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急什麽,聽他說完,說清楚,送盒子的時候,看清楚裏面放的什麽東西了嗎?”
過來報信的人忙道:“看清了,是一張紙,我偷偷拿出來大概掃了一眼,送的是着些種着緋牡丹的農田。”
王遠山楞住了,“送農田?仙人掌?這是什麽意思?”
袁老太太也深思,“先別急着下定論了,齊檀送東西過來,并不一定是咱們猜的那層意思。”
王佩嗪恨恨道:“我就知道齊檀哥一定看不上那種女人的,說不定是那個野…女人喜歡上齊檀哥,齊檀哥看不上她,所以送了這東西來羞辱她,讓她滾去種地去,不要作非分之想呢!對,一定是這樣!”
岳蘭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也贊同的點頭,“嗪嗪說的有道理,那樣小戶人家出來的女孩子,齊家人是看不上的,現在緊要的事情是怎麽重新取得老爺子的信任和重用,只有這樣才有機會讓老爺子牽線搭橋的讓嗪嗪嫁到齊家去,至于姜璃…”
岳蘭的眼中閃過恨意怨憤,但想起老爺子對她的維護,還是不甘心的有些忌憚道:“至于姜璃就先不管她了,小小年紀心思太重,現在老爺子被她蒙蔽,咱們暫時讨不得好,先避其鋒芒,總有一天老爺子能看清她虛僞的面目的!”
袁老太太臉上的戾氣更加深重了,陰沉着臉看向王遠山,“明天起,你們一家三口就開始跪在老爺子的院子前請罪,什麽時候老爺子氣消了,什麽時候再起來,姿态做足,遠山已經閑置了不少時日了,老爺子再不消氣後果不堪設想。對上姜家人…”
袁老太太咬咬牙,只覺得一股血腥氣瞬間湧上喉間,壓了壓,沉聲道:“對姜家人就先忍讓着些,對老爺子怎麽恭敬,就在姜家人面前做出什麽恭敬的姿态來,不管他們怎麽對你們,都給我忍着!”
王佩嗪聽了委屈至極,“憑什麽啊,本來莫名其妙的挨了那麽一頓打就很……他們算是什麽東西,連給我提鞋都不配,憑什麽要事事順着他們!這也顯得太沒骨氣了!這都欺負到咱們眼前了,明顯的都在故意針對我要搶走我得到的所有寵愛,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退讓呢,奶奶你到底在想什麽!”
“閉嘴!”袁老太太呵斥,“蠢貨!到了這種時候還看不清楚狀況嗎!只有你們把姿态放低處處忍讓,才能顯示出姜家那兩個的跋扈來,才會有可能讓老爺子看清姜家人的真面目!才會有可能讓老爺子念在咱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上讓你們重新獲得寵愛,才會有可能從心底裏疏遠他們!這點子忍讓跟以後的日子比起來又能算得了什麽?真等到老爺子心偏到天邊兒了把王家産業的主意打到姜家人身上就什麽都晚了!一群蠢貨!”
王佩嗪嘴動了動,想要反駁,卻感覺再說什麽都那麽的蒼白無力。以前他們所有人都不會認為老爺子會傻到把自己産業讓給個外姓人,可是挨了一頓屈辱的鞭子,這會兒被打怕了的幾個人心裏卻開始出現了不确定起來。
是啊,大事為重,老爺子又能撐上多久呢?等王家的産業落在他們手上,以王家的號召力和實力,想要收拾一個小小的姜家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王佩嗪恨恨的想,忍就忍!她總是能想到辦法重獲寵愛的,她比姜璃要了解老爺子的多,最會投其所好,就不信搶不回一直對她最為疼愛的爺爺!
這邊王家一群人因為齊檀的出人意料的舉動再次對姜璃和姜堰兩人恨得咬牙切齒,另一邊姜璃卻是毫無漣漪的把齊東送來的盒子扔在了床頭的桌子上。電話後來又響了兩次,姜璃當做沒聽見,一個都沒有接,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靜一靜。
因為是組團進行的比賽,比單人比賽的速度要快上許多,随着年關的逐漸臨近,在s市的競石比賽如火如荼的進行到現在,也已經差不多快要接近尾聲了。
古建他們看到林遠一行人出現在賽場上的時候,心中很是稀奇,沒想到這群人竟然能撐到現在還沒有被唰下來!林遠因為上一次的挨打,臉上的腫脹還沒有消完,帶着罩住大半張臉的口罩,露出來的額頭處還帶着青紫,雙眼也淤腫着,很狼狽的樣子,精神倒是還好,一副抖擻的模樣,腰板兒意氣風發的挺得筆直。
林遠和陸總一行人當時做出的事情拍下的視頻流傳甚廣,再加上後來的退賽鬧劇,是個人都知道林遠他們是怕古建的隊伍擋住了他們的道,不要臉的陰謀着刻意在針對。尤其是參加籽料大賽的,就沒有沒聽到過林遠的名頭的,他現在是十萬分的聲名狼藉和為人不齒。
因此張奇對林遠不但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別說避諱了,路過他們的時候還不屑的冷嗤了一聲這樣的态度,表示深深的膜拜,tmd能恬不知恥厚臉皮到這種程度也算得上是一種能耐了!
方銳看着喃喃道:“怪不得林氏會破産,當家人賤成這個樣子,也是種本事。”
馮凱也無語,“你們沒看見他後面跟着的是什麽人嗎?我怎麽瞧着像是幾個主辦方的後勤人員?這真是稀罕了,始作俑者不但沒有被退賽,這是又被供上了?”
姍姍來遲落後一步的古建拿着剛剛抽取的號碼牌苦笑,“你們猜咱們今兒個對上的對手是誰?”
張奇湊過來,“怎麽了,看你這表情,是個不好對付的隊伍?”
古建把牌子一翻,“是溫家。”
張奇一驚,“那個叫林遠的不就在溫家那個隊伍裏嗎?真tm巧啊,今兒個竟然對上這麽個慫貨!”
“不要掉以輕心,他們的隊伍實力很強,尤其是那個叫溫博的,練得一手摸皮斷石的好手法,是個天縱奇才。就連林遠,看着人品敗壞是個草包的樣子,實力也頗為強悍,以往的鑒別裏頭,不少出彩的籽料都是從他那裏出來的。”
古建表情認真的說,張奇三人面面相觑,有些讪讪,古建說完才發覺自己是對牛彈琴了,本身鑒別時候的主力軍就是他跟姜璃,跟這三人說了也白說。
姜璃瞧着站在人群中央,被一群人逢迎着的林遠,離他不遠處站着溫博,溫博點了一支煙,靠在欄杆上面無表情的抽着煙,明明稱得上是一家人了,溫博卻是表情厭惡的看都不看林遠一眼。
上場的時候,果然見着林老爺子又在離比賽場地最近的一處觀衆席上坐着,身邊卻沒了肖婉跟着,姜璃冷眼瞧着,垂眸給馬叔發了信息。
林遠上場的時候耳朵上一直帶着個助聽器樣式的黑色耳機,以前有競争對手提出過質疑,被以出了意外導致聽力受損糊弄過去了。姜璃心裏清楚,林遠的聽力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只是場內裁判有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偏袒,穆辰又因為s市有急事趕了回去,這時候面對着明顯被買通了的裁判,是任誰說也沒辦法的。
果然,比賽一開始,随着衆人認真的排查鑒別,裝扮的不顯眼的林老爺子跟着觀衆席上的大部分人一道,拿起手中的望遠鏡仔仔細細的同樣朝着場內瞧了過來。姜璃朝着那邊看了一眼,就低頭漫不經心的摸起第一排的籽料來。
沒一會兒觀衆席上就出現了短暫的騷亂,一行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走到穿着風衣将全身都罩的嚴嚴實實的林老爺子身邊,像是在低頭問話,其中一位醫護人員一直起身子,就見林老爺子身子軟軟的倒向了一邊,醫護人員迅速的架住老爺子開始往場外走,很快就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為了避嫌兼之心裏發虛,林遠一向是背對着觀衆席站着的,再加上林老爺子選的位置隐蔽不顯眼,除了姜璃以外,場上全神貫注着眼于比賽的人竟然沒有一人發現身後上演的一場鬧劇。
算計着下一步棋該怎麽走的姜璃沒有注意到,在她專心的一邊思索一邊輕點籽料皮殼的時候,對方隊伍裏站的離自己極近的溫博從競石比賽一開始,餘光就死死的盯住了她的一舉一動。
第一局歸隊商量的時候,帶着口罩的林遠在原地轉了很久,不停的四處張望着,一副無頭蒼蠅的樣子,明顯是有些慌張。可意外的,溫博也是竟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解石結果出來後,古建他們很輕易的就壓了對方一頭。
第二場還沒開始,比賽突然被中斷了,一個穿着中山裝的老人拿着個黑色的小東西,徑直走向了裁判席所在的地方。
“等一等,我要舉報,有人公然違反比賽規則,競石造假。”
因為林氏的原因,林遠對‘造假’兩字十分敏感,聽到了立刻就扭過頭去看,一見老人手裏拿的竟是本該在自家爺爺手裏傳信用的微型話筒,掩在口罩下的林遠一張臉頓時大驚失色!微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裁判席上的幾個人,見他們臉上的表情不變,甚至還有一個安撫的朝着這邊不經意的擺了擺手,林遠才稍微的放下來點兒心來,偷偷的把手伸向了耳朵邊。
“別啊,你這是幹嘛呢?聽力不好別給碰壞了助聽器。”
張奇和方銳根據姜璃先前的指示嬉笑着摻了上來,一左一右的架住林遠的胳膊。
與此同時,拿着微型話筒的馬叔,遭到了之前給林遠示意安撫的那位裁判的厲聲呵退。
“沒看到正在比賽着的嗎,怎麽沒規沒矩的!你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別來胡亂搗亂,快出去!”
馬叔皺眉,“說了賽場上有人造假,我來送證據,你們這人,怎麽看都不看就妄下定論,說我是搗亂?”
那裁判提前得知過林家底細,知道林老爺子和王家是牽上線的,現在他們用着的場地說不好也是因為林遠的面子才談下來的,這時候巴不得能供着林遠一路升上去呢,又哪裏會聽這突然冒出來的老頭子的一面之詞?直接給其他幾位裁判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不要吭聲。
“是不是造假我們心中有數,等到比賽結束後自然會有所決斷,正在比賽呢要是都跟你一樣說着舉報就直接沖出來,那不就亂了套了?好了,證據你放下就好,快走快走。”
馬叔嚴肅的繃緊了臉,“這可是話筒,你這時候不排查,等結束後再查哪裏還能查得出來?”
裁判不肯再聽,揮揮手招呼場內的保安,“保安人呢?沒看見這有人搗亂嗎,還不快給轟出去?”
林遠見事情演變到這一步,才總算松了一口氣,好整以暇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張奇和方銳,悶聲悶氣道:“這下可以放手了嗎?一群疑神疑鬼的神經病!”
場內的保安一動,原本王家人留在這裏的守衛也動了,先前指示保安的裁判一驚,倒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有這麽大的作用,連之前一直客客氣氣的不敢指使王家守衛都能驚動!
與此同時,站在原地的馬叔冷哼一聲,輕輕的舉起了右手,猛然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