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空中漂浮的女人
散漫的躺在床上休息了好幾天，顧月笙覺得自己骨頭都是酸痛的，無聊的只能睡了醒，醒了睡，然後看看還是蔚藍的天空，或者是燦爛的繁星。
她喜歡這樣的日子，盡管知道這不是真實的。
顧月笙看着散落在黑幕中的星子，忽然間想要幼稚一把，數數到底有多少顆星星，反正也沒有人知道。
說做就做，她看着天空中最亮的那一顆開始，或許那是北極星，或許是其他的星座的一顆，作為理科生的顧月笙是從未有過這般浪漫的，小時候耐不下性子，大了更沒有想過。
一顆，兩顆……兩千一百五十三顆，忽然天邊出現一顆會移動的星星，那是飛機上的燈嗎？顧月笙的眼皮徹底的耷拉下去。
一室的靜谧，有着淺淺的呼吸聲，仔細聽還能聽到小動物吃東西的聲音，如果顧月笙醒着一定會知道那是老鼠，然後吓得睡不着。
因着屋後有一口池塘，而後還有人家，池塘反射着別人家門口的光，印在顧月笙的房間天花板上，一漾一漾的藍色的波紋擴散開來。
忽然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突兀，顧月笙有些迷糊的掀開一條眼隙，看到空中有個很是高挑的女人，只聽見她說：“你為什麽一直不願意相信呢？這樣的生活不是你所向往的嗎？”
顧月笙有些疑惑，但依然接口道：“但是這樣的生活不是顧月笙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顧月笙露出一抹微笑，有個淺淺的酒窩在一側顯現：“我是顧月笙，不是嗎？為什麽要去過一個不是自己的生活呢？”
“我的人生中不曾有過後悔，就算是痛苦也都會過去，因為我的身邊總是有哪些可愛的人在幫我，激勵我，我的人生還是快樂多啊！不需要所謂的重生，我這一生已經足夠了。”
顧月笙閉上眼睛，聲音輕的仿佛是情人間的呢喃細語：“謝謝，謝謝你讓我見到了外婆外公，那是我一生都覺得虧欠的人，其實在她們死後，我就想過随他們去了，只是終究沒有。”
“你可以現在補償他們的。”女人急急的說。
顧月笙卻是像徹底睡下去一樣，沒有再回答。
女人在空中伫立良久，最後說：“我不信，你不會改變一切，當你獲得成功改變的喜悅後，便會相信的。”
她的身影逐漸在空中消散。
顧月笙的眼睛在之後再次拉開一條線，看了空中一會後說道：“不會的，不需要。”
“顧月笙已經死了。”
夏日的清晨永遠亮的那麽早，小鳥停在鄰居家的柿子不時鳴叫，而後又撲棱幾下飛走，顧月笙撐着有些暈的頭看着窗外，內心有些感嘆“自己果真已經步入老年人的生活了，睡眠質量一點都不好，居然五點多就醒了。”
習慣性的伸手去摸頭上的紗布，顧月笙卻驚訝的發現紗布沒有了，繼續在自己頭上摸索着，沒有幹涸凝固的血液，沒有中間禿了一塊的頭皮。
顧月笙慌張的站在衣櫃上的鏡子前，還是沒有自己。
她呢喃道：“所以昨天的不是夢嗎？”
似乎那一個晚上就讓顧月笙成功的度過了五歲到了六歲，一個需要上學的年紀。
這個時候顧月笙很不情願的被外婆紮了兩個小辮子，在耳朵兩邊蕩來蕩去的，實在讓顧月笙心煩，真想紮馬尾辮啊。
顧月笙忽然好像去看下鏡子裏的自己，踩着凳子，就往鏡子裏看過去，其實也挺好看的，襯的年齡小。有些意外的發現自己小時候沒有近視眼的時候，眼睛好大啊，像個葡萄。顧月笙心裏美滋滋的跳下凳子，就去夠書包，準備出門。
“我從鏡子裏看到了什麽？”顧月笙僵着伸出的手，站在原地想着“我是看到了小時候的顧月笙嗎？”
反應過來後的顧月笙，急忙爬上凳子，往鏡子裏看。左轉一下臉，右轉一下臉，鏡子裏的人也做着一致且相反的動作。
顧月笙有些震驚的後退一步，忘記了自己是站在凳子上，便直接摔倒在地上。
外婆本來在廚房煮粥的，聽到有大東西摔地上的聲音連忙跑出來，一看是顧月笙摔地上，就拿着鍋鏟說：“你吃了煨熟的番薯吧，還摔跤。”
顧月笙有些尴尬的連忙站起身來，一個大人摔一跤還五腳朝天的被家人看到，真心是醉了。
“還不快點去學校，要遲到了。”外婆說着便又拿着鍋鏟回去了，嘴裏還在嘟囔着什麽，只是顧月笙是聽不清了。
“哦！”顧月笙應到。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顧月笙背着紅着臉出門了，手裏還拿着外婆做的饅頭。
看着手裏軟塌塌的饅頭，顧月笙好笑的想起了，在小時候剛上學的時候，外婆就是做了一個學期的饅頭。
只是這饅頭不知道是不是放的酵母粉太少了，放進蒸籠是多大，拿出來還是多大，而且那顏色像是放了芥麥一樣。
做了沒有多久後，外婆發現饅頭一直發不起來，也就不再做了，但是也拒不承認外公說是她技術不行的問題，而是說酵母不好導致的我。
但是自己就是喜歡，顧月笙滿心期待的咬了一口，是原來的味道。
等顧月笙到學校的時候，饅頭早就解決了，慢悠悠的拿着書包坐在最後一排，然後和一起做後排的女生打招呼。
“袁冬，早。”
“啊。”袁冬微胖的臉滿是疑惑，而後傻傻的笑了下，“早。”
班上的座位是按身高來排的，曾經顧月笙就因為身高的問題倍受歧視：排舞蹈不讓去，太高了不平均。這個讓顧月笙直到三十多歲還記得很清楚，她就是一個別的記不住記這個的人。
“上課。”
“起立。”旁邊的袁冬叫道。
顧月笙再不想，也要站起來，但接下來的課就是發呆了。
早上的事讓顧月笙耿耿于懷，她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裏從鏡子中看到了自己，她可從未認為這個世界真實，難道這是那個女人的陰謀。
凡事都有因果，那個女人讓自己回到小時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這種小說電視裏重生的戲碼，可不是随意就能制造出來的。
有時候不得不說顧月笙的腦洞足夠大，碩士畢業生，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
顧月笙撐着下巴看着窗外，教學樓後面是一片荒蕪的草地，黑的發亮的鐵水管斜行在上面。
忽然間，顧月笙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頂自己的腰，有些疑惑的收回目光看過去，就看到同桌嘴巴閉合道：“老師在叫你。”
“顧月笙，你在看什麽？”老師手裏拿着一根竹鞭敲了下講臺說道。
顧月笙搖了搖頭說：“沒有看什麽。”
這個時候承認不是給語文老師把柄嗎？這個老女人最喜歡打人的，小時候就被她打過幾次，顧月笙都要懷疑就學前班成績不好就是被她打的。
老師也不好說什麽，便指了指黑板說道：“你來畫一座房子。”
顧月笙有些愣神，被老師叫上去畫房子這件事情是發生在一年級的時候，自己畫了一座牆壁上長了花的房子，然後被老師和同學嘲笑，但自己也比較倔，嘴裏說着：“這才是房子，這樣才好看”之類的。
怎麽在自己讀學前班的時候上演了。
顧月笙很爽快的走上去，拿起粉筆畫了一座高樓大廈，這是讀大學的時候受外教fether影響的，學會很多簡筆畫。
沒有嘲笑聲，沒有批評只有贊嘆。
顧月笙撐着下巴想到如果一直這樣改變自己的糗事，收獲贊嘆，沒準，自己還真不願意離開了，這就是那個人的目的嗎？
其實早上看到的那個鏡子裏的像也可能是她變出來的吧！
這樣子說的話，這個世界是她用自己的記憶制造出來的，但她竊取自己的記憶不可能自己沒有感覺，所以她可能是根據自己腦海裏瞬間觸動的想法來改變一切的構造。
顧月笙忽然記起來，自己在學前班的時候，還有一件好囧的事情，尿褲子，就是上課的時候想要上廁所結果沒有憋住，一下課開跑，結果尿了。
旁邊的老師看自己跑的快，便看着，看到褲子上突然濕了，就拉住顧月笙，一摸發現是尿，後來語重心長的教育說“上廁所就和老師說下……”。
無語，那個時候不是顧月笙不想跑，是老師腿太長。
想着顧月笙就覺得自己有了尿意，直接站起來對老師說：“老師，我想要上廁所。”
“去吧。”老師訝異的我看了顧月笙一眼後繼續講課。
這樣子她會滿意吧，顧月笙開心的笑了，露出一側的小酒窩。
雖然不知道順着她的心意，能讓她得到什麽。
