗瑤都是那般寵溺,她說的可憐一些,沒準他就能心軟。

随之而來不容反抗的聲音,徹底将她燃起希望的火光撲滅。

“太遲了!所有的罪狀已經遞交給司法機關,今天剛定案。我知道他妹妹找過你。”姜宇卓的後半句說的一派和氣,就好像再聊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

她沒想到他的動作如此的迅速,果斷,決絕,不留任何餘地。

從表象地她能感到他手段的殘酷,卻不知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陰鸷的寒光帶着摧毀的狠戾。

若不是他在最後關頭被張碩及時提醒,不要摻雜過多的私人感情,他絕對有能耐讓魏三這輩子都走不出牢房。

他肯定能有辦法撤案,為了救人,眼下管不了這麽多,她執拗地耐着性子低聲下氣地服軟:“我已經答應小櫻,會讓她哥哥平安…….”

求情的話還未完,又被他冷哼地斬斷:“趁早省了那份沒用的心思,她上了車後直接就被送走,這輩子都不會再來煩你。”

她開口的事,就算他那張比鴨子還硬得嘴要擺架子,私下裏還是可以不動聲色地替她解決。

可是,這次,他偏不。

憑什麽見對方是韓易風的人,她要這般心切地,甚至還忍着火氣求他。

他寧願她大聲吼,大聲罵,任她無理取鬧都好過這樣強忍委屈。

如是這般,他還非要較上勁。

那句生冷的話通過他磁性的嗓音傳來,她的耳朵像是觸了電,渾身的汗毛立起,送走了?怎麽可能?那個車是……

突然領悟到了某個事件的真相,她激動地昂起聲音:“姜宇卓!太過分了,你找人監視我!那個司機是你的人!”

他悠然閑散的聲音戚戚然飄來:“判斷力總算提高了點。”

她是軍區的人,他不會讓陌生人靠近,自然是打點好了一切,留給她一串號碼,怕她抗拒,才謊稱是計程車的電話。

做事滴水不漏,私密無縫,和他的态度一樣嚴謹。

但她讨厭被人像打算盤一樣布控的周密,尤其那個人是對她态度不冷不熱的姜宇卓。

隔着電話,她也吊起眼角橫眉冷對,一反剛才的好脾氣:“姜宇卓!別逼人太甚,她只是個孕婦,不過是向恰好經過的我求情而已,有必要做的這麽絕?”

“你記住了,不是每個人對做過的事都可以有轉彎的餘地。當初你不計後果地站出來,就應該想到日後對付你的人下場會有多慘。你想逞英雄,耍威風,也要掂量好你在這個社會的分量,還有那些招惹你的人能不能承受得住!”

必須做的絕,看她還敢不敢不分輕重的遇事亂蹦。

這場以忍耐為端以爆發為終的通話,是姜宇卓先結束的。

她還未來得及消化末了他那句“只要麻煩沾上你一點,我都會讓他消失的無跡可尋”,就被硬生生地挂斷。

跟他求情就是自讨苦吃,何詩璐單手扶額,仰面朝沙發裏倒去。

她盯着天花板,腦子裏轉的都是他的那些無情的言語,他說的沒錯,她确實愛多管閑事,又沒那個能力做到完美收場。

以前,她願意出頭是因為總招人妒忌的蘇顏,可如今那個小姑娘已經長大。

已然從頭到腳精心打造過的全副武裝,無人再能傷害,無人再敢靠近,不再需要她的保護,她卻是再也改不掉遇事沖動的毛病。

習慣,太可怕。

別人都已經淺嘗辄止地抽身,自己還沉浸在酣暢淋漓的享受中,眷戀不舍。

聽到客廳的話音已落,先前避開的張碩才從卧室內走出,見姜宇卓面色凝重,不停把玩手機。

看他只會傷她傷己,真想給他一拳,但,又不敢…..

“為什麽不告訴她真相?”他坐到姜宇卓的對面,沒有看他強制壓下去怒火的雙眼。

那團烈焰太狂妄,就像渴望沖破牢籠的猛獸,他怕被灼傷。

對于小櫻實際上跟他哥哥不和,又突然一反常态地跑去找韓易風求情,他們查到她是受到魏三派人通風報信的逼迫,如果她不能辦到,就要找人修理她。

而姜宇卓及時的差人送了些錢,并安頓好了小櫻。

“事實就是,無論經歷再多的磨練,她永遠都學不乖!”姜宇卓諱莫如深的雙眸再次暗了暗。

這個世上有太多的變數,他寧願把她當作金絲雀養在為她構造好的銅牆鐵網中,哪怕困住她的牢籠是需要用謊言來編織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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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如期而至,漫天飛舞着鵝毛般的大雪,目光所及之處均披上了一層白色的外衣,銀裝素裹的世界純白無暇。

到了這個寒冬臘月的季節,最能令人興奮的标志性的節日就是春節。

新年那天,一大早,孫子輩的幾個人來到軍區,向何首長和自家的長輩們恭賀新年。

原本各路趁此良機想要送禮的人因何首長不喜歡熱鬧吵雜的環境,都被拒之于門外。

他只約了幾位老友在宅子裏喝酒,下棋,聊天,好不惬意。

事先和一些政客約定好的何淩正将他們請到了別墅那邊,跟老爺子們拜過年後便是回去準備晚宴。

他們聊的僅是一些政治上的嚴肅話題,盡管這一天是與他們讨論主題格格不入的除夕。

相隔不遠處的姜家別墅,則是少年們的歡聚之地。

所以,進了這片區域後,車流自動分成兩隊。

何詩璐意外的是,大忙人蘇顏沒有留在蘇家過年,而是跑來跟她湊熱鬧。

“姨媽肯放你出來,還真是稀奇。”何詩璐對着鏡子,看着自己身上的那身遮了胸部露後背,提上後背又露胸的薄紗裙,她別扭地扯了扯胸前。

姜宇卓那個混蛋,竟然給她選了如此露骨的禮服,拿她當賣肉的?

可惡!

坐在客房床上的蘇顏嫣紅的嘴角微翹,她今天沒有像往常出席酒會穿的那麽招搖,但是也強不到哪兒去。

特殊部位都是镂空輕紗包裹,風情若隐若現,更能撩撥起雄性的感觀。

“我讓蘇錫替我傳話了,如果他們繼續反對我出行,我就從樓上跳下去。你說,她能不放我出來?”

何詩璐噗嗤地笑了出來。

以死相逼,還真是她能做出來的風格。

外面有車燈晃過,又有幾聲鳴笛響起,該是有客人到了。

“先下去了。”蘇顏優雅地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頓足,回頭看了眼鏡子裏還在蹙眉頭的女生,她輕啓薄唇:“禮服很漂亮,跟你很配。”

她離開房間後,何詩璐垂敗地跌落在床上,手裏無意地擺弄着裙邊的薄紗。

衣服雖好,但是她怕自己駕馭不了。

不屬于她的style,怎麽裝扮都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她讨厭端着身姿,只為了從取悅人的口中得到一句贊賞的話。

赤着腳走到窗邊,拉開意大利進口的窗簾,她透過落地窗看向深邃的夜空。

皓月當空,繁星點點。

眨了眨眼,盛幕暗沉的夜空,在皎潔的月光下,反映出一張略顯成熟而幹淨的臉。

是白恺辰。

何詩璐的心裏驀然抽動了幾下。

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話還真是應景。

今天是除夕夜,遠在英國的辰哥不知過得怎麽樣,有沒有吃上一頓熱氣騰騰的餃子。

那段時間她敏感,一時沖動,不告而別,他雖然回了信息,可過了許久,她沒有主動聯系過,到了合家團聚的日子心裏難免還是挂念幾分。

她從亂成一團的床上翻出手機,撥了過去。

僅是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來得太快,她還沒做好說祝福的準備。

她又哪裏會知道,白恺辰為了等她的來電,一直守在手機的旁邊,生怕一不留神就會錯過。

單相思之戀,愛的越多越深的那個人,永遠處于被動。

如她,也如他。

“額,辰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電話裏傳出他輕松的嗓音,似乎心情很好。

她想,或許是因了節日裏喜慶氣氛濃重的緣故。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多半都時候都是白恺辰在引導話題,她要麽回“是”,要麽就說“好”。

何詩璐忽然記不起童年總是拉着她的手,處處維護她的小辰哥哥的音容笑貌。

長久以來的分別,他們之間不僅有時間的隔閡那麽簡單,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橫亘在她的心頭,壓的她感覺怪怪的。

她還以為,在距離和時差中,她失去了那個可供她依靠的大哥哥。

然而,白恺辰沒有感到一絲不妥,反而是很高興地和她聊着生活的瑣碎,好像他們之間芝麻大點的嫌隙也根本不存在一樣。

從廚房走出來的陶伊然半倚靠牆,靜靜地欣賞那個端着手機,笑的像個孩子的大男生。

他性感的唇瓣不斷上下摩擦,說着在她看來最動聽的話。

猜到了電話那段的人是誰,也明白他的真心所向。

他只有在何詩璐的面前,或是只聽到她的聲音,就能笑的如五月的陽光,直暖人心。

他從未對她能這麽心無旁骛地笑過。

不過沒關系,能近距離的走進他的生活,也許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她能感到幸福在靠近,也不想輕易地丢棄。

她不介意做主動的一方,只要能擁有他,哪怕過程艱辛無比,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把握住。

斂起嘴角的那抹笑意,陶伊然轉過身欲離開,卻聽到來自客廳的那個男生輕吟了句:“傻丫頭,要把握眼前的幸福。”

她的後背僵了一下,腳下的步伐也沉重起來,甚至她都不曉得該邁哪一條腿。

他,最心心念念的人,還是那個叫做何詩璐的女孩吧。那麽重要的幸福都要随時挂在嘴邊,卻不能回望身邊唾手可得的她的幸福。

一句聽似珍重的話,落到兩個女生各懷心事的心裏,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此時,另一邊再次走到窗邊的何詩璐,看着樓下謙謙有禮不失風範接待客人的姜宇卓,心中五味陳雜。

依舊是身着低調卻又奢華服飾的他,今天無疑是最為耀眼的一個,至少在她眼裏,在她心裏,他都是獨一無二至尊王者級別的人物。

她的幸福完全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想要快樂,其實很簡單,他的一個若有似無的眼神,嘴角随意一勾的微笑,都是她心所向陽的動力。

可是他的心不在她這兒,即便是簡單到眨眼的功夫,也是那麽難以奢求到。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的腿微微有些發麻,才發現目光鎖定的雪地只有一堆雜亂無章的腳印,姜宇卓早已經離開。

應該是賓客已經到齊了。

她低頭看看自己,搖了搖頭,決定還是給衣服換回來。

由于之前她是在姜宇卓的卧室換好了禮服,才來客房找的蘇顏,眼下她想要換回來,還得原路返回去。

早知道,她應該給換下來的衣物一并帶過來。

好在樓上是私人領域,也不會有外人上來,免去了不必要的尴尬。

她匆匆地穿過了樓梯橫欄處,在沒有人注意到她的一抹倩影閃過時,已然到了姜宇卓的卧室門口。

拉下門把手準備進入,卻沒能動它分毫,再拉下,還是巋然不動。

怎麽回事,誰給門鎖上了?

真是糟糕,不只是姜宇卓,就連這裏的門都跟她過不去。

握着手機的手一緊,她正想着要不要給張碩去個電話,讓他來幫忙開鎖。

姜宇卓那個家夥是百分百的指望不上了,他是大忙人,現在指不定被那些花花綠綠的姑娘們圍得團團轉。

想象一本正經裝作風度翩翩的他,面上不露聲色心裏厭煩的要命地向每個心懷鬼胎靠近的異性,變着法兒地找各種言辭拒絕,她仿佛真的看到了他眉眼間的蹙緊,嗔嗔笑了起來。

門猛地被拉開,她避之不及,連帶着停在嘴角未收回的那抹笑意,直直地撞進某人的視線裏。

反應過來,擡在半空中的手心虛地迅速交叉到身後,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做出這種耐人尋味的動作。

姜宇卓先是被她點亮四面風的笑意深深迷住,而後她的動作迅捷不帶一絲猶豫,令他明顯感到了她在掩飾慌亂之中的局促不安。

在她背過手的瞬間,他僅是掃了一眼手機屏幕,就記住了上面顯示的名字和號碼。

她竟是因為張碩而喜笑顏開?

她和張碩什麽時候親近到如此地步,單單看着信息就能喜上眉梢。

看來他要給張碩找點事情做了,一定是太閑了才讓他會有心思琢磨其它的。

剛想及此處,他口袋裏的手機響起。

“嗯,她和我在一起。”姜宇卓看到是張碩打來的,不做停頓接起,待那邊問了一句,他便刻意地回複。

他竟然也學起那些曾經不被他放在眼裏的毛頭小子的幼稚把戲。

講着電話,他的眼神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四下無人的空間裏寂靜寥寥,何詩璐甚至聽到了那端傳來的說笑和碰杯的聲音,講話的人似乎有些興奮。

姜宇卓注意到她微側耳在聽,想起剛剛她看着手機毫不修飾的笑,腹中頓有一簇妒火竄起,也不管張碩說了些什麽,直接掐斷了通話。

顯而易見的微怒。

何詩璐愣了下,她不明就裏地看着他眼地莫名泛起的紅光,不曉得一動不動地自己哪裏又惹到了他。

他只看着,不說話,她又是進退維谷。

被他陰晴不定的強大氣場壓的實在難受,她正欲開口,卻被他長臂一帶,将她拉入了房間內,随即關上房門。

她的後背撞在冰涼的門板上,被他奮力鉗制住的手腕像要被掐斷,涼痛交替間,刺激她皺了皺眉頭。

不過就想安靜的過來換個衣服,卻不料與他相遇,還要像捉小偷似的暴力對待她。

何詩璐簡直不能要忍氣吞聲,由他胡亂發瘋。

她稍擡下巴,反抗的眼神正對着他肆無忌憚的目光,忽然她失了掙紮的勇氣。

他總是這樣理直氣壯,無論對錯,總是先給她一個下馬威。

本就不服的性子,加之夾在他堅硬的胸膛和門之間狹小的地方,困得她呼吸艱難。

她蠕動了下唇角,不等她試圖開口,他們就聽到了一聲長嘆。

嘆息聲輕柔婉轉,既不屬于他男性的陽剛,也肯定不是她發出的。

接着又是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大概是有人路過。

高跟鞋踩在全羊絨進口的毯子上的,極細極輕,若不是此刻靜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她斷然發覺不了。

何詩璐加深了看着姜宇卓的雙眸。

料事如神的他早就覺察到有人上樓,所以才會先發制人,扯了她避開。

她覺得他的敏感要比她的還更勝一籌,甚至敏銳的令她感到恐懼。生怕他一個不高興翻出過去他們某些不愉快的小事,然後無端放大,最後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盯着這個讓她又愛又怕的人,她身體不由得縮了一下。

感到手中微顫,讓縱情沉浸在只有兩人世界中的姜宇卓恢複了理智。

他松開了抓着她的手,雪白肌膚上那處被他用力握出一抹紅道,刺痛了他的雙眼。

“你……你拉我進來做什麽,我又不是你養的見不得人的寵物。”話一出口,她意識到有些欠妥,又不知該如何圓過去,索性閉緊了嘴巴。

頭頂的那團壓得她快窒息的陰影逐漸退下,她目光鎖定的他的褲腿也向後退了些。

何詩璐擡眸,他眼底的所有不快皆已消散,完全換了一副笑意更深的嘴臉。

他笑的癡迷,收起鋒芒的雙眼彎成了月牙形,她情不自禁地被吸了進去,忘了自己前來的主要目的,放縱地沉沒于他眼間的漩渦。

卻不知,一絲不放地沉醉在他深邃的眸色裏的她,也正被他在細細刻畫她的每一寸,連一顆飛舞的塵埃飄過她的花苞頭,他都不舍得錯過。

她光潔發亮的肌膚襯着雪紡真絲的薄紗裙,那燈光盈在紗間熠熠發亮,像是随時都有會飛出的精靈般,整體看上去飽滿而又輕盈。

那些妖豔魅惑的女子,姜宇卓見得多了也視覺疲勞,反而是她這樣清清淡淡,如清水出芙蓉般的淡雅,使他眼前一亮,嘴角是不自知的上揚。

她之于他,總是太多的驚奇。

值得一提的是,張碩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因為新年,他忙于幫家裏準備,在井軒他們幾個聊閑話的時候,想到何詩璐還沒有禮服,便讓張碩着手準備。

意識到這一關鍵的信息後,姜宇卓斂起眼角的笑意,小孩子鬧脾氣似的口吻說:“醜死了,什麽都沒有還學人家露那麽多。”

說完,也不管何詩璐身體的僵直和臉色的暗淡,徑直走出了房間。

關門聲響起後,何詩璐肩膀陡然一松,渾身松懈下來。

他一如既往地一張口就是要她心滞的話,他們之間果然還是不能和諧共處。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越發的搞不清楚。

每每覺得更靠近了他一步,卻總被突如其來的迷霧搞失了方向。

懷着沉重的心思,她用備用的衣服換下了那身高貴的墜的她承受不住的禮服。

來到樓下,那些個個衣着光鮮亮麗,有刻意的精心裝扮的俊男美女們都像是撲捉獵物般死死咬住自己的目标,暫且沒人注意到她。

樸素了許多的她,穿過一件件抹胸的或是深V的短裙露出春光無限,肩上随意罩着件皮草的女生們。

有的畫面太美,她都不忍直視。

也難怪這些使勁兒擠胸露背的姑娘們這麽拼,聽說姜家二少爺也會出席。

畢竟,這是個難得的露臉機會,她們使勁了渾身解數,挖空了心思也要彰顯各自本色,為了就是要博得他的歡心。

就算不能吸引了姜宇卓的目光,好歹他身邊的那幾個男生也都是背景殷實,相貌絕佳,不錯的選擇。

真是難為了她們在寒冬臘月也穿的衣不蔽體。

可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姜宇卓冷面冷心也就罷了,連井軒和張碩也都是挂着老子不欠你錢的臉色,讓人難以靠近。

比較好說話的周繼洋周旋了一圈,在接到一通電話後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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