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1)

随着馬叔的手起手落,王家守衛動作迅速的攔在了欲圖上前揮趕馬叔的保安面前,另又上來一排守衛站在保安的前面,手中的電擊棍開着,威脅的舉在保安面前,形勢陡轉直下,一群保安頓時被困在了原地一動不敢動。

沒等被王家守衛動作驚得一愣一愣的裁判回過神,其他剩餘的守衛已經都從不遠處趕了過來,神色恭敬的将馬叔團團護住。

“馬爺?”

打頭站着的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征詢的看着馬叔,恭敬的請示,規規矩矩的面上滿是尊敬和仰慕。馬叔是王家地位僅次于王老爺子的存在,雖然明面上說着是老爺子的下手,但實際上這麽多年風裏雨裏的闖蕩下來,充當着老爺子軍師的馬叔在王家下面的人裏有着難以想象的威懾力。

要知道,能走到王家上層的,甚至是能有幸進到王家內宅工作,或者更近一層的,能幸運的得到王老爺子青睐得以直接近身辦事的,無不是要經過層層的選拔,最後入了馬叔的眼,才可能有機會進得一步。因此能在素以嚴苛著稱的馬叔手下工作對王家下面的人來說是一件十分值得驕傲和體面的事情。

尤其是做守衛這一類工作的,馬叔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他們的終極偶像了,要知道馬叔最開始就是從小小的守衛做起,最後一步步被王老爺子提為了心腹,再到最後爬上今天這麽受人敬仰的位置。王家衆守衛從第一眼看到馬叔出現在了競石場裏,就一直迫切的盯着,要不是規矩嚴明,早就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了。

結果,這些個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的破落保安,竟然妄圖想要對馬叔動手?這是絕對令他們感到無法忍受的!要不是馬叔一直沒有發話,拿着電棍的守衛早就忍不住一棍子揮過去了。

看着現場莫名其妙的對峙,裁判席上的幾人面面相觑,有些愕然,觀衆席上也起了喧嘩,不明所以的看着裁判席前正在發生的事情。

馬叔倒沒直接做什麽吩咐,而是往比賽場上看了一眼,見姜璃小姐看着他不動聲色的微微搖了搖頭,知道這是要保證賽場的正常秩序,不讓事情鬧得太大的意思。馬叔了然的回首擺了擺手,示意想要上前的守衛退下去,看向先前趾高氣昂現在卻有些驚疑不定的裁判。

“我說了是在舉報違規事件,畢竟是大型的賽事,這會兒因為這麽件事傷了和氣不好,這會兒上來也不過是為了能夠當衆公正的解決。”

裁判心裏咯噔一聲,瞧瞧明顯對眼前老人極其尊重的王家守衛,心中忐忑的猜測…難不成眼前這其貌不揚的老人竟然會是王家人不成?又瞧瞧場內的林遠,剛才這老人還專程向場內看了一遍,一見就是得了指示才驟然停手沒有鬧下去的。這…心中有些讪讪的裁判可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這到底是在鬧哪一出?

對馬叔的身份有着猜測的裁判語氣放的尊重了些,試探着問,“不知道您是?”

馬叔花白的發絲一絲不茍的向後梳着,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裝,整個人像是一把筆直的劍,“這跟我是誰有什麽關系嗎?身份難不成還會影響到比賽結果的公正?”

裁判在越發虎視眈眈的王家守衛的注視下,再加上還有一衆正在看熱鬧的觀衆在瞧着,他知道這樣的話定然是不能亂接的,語氣越發謹慎了起來。

“當然不會。”看看沖這邊不停使着眼色的林遠,又看看面上堅持的老人,裁判不确定的又問了一遍,“您确定真的不在賽後再檢查嗎?”

裁判帶着示弱的口吻的話一出口,就知道說錯話了,果然,觀衆席上的人立刻就開始抗議起來。

率先出口的是一個穿着淺藍色衣服的年輕人,“什麽時候檢查難道不是比賽規章上規定過的嗎?這本就是該由裁判定下來的,你們怎麽倒反問起舉報的人來了?”

穿藍色衣服的年輕人話音一落,頓時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就喧嘩起來。

“那東西要真是話筒的話,肯定是應該當場檢查的,這還用問嗎?你們這當裁判的,不會是知道誰作弊故意偏袒着的吧!”

“必須馬上檢查,絕不能由着你們就這麽糊弄過去!”

熙熙攘攘的觀衆席上喧鬧聲一陣高過一陣的,帶着噓聲的起哄不斷響起,說錯了話的裁判咽了咽口水,開口解釋着想要挽回局面。

“畢竟不能确定這話筒的真實來源,耽誤了比賽進程還是影響不好的。”

還是先前穿淺藍色衣服的年輕人率先憤而起身,“不能确定的情況下,為了不徇私舞弊,不是更應該抓緊時間排查确定嗎,怎麽能因為不确定所以幹脆就拖到比賽結束?”

“就是,你這話說的不是前後矛盾不成邏輯嗎,難道真的有貓膩?”

馬叔嚴肅的看着裁判,“你也聽到了,查吧。”

裁判頭上的汗越來越多,實在搞不清楚眼前這老人和林遠到底是在鬧哪一出,不是同一家的人嗎,怎麽這倒像是在故意拆臺?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裁判再去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了,感到被愚弄了的觀衆喧嘩和抗議聲越來越大,幾個裁判不得不商量着終止比賽開始排查。

兩隊的人被叫着站在了一起,環狀的探測儀在他們身上輪番掃過,林遠眼神閃爍的站在後面,一直被張奇盯着的他沒有辦法當衆取下耳朵上的僞裝成助聽器的聽筒裝置,只能裝作撓頭的功夫動作極快的把裝置的電源給關了,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的站直。

結果環形探測儀掃到他的身上時,還是發出了一陣明顯的“嘀嘀”聲,衆人的視線頓時就落在了林遠的身上,林遠連連比劃着指着自己的耳朵。

“這是助聽器,原理差不多,肯定是檢測錯了。”

裁判聽了轉而就準備掃向下一個人,張奇他們立刻就怒了。

“他說是就是了?有你們這麽包庇的沒啊!我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可沒見他帶什麽助聽器,不照樣是好好的?怎麽一上場比賽了耳朵就聾了,逗我呢?卧槽,還在這狡辯呢,網上的那段視頻把你那德行拍的一清二楚的,要不咱們現在搜出來再回味一次看你到底聾不聾?”

觀衆席上的淺藍色衣服男人也開始起哄,“快看着,競石比賽這主辦方派出的人一個比一個奇葩,大庭廣衆之下把所有人當傻子糊弄呢!”

“取下來檢測!他說是助聽器就是了?我也記得看視頻的時候這個男人耳朵上什麽都沒帶!”

“原來前陣子視頻裏的男人就是他啊,怎麽還有臉比賽?這種有前科的人的話也能信嗎,一定得檢查檢查!”

裁判不上不下的站在原地,被衆人吵吵的下不來臺,讓舉着探測儀的工作人員往下檢查也不是,不往下檢查也不是,為難的看着林遠。他先前跟林遠打着交道,林老爺子說了,照應好林遠,以後等他們跟王家結了親,生意上的事情一定會照應着給他好處的,這會兒讓他來拆臺,他實在是下不了手!

這邊跟林遠有交集的裁判左右為難,另一邊被觀衆和張奇他們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其他幾個裁判實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揮揮手讓工作人員去取下林遠耳朵上的黑色裝置。

林遠不讓,“你們這是侵犯人權,是違法的,我憑什麽要讓你們這樣做,你們這是在搞歧視!”

一位裁判黑着臉,“工作需要,請配合一下。”

林遠不讓,左躲右閃的推着工作人員,眼中帶着被羞辱般的憤怒,戴着口罩的他悶聲悶氣的怒斥着,張奇和方銳實在看不慣這個賤人再在這裏扯犢子,一把将他整個人扯了過來,馮凱大馬金刀的上前,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粗魯的直接從林遠耳朵上把東西給拽了下來,在工作人員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把東西往他們身邊一甩。

“tmd你們拍慢鏡頭呢?直接拽啊,磨蹭什麽!拿去!”

他們簡直快要無法忍受這群人漫無邊際的偏袒了,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再維護,說話十分的不客氣,看着工作人員拿着耳機不知所措的樣子,連古建都忍不住了。

“怎麽,還等着檢查結果自己蹦出來啊,繼續,我們還在這看着呢,瞧瞧你們還準備做到哪種程度!要不當場把東西給摔壞了,然後直接來一句檢測不出來?實在不行了拿來我們去檢查吧?稍微懂點機械的瞧着都能看出來不對勁兒吧,這tm哪一點長得像是助聽器的樣子?瞎啊!”

姜璃慢條斯理的拿過小型的黑色話筒,遞過去。

“哪那麽麻煩,直接在現場試試能不能聽見聲音不就行了,又哪裏還需要什麽檢測。”

工作人員也被罵愣了,呆呆的接過姜璃手中的話筒,開了開關說了兩聲,耳機裏沒有聲音,松了口氣。

“不是一套的,沒聲音。”

林遠扯着脖子怒吼,“看吧,我就說我是無辜的!你們簡直就是一群神經病,直接上手就開始搶!竟然這麽往我身上潑髒水,信不信我告死你!”

姜璃冷眼瞧着,涼薄的視線掃在‘助聽器’上,“這個的開關沒開,是最裏面的一個小按鈕。”

她上一世對這樣的東西再熟悉不過,設計的隐秘,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你胡說什麽!”

林遠臉色大變,上前就要推搡,被古建他們一把擋了回來。

工作人員頂着衆人灼灼的視線硬着頭皮往裏面找,果然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一個極不顯眼的小按鈕,輕輕一按,再說話,就能清楚的聽見耳機裏面的聲音了!林遠的臉色頓時白成了一片紙!

觀衆那邊立刻就鬧了起來,裏面坐的可是有之前在林遠他們手上落敗的隊伍,讨伐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先是藍衣男人怒火沖天的起哄,再後來已經是衆口一致的叫着讓林遠的隊伍退賽了。認為是林遠作弊才讓他們隊伍不得不被刷下來的人中有些脾氣大的,氣的直接就要沖上場去,立刻被現場的保安手忙腳亂的攔了下來。

現場不知怎麽的就開始逐漸混亂的朝着失控的方向走去,裁判立馬開始組織着賽場上的隊伍退場,走到臨近觀衆席的位置,已經開始有人朝着林遠扔瓶子了。保安左擋右護,結果招呼不周下,一不小心被沖出了個缺口,觀衆席上的其中幾個人順着缺口就堵了上來,其他吵燃了的觀衆不知怎的腦子一熱,也跟着就沖了上去,正要退場的裁判和兩支隊伍頓時被堵住了去路!

先前在觀衆席上一直起哄和挑起衆人憤怒的淺藍色衣服男人見人群竟然朝着兩支隊伍圍過去,一下子有些着慌,忙閉緊了嘴朝着馬叔的方向看去,馬叔狠狠的瞪着他,淺藍色衣服的男人讪讪的低了頭,慌張的往前擠着試圖把憤怒過頭的觀衆的理智拉回來。

“哎哎哎,別這樣啊,另一支隊伍是無辜的,別圍着人家啊,要堵就堵那個叫林遠的!”

“還不快上去攔着,沒看着快沖撞着姜璃小姐了嗎,這個小六,回去再收拾他!”

馬叔嘴裏稱作小六的淺藍色衣服男人以前是這群守衛的總隊長,前隊長一不小心闖了禍,守衛們忙上前幫着救場挽回勢頭。王家的守衛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自然不是競石場裏的保安所能比拟的,訓練有素的分成兩隊,一堆攔觀衆,一對護住裁判和兩只比賽的隊伍,嚴陣以待的他們裝備齊全,很快就将場面穩定了下來。

不知道是無意還是刻意的,所有人都被護的好好的,只有林遠不知道怎麽就從最後面被擠到了最前面,挨了沖到前面的觀衆的幾記狠的,口罩也被扯了下來,露出還帶着青紫的臉,和掉了牙齒一說話就漏風的嘴,十分的狼狽。

鬧了好半天,場面總算是逐漸穩定下來,沒了人煽風點火,再加上小六示意着一起來的幾個人刻意的安撫,觀衆的情緒逐漸的從激憤平和了下來,雖然依舊氣憤,卻沒有那麽的激動了。可讓小六他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的觀衆的情緒緩和下來了,這會兒被觀衆的行為撩撥氣脾氣的林遠卻怒了!

他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倒黴,黴運好像真的就長在了他身上,每一次他認為自己好像要轉運了,就會重新陷入新的困境。林遠活了這二十多年,骨子裏也是有些沖天的傲氣的,雖然這幾個月日益凄慘,但不代表他就願意甘心的做一只人人喊打的狗,今天的事情,終于将林遠心底裏的最後一點狠性給逼了出來,觀衆們逐漸冷靜下來,林遠卻突然的就暴走了!

“是!我作弊了,我作假了,這點我是做錯了我承認!可要真讓我退賽我也就退了!哪怕主辦方今天說了要收回以前我得到的所有殊榮我也毫無怨言!可就算我是作弊,就算我手段卑劣違反規則,至少有着違反規則的後果在束縛着,我做了錯事自然會有主辦方的人來處理!我是怎麽你們了呢?又是砸水瓶又是群情激奮要上來讨伐上手的,你們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不要忘了,你們只是來看比賽的!場內不管發生什麽,主辦方自己會處理!用得着你們在這裏裝模作樣的強出什麽頭!”

情緒逐漸冷靜下來的觀衆雖然依舊憤怒,可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之前情緒上頭就直接沖上去鬧事的行為有些過火,怒火上頭的他們這會讓才剛剛冷靜下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林遠的話給繞了進去,林遠激動的譴責聲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率先吭聲。

最後,還是小六憋了憋,實在是忍不住了,沒顧着馬叔警告的眼神,突然就開口了,“我說你還要不要臉啊,這不是在颠倒是非轉移話題嗎?是,你的行為是有主辦方的人會徹查,會處理,可tm這明顯主辦方一直以來的行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偏袒和徇私舞弊好嗎?當我們眼是瞎的?上一任的負責人是怎麽被撤職的真要我再提醒提醒?”

林遠憋的臉紅脖子粗,破罐子破摔的要上前聲讨回去,卻被小六毫不客氣的大嗓門被瞬間堵了回去!

“還有,別tm說什麽主辦方自然會處理你,處理又怎麽了,你的參賽資格被取消了,你先前取得的殊榮被取消了,哪怕是你直接五體投地的跪在當場給被愚弄了的所有人道歉,tm因為你作弊被刷下來的隊伍就能重新回去了?不要忽略重點好不好?這跟你被處不處理有一毛錢關系嗎?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小六鄙視的看着林遠,就像在看一個渣滓,“而且你沒了比賽資格有影響的可是你所在的整個隊伍,你确定你能把他們被退賽的損失給一并承擔了?”

姜璃看着情緒激憤的小六,又看看馬叔,馬叔有些啞然,這小六入戲也太深了,這激動的,怎麽像是他也參加了比賽被人使手段擠下來了似的?他只是吩咐了他在觀衆席上煽風點火激起觀衆的情緒不讓事情這麽容易被掀過去而已啊,這自由發揮的…

林遠被諷刺的無力反駁,臉上青紅交加,再加上青紫的傷痕淤青,一張臉五彩斑斓的分外精彩,憋了憋,實在不甘心就這麽而被壓下去的林遠強撐着挺直了脊梁,想到自己先前在場內時的某種猜測,惱火下,終于忍不住當衆公開了真相!

“我知道你們在玩什麽花樣,呵呵,不過是世家大族裏頭的陰險傾軋!我和王家的小姐定親,王家出于情面上的考慮開放了場地給競石比賽使用,這是觸及到某些人的敏感神經和利益了吧?呵呵,這所謂的舉報來的可真及時,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在我到了王家出資的場地競石的時候來了,以前參加比賽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帶着耳機,怎麽那時候就沒人吭聲?這樣的做派,當真陰險可怕!”

林遠冷笑着諷刺,臉上滿是看破和嘲諷,看着馬叔的表情充滿了痛恨和不屑。

馬叔聽了林遠的話,有些愣怔,一副不知該如何反應的模樣,連姜璃都頓在了原地,認真的看了看林遠,張張嘴,又無語的閉上。

其他觀衆的表情就精彩多了,除了本隊知情的幾個人外,包括姜璃所在隊伍的張奇幾人都對這番神轉折表示出了極大的驚訝,不可思議的看着林遠,王家突然開放自家的産業下的産地用作競石比賽竟然是因為林遠的原因?

還有,今天突然的舉報竟然是因為世家裏的傾軋?怪不得裁判和場上的工作人員竟然會突然毫無緣由的開始偏袒着林遠,甚至在明顯知道他有着作弊的重大嫌疑的時候還三番五次的試圖幫着他掩飾,原來竟是因為他是王家的人嗎?林遠這種人竟然能攀到王家這樣的高枝,甚至還能讓這樣的隐世豪門為了他做出無償出用比賽場地的決定,也算是有兩把刷子了…

衆人紛紛腦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表情複雜,幾個裁判面面相觑的苦笑着嘆了口氣,心中又怒又氣,尤其是最先開始站在林遠那一邊的裁判,差點被林遠的一番話氣的直接背過氣去!

是啊,他是把自己的身份給表明出來了,他是成功的将衆人因為對他作假的事情産生的怒火轉移出去了,可是也把他們徇私舞弊和包庇的罪名給坐了個十成十,m市的競石負責方本就處于輿論的風口浪尖,這下正好,可以更加的聲名狼藉了!

站在觀衆中間的小六同樣震驚,眼睛瞪得溜圓的看着衆人的各種反應,最後表情怪異的落在了馬叔身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遠冷嗤一聲,知道先前指證自己的白頭發老人是被自己的話說的啞口無言了,痛心疾首的看着他,“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林遠看不起他這種恬不知恥的做派!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來,背後不要臉的使陰刀子算什麽本事!你…”

林遠話還沒說完,本來正在維護者秩序的王家守衛隊隊長實在忍不住了,黑着臉猛地轉身,毫不猶豫的揪住林遠的衣領一拳就揮了過去!林遠頓時痛呼一聲摔倒在地!

“嘴巴幹淨點,想找死趁早說!你知道馬爺的主子是誰嗎?就敢這麽口出狂言,太過猖狂!”

林遠見一個小小的守衛都敢對自己動手,氣的臉色鐵青!

“看吧!露出真面目了吧!還要假裝仁義嗎?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做到哪種程度來!你們現在越是張牙舞爪的厲害越是表明是在心虛吧,大家都在心如明鏡的看着,呵呵,這種把戲也太不入流了。”

小六已經被林遠的無恥給徹底驚呆了,有時候無語到一定的程度,氣憤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激憤的情緒反而會平靜下來,小六一股濁氣憋在胸口忍了又忍,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

小六直接就被氣笑了,語氣堪稱溫柔,“你是說王家是因為你開放的比賽場地?”

林遠懶得看他,不屑的冷哼一聲,低頭擦着嘴角的血跡。

小六接着問,“你是說馬爺今天舉報是因為…你擋着了王家某人的路,所以故意來整你了?”

林遠閉了閉眼,臉上厭煩,扯起了一抹嘲諷的笑來,“怎麽,這會兒又準備重新編造出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呵呵,我倒要聽聽了。”

小六依舊好脾氣,瞧了眼嚴肅的馬叔和面無表情的姜璃小姐,憋着嗓子奇怪的問,“那你知道,這位…馬爺的主子是誰嗎?”

林遠是知道王家的情況的,私生子衆多,傾軋的異常激烈,哪裏能清楚這位又是來自于哪一方,回答不上來的他悶着頭吭聲。

小六同情的看了眼林遠,一字一句道:“這麽看上去,你是不知道了,王家的事你知道的不多,馬爺威名甚廣,能被王家人尊稱上一句馬爺的,只有你面前的這位馬正天了。”

林遠皺眉,“你到底想說明什麽?”

小六沒想到說到這個份兒上他還不明白,一味聲稱着和王家聯姻的男人,竟然不知道馬爺的名頭?無奈的好心補充了最後一句。

“馬爺是王家所有守衛的管理者,他老人家,是王老爺子的人。”

林遠猛地一下子沒有聽明白小六的意思,緊皺的眉毛還沒有松開,一副愣愣的樣子,沒有反應過來的停在原地,臉上複雜的表情就這麽突兀的定格。現場則是死一般的寂靜,這突然的轉折和複雜的事态,一時間讓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不可能!”林遠臉色臉色爆紅,“林家馬上就要跟王家聯姻了,如果不是重視,絕不會就這麽同意開放場地的!他又怎麽可能會是王老爺子的人?”

這下連之前對着林遠動手的保衛隊長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說你到底見過王老爺子沒有?他老人家憑什麽會同意為你來開設場地?”

林遠的臉色幾乎要滴出血來,喏喏的答不上來,小六嗤笑。

“當真是,太可笑了!老爺子專門為了姜璃小姐派了大量的守衛留在競石場裏維持秩序,這下子竟然有人蹦出來說場地是老爺子為了他專門開設的,你确定自己沒病吧?”

林遠就像被誰猛的打了一棒子,整個人都是蒙的,古建和張奇猛地轉身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姜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璃?”

“我去,我沒聽錯吧!王老爺子開放場地竟然是因為你?為什麽啊!”

小六無語,“姜璃小姐,你怎麽連自己的朋友都瞞着啊…”

“閉嘴!怎麽說話呢!”

馬叔怒斥小六的沒大沒小,小六立刻讪讪的閉了嘴,知道自己這是得意過頭了,竟然忘記了尊卑。

事情差不多已經到了尾聲,馬叔看看時間對着表情奇異複雜的裁判詢問,“時間不早了,既然比賽不能繼續進行,我們可以先走了嗎?”

“可…可以。”

張奇不甘心,拉住姜璃的衣服萬分好奇的小聲問,“到底怎麽回事啊,你這一聲不交代的,是要急死我們啊。”

“以後再跟你們細說。”

姜璃被吵得頭疼,她不是愛出風頭的人,揮揮手示意張奇他們先不要再問了,林遠見姜璃不正面承認,眼中頓時又冒出了一絲希翼的光芒,像是找到了某種破綻,正要開口,直接被馬叔一記淩厲的目光瞪得又噎了回去!

“姜璃小姐是王老爺子的外孫女兒。”沉穩的馬叔冷不丁的出聲了,警告的語氣中帶着一股子殺伐氣,“不長眼的人都聽清楚了,膽敢刻意冒犯姜璃小姐的,視同于公然挑釁王家!”

林遠的頭像是被某種大鐘猛地狠震了一記!整個耳朵裏都是尖銳刺耳的鳴叫,這瞬間劇烈的沖擊讓他早被打擊的近乎崩潰的神經突兀的就這麽繃斷了,臉色一青,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劇烈而至的難受的震顫讓他幾欲作嘔!

“不可能!”

林遠大叫,“姜璃的母親早就不在了,哪裏會冒出來個外公來!你們騙人!”

馬叔卻是看懂懶得再看他一眼,率着衆護衛護着姜璃就朝場外走去。

與此同時被迷暈扔到後臺的林老爺子在這個時候也暈暈乎乎的趕了過來,正巧看到最後馬叔公布姜璃身份的一幕,頓時喉嚨一甜,本就血壓極高的他臉色驀地潮紅,又急速的泛白,身子迅速的萎頓下去,這次是真的暈了過去!

姜璃和馬叔連着一群守衛離開的很快,轉眼間就只剩下了還沒回過神來的衆人還呆呆的留在原地,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曲折,實在是…讓人有些無從反應。但有一點是絕對毋庸置疑的,如果之前的事情都是真的的話,那林遠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和諷刺!

這一瞬間所有人心裏明鏡似的都知道,這個叫做林遠的人,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是徹底的完了!人品低劣到這種程度,不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把自己醜惡的嘴臉毫無保留的完全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除了更名換姓異走他鄉,或者是幹脆直接去整個容讓別人認不出來他。否則的話,憑着他從今天後臭到無人可及的名聲,無論以後從事哪一行,林遠這人,都将是寸步難行!

沒有人注意到,心情震驚複雜的林遠的隊伍裏,低着頭的溫博臉上的神色顯示出一種別樣的沉重來,他不引人注意的拿出手中的手機,給那位發了個信息。

“請速收回先前的計較打算,那人背後勢力強悍,你我怕是撼動不得,繼續下去必将引火上身。”

………………

連着三天,姜璃每天都會收到一大束嬌嫩欲滴的鮮花,花裏放着一張素雅的卡片,沒有署名,只有蒼勁有力的“姜璃收”三個大字,黑色的鋼筆字力透紙面,筆法俊逸。

每日裏送來的鮮花都不一樣,但無一例外的,不管姜璃多晚回到王家,鮮花都會在提前半小時的時間被放在門房處,有時候上面還沾染着傍晚的濕露,明顯是剛被采摘不久,還透着些新鮮的枝葉清香,這樣認真又用心的示好,溫馨而又浪漫。

不多時,連王老爺子都知道有人看山了他的寶貝外孫女兒,正在逐步采取着溫柔攻勢。

姜璃第一天看到鮮花的時候愣了半晌,本想直接扔回門房處不作理會,等看到卡片上龍飛鳳舞的字跡,不知怎麽的,就鬼使神差的把花束抱回了房間。

王遠山一家三口已經在王老爺子的住所處跪了許多天了,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外,每天固定着時間必定穩穩地跪夠八小時。開始的時候其實他們是打着日日夜夜的跪着來打動老爺子的主意的,結果m市連日的大雪不斷,到了晚上實在是冷的徹骨,三人幾乎要被直接凍死在當場,老爺子見狀竟也是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動搖的,沒辦法,三人幹脆改了策略,一天八小時,雷打不動,毅力也是可嘆了。

姜璃第一天收到鮮花抱着花回來時,三人還在搖搖欲墜的跪着,臉色煞白嘴唇發紫,凍得眼睛都發直了,看到姜璃手裏抱着的鮮花,凍得一直哆嗦的王佩嗪猛地想到了什麽瞬間臉色劇變,立刻眼眶就紅了,惡狠狠的立時就要撲上來!

王遠山時刻注意着女兒的異狀,見狀立刻死死的壓住女兒的身子,警告的瞪着她,煞白的臉上全是嚴厲!王佩嗪委屈的眼淚不停的掉,嘴唇哆嗦着張張嘴,卻冷的發不出聲,眼睜睜的看着姜璃抱着花不緊不慢的消失在了老爺子住所的入口處。

“你給我忍住,又不一定是齊檀送來的,你急什麽?”

岳蘭聲音顫抖的安撫着女兒,“小不忍則亂大謀,你爺爺明顯已經開始不忍心了,你這時候再惹事,咱們就等于白被凍了這麽多天了。”

“對,對,一定不是齊檀哥,齊檀哥怎麽會給這種女人送花,一定是哪個野種水性楊花四處勾搭了男人,一定是的!”

王佩嗪抽抽鼻子,咬牙切齒的又跪了回去,她已經快要忍到極限了,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的她簡直認為現在的自已已經處于了人間煉獄。王佩嗪難過的恨不得立刻趴在地上痛哭一番,或者直接沖到爺爺面前讓他看看自己心愛的孫女兒到底被糟踐成了什麽樣子,她就不信爺爺真的一點都不心疼她了,要是爺爺真的看到她的慘狀,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就原諒他們的!

………………

林遠事後受到的處分很嚴厲,為了表明自己的秉公執法,另外也是為了進一步的挽回國際籽料大會在公衆面前的形象,主辦方不但撤消了林遠所在的整個隊伍的額參賽資格,追回了之前發放的所有殊榮和獎品,以及額外獎勵各個組員公司的業務單子,而且還聯合了其他許多與會的家族,在整個行業通報林家為拒絕往來客戶,林家在賭石界的基業徹底毀于一旦。

鬧到這個地步,溫家也不會再護着林遠了,委婉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同樣跟林遠斷絕了一切的關系。林老爺子這次受到的打擊實在是大,當時暈倒的時候後腦勺朝地的直接撞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再加上沒有及時的被人發現,大冬天的血都在地上凝固了才被巡視的保安給送到了醫院,直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醫生說了,以林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狀況,能不能醒過來,懸。

林氏被告的破産,林遠聲名狼藉還背着一屁股的債,母親遠走異鄉,父親锒铛入獄,最親近依戀的外公現在生死未蔔的躺在醫院裏,一時間林遠突然發現,自己什麽都沒有了。他的生命突然貧瘠的可怕,曾經擁有的一切都像是做的一場異常美妙的夢,現在的他連一只喪家之犬都不如,他陡然嘗到了生命中最絕望的滋味。

他沒人可說,沒人可依賴,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再可以跟他分享生命中的一切苦難和喜悅。這是一種非常絕望而又讓人感到孤獨的事情,驟然襲來的巨大恐慌和悲怆太過迅猛而突然,瞬時間就擊潰了林遠心中的所有防線,生活已經将他整個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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